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玄学大师禅修准时登门拜访。
他把伴手礼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对焰桓说:“给你带了点东西,我们普陀山的特色。”
焰桓瞥了一眼礼盒,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因为对方每次来都带同一种伴手礼--普陀山老婆饼。
几年来从未改变,而且口味都雷打不动,两盒红豆馅,两盒板栗馅。这饼的味道其实不错,又香又酥,软软糯糯。
可焰桓不怎么喜欢,因为太甜。
“谢谢。”焰桓淡淡道,摆开茶具,打算泡茶。
阳台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他动作微微一顿,偏头望过去。
禅修也扭头看了看,疑惑道:“什么声音?”
“野猫。”焰桓不动神色地敛下眼眸,沉默片刻,放下紫砂茶壶,把礼盒拎了过来,修长手指掀开盖子,拿出几块不同口味的糕点,摆在旁边的白色瓷盘里。
禅修手持念珠,十分愉悦。
他经常给焰桓带老婆饼,但是没见焰桓吃过一回,以前还以为对方不喜欢吃呢,没想到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快尝尝看,我最喜欢板栗的。”禅修笑呵呵推荐:“板栗的清甜。”
焰桓“嗯”了一声,但是没吃,而是端起装满糕点的瓷盘,转身放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这张桌子距离阳台比较近。
禅修:“......?”
刚才桑坞正开心地坐在阳台上,兴致勃勃地穿鞋子,穿到一半听见门铃叮叮响起,他双手拉着短靴,扭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楞,面露惊恐。
怎么进来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
别墅主人请和尚来捉他吗?
这秃驴的法术厉不厉害?
桑坞大脑一片空白,漆黑的杏仁眼瞪得溜圆,刷地一下从地板上弹起来,惊慌之中穿了一半的鞋子从脚上掉了下来,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下一秒,别墅主人和秃驴齐刷刷朝他望过来。
眼睁睁看着别墅主人和秃驴四只眼睛盯住他,桑坞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打算动用法力赶紧逃跑。
结果两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瞅了几眼,随后就轻飘飘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桑坞:“???”
居然没发现他?莫非是个假和尚?
可是望着秃驴的戒疤,又感觉不像假的。
桑坞眨眨眼,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他嗖地一下躲到窗帘后面,拎着一只短靴,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望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手持念珠的和尚长得胖乎乎的,圆圆滚滚,笑眯眯,看起来很和善,并不凶神恶煞。
别墅主人穿着黑色衬衫,袖口稍稍挽起,一手持着紫砂壶,身姿挺拔,似乎打算泡茶,然而下一秒,他又把茶壶放下,转而拆开一个花花绿绿的盒子,从里面拿出几个黄红相间,圆滚滚的东西。
香气四溢,真是太香了。
桑坞感觉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他扒拉着窗帘,眼睛都看直了。
要不是因为秃驴坐在那里,他肯定立马闪过去,就算一口不吃,凑近闻闻味道也好啊。
“咕咚、咕咚”连续咽了几下口水。
忽然感觉肚子好饿。
焰桓勾着唇,在袅袅水雾中慢悠悠道:“普陀山的糕点闻名天下,自然很好,就算闻闻味道,都能让人垂涎欲滴。”
禅修更高兴了,他摸摸光溜溜的脑袋,笑呵呵道:“那是肯定的,我在普陀山每日都吃,一日不吃就浑身发痒。”
焰桓淡淡一笑,递给禅修一杯茶。
“你气色看起来不错,最近睡得很好?”禅修接过茶,喝了一口问。
“嗯,还行。”焰桓拿起紫砂茶壶,一边往两个杯子里续茶,一边用余光扫了眼瓷盘。
六块糕点,一个没少。
这是不敢过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焰桓抬眸望了望天色,站起来对禅修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禅修静静看着他,沉默不语。
用眼神暗示:饭呢?不留我吃一顿吗?
“改天再请你吃饭。”焰桓已经把车钥匙拿在手上了,刚要往门口走,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把糕点盒子全部打开,仿佛客厅还有什么人,故意把糕点留给此人吃似的。
禅修:“???”
他站在焰桓身后,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神色有些复杂。
桑坞看到秃驴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赶紧缩回头,整个都藏进窗帘里,拉过窗帘把自己紧紧裹住。
生怕泄露自己的参气。
听闻秃驴鼻子很灵敏,即使看不到隐身的精灵,也能闻到精灵身上的气味,这就是和尚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
因此,所有精灵都对和尚有天然畏惧。
他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若是真跟和尚打一架,谁输谁赢,也未可知。然而眼下,他可不想打架。
首先,在凡间动用法力是天道禁止的事情。
其次,他下山可不是为了跟人打架的。
等客厅完全没声音了,桑坞才从窗帘后面偷偷溜出来,警惕地巡视一圈,然后眼神就落在了糕点上......
“咕咚”咽口水。
半小时后。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荒凉的山脚,石阶两旁丛林密布,几乎遮住上山的路。
一坐陈旧的寺庙伫立在山顶,隐在百年大树之中快要瞧不见。
焰桓靠着椅背,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沿,淡淡道:“不是我的幻觉吧?”
副驾驶的禅修偏头望向身旁的人,沉重道:“不是。”
“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妖,不过对方处于隐身状态,我看不见。”禅修想了想,补充道:“根据气味判断,似乎是什么植物......使你产生睡意的的香气,大概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焰桓喉结动了动,微微敛眸。
果真如此。
禅修捻着佛珠开口:“你怎么打算?我去收了他?”
“暂时不用。”焰桓望向窗外,天色暗下来了。
禅修愣了愣,盯着焰桓端详片刻,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三张画满经文的符纸,放在置物架上说:“如果你想捉住他用来助眠,把这些符纸贴在房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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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符纸会折损精怪的全部修为,使他无法加害于你。”
“......哦,对了。”禅修拍拍脑门:“符纸怕水,切记放在干燥之处保存。”
焰桓垂眼望着符纸,半晌“嗯”了一声。
禅修推开车门下车,他背着包袱站在月色下,朝焰桓微微躬身,随后拾阶而上,很快就隐没在夜色中看不到了。
黑色迈巴赫的引擎声也随之响起,朝着路灯昏黄的大道驶去。
半小时后。
焰桓走进客厅,他一边放下车钥匙,一边望向糕点盒。
三个盒子的糕点整整齐齐,一块都没少,只有瓷盘里的糕点少了四块,还有一块上面有个月牙形状的缺口,应该是被咬了一口。
他稍稍挑眉,怎么吃这么少?
随后又环视一圈客厅,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白纸灯光轻轻晃动几下,忽明忽暗。
焰桓微微一怔,抬头望向挂在屋顶的水晶吊灯。
什么都没看到,只有灯身微微摇晃。
但那股浓郁的异香弥漫在客厅里,非常明显。
灯光摇曳,雪白的墙壁上映出各种剪影。
桑坞抱着摇来摇去的吊灯,低头瞅着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愣了愣,漆黑眼眸露出几分疑惑,紧接着又神色慌张地望向门口。
发现秃驴没跟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明明看到别墅主人和秃驴出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说城里男人最喜欢夜生活,一旦出门,整晚都不会回家吗?莫非是骗人的话?
他刚爬上吊灯,正准备找爷爷的尸体,连糕点都没来得及吃,就咬了一小口。
桑坞抿了抿嘴唇,有点委屈。
下一秒,他双手攀住吊灯,又爬上去一截。
水晶吊灯太光滑,总往下出溜。
焰桓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
他要是一整天不在别墅,房顶是不是都会被掀飞。
上次小侄子来别墅玩就喜欢捣鼓他的香薰灯,无奈之下,他把香薰灯的电池给拔出来了,生怕电到小孩。
现在是不是应该把电闸拉了?
焰桓沉默片刻,伸手掏出手机,打算给安保打个电话,拉电闸,掏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符纸带了出来。
他眉心一跳,迅速捡起,一把塞进口袋。
可还是吓到了桑坞,刚才一道金光打过来,差点把他从水晶灯上掀下去,他抓着灯管,惊慌失措地低头朝下看。
倒是没发现什么。
就是别墅主人的脸色怎么那么黑?
而且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奇怪。
低头张望了一会,又从灯柱上滑下来两寸,桑坞赶紧收回目光,双手抱住灯管,一脚攀上灯身,打算爬上去,然后坐在水晶灯上,等别墅主人去睡觉了,他再仔细翻找一遍。
忽然一个东西从他口袋掉出来。
焰桓伫立在原地,喉结滚动几下,还以为是符纸发挥作用了,狭长眼眸直直盯着下落物。
然后一块老婆饼砸在大理石地板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还是红豆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