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桦树皮,在炉膛中燃烧起来。
其他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黑烟滚滚而出。
杨建军烧着是湿柴,所以冒烟。
杨建军快速扇着风,把门也打开了,他连续咳嗽,很是懊恼。
“我怎么忘记了?”
“把湿柴扔进去了。”
“唉!”
杨建军大早上起来,想要扔柴火做饭,却没想到把湿柴扔了进去。
“爸!”
杨柏站在烟雾中,摇了摇头。
“有米面吗?”
“米面?”
杨建军再次眼睛直了,他忘记了,这家里还没有米面呢。
什么都没有,还做什么饭。
杨柏朝着门口走去,身后跟着黑乎乎的小白虎。
没办法,熏黑了。
杨建军也跑了出来,尴尬看着儿子。
外面天寒地冻,杨建军真觉得对不起儿子。
“糟糕,杨青还在这里。”
“爸,家里还有钱吗?”
杨柏没有责备老爸,自从老妈走了,他就浑浑噩噩,做什么事都不上心。
哪怕是复习高考知识,他也不上心。
“有,还有三十二块六毛二。”
“那你去爷爷那边,换点米面,然后买点饽饽。”
“咱们早上,喝点稀饭和饽饽就好。”
“用钱买?对,可以用钱。”
杨建军赶紧回房间,从被褥底下,掏出钱包。
“顺便买点马奶!”
“小白要喝。”
杨柏低头看着小白虎,小白虎太小了,需要喝奶。
“养它干嘛?”
杨建军嘀咕一句,小白对着杨建军嗷呜一声,明显不满。
“这是我爸!”
杨柏踢了小白一脚,小白老实闭嘴了,晃着小尾巴,在杨柏的双腿之间,走着S来回动。
杨柏从炉灶底下,拿出一块木炭,直接站在门口,就开始写了起来。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除了教老爸学习,挣钱也是至关重要的。”
“老林场这边伐树和养马,都不适合老爸。”
“除了这个,想要发财。”
杨柏停下木炭,回头看向老林方向。
那片林区,是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
林区有护林员,只要被进入国家管控的林区打猎和砍伐,其他地方无人区可以打猎的。
“挣钱就得从山林中而来。”
“那我就当赶山人。”
赶山,是老一辈的说法。
这赶山,包括打猎、寻宝、采药、豢兽、出马等等。
前世的杨柏,经过老林区隐藏高人的教导,杨柏知道山林许多事情。
“药!”
“打猎!”
“出马就算了,我不想当萨满。”
这山林中,还有许多少数民族的村寨。
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满族等等。
其中达斡尔族,那可是契丹后裔,随着时代的变迁,渐渐稀少了。
“山中的确危险。”
“先别管了,等老爸回来,我跟他好好说说。”
“对了,吃完饭,我去赵爷爷借东西。”
杨柏正想着呢,却看着关刀和杨建军走了过来,关刀牵着马,马背上有粮食袋子,显然爷爷早就准备好了。
杨建军跟关刀有说有笑,怀里还放着油饼。
这油饼是新烙的,是爷爷杨荣道特意给留着的。
杨荣道嘴里骂着杨建军,其实还是关心这个儿子的。
趁着老大和老二家不注意,杨荣道让关刀送吃的。
“大爷,好!”
杨柏笑眯眯喊着关刀,关刀看着杨柏,就有点头疼。
这孩子,太精了。
不是精,是妖。
近妖的孩子,并不好养活。
关刀是担心杨柏,也担心杨建军。
“杨柏,你爷爷送来的,先不用花钱。”
杨建军也感激父亲,他也知道父亲外冷内热。
“爸爸,等咱们挣了钱,得好好孝顺爷爷。”
“那必须的!”
杨建军也笑着,关刀也暗暗点头,刚要说什么,却看着杨柏一个闪现,来到关刀面前。
“大爷,王爷爷今天在家吗?”
“嗯?”
关刀戒备起来。
“你说哪个王爷爷?”
“医生爷爷!”
杨柏嘿嘿笑着,关刀眼神晃动,杨柏怎么问起老王了?
林场赤脚医生,王天意,杨柏怎么认识的。
“我上次晕倒,还是王爷爷救的呢,我想去看看。”
“他在家,就在东北那个院子。”
关刀只能实话实说,杨建军看着儿子,很是欣慰。
“你王爷爷,可是很有本领的,不光会中医,还会打针呢。”
“我小时候,就打屁股针。”
“老疼了。”
杨柏歪着头看着老爸,这老疼了,是有本领吗?
再说了,屁股针多危险。
这年代,基层医疗资源相对有限,静脉注射也算小手术了,所以更多采用臀部注射。这种肌肉注射的方式,成为临床常用手段。
杨柏也打过屁股针,的确疼。
打这种屁股针,存在一定危险性。
要是给孩子打在坐骨神经上,容易让孩子瘫痪。
王天意是老牌赤脚大夫,水平很高,大屁股针从来没打错过,唯一缺点就是疼。
不光孩子疼,给大人打也疼。
整个林场上下,只要生过病的,都被王天意打过屁股针。
一想到屁股针,关刀都摸了摸屁股。
那回忆,就是疼。
“爸,一会儿我去看看,你在家学习。”
“我去看吧。”
“你都要高考了,安心学习。”
关刀看着父子俩的聊天,总觉得杨建军不像老爸,杨柏也不像儿子。
“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