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来人啊救命救命!”
庞大累赘的身躯,颤抖着在光滑的红木地板上蠕动。往常那张高高在上、漠不关心的脸上,狼狈颓丧地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乐乐乐乐!大伯求求你饶了大伯吧!她们,她们几个平时都欺负你,可是我没有!”
“对对对没有!我没打过也没骂过你,我……”
“你还给我介绍了一门好的婚事?”乐璨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向乐文信,好心地又帮他加了一句。
乐文信小心睨了一眼在他指尖旋转的锋利餐刀,努力陪着笑:“对,对对对,呵呵。”
乐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过去,对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上,那双被肥肉挤地更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他故意驻足在距离乐文信的一步之外,半垂下眼睛,遮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讽刺。
花招嘛?要使出来才好玩。
果然,在看到乐璨犹豫后,乐文信猛地翻身蓄力,用背狠狠地撞击不远处的木柜。
木柜剧烈摇晃,又在乐文信咬牙再次撞击下,吱呀一声发出最后的哀嚎,彻底倾倒向地面。
“哗啦啦啦”——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子里的红酒、白酒、各式玻璃酒杯,砰砰砰地砸了一地。
浓重的酒精味,腾的一下飘满了整个房间。更别说那些昂贵的醇香的酒水,更是流淌得哪里都是。
做完这些,也顾不上灰不灰的、干净不干净,乐文信按着胳膊背靠着翻过来的柜子底部,粗声大口喘息。
他一边心疼地五官都揪在了一起,一边看着几步外的乐璨,咧嘴笑得狡猾且得意。那双小眼睛更是装都不装了,一股子轻蔑味道比酒味还冲人。
不惜浪费一柜子的名贵酒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乐璨当然知道乐文信想要干什么。
不过可惜了……
此时,远在好几千米之外的赵叔,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巨大喷嚏。看到这一幕,跟他一个桌子的人,纷纷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赵叔忙揉了一下发酸的鼻子,“没事没事,就是年纪大了吹空调吹的。”
说完他豪气地振臂一呼:“大家今天都不要客气啊!随便点!可劲点!怎么贵的怎么来!”
嘿嘿,反正夫人说会有人买单的。
“承蒙大家之前对咱们三少爷的照顾,少爷现在成了我们席家人,别的做不了但是请大家吃顿好饭、喝顿好酒还是没问题的。”
掏心窝子的话,配上赵叔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乐家佣人们,顿时都乐开了花应声说好。
赵叔笑得更开心了,随后他叫住上菜的服务员:“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都拿出来,一桌都给开上一瓶。”
夫人还说,钱花得越多越好。干得好回去给他发奖金!嘿!
服务员一听,脸瞬间就亮了,“好嘞好嘞!客人您稍等!”
另一头,乐璨好整以暇地陪着大伯等了几分钟。
眼看着墙壁上的挂钟里,秒针都滴答滴答转了好几圈,也没等来乐文信想要盼来的人。他的表情,也肉眼可见地开始慌张起来。
偏乐璨还要将这把火烧得更旺。
他微微弯下腰俯视着哆嗦的中年男人,弯弯的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大伯是在等什么吗?”
“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您……等到了吗?”
漂亮俊秀的青年俯身,脸上是最柔软无害的微笑,乐文信却硬生生给自己看出了一声冷汗。
他无助地缩着身体往后挤压,“乐乐,乐乐,你放过大伯,求你放过大伯吧!”
“大伯大伯,大伯是你在这个时间上唯一的亲……啊!”
没等人渣说出最后那个字,乐璨的桃花眼里猛地浮上一股戾气。
他猛然抬脚,大力踩上乐文信小腿之下最脆弱的脚踝。紧接着脚底用力,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瞪视下,一点点施加压力碾压在关节连接处。
“啊啊啊啊啊啊!”
疼到青筋暴起的发福老男人,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活鱼,啪嗒啪嗒在渗过来酒液的红木地板上扑腾。
乐璨用最大力踩着他的脚踝,差点都没踩住。但他又一脚踩向了乐文信高高凸起的肚腩……
活鱼一下变半死不活,再也没蹦跶起来一下。
这时候,乐璨就得抽空,由衷感谢一下人渣大伯一家了。
如果不是他们逼的小软包子只能在外面不停打工,他也不能一来就继承了对方好的体魄。(反话)
虽然说这里的好体魄,连男主席韫的一半都没有,但也比前世最后破破烂烂的身体要强不少。
前世靠着破烂身体,他要是想,别说阉了吕章平,弄死他都绰绰有余。这一世不过踩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不直接弄死他都是乐璨仁慈。
“反正也不赶时间,我来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
来这之前,乐璨就已经有把今天一整天都耗在这里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半只腿曲起的青年更深地弯下腰,笑眯眯地盯着眼露绝望的乐文信。
“你说的对‘我’不打不骂,就是冷眼旁观着‘我’被其他人又打又骂?”
“这就是你嘴里的,从未欺负?”
说完,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用举着餐刀的手挡在面前,阻止自己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从乐文信的视角抬眼望去,乐璨的脸被银白刀刃分割成上下两部分。下面的嘴角勾起在笑,上面的眼睛里却淡薄地找不出一丝的笑意。
他苍白干涩的嘴皮子忍不住抖了抖,想要开口诡辩。下一秒,那把牛排刀的刀尖就正对向了自己……
满意地瞧着乐文信识时务地闭上嘴巴,乐璨继续向下说。
“还有那一桩好婚事,也的确是好啊……”
给无cp男主送老婆,借用网络上的一句话: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乐文信张口欲说话,可对着没收回去还往前送了送的刀尖,他只能闭着嘴一个劲地点头,确认是自己做的好事。
乐璨都要被眼前的渣大伯蠢笑了。
他说是就真的是?他说好就真的好吗?!
“我很好奇,这么好的事情,大伯你怎么就越过去睿思堂哥,直接找到了我头上?”
“毕竟……”乐璨故意拖长语调,“平时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大伯和大伯娘不都是紧着堂哥来的吗?”
因为这两个人明晃晃的偏心,明明是一母同胞,但是乐秋珊和乐睿思私底下的关系并不好。
两人唯一达成一致的想法,估计就是整治欺负小软包子。也不愧是从根子上就坏了的人渣!
听明白了乐璨的疑问,乐文信蓦地安静了下来。还能为什么,因为这桩婚事并不是真的好呗。
他也清楚,这一点乐璨怕是心知肚明,乐文信顿时歇了自己的那些侥幸心理和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可乐文信歇了,乐璨却不想歇。
“和席韫联姻这件事,大伯没有和堂哥商量过吧?”
怕是乐文信只跟大伯娘李千萍说过两嘴,说不定连嫁出去的女儿乐秋珊也知道。
可是啊,知晓儿子性取向的李千萍心里有鬼。住在外头的乐秋珊,没有那个义务也没有那个心跟乐睿思分享。
可不就只有乐睿思被蒙在鼓里,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件“好事”发生过。
他以为的好处,落在了往常瞧不起的废物堂弟头上,也怪不得会眼巴巴来信问询,又在见了面后一个劲追问他和席韫的“婚后生活”。
啧,这是想要挤走原配,自己上位呢!
又不是真·席韫原配,乐璨也懒得理会乐睿思的龌龊心思。可是他呀,舍不得好大伯一直被蒙在鼓里……
“大伯你这事可做错了。”
乐璨一脸不认同地摇了摇头,“睿思堂哥性取向男这件事,一辈子都改不掉。错过席韫这样的青年才俊,想要再找个这样好的可就难了。”
毕竟那本无cp的文里也就一个男主角,还能有谁比席韫更优秀?
“不!”乐文信恨地双眼通红,他咬着牙:“你在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
后面的字眼死死地卡在乐文信的喉咙里,怎么也没办法吐出来。
对上乐文信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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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的血红眼睛,乐璨眼底泛着冷笑,脸上的不认同更深了。
“大伯难道还不知道这件事吗?那大伯娘可实在是太粗心了,怎么没有早跟你通个气?”
“大堂姐也是,在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上,怎么都没有劝上大伯你两句?”
“如果她们早告诉了您,”乐璨一字一顿,“现在席韫,可不一定就是我的了……”
虽然乐璨并不清楚席韫脱离剧情,答应联姻的原因,但不妨碍他在没有当事人在场的时候,胡编乱造。
“啊!”
怒火冲上头的乐文信暴喝一声,粗短的五指啪地一下拍在地板上。
乐璨欣赏了一眼对方发疯的样子,接着无趣地一脚将人继续踩回地上。
可大概是乐文信平时威严惯了,根本无法排遣被老婆孩子欺骗的愤恨。他甚至一瞬间忘记了死亡威胁,恨地手脚并用妄图爬回餐厅,亲自寻求真相。
乐璨不耐地皱了皱眉头,直接甩出了手里的餐刀。
锋利的刀刃刺破空气的阻碍,嗖的一下精准穿过乐文信手指的缝隙,尖端牢牢地扎进红木地板里!
“嗡”——露在外面的刀刃因为剩余的力道,左右轻颤着。
感受到手指上疼痛的乐文信,也歘地一下褪去了怒火上头涌上脸的血色。他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要发疯等我走了发,现在把手机拿出来。”
乐文信的眼神颤而颤,最后落在了自己被刀子刺中的右手上。他不是左撇子,手机也在他的右边裤子口袋里。
乐璨轻“啧”了一声,“手没断,拿!”
他瞄的准,餐刀正好扎在乐文信食指和中指之间,接近指根的地方。也就刀刃刺破了点油皮,好意思吓成这个怂样。
听出了乐璨语气里的不耐烦,乐文信忙缩回手,胖萝卜一样的手指哆哆嗦嗦手滑了好几回,才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乐璨的确没了耐心。
一连刀了好几个人,虽然他收着劲,可早上吃的那顿早中饭早消耗完了。饿了,想回去吃梁姨卤的鸭货……
“现在给我转账,一千两百三十四万七千二百五十六块三毛。”
没错,涨价了。
为什么有零有整?哦,那是乐璨抽空看了一下赵叔给他发的账单。
一餐吃了两百二十四完多,看来大家还是非常给力的。至于又为什么多要了十万?乐璨表示那是给赵叔的奖金。
虽然他看钱比较重,但也一向说到做到。
唯一真出钱·超大冤种·乐文信:“。”
他试图挣扎,“我……”
在看见乐璨又从腰间摸出来一把新的餐刀后,他老老实实地忍着无比的心痛,按照报出来的数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转了账。
“叮!支付贝到账一千二百三十四万七……”
乐璨满意地收回播报还算流利的老古董手机,又抽空看了一眼双眼无神、完全摆烂躺在地上的乐文信。
“大伯觉得我不该拿这个钱吗?”
看着压下来的刀子,乐文信忙不迭地摇头:“应该的应该的!”
“好,”乐璨笑得亲切又无害,他举了举手机,“既然大伯也同意了,那我这段语言就不删了。”
“毕竟大伯一片心意,做侄子的怎么好删掉了,您说是吧?”
听到这句话,乐文信的脸色彻底灰暗了下去。
乐璨轻笑出声,准备拿了小软包子父母的遗物就直奔美味鸭货。
却没想到当视线抬高,顺势看向远处的时候,乐家别墅的大门那逆光站了两个人影!
乐璨收起脸色的笑意,缓慢站直身体,手中握紧了最后一把牛排刀。
看到这一幕,更高一些的身影向前走了几步。紧接着,属于席韫那张绝对被女娲精修过的面容,完整露了出来。
“要走了?”
席韫语气淡淡地问道。
像是没看见乐璨威胁人的那一幕,又像是看见了但不以为然。
乐璨先是渐渐放松了身体,紧接着面容一凛。
不是哥们,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又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