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名为哈拉,达斡尔族的人。
索伦三部,鄂温克、鄂伦春都用的通古斯语,平常生活狩猎、驯鹿等等。
鄂温克主要是驯鹿,鄂伦春主要是狩猎。
达斡尔还会蒙古语,除了狩猎,还有农耕。
索伦三部,达斡尔族还擅长交易。
达斡尔提供粮食、铁器(武器),鄂温克和鄂伦春提供毛皮、药物等山林资源。
民国时期,大兴安岭内许多隐藏的黑市,都跟达斡尔族有关。
哈拉是这个黑市,最早的摊主。
哈拉发愣,那是因为,来到这里的杨柏,脸上蒙着毛巾围脖,就露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可就算遮面,也能看清楚,对方是孩子。
而且,这个孩子,个头太小了。
哈拉忍不住看向杨柏身后,是不是有大人带着的。
杨柏眯缝眼睛,已经蹲了下去。
“老爷子,挑山收吗?”
这话一出,哈拉再次愣住了。
挑,就是药。
古代三百六十行,每一个行当,都有一个字来代替。
最早卖药的,都挑着担子,所以叫挑。
挑山,就是卖山中的野药材。
哈拉再次愣住了,这孩子嘴里居然说出黑话?哈拉继续望着杨柏身后,杨柏没有回头,他蹲在摊位上,摸着一个狐狸皮。
“自己一个人。”
“别看了。”
杨柏一点不害怕,而这个木屋内,只有哈拉一个摊主。其他木屋的摊主,从窟窿中,也发现哈拉这边来了一个小孩。
但小孩如此淡定,摸着狐狸皮,加上腰间挂着彩带,众人以为杨柏是鄂伦春族的孩子,过来找哈拉有事情。
彩带,是杨柏的战利品。
杨柏这么做,就是为了隐藏身份。
“哪个寨子的?”
哈拉没好气说着,怎么派小孩来了。
“老爷子,这规矩,不问出处,不是吗?”
杨柏满嘴都是黑话,这让哈拉那拿出一张纸,放上烟丝,用手轻轻搓着。
“出处?”
“你一个孩子,卖什么,我都不收。”
孩子不是成人,一旦拿着家里的东西过来卖,回头大人找过来,就是麻烦。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
“是吗?”
杨柏慢慢一伸手,拔下三根狐狸毛,放在哈拉面前。
哈拉本来用吐沫,舔着烟卷,看到三根狐狸毛,瞬间呆滞了。
三根狐狸毛,形成三角。
三角,三山。
山神!
哈拉猛地站了起来,再次看着杨柏,手中的烟卷已经掉在地上。
杨柏抬头看着哈拉,连忙道:“现在可以收吗?”
“你,你是山神的?”
“徒弟!”
杨柏淡淡说着,哈拉口中的山神,就是传授杨柏吐纳之术的世外高人。
山神,就在大兴安岭深处。
索伦三部,都信服山神。
哈拉蹲了下去,把烟卷捡了起来,然后呼出一口气。
“对不起,小山神。”
“你可别这么说,我只是记名弟子。”
杨柏赶紧摆手,哈拉却认真无比道:“那也是小山神。”
“这么多年了,山神终于有了弟子。”
“居然是鄂伦春族。”
“唉!”
哈拉真是羡慕,山神弟子,要是收了达斡尔族的弟子,多好。
“不是,咱们谈谈生意?”
杨柏着急了,他还得回家呢。
“小山神,什么山货,我都收。”
正说着呢,杨柏从包里,掏出半截灵芝。
哈拉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激动。
百年灵芝对于普通人来说,可遇不可求,可这个孩子是山神的弟子,那拥有百年灵芝,很正常。
哈拉更认可杨柏了,拿起半截灵芝,仔细端详。
“嗯,年份足够了,要是一整块,价值上千块。”
“这些,也就两百块。”
杨柏点头,直接道:“可以。”
哈拉也点头,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铁箱子。这箱子里面,就是哈拉的钱。
“稍等下,我想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以物换物,也是可以的。
“老爷子,你手中有药吗?”
杨柏来到这里,首先想要买点西药。毕竟妹妹太小,自己也太小了,杨柏知道妹妹到冬天,经常生病,又一次差点烧成大脑炎。
杨柏得提前备一点西药,这样就不用担心妹子烧成大脑炎。
“西药?”
“当然有!”
哈拉再次一伸手,从身后掏出另一个铁盒。这个铁盒,还是军用铁盒,里面放着一些药片。
纸盒内,是扑热息痛,就是乙酰氨基酚。
另一个是安乃近,还有一些土霉素、青霉素和四环素,红药水也有一小瓶。
杨柏看到这里,直接把安乃近和四环素都给扔了出来,红药水也没有留着。
“你干嘛?”
哈拉惊讶看着杨柏,这可都是好药。
“安乃近退烧副作用太大,这四环素,容易造成牙龈问题,红药水引发癌症。”
“啥玩意?”
哈拉真不懂,这玩意在外面,许多人都用的。
“说了你也不懂。”
“这些多少钱?”
“三十块!”
哈拉想了想,直接出了一个价格,这是黑市的最便宜的价格了。
毕竟现在西药太少了,就是公社的诊所,也没有多少扑热息痛,可哈拉这里有好几板。
“我想要情报。”
“情报?”
哈拉再次愣住了,小山神要情报?
“什么情报?”
“一撮毛以及背后的偷猎者情报。”
“外加松林林场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