一道空间裂缝一闪而过。
怪物的狂暴戛然而止,那朵人脸花带着茫然的表情,从腐烂的躯干上滑落,掉在地上。
失去人脸花的庞大身躯还在本能地蠕动。
许悠悠眼中冷光一闪。
那些金属游丝瞬间绷紧,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剃刀,开始了一扬残忍的凌迟!
一片又一片的腐肉被剥离,怪物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拆解、削薄,腥臭的汁液流了一地,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叶佳冷哼一声,怪物体内残存的生命能量被藤蔓疯狂榨取,那蠕动的血肉迅速干瘪、枯萎,最后“嘭”的一声,化作一地粉末。
被切下的人脸花还想挣扎,却被唐乐言一道音波震得绿汁横流,最后被暗影一爪子踩爆,化作一滩烂泥。
管道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呼……呼……呼……”
劫后余生的四人大口喘着气,紧绷的神经一松,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唐乐言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靠在许悠悠身上。“我靠,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多亏了暗影。”叶佳蹲下身,轻抚着黑猫的脑袋,眼圈发红,“你是最棒的。”
“喵呜~”暗影舒服地发出呼噜声,紧紧贴着叶佳的手心。
木沐走到她们身边,看着狼狈却依旧鲜活的同伴们,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干得漂亮,姐妹们。”
叶佳嘿嘿笑了两声,伸出拳头。
“姐妹情深,海枯石烂!”
“中二病又犯了。”唐乐言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伸出拳头碰了上去。
木沐和许悠悠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四只拳头碰在一起。
“喵呜~”暗影也想凑热闹,小爪子伸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爪子上全是那玩意儿的黏液,恶心死了!”唐乐言嫌弃地往后缩手。
暗影委屈地“喵呜”了一声,金色竖瞳里满是“你居然嫌弃我这个功臣”的控诉。
许悠悠正想安慰一下小家伙,眼尖地发现暗影的爪缝里卡着什么东西。
“等等。”她蹲下身,仔细观察,“暗影,你爪子里夹了个什么?”
“喵?”暗影疑惑地抬起爪子。
许悠悠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个大约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材质看起来很特殊,在手电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
“这是什么?”唐乐言凑过来看。
许悠悠擦掉金属片上的黏液和污垢,仔细端详。
金属片一面是光滑的,另一面却刻着一串细小的编号。
“看起来像是某种标识牌。”她翻转金属片,“你们看这里,FZ-B-087。”
木沐猛地抬起头,眼镜差点滑下鼻梁。“FZ开头?”
“FZ?”叶佳凑过来,“这不会是…”
“方舟!”唐乐言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震惊,“FZ肯定是方舟的缩写!”
“很有可能!”木沐接过那枚小小的金属片,“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方舟组织的内部编号系统。B可能代表某个部门或者项目类别,087则是具体的序列号。”
暗影挺起胸膛,一脸“我是不是很厉害”的表情。
叶佳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
“干得好,崽崽。”
“喵呜~”暗影骄傲地抬起下巴,尾巴尖不受控制地摇来摇去。
木沐看了看手表,他们在这里耽搁得够久了。
“既然找到了线索,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走,继续深入。”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一抹天光。
“出口!”叶佳兴奋地小声说道。
几人加快脚步,爬出那个阴森的地下管道。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芒洒在这座死城上,却没有带来半分温暖,反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街边废弃的汽车早就被藤蔓穿透,车体内部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菌类。
有些菌类呈现诡异的人脑状,还在微微蠕动。
摩天大楼被粗壮的藤蔓死死缠绕,那些藤蔓有水桶那么粗,表面布满了脉络状的纹路,里面隐隐有什么液体在流动。
它们紧紧勒住钢筋混凝土,连大楼都被勒得变形,墙体上全是蛛网状的裂痕。
更可怕的是那些花。
巨大的花朵从楼顶、窗户、甚至墙壁的裂缝里伸出来,每一朵都有小汽车那么大。它们的花瓣鲜艳得不正常,花瓣还在缓缓蠕动,一开一合,每次开合都会喷出一团彩色的孢子云。
“天……”唐乐言张了张嘴,半天挤不出第二个字,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在这座城市面前是如此贫瘠。
木沐推了推眼镜,那张一向从容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凝重。她拿出白管事给的地图对比了一下。
“按照地图,我们现在在城市的东南角。”
许悠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脚下的菌毯。菌毯表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触手,像一层活着的绒毛,在夕阳下轻轻摆动。
叶佳手腕上的藤蔓图腾传来阵阵刺痛,比在地下管道时还要强烈。
她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这里的植物……好像都在看着我们。”
“喵呜……”暗影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天黑了会更危险,先回宿舍,明天再找目标建筑。”木沐看了看天色,果断收起地图。
阴冷腐败的空气瞬间被熟悉的干燥温暖气息取代,四人一猫回到宿舍。
“砰!”
唐乐言第一个扑倒在松软的椅子里,整个人摊开,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我宣布,”她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闻到那种又甜又腥的味儿了。”
叶佳也是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她身上又是怪物的绿汁,又是暗影的血,还混着地下管道的污泥,整个人像是在化粪池里打了两个滚,狼狈到了极点。
“我快被自己熏吐了。”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木沐和许悠悠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先去洗漱,谁先?”木沐摘下眼镜,捏了捏酸涩的鼻梁,那张总是从容淡定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疲惫。
话音刚落,唐乐言“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浴室。
“我!必须是我!我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没过几秒,里面就传来唐乐言惊天动地的尖叫:“啊啊啊!这鬼东西的汁液怎么黏糊糊的还洗不掉!我要烂了!我要变成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