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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关姒(10)人生如戏

作者:云想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不会让你死的!”


    “郎君……我,不得不为啊——!”


    一道声泪俱下的惊呼,让尧若溪猛地睁眼,先是所见房顶木梁,继而耳畔传入“咿咿呀呀”之音。


    是何人在唱戏?


    她本欲稍稍抬头望一眼,却扯痛不知何处的伤口,猝不及防间低呼出声。可紧接着,腿踢到床尾,震落顶上一块木碎,刚巧砸中她眉心——“啊!”尧若溪抬臂欲摸,又撕裂背部伤口,温热的血很快洇出,疼痛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捂何处,下一秒,“咚”地一声闷响,天旋地转,滚落在地。


    一连下来,脑袋发昏。


    “你……你当真要走?”


    “难道就……就不能,为我留步?”


    “是我对不起你——”


    尧若溪躺平,仔细听了一会,不禁感叹:唱得委实不错。郎情妾意,婉转不舍;情感压抑,字字真心。只是——


    为何没有人在意她!


    “淡月?”


    “殿下??”


    她如一块不能动的木头,不敢再牵扯伤口,只能发出嘶哑的呼唤。


    “咿咿呀呀~”


    “……”


    尧若溪决定自救。就在这时,左耳忽闻一二脚步声自外渐近。她眉峰微扬,心下稍安:总算有人来了。


    “怎么?床上躺着不适?偏要下来沾沾地气?”


    此声淡淡,尾调却微微上扬,听上去竟带着几分逗弄之意。


    尧若溪忙扭头:“没有。”心下却猛地暗惊:该死,为何来的人会是玄千瞳!难道方才晕倒之际所见不是幻觉……如今叫他看见了这幅模样,日后怕是少不了要笑话。


    黑影带着一声低笑逐渐压近——待尧若溪回神时,身下已蓦然一轻,自己,自己竟被抱了起来!


    她不敢动,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代为慌张,四下打转不停:“殿下,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一下,在我们人界,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你如今身处鬼界。”


    玄千瞳丝毫不以为意,抱着将她轻轻放回床榻后,顺便探了下伤口,道:“那老头还算有点用。”


    老头?尧若溪咽下原本要说的话,连忙问:“关姒呢?关姒可还在?!”


    玄千瞳薄唇微动,却没有道出以往那句“放心”,尧若溪便已明了,不自觉攥紧拳头:“她又逃了。”


    “可是魅姬赶来相救的?”那股火焰,来得迅猛无比,她当时什么也不曾看见。可除了魅姬,谁还会这般拼死相救呢?


    玄千瞳道:“不是。”见他神色跟着凝重几分,尧若溪难免心慌。


    “醒了啊。你这丫头命可真大。”


    忽然,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先至,紧接着,尧若溪受限的视野中出现一位白须白发老者。虽呈老态,却面色红润,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他自上打量她一番,摇头感叹:“凤族火焰最是伤人,丫头,你能活下来,当真是奇迹。不过,也多亏了——”


    “老夫我医术精湛啊!”他喜笑颜开。


    尧若溪闻言,缓缓抬起双臂,在老者伸手欲扶又止的古怪神情中,左手抱右拳,道:“多谢。”


    “不知救命恩人如何称呼?”她含笑微喘,压下肩臂处隐痛。


    “太见外,老夫先替你把脉看看。”他一摆手,正欲坐下,却突然捂着屁股蹦出三尺远:“三殿下,你那刀是,是何意!”


    床上,赤诡霸占一方。


    尧若溪不明所以,想起身查看,却被玄千瞳轻轻按了下去:“无事。”接着对老者冷声道:“本殿不在,你便耍懒听戏,死性不改。”


    “什么死性不改说得这般难听,当年那事,是我所愿吗?”老者一撇袖子,声音离远了些,语气却不减,“医者仁心,能救之人我怎会不救!可它根本——”


    “闭嘴!”


    玄千瞳一声低喝,脸色阴沉得可怕。尧若溪从旁望去,见他眉心紧蹙,自己的心也莫名慌了片刻:昔日在渡灵船上,他也是这般生气。


    是为了同一件事?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以往不甚在意,近日却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好奇了。


    “殿下。”尧若溪出声唤了一句。


    下一秒,低沉的气压复又流动起来,玄千瞳顿了几秒,回她:“你说。”


    尧若溪望进他的眼底,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裂了……”


    玄千瞳:“……”


    末了,他摆了摆手:“替她换药。”随后便出去了。


    这样也好。


    尧若溪趁机问那老者,开门见山:“当年之事,和我今日别无二致,是吗?”


    老者研磨药粉,闻言瞥她一眼:“老夫不蠢,断不会再提了。”语气中难掩几分委屈。


    这一瞬被她捕捉到,尧若溪唇角微微上扬:“救命恩人,您医术高明,仁心难遇,劳苦功高。方才三殿下也并非是针对你。”


    “怎么说?”他挺了挺背,装作不在意,却微微昂首。


    尧若溪忙道:“您是不知,我是如何受伤的。”她哀伤一叹,续道:“殿下正是因为没能亲手抓住贼人,心中忿忿。所以,绝不是因为您的话。”


    老者“哼”了一声,神色缓和不少,一边调药,一边咕哝:“我哪敢故意惹他。”


    “那……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正将药膏涂抹在纱布上,闻言停了手,细细回想道:“当年啊……”


    “砰!”一声巨响。


    屋内二人皆是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夕阳逆光之中,一道窈窕身影立在门口:“尧若溪!”


    身影疾步走到床前:“怎地弄成这样了?”


    “淡月啊,其实下次可以敲个门的。”


    尧若溪闭上眼睛,挂着微笑,缓和心跳。


    “知道了。看来死不了。”淡月自上而下扫了一眼,目光才落向一旁的人,不免一惊:“费老?您竟还在此处。”


    费老站起身,将手中纱布丢给淡月,“哼”了一声:“你来给她上药。毛毛躁躁的。”说罢,哼着小曲儿去了。


    尧若溪与淡月相视一眼,独自叹气。


    “嘶……”


    “这般怕疼,下次就别冲在前面。”淡月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动作却轻了许些。


    “我知道。可那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即便有一日鱼死网破,我也不会后悔。”她的心境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明媚无忧的景安公主了。每一份思念,每一份恨意,都将她困在无边梦魇中,每梦见一次,便如被凌迟一次,痛楚将心剖开、再揪紧……直到泪湿枕衫,恍然睁眼,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她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无人与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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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尧若溪止住淡月的手,转向她正色道:“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替我查明白。”


    淡月坐下:“你说即可。”


    尧若溪抬眸,望着窗外夕霞漫天,或橙,或紫,或粉,层层叠叠铺去,如一幅梦幻般的画卷。多么岁月静好啊。她眸光却渐冷:“我要你查清楚,关姒的真实身份。”


    凤火……关姒明明是赤鱬双生子,是赤鱬公主与九尾狐妖王的孩子,为何会有凤族的凤火?事情怕是没之前想的那般简单了。


    “好。”淡月点头,并没有询问原因。


    至夜。


    当一阵夜风裹着初露的凉意入窗时,刚好吹动了她的碎发,轻拂脸颊。尧若溪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了一觉,似乎好多了。她尝试动了动身体,眸光闪动:恢复速度竟比她预想得还快。旋即,目光不经意扫过枕边:有一块玉。


    幽兰之色,淡雅清新。玉面光滑,其色泽也是上等的,透而不明,温润平和。尧若溪伸手去抚摸,指尖刚刚触及,便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灵气,如山河万里,晨雾初起——既庞大,又纯粹。


    于是她便缩回了指尖,静静躺着。


    这种玉,只有一个人会有,想必是拿来让她恢复身体的。想着想着,尧若溪唇角不自觉上扬:他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合作伙伴。如若换个方式相遇,不知会不会成为知己,或是……


    罢了。她的灵魂背负太多,与自己相依,足矣……


    “在想什么?”


    声线清冷,字字入耳。她知道,她不能装作听不见了。


    尧若溪望着顶上房梁,目不转睛道:“想的事情很多,怕是道不尽了。”


    “那便静心,多思无益。”玄千瞳微凉的指尖触上了她的脉搏,尧若溪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抽开了手。


    “别动。一会就好。”玄千瞳又拉了回去,语气低沉,却很好听。


    尧若溪身体一僵,只好努力平复呼吸,然,已经来不及了。“气息紊乱?”


    “你究竟在想什么?”语气略显严肃。


    说完,还没等她回答,玄千瞳便开始渡气。丝丝缕缕的气息如温和流水般,从眉心往四肢百骸而去,她确实平静了不少。


    “在想关姒。”她开口承认,目光却仍盯着木梁。


    玄千瞳收息,道:“你该好好休息,剩下的,本殿自会替你查明。”


    闻此,尧若溪偏头,看向眼前少年,眉眼冷如雪,却在与她对视时,融了几分。尧若溪道:“原来殿下你也怀疑?”


    “嗯。”玄千瞳应了一声,掏出一块碎片似的东西,四周焦黑,中间泛红。“这是青丘的不尽木,世间只有三昧真火与涅槃之火才可使其化为灰烬。”


    他将碎片递于尧若溪,接着道:“这片,便是在你衣襟上发现的。”


    “所以——”尧若溪接过,仔细看了看,眼前木碎,四周确实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可加起来也只烧了三分之一,她续道:“这是我与她打斗之时,不小心落在我身上的。随后那股火焰突起,灼烧我的同时,也烧到了它……”


    “可是殿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玄千瞳神情自若,反问:“何处奇怪?”


    尧若溪道:“若那关姒有三昧真火,或是涅槃之火,只要有二者中的一个,我和这片碎木,当真还能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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