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和你们做个交易。”
她从登山包的夹层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有些破旧的纸，摊开来。
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线条不算专业，但标注得异常清晰。
“这是雷神要塞周边的布防图，还有……我个人推测出的几个防御漏洞。”
她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叉。
“从这里，可以绕开他们主要的巡逻队，能省去很多麻烦。”
林婉儿说完，紧张地看着木沐，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一个破要塞，直接干翻不就完了，费那劲干嘛。”
叶佳把斧头从肩膀上拿下来，在掌心颠了颠，一脸的不耐烦。
“收藏……漂亮的东西？”唐乐言倒是来了兴致，她踱步过来，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地图，语气玩味。
“我倒是很好奇，他都收藏了些什么。”
木沐仔细看了看那张地图，然后抬头看向林婉儿。“带你可以，前提是，你得保证这张地图的真实性。”
林婉儿心头一凛，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我不敢骗你们。”
林婉儿的声音有些发干，她不敢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雷弈这个人极度自负且残忍，且风系异能非常强，据说已经接近三阶，能制造小型的龙卷风。”
“他喜欢华丽的东西，末世前的奢侈品、珠宝、跑车……还有，长得好看的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被他看上，就会被他带回要塞，成为他的藏品。”
林婉儿说到这里，声音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那些藏品的下扬，大多很惨。他喜新厌旧，一旦玩腻了，就会把人丢给手下，或者干脆扔出要塞喂丧尸。”
叶佳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最恨这种欺凌弱小的渣滓。
唐乐言脸上的玩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林婉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脸色更加苍白。
“他的要塞，外人很难进去，除非是被他‘邀请’。里面戒备森严，他手下有几个小头目，也都是心狠手辣的异能者。”
她详细描述着要塞的结构，哪个区域是雷弈的住所，哪个区域是物资库，哪个方向的哨塔火力最弱。
她说得越详细，许悠悠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擦拭自己手套上灰尘的许悠悠，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抬头看着林婉儿，“你对雷神要塞的内部，为什么这么熟悉？”
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
林婉儿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捏着地图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在轻微颤抖。
“我……”
她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干涩沙哑。
在四双风格各异，却同样锐利的眼睛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鹌鹑，所有精心伪装的镇定和精明都被撕得粉碎。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拉开了自己冲锋衣的领口。
白皙的脖颈侧面，赫然烙印着一个狰狞的、由闪电和翅膀组成的纹样，像是一个丑陋的奴隶印记。
“我骗了你们。”林婉儿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是想去万物集市，我的目的地，就是雷神要塞，我曾经也是他的‘藏品’之一。”
林婉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那天，我和同伴只是想找点食物……被雷弈的巡逻队碰上，被带回了要塞。”
她顿了顿，眼眶迅速泛红，但没有一滴泪落下。
“我的同伴，一个很勇敢的男孩，为了保护我，被雷弈用一道道风刃，活活割成了碎片。“
“我至今还记得风刃切开骨肉的声音，和他最后看我的眼神……”
“在那里我每天都在想怎么逃出去，怎么给他报仇。我记下了我能看到的一切，要塞的布局，守卫的换班时间，甚至是雷弈那个人渣的生活习惯。”
“昨天，他得到了一个新的藏品，暂时冷落了我。我趁机弄伤了自己，被他们当成垃圾一样丢到了医疗废弃区，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她说完，重新拉好衣领，遮住了那个耻辱的印记。
她直视着木沐，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疯狂。
“我的命是捡回来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看着雷弈死。这张地图，每一条线都是真的。”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气氛压抑得可怕。
“妈的！”
叶佳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旁边的一座“雕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狗娘养的畜生！老子现在就去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别冲动。”木沐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我是说，既然要动手，那就要做得彻底一点。”
“彻底？”唐乐言眯起眼，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我喜欢这个词。”
许悠悠摘下手套，十指关节发出清脆的骨响，“我可以把他做成雕塑，一比一还原那种。”
木沐：“雷弈不是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吗？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
林婉儿听到这话，浑身一颤。
她能感觉到，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女孩，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你们……你们要去雷神要塞？”
“当然。”叶佳咧嘴一笑，表情狰狞得像只嗜血的野兽。“既然路过，不进去打个招呼多失礼啊。”
“喵呜。”
【老大，可以去撕碎他吗？】
暗影从叶佳怀里探出小脑袋，金色竖瞳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当然可以啦，崽。”叶佳伸手挠了挠暗影的下巴。
林婉儿看着这几个人轻描淡写地讨论着如何血洗一个武装要塞，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她巴不得雷弈死无全尸；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这几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孩会有什么意外。
“你们……真的要去？”她试探着问。“雷弈的手下很多，而且……”
“而且什么？”唐乐言懒洋洋地打断了她。“你是担心我们打不过，还是担心我们下手太重？”
林婉儿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悠悠：“放心吧，我们很专业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走了。”木沐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膀。“上车，给我们带路。”
车子重新启动，在林婉儿的指引下，朝着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