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钱的话，他应该就会答应吧？
江白枝是这样想的。
然而她没有猜中，听到她话的付玉没有任何反应，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收回目光，眼里有些兴致缺缺。
这副表情自然而然落在了周博晏眼中，他微微眯了下眼，坦白说，他当然不希望付玉留下，但是他自问又足够了解江白枝。
如果今夜付玉成功走了，江白枝对他的兴趣只会更浓。
那为什么不让付玉留下呢？
然后他好好表现，让江白枝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出彩的。
“付玉，你留下吧。”周博晏笑得温柔，“枝枝希望你能够留下，而我也不想看到枝枝失望。”
付玉身形一僵，他很快回复：“不了，我……”
“现在才七点多，也不用这么急着回桐花小区嘛，就算在这里待得玩了，也会有人送你。”
付玉震住，他租住的房子根本不在桐花小区，桐花小区是奶奶住的地方……
周博晏调查了他，还知道奶奶的下落。
他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寒意，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就是周博晏那双满含恶意的眼睛。
奶奶有心脏病，他不敢赌。
见到这个状况，学校其余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不会在金主面前做这么不识趣的事，所以一个个纷纷离开了，生怕在这里多待上一秒。
付玉身体僵硬，然后放下了自己的包，慢吞吞来到了人群这边。
他的袖子上，甚至还有一大块黑紫色的污渍，一直都没来得及换。
“这里怎么了？”江白枝自然而然拉过他那只手，然后冲后面打了个响指叫来管家，“贺叔，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周博晏保持着笑容，即便私底下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
在付玉去换衣服的空档，周博晏连忙可怜兮兮道：“枝枝，我为了来给你庆生，都忘了跟导演请假了，你能不能帮我跟导演说说，让他不要骂我呀……”
江白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温和道：“是来专程为我庆生的啊，那一定准备了让人惊喜的礼物吧？让我看看，你的礼物在哪里。”
“……”周博晏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一股寒意直窜脊背，他突然觉得江白枝这副微笑的样子可怕极了，让他头皮发麻。
“我……”
“哈哈哈！”简明笑出了声，“不会是忘记了吧？枝枝，你瞧瞧人家会不会办事，口口声声说是专程为你而来，可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呢，我看你是专程为枝枝生日宴上的名门而来吧？”
江白枝面色不变，只是微微笑着，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周博晏窘迫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若是以前，她多少会出言解围，她对自己的情人向来很温柔，而且她从来也不抱着对方也对她有感情这种想法，顾亭山说她在做生意，说得一点也没错，这就是交易。
可惜，她不是原版的江白枝，而是已经重生过一回了，所以她清楚地记得，在江家落败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中，也有周博晏一份。
大荧幕前，他哭得梨花带雨，说她用资源威压他，他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做了她的情人。
唉，说呢，周博晏就是这种压不住心思的性子，为了跟他的新金主表忠心，所以迫不及待地要睬她一脚。
要是他什么都没说，她是不是就不知道呢，是不是就不会直接撤回对周博晏的资源资助了呢？
没了她这层关系，周博晏要怎么在娱乐圈混啊，真令人担心。
“枝枝，我、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一时间没来得及去准备，我……”周博晏解释得手忙脚乱。
“啊哟，你在这里当了一下午的交际花，居然说自己没时间准备啊。”简明打趣，“我记得豪华商业楼顶上不是也让停直升机吗？”
江白枝慢慢抿着酒，简明就是这种性子，而且看不惯周博晏很久了，觉得之前她为了给周博晏庆生专程去了趟亚特兰蒂斯，闹得太声势浩大了，整整一个月网上娱乐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扒的角度层出不穷，都觉得她对周博晏情根深种。
但其实那次她去亚特兰蒂斯是有别的目的，看周博晏只是顺便，她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周博晏恰巧在那边录节目，送上门的快递谁不拆呢。
“枝枝！”周博晏快哭了，“你、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不是了。”江白枝出声，她看着周博晏因她这句话露出期待又解脱的表情，心底暗笑。
她目光下压，盯着周博晏的脸，一字一句悠然道：“你只是我的性.奴啊，对我来说，你只用提供你的洞就好了，至于别的，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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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已经在往这边靠近的付玉，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这句话。
他不可置信的瞳孔中闪过震惊，看着江白枝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评价着曾经宠爱的情人，眼神宛如在看着垃圾。
他没有同情周博晏的意思，他只是……后知后觉她原来这么可怕。
而周博晏，仿佛是被一道雷劈中，不仅是表情，连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看着江白枝微微含笑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从大脑开始遍布全身，都开始发麻。
四肢像是失去了知觉，他怔在原地，理智让他无法反驳江白枝，可他的理智快要荡然无存。
“哈哈哈……”简明最先笑出声来，“啊呀，小明星你可要仔细想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我们江总呢。”
“你、你……”周博晏一张脸上血色尽失，他想要发疯，想要抓着江白枝的领口质问，可权力一座巨大的金山压下来，他什么也不敢。
甚至剧组那边，还在等他的回话，他还需要江白枝为他求情……
为什么呢？他真的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江白枝吗？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很好啊，她送了他一块几十万的表，他连着戴了一个月。
那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缓慢地，周博晏的眼珠子缓慢地移动着，看向站在不远处迟迟没有过来的身影。
是付玉！
是他向江白枝告状了！一定是这样！
“还玩不玩游戏了？”有人恶劣地踹了周博晏一脚，“大家都在等你介绍游戏规则呢。”
一种恐惧蔓延在付玉心头，他无法想象，如果今夜他真的留在这里陪这些人玩游戏，会不会经历什么糟糕的事情……
她不一样……她跟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我、我先去一下卫生间。”周博晏猛然起身，几乎要收敛不住自己崩溃、愤怒、羞耻交织的复杂情绪。
江白枝才看到付玉已经换好衣服回来了，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对他说：“过来坐。”
“不了。”付玉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脏在发颤，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望向江白枝的目光简直在乞求，“我想回家……”
江白枝顿了一下，几秒钟后，她抬手示意这些人自便。
“我送你。”她起身，不由分说地披上了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