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一君，这边请。”太宰治打开了武装侦探社的门，竹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今天是和武装侦探社商量合作的事，太宰治带着他来到了会议室。
竹一跟着对方后面，目光好奇的观察周围。这里的房间不算宽敞，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和地图，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而桌子的前方放着一块白板，空气中混着淡淡的咖啡味和纸张的油墨味。
而国木田独步坐在桌子其中一个位置上，他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请坐，要喝些什么吗？”
“不用。”
竹一看着对方严肃的脸庞，国木田独步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像极了高中时期被班主任把自己叫进办公室，马上要接受班主任爱的关怀一样。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越看国木田独步的脸越像班主任，竹一不由地绷紧了神经，后背下意识挺得笔直，还带着点莫名的心虚，乖巧的坐在国木田独步对面的椅子上。
不对，自己不是来商议事情的吗？
那么紧张做什么。
竹一刚坐下，就见国木田独步把一叠打印纸推了过来，“这是我们整理人头气球目击报告，从上周三开始，横滨市内已经出现十七个目击者见到它的形态，有些目击者把人头气球拍摄后上传了社交媒体，我们走访询问，可以确定人头气球是真实存在的。”
竹一拿起桌子上的报告翻阅，纸页上贴着模糊的照片，有的是夜空中房子上漂浮的白点，有的能勉强看得出那气球上人脸的轮廓。拍摄者的发表的内容也五花八门。
“这是UFO吗？外星人终于攻打地球了？”
“晚上吃夜宵看到的，这就是我贪吃的惩罚吗，我都不敢出去吃夜宵了呜呜呜呜——”
“飞过办公室时停留几秒我拍下来了！眼睛是黑窟窿。”
“我哄孩子睡觉，这个东西路过窗户，吓得孩子不停哭。”
“他们共同点是？”竹一抬头问。
“所有目击者的地点都在这几个区域。”国木田独步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五个区域。
“区域彼此相隔的不远，人头气球频繁活动在这些周围。”国木田独步接着说道：“我们根据监控调查，锁定了被怪谈缠上的嫌疑人。”
说着，国木田独步从抽屉的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
竹一垂眸看向照片，上面是一位中年男子，对方每一张的照片的神情都带着莫名的惶恐和慌张，而且似乎睡眠不足，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人头气球每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他都恰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国木田独步神色愈发郑重，语气沉凝地继续说道，“但这还不足以让我们直接下定论，所以我们才针对他的个人信息展开了调查。”
“等等。”竹一举手打断国木田独步的话：“你们这算是私自调查吧？有没有……我是说，这种行为可能涉嫌违法，你们清楚吧？”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片刻，他看向竹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你能敏锐察觉到这一点，我很欣慰。当然，这类调查我们已向上级提交申请，并且获得了合法授权。武装侦探社也和警方、军方、政府有过多次合作，我们不会做出违法的事，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么，有发现了什么吗？”竹一故意问道。
“查出了不少东西哦。”太宰治凑到他面前，漫不经心说道：“对方叫佐藤阳太，目前36岁，在横滨某公司上班。高中辍学之后就没有继续读下去了，而是靠坑蒙拐骗赚了不少钱，但缺乏证据又或者说这些信息有人故意压下，警方那边不能直接逮捕。”
竹一眨了眨眼睛，他在照片中发现对方高中时期在樱花高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年站在后排，穿着樱花高中的制服，嘴角撇着，眼神嚣张，和现在的佐藤阳太看得出相似的神态。
竹一注意到，少年的手搭在旁边同学的肩上，那同学低着头，像是在发抖。
“佐藤阳太和人头气球有关系？”竹一挑眉。
“不是觉得，而是肯定。”国木田独步的语气变得低沉：“昨天夜里，有人在佐藤家的楼下拍到了人头气球，距离很近，照片也是最为清晰。”
接着，国木田独步递给对方两张张打印照，一张是人头气球的的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清楚人头气球的人脸轮廓，那颗眼角泪痣格外显眼。而另一张是一个高中女生的照片，照片上的脸和眼角的泪痣与人头气球的脸高度重合。
这张照片比系统实时传播的画面更有冲击力，竹一心里想到。
这就代表着怪谈逐渐进入了普通人的视野，而这就是竹一想要的效果。
“竹一君好像并不是很惊讶。”太宰治突然笑了，鸢色的眼睛盯着他：“你调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竹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大脑飞快的运转，沉默片刻后竹一决定坦白一部分：“我查到人头气球的怨念或者说——执念，可能来自樱花高中的西村悠子，但没有对方详细的具体信息，只知道高中时她被霸凌过，而佐藤则是霸凌者之一。”
他刻意避开了系统的存在：“这种怪谈通常和强烈的怨念有关，目标一般是造成怨念的人。”
“怨念？”国木田独步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冲这着佐藤来的？”
“很明显，不是吗？”竹一叹了口气：“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门。”
竹一撑着下巴：“至于人头气球。到目前为止来看，对方一直没有去伤害佐藤阳太，所以它的目的是没有恶意的。”
“你们有调查过西村悠子的信息吗？”竹一眨了眨眼。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会，但还是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复杂和惋惜：“西村悠子在高中时期一直被人欺负，导致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后来佐藤阳太辍学后……”
国木田独步停顿了会：“就跳河自杀了。她的成绩一直排在班级的前茅，可以说未来是能考上好的大学以及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竹一视线直直的落在国木田独步的脸上，连眨眼的频率都慢了些，语气平得没什么起伏：“你们要阻止它吗？”
“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只是进行调查清楚关于人头气球的一切。”国木田独步皱起眉：“而且不能保证它不会伤害周围的人。”
“那你们调查完后，是异能特务科来处理这次怪谈吗？”竹一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太宰治虽然提起过异能特务科，但说的是比如，因为特殊部门有好几个。
“这……不好说。”国木田独步的回应带着些迟疑。
“我先说明，如果随意插手可能造成不好的后果。怪谈的本质是怨念和执念之类的东西，物理攻击没用，强行摧毁只会让怨念爆发，甚至波及无辜。”竹一抬眼看向他，缓缓解释。
他顿了顿，继续道：“想要化解怨念有两种办法。一是送它回【里世界】，但它的目的没达成，多半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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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配合。二就是从根源上着手。”
“佐藤阳太是关键，可以从对方身上找到突破口。”
国木田独步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关于怪谈的这些问题我会在调查报告里写上去。”
“那你还真可真信任他们啊。”竹一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格外冰冷。
在异能特务科合作的时候就遇见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橘子，自以为是能解决问题，心里暗藏着想利用怪谈给自己谋利。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他不能擅自做决定。
“我明白了。”竹一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配合你们调查人头气球后，这份合作委托就算结束了吧。”
“正是。”国木田独步点头回应。
“我会配合你们的委托调查。”竹一点头应下，话锋一转：“今晚人头气球估计还会出现，我们可以去蹲守看看情况。”
国木田独步迟疑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宰治。太宰治懒洋洋地耸耸肩，笑意漫在眼底：“我没意见哦。”
“对了，你们侦探社就只有两个人吗？”竹一突然发觉，好像从进门到现在只看见了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俩人。
太宰治眉眼弯弯，语气轻快的解释道：“因为社长和乱步先生处理一些事情去了，谷崎兄妹俩是学生，现在还在上学。其他人也在忙，所以侦探社就只剩下我和国木田君。”
“原来如此。”竹一颔首，跟着问道：“那么晚上几点行动？”
“晚上八点左右。”
“好。”
*
晚上八点，三人蹲在佐藤家对面的小巷，巷口堆着几个垃圾桶，散发着馊味。
国木田独步捂着鼻子，脸色不太好：“为什么选择这里？”
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选。
“当然是~这里的视野最好呀。”太宰治指着对面的佐藤家的房子：“我特意挑选的最隐秘的位置，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对方房间的窗户，同时也不容易被人头气球发现。”
竹一捂着口鼻，注意力放在佐藤家的楼上，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窗户拉的不严，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那就代表着对方在家里，并没有出门。
根据他们的调查，佐藤阳太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喝酒。
“他今天没去居酒屋？”竹一探出脑袋问道。
“没有。”国木田独步翻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早上有人看到他去便利店买了啤酒和速食，估计是打算在家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晚上又刮起了风，外面温度越来越凉，竹一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低头看着自己手表的指针走到十点。
二楼的灯突然灭了，窗帘被拉开一条缝，一个人影贴在窗户玻璃上，还在不停的晃动着，像是在往外打量着什么。
“他在找什么？”国木田独步低声问道。
“找人头气球。”竹一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有些看好戏的意味：“他怕了。”
没过几分钟，那人影又缩了回去，窗帘再次被拉死，二楼的窗户重新亮起灯光，甚至一楼的灯也在逐渐亮起。
对方似乎无法忍受长时间待在黑暗里，像是在怕黑。
“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竹一开口说道。
“再等等吧。”国木田独步压低声音，回应竹一的话。
三人于是又等了半个小时，快要睡着的竹一被太宰治突然碰了碰胳膊。
“看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