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主寨的寨墙上，带着血腥气的风卷过，将战士们的嘶吼声传得很远。
蛮族战士们手持弯刀，紧握着简陋的木盾。
他们的皮甲早已布满划痕，有的肩头还渗着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寨外黑压压的敌军，没有一人后退。
瞭望塔上的弓箭手不断拉弓射箭，羽箭如雨点般朝着下方的客僚射去，却被对方举着的兽皮盾挡下大半。
蛮获站在最高的瞭望塔上，单手按着腰间的弯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木栏。
他看着寨外密密麻麻的客僚与清人，眉头紧皱，“这些客僚联合清人，是铁了心的要灭我蛮族啊！”
话音刚落，寨外突然响起一阵粗犷的呐喊。
数千客僚举着铁长矛，像潮水般朝着主寨冲来。
他们大多只在下半身围着兽皮，赤裸的上身布满图腾纹身，脸上涂着红黑相间的油彩，眼神凶狠如狼。
虽然装备简陋，却凭着一股不怕死的狠劲，很快就冲到了寨墙下。
有的搭着人梯往上爬，有的举着长矛朝着墙上的蛮族战士刺去，还有的弯弓射箭。
羽箭呼啸着掠过寨墙，时不时有蛮族战士中箭倒下。
而另一边，穿着蓝色粗布衣的清人也动了。
他们是山林里的清僚部落，同样手持长矛与弓箭，从主寨后方发动突袭。
蛮族本就兵力不足，此刻被两面夹击，顿时陷入了困境。
蛮获在瞭望塔上来回踱步，嗓子都喊哑了，不断传令让后方的战士支援前寨，又让前寨的战士分兵防守后方。
可兵力终究有限，寨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多。
厮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寨墙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鲜血顺着墙根往下流，在地面汇成了蜿蜒的血河。
不知过了多久，客僚与清人才渐渐退去，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扎营休整。
蛮族主寨一片狼藉。
寨内的蛮族战士们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有的抱着死去同伴的尸体痛哭，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蛮获从瞭望塔上下来，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浸透了他的黑色长袍。
他坐在箭塔下方的石阶上，额头上满是冷汗，巫医蹲在身边，正用草药和麻布为他处理伤口。
“大洞主，这次我们虽然打退了进攻，可弟兄们死伤太多了。”阿布扎皱着眉头，担忧道，“若是他们再发起一次进攻，我们怕是真的挡不住了。”
巫医刚把箭拔出来。
蛮获疼得浑身一颤，却还是咬着牙摇头道：“传令下去，让所有能动的战士都去加固寨墙，再让大巫师带着族人做法，给弟兄们鼓鼓劲。”
“可是大洞主，早上大巫师已经做过法了，现在族人们……”
阿布扎话没说完，就被蛮获打断。
“让你去你就去！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蛮族被灭吗？”
阿布扎不敢再劝，转身匆匆离去。
蛮获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低下头，手紧紧攥着腰间的短刀。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蛮族根本不是客僚与清僚的对手，刚才的抵抗不过是强撑罢了。
可他是蛮族的大洞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小蛮，幸好你跟着李四走了……”他喃喃自语，眼角滑下一滴眼泪，随即抬手擦掉，“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多杀几个敌人！”
就在这时，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牛角声。
这是客僚发起进攻的信号！
寨内的蛮族战士们瞬间紧张起来，有的甚至忍不住发抖，脸上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很快，客僚与清人再次发起夹攻，这次的攻势比刚才更猛。
客僚们举着长矛，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清人则在后方不断射箭。
寨墙上的蛮族战士一个个倒下，防御工事很快就被突破。
主寨的大门被客僚们用粗壮的木头撞击着。
“快！跟我去堵门！”
阿布扎抽出弯刀，带着一批强壮的战士冲了过去，用身体抵着大门。
蛮获也拿起砍刀，朝着战场冲去，一边跑一边呐喊：“兄弟们！为了蛮族！跟他们拼了！”
可客僚的力气实在太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主寨大门被撞得粉碎。
客僚们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与蛮族战士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客僚首领箩树林骑着一头大象，居高临下地看着混乱的战场，“蛮获！你以为能挡住我吗？今日我就要灭了你蛮族，让你们的女人做我们的奴隶！”
“你休想！”
蛮获红着眼，挥刀朝着大象冲去，却被客僚士兵拦住。
箩树林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手下说道：“传令下去，男人全部杀光，女人留下！谁杀得多，谁就能先挑女人！”
“杀！”
客僚们瞬间沸腾起来，像疯了一样朝着蛮族战士砍去，甚至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蛮族战士节节败退，很快就被逼到了主寨深处的角落。
蛮获被十几个忠心的战士护在中间，看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倒下，他心如刀割。
“难道……蛮族真的要亡了吗？”
蛮获喃喃自语，手里的砍刀垂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呐喊。
几个浑身是血的客僚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对着箩树林大喊：“大首领！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汉人军队！他们太厉害了，见了我们就杀，连投降的都不放过！清僚的人已经跑了，我们快跑吧！”
“什么？”箩树林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清一样，“汉人军队？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我们的人呢？几千弟兄难道都被杀了？”
“是啊！那些汉人穿着铠甲，拿着长枪，杀起来像砍瓜切菜一样！我们根本挡不住！”客僚士兵哭喊道，“再不走，我们都要完蛋了！”
箩树林彻底懵了，坐在大象上一动不动。
而被围在角落的蛮获，先是愣了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阿布扎激动地说道：“大洞主！会不会是李四？他之前说过会帮我们的！”
“不可能！”蛮获摇了摇头，“李四就是个走商，昨晚才离开，怎么可能这么快带军队来？而且客僚和清僚加起来有几千人，汉人军队就算来了，也未必能打得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不远处的街道口出现了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
他们手持长枪，步伐整齐，所到之处，客僚士兵纷纷倒下，没有一人能挡住他们的进攻。
更让蛮获惊讶的是，这些汉人士兵只杀客僚，对蛮族的女人和孩子却十分保护，甚至还会把受伤的蛮族老人扶到安全的地方。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队伍前方。
他穿着黑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剑，长得英明神武！
“李……李四？”
蛮获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随即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喊，“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有吹牛！他真的是大元帅！”
“大洞主！是他！他真的带军队来救我们了！”阿布扎也激动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