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莲两眼一黑,他根本没想到会在监狱遇见这个小保镖。
斋藤晃司要是知道自己是那天的小偷,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好感度不得瞬间清零啊?
“不是、那个……”他猛地挺了个身子想从床上爬起来,但肋骨骨折正裹着纱布,一阵钻心的疼从后脊背蔓延到整个胸腔。少年扑通从床上掉下来摔倒在了地上。
“突然折腾什么?”斋藤晃司虽然不明情况,但还是屈膝半蹲着将他横打着抱进了怀里,又温柔地放回病床上。
“别别,别……”
“你现在这种状态能跑到哪。”斋藤把头转向查兰,示意他解释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他、他是小偷,他去偷东西,被我发现,他打我……我休假了一个月。”小保镖结结巴巴道。
听他这么说斋藤晃司才隐约想起来,有天晚上自己在研究院加班,宫本家的律师打来电话说家里进了小偷,已经把人抓住送去警察局了。
斋藤确认地下室的保险箱没被动过,就没再管这件事。
现在联系一下上下文,就算是傻子也能琢磨出味儿来。
“那天是你去偷了我家?”斋藤盯着床上的雾岛莲。
“呃……”雾岛莲的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差点就要跟柏青哥里的弹珠一样弹出来,“你家?什么你家……?”
少年装傻,笑着咧着一口小白牙,“啊……原来那是你家啊,我都不知道,我以为是宫本市长家呢,你看这事儿闹得。”
“我和宫本凪是夫夫关系。”斋藤晃司淡淡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雾岛莲心脏一缩,“我、我怎么知道,斋藤医生,你别开玩笑了……哈哈……”
原来是这样。
斋藤晃司用眼睛上下描摹了一遍雾岛莲。
他能感受到雾岛莲总是用审视的眼光看自己,有时又会不经意剐蹭自己的衣角,或者用赤裸的脚趾摩挲自己的鞋尖。
他曾经一度以为是自己自我意识过剩,现在看来实则不然。
雾岛莲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斋藤晃司沉默,空气温度降了好几度。
少年面露窘色,脑门冒出一片碎汗,“我不是故意的……”
“呵。”斋藤晃司嘴里发出一声气音,脸背着光埋在白炽灯的阴影里。
雾岛莲心脏一揪,斋藤生气了。
“偷东西难道还有人逼你吗?”
“没有,没有。但是我穷啊……斋藤医生,我家庭条件不好,这都是生活所迫。如果不偷东西我就活不下去了……”
斋藤缓缓逼近,巨大的身躯下压,一只手按在了雾岛莲的床头,“为什么偷‘我家’?”
雾岛莲低垂着脑袋,心脏悬在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斋藤锐利的目光正在刺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他不禁颤了两下,“我是随机作案,随机的,真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家……”
“雾岛……”
斋藤晃司见他肩头抖动,被绷带包裹着的身体羸弱不堪。从领口能看见少年瘦削的肩胛肌,还有他锁骨上漏出来的青紫淤块……
他本就不愿用最坏的恶意揣测雾岛莲。
算了,看在他是曾经的试验品的份上,这会儿又受了伤。
“说说,都偷什么了?”斋藤卸力坐回了椅子。
雾岛莲喘了口气,心落了半颗,仰起白皙的小脸尴尬地笑了笑,“没、也没有什么,就是——”
“两串大溪地黑珍珠、一条无烧的粉钻项链、两只铂金戒指、三个螺钿印笼、一把银簪子……”查兰瞪着雾岛莲像个机关枪似地一顿突突。
好小子,这会儿怎么不结巴了。雾岛莲愤恨地看了一眼小保镖。
斋藤晃司道:“偷得够多的啊。我算算……这前后加起来能有个三千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少年吞吞吐吐道:“就,花呗。”
“那你还挺会找人偷的,宫本市长家,万一弄不好就被我的保镖打死了。”
是啊,我也很后怕。
雾岛莲额角浮出一片碎汗。
房间突然陷入沉默,空气都像停滞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斋藤晃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下次不许这么干了知道么?这样多危险。”
雾岛莲:“?”
查兰:“??”
雾岛莲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斋藤晃司。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看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佛光普照的大观音菩萨,就连头发丝儿都冒圣光的那种。
“你不骂我么?”雾岛莲瞪着圆眼睛问。
“我骂你干什么?反正又没丢东西。”斋藤说,“但是偷东西确实是不对的,下次不许了。你最好还是找个维持生计的活儿干,别白费了你的才华。”
“我的才华……?”
斋藤晃司柔声道:“你的机械手臂设计完工了吧,从这儿出去之后开个工作室,接点订单。这才华不是人人都有的,别在监狱里浪费了它。”
雾岛莲心口一片温热,他抬头对上斋藤晃司的绿眼眸,“斋藤医生,你——”
“什么?”
雾岛莲在意识到自己要说出口的话时,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没什么。谢谢医生,你人挺好的。”
第二天,星野空准时探监。
刚一见面星野空就一阵惊呼,怎么一周不见雾岛莲肋骨还骨折了。
雾岛莲说明了前两天监狱那三个混混的恶行,星野空差点没跳起来咬死对方,像个小炮仗似的骂了好几分钟。
然后又抱着雾岛莲的胳膊泪汪汪地说:“老公,我心疼你。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值得了,为了惩罚那仨煞笔挨一顿胖揍。”
雾岛莲却淡淡道:“没事,他们也要罚禁闭一个星期。”
“那你这伤敌一千自损八万的。”
雾岛莲连忙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这件事还没到头呢。”
少年的嘴角又勾起一个狡黠的微笑。
星野空知道,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老公我信你。以前你教我的,面对这种人不能吃亏。”
“嗯。”
星野空又问:“那,那个斋藤医生那边怎么样了?攻略有进展了吗?”
提起这个雾岛莲就焦虑。他拖着病体坐在访问室的硬板凳上,捂着脸把自己昨天的遭遇说完了。
访问室里瞬间爆发出一声大叫:“我去!你不会被斋藤看出来什么吧?”
“别说了,吓死我了。”
“不过他也挺奇怪的,他作为苦主竟然都没生气。”星野空说。
“我觉得他好像生气了,但是没对我发火。”雾岛莲也疑惑,“他这人确实奇怪,那天他给我做完手术没走,不仅陪床还给我喂饭。”
星野空顿了一下,满眼星星道:“你说,他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不能吧。”雾岛莲摆摆手,“他看起来跟个ai似的,这几天以来根本没什么进展。我偷东西偷到他家了,他都不生气,正常人哪有这样的。而且……”
“你不是在勾引他吗?光听你描述他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雾岛莲捂脑袋:“还真不是……我俩没有那个feel。”
“什么福油。”
“行了老婆,知道你是文盲了,简而言之我俩还不是那种关系,我觉得不对。”
“可是他对你很温柔这还不好吗?”
雾岛莲一捂脑袋:“他好像是平等地对所有人温柔。我偷听宫本凪给他打电话撒娇,他都没什么情绪。他那个保镖把车弄爆胎了,他也没生气。我之前说的没错,这种人应该是不会打飞机的,他就应该找个教堂挂十字架上。”
“这么圣母吗?”
“超级夸张。”雾岛莲郑重其事地说:“他劝我离开监狱之后找个正经班上。哦对,他昨天走之前还说让保镖下次来还给我带草莓果冻。苦主,给小偷,送温暖。这不妥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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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残吗?”
”这不是超级爱你吗?!”星野空兴奋地叫道。
“……”
星野空眯眼道:“他对你又很好,又是个好人。这不就说明你钓他有戏吗。你是这么想的?”
雾岛莲回想起昨天斋藤晃司那双棕绿混色的瞳仁,那双浅得像琥珀珠一样的眼眸竟然让他生出片刻心乱的错觉,淡淡道,“我想,我可能该找个人上床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了。”
星野空:“?”
两人又聊了半晌,雾岛莲拽着星野空分析了好一阵子把自己调理好了。
在星野空准备离开之际,跟雾岛莲放了个猛消息。
他不负所托,上次雾岛莲拜托他找斋藤晃司的理想型omega,有结果了。
原本两人还以为这事儿没戏,毕竟斋藤是嫁了个alpha,但没想到他是个双口插座,前后都能用。
雾岛莲一下子来了精神。
星野空在旧T大论坛里找到了当年斋藤晃司的恋爱旧闻。
传闻斋藤晃司大学时代和一个柔弱娇软的omega谈了两年的恋爱,两人还在旧市立医院附近租房子同居了一阵。
但这论坛上没有两人的合照,也找不出那个omega的任何一张照片,据说并不是旧T大的学生。
两人越聊越兴奋,至少这说明斋藤对omega还是有感觉的。
雾岛莲思索了一阵,脑内有了个新的方案。
“你说斋藤既然是人机,那‘白月光回国’戏码是不是能激起他的情绪起伏?”雾岛莲摩挲着下巴,魅惑一笑。
“老公,我猜到了你想干嘛。但你这个不是白月光回国,是替身情人。”星野空跟雾岛莲对了个眼神。
雾岛莲摸摸自己头顶的短发茬子,“短发也挺好的,短发适合玩cosplay。宝宝你再帮我去其他地方找找那个omega的线索,既然这么多人传绯闻,总会有一两个人见过这个白月光。”
“ok,没问题。”
两个小omega相视一笑。
-
昨晚斋藤晃司和查兰回到市中心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保姆给两人做饭,斋藤吃完便回自己房间看书。他不用想也知道,宫本凪说是撒娇求他约饭,但这会儿那男人估计已经在旧银座和妈妈桑吃嘴子了。
斋藤想起白天在中央监狱的事,读了一半的书又合了起来。
这时,门口响起“咚咚”敲门声。
“进来。”
来人是保姆刘妈,她晚上准备洗衣服时,从斋藤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个被裁成半截的抑制器空盒,她没在意,随手当垃圾扔了。
过不一会儿,她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了别的东西。
此时刘妈手里正捧着斋藤的黑西装立在门口,有些为难道:“夫人,您的西装口袋里有个东西……”
“拿来我看看。”
“哎。”刘妈将西装递给斋藤晃司。
斋藤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张硬纸片。那是一张花札牌,正面画着浮世绘风格的梧桐叶。
“这是……?”斋藤也狐疑道。
刘妈提醒道:“夫人,您看反面。”
斋藤晃司反过来,棕绿色的瞳孔巍巍颤了一下。
那是一张用铅笔画成的他的肖像。
画中的斋藤晃司正坐在医院的病床边看书,他神色淡然,背光勾勒出锋利的鼻骨,清秀的眉骨,整张侧脸俊朗得像是生来就该被拓印在书籍上那样。
斋藤晃司的嘴角竟然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夫人……您的脸……?”
刘妈知道斋藤肌无力,他的表情只能做出固定的动作。
没想到夫人竟然笑了。
斋藤晃司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嘴角,淡淡道:“没事,这是……一个朋友的礼物。”
斋藤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札牌,轻轻地插进了书本里。
雾岛莲,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