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指向黑暗的山林:
“一个完美的屁,它不应该只是声音和气味,它应该是有形态的!它应该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轰然炸开!摧枯拉朽!让周围的空气扭曲!让树叶为之颤抖!让蚊虫瞬间晕厥!这是一个Alpha霸主力量的延伸!是宣告领地存在的号角!”
立予珩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抓住疏白的手臂猛摇。
疏白面无表情地回视。
立予珩蔫了,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那位屁学大师还在继续,他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
“而尿!那高山流水!那飞流直下三千尺——”
“停停停!!!!”
陈念莎社长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你们一个个的!晚饭吃得太饱了想吐出来点喂蚂蚁是吧?都给我适可而止吧!”
大家这才意识到话题已经朝着多么诡异的方向策马奔腾而去,顿时一阵尴尬又忍俊不禁的咳嗽声和闷笑声。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准备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冲顶看日出!”
…
疏白拉上帐篷拉链,将山间的寒意与篝火的余晖隔绝在外。
他回头,看见立予珩盘腿坐在防潮垫上,双手结印置于膝头,闭目凝神,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
疏白解开外套,随口问道。
立予珩眼睫未动,声音沉静悠远,仿佛自带混响:“嘘,别打扰我,正在吸收日月精华。”
疏白动作一顿,看向帐篷顶:“今天晚上没月亮。”
帐篷外只有呼啸的山风和偶尔几声不知名夜鸟的啼叫。
“那就吸收星辰之力。”
立予珩立马改口,眉头微蹙,仿佛正与宇宙深处的某种能量艰难对接。
“感觉到了吗?北斗七星正在向我倾注能量……紫微星明,帝星闪耀,与我的命格交相辉映……”
疏白铺开睡袋:“…还真没感觉到。”
立予珩的庄严法相裂开一条缝。
他睁开一只眼:“……小疏白,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让我安安静静装个完整的逼?”
“…行。那你继续吧。”疏白躺进睡袋,背对他,“你吸收你的星辰之力,我睡我的觉。互不干扰。”
立予珩立刻收了功,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挤进疏白的睡袋:“那不行!能量吸收完毕,急需一个载体进行阴阳调和,巩固修为!”
疏白被他挤得一个踉跄:“立予珩!这是单人睡袋!”
“没事,我不胖,挤得下。而且我刚吸收了那么多星辰之力,浑身发烫,正好给你取暖。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疏白试图把他踹出去,未果。
帐篷里空间狭小,动作大了容易把帐篷掀翻。
他叹了口气,放弃挣扎:“……你根本就没在吸收什么精华,你就是闲的。”
立予珩得寸进尺地蹭了蹭,低笑:“谁说的?我吸收的可多了,吸收了你给我的苹果的精华,吸收了你刚才瞪我的眼神精华,还吸收了你现在无可奈何只好纵容我的样子……啧啧,大补。”
外面的山风开始呜呜地吹起来。
疏白被他缠得没办法,闭着眼哼了一声:“……你比山风还吵。”
立予珩低笑,手臂收得更紧些,下巴蹭着他发顶:“那给你讲个睡前故事?保证比山风温柔。”
“不听。”
“从前有座山,”立予珩自顾自开了头,声音压得低缓,像裹了绒的夜色,“山里有个庙。”
“……老掉牙。”
“庙里没和尚,”立予珩飞快接上,“有个太子爷。”
疏白呼吸微顿,没接话。
“太子爷什么都好,就是睡不着觉。”立予珩语气懒洋洋的,“山风吵他,星星晃他,连草叶翻身的动静都嫌闹。可他越睡不着,就越偏要睡。白天睡,晚上睡,天上睡,地上睡,结果眼皮瞪得比铜铃还精神。”
“太子爷跑去问爹妈为啥啊,他爹妈哄他说:‘因为你是小天使,小天使是不需要睡觉的。’太子爷不信,他觉得自己铁定是失眠了。于是他找了本书,上头说:‘精力过剩,易致不寐。须得玩够疯足,力竭自眠。’然后,这位太子爷就开始可劲儿闯祸了。”
“后来呢。”疏白声音闷在睡袋里。
“后来?”立予珩得意地翘起嘴角,“后来他捡到个小月亮。小月亮不爱发光,也不爱说话,往他怀里一搁,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
他低头,鼻尖蹭过疏白后颈:“然后太子爷就睡着了。喏,像这样。”
疏白沉默片刻,忽然翻过身来。
黑暗中呼吸相闻,立予珩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影。
“你才是月亮。”他忽然说。
立予珩怔住。
疏白却已经闭上眼,额头抵着他肩膀:“……浑身冒傻光。”
立予珩胸腔里嗡地一震,笑涌上来又被他死死压住。
他最终只是收拢手臂,把“小月亮”整个圈进怀里。
“嗯,”他满意地叹气,“现在傻光罩着你了,快睡。”
帐篷外,山风掠过树梢,真的悄悄轻了下来。
…
帐篷外泛起灰白的晨光时,疏白先醒了。
立予珩的手臂还沉甸甸地箍在他腰上,呼吸平稳地扫过他耳后。
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后的人立刻含糊地嗯了一声,把他搂得更紧。
“立予珩,”疏白低声说,“天亮了。”
“…傻光续航中……勿扰……”
疏白被他这句傻光续航噎得无语,静了片刻,冷不丁开口:“立予珩。”
“嗯……”
立予珩还沉浸在半睡半醒的暖融里,鼻音浓重地应着。
“你想不想知道,昨天你抢我通讯器之前,我备份那张照片的时候,到底干什么了。”
立予珩的瞌睡瞬间跑了一大半。
他眼睛还没睁开,但搂在疏白腰上的手倏地收紧了,语气里带上警觉和浓浓的好奇:“……干什么了?你果然有后手!”
疏白却不再说了。
他甚至慢条斯理地掰开立予珩箍在他腰上的手指,坐起身来,开始整理睡袋,一副刚才只是随口一提的模样。
立予珩这下彻底醒了,一骨碌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盯着疏白的侧脸:
“不是……话说一半?疏小白,你学坏了!你以前不这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