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陆哥,好没?”是篮球队的人。
陆则昀套上衣服,汗被空调吹干,衣服凉飕飕地贴着胸肌,朝门口喊了声:“来了,别催。”随后捞起校园卡,大掌托着篮球离开了宿舍。
宿舍又只剩祝青沅一人,许炽南还没回来,祝青沅顾不上迟疑,赶忙将裙子装进纸盒里,一股脑藏到衣柜最下面。
藏完还不放心又在纸盒子上贴了个便利贴,上面写道:“祝青沅的球鞋”。这下就算纸盒不甚掉落,别人也只会以为盒子里装的是球鞋,而不是两条带蕾丝边的裙子。
祝青沅唇角一翘,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为自己的小巧思沾沾自喜。
终于收拾完所有东西,正巧温文来找他吃饭,祝青沅便拿着校园卡出门了。
新生第一天开学,食堂人不多,两人选了一家人最多的窗口。祝青沅的吃饭定律:人多的肯定好吃,不然为什么人多?不多时阿姨喊到两人的号,他们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去占的位置。
温文二话不说打开可乐灌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流进胃里,一个字喟叹“爽”。他一边吃饭一边兴致勃勃地问祝青沅:“怎么样,你们是四人寝还是六人?”
“六人。”
“啊?”温文瞬间垮了脸,“怎么是六人,我打听了你那层楼总共就两间六人寝,这都被你分到了,你这手气可以去买刮刮卡了,沅沅。不然让祝大哥...”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他懊恼地拍了下嘴,心想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祝青沅倒是无所谓,公园桥洞都住过了,四人寝还是六人寝对他而言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文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一盘问道:“算了,六人寝也行,无非就是挤了点....你室友呢?你见到你那五个室友了吗?人都怎么样,快跟我说说。”
祝青沅把上午见到许炽南和陆则昀的事情告诉了温文。
温文煞有其事点头,“另外三个呢?”
祝青沅夹了根西兰花,说:“还没来。”
“唔...”温文歪头沉思,筷子往下一点,头头是道分析:“所以目前你只见到了两个室友,室友一号时尚哥,室友二号体育生哥,喜欢打篮球......”
祝青沅:“......”
什么奇怪的外号。
“今晚来我家直播吗?”
温文目前是除了那个公园唱歌的男主播,唯一一个知道祝青沅在网上女装直播的人。祝青沅本不想让他知道,但那段时间他跟温文住一起避免不了会被发现,好在温文发现后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恶心嫌弃的样子,相反一直鼓励他。
“明天播。”
“欧克。”
祝青沅吃完饭回来,宿舍依旧只有他们三人的床位上有东西。空着的三个床位分别是1床,2床和5床。5床在祝青沅和陆则昀的床位之间。一直到晚上,三个床都还空着。
难不成他们其实是三人寝?祝青沅暗想。
宿舍本来就是随机分的,说不定系统分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仨,宿舍也正好只剩下304这间房,于是他们三个就分到了这间六人寝。
六人寝变三人寝,人少了,宿舍空间没少,原来他们是幸运儿。
“幸运儿之一”祝青沅把领的书放到隔壁5床,两摞书整整齐齐摆放在床板,依旧在上面贴了个小便利贴:祝青沅的专业课书。正好他有东西放不下,可以占用一个空床位。三个人剩三个空床,一人分一个,谁也不多占便宜。
明天还要早起去报道,整理完书他下床拿好衣服便奔去浴室洗澡。
水声淋漓,宿舍门不着痕迹打开。
一声叹息幽幽吐出,贺栩一股脑将床单团成一团扔到1号床,拍了拍手上的灰。他按灭耳机,聒噪的摇滚音戛然而止,深邃黝黑的眼瞳打量四周。
视线挨个扫过每个床位,最后不可避免落在唯一一个拥有四方蚊帐的床位,深蓝色的窗帘一半左一半右挂起,里面铺着一块青色床单。另外几个床位要么是孤零零的一个床板,要么都只铺了席加一套被子。
四块平原和一个蒙古包。
大通铺里出了个讲究人。
贺栩眼帘垂拢,曲指拨通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没有一句问候语,开门见山:“老刘,帮我找个房子。”
“房子?你要干嘛?”老刘谨慎,“你不是今天开学么,堂堂大学生不住宿舍,算什么大学生?”
贺栩捏了捏鼻骨,优越的五官棱角分明,不耐烦掀唇:“非要住大通铺才叫大学生?”
贺栩从小到大就没跟人一起住过,连婴儿时期都是一个人住婴儿房,这下一下给他安排五个室友,万一晚上谁磨牙打呼,让他怎么睡觉?
职业特殊性,贺栩要保持良好的睡眠,不然精力不集中,直接影响他的游戏技术。
老刘也意识到这点,改口道:“行行行,我的贺少爷,找,我现在就给你找房子。”
贺栩总算满意,“找离学校近点的,楼下有小吃街,邻居最好不住人,环境你看着差不多就行,挂了。”
电话嘟一声挂断,老刘对着黑屏手机叹息摇头。
这不是贺少爷,这是贺大爷,贺皇帝。
谁叫他指望着贺栩赚钱?
老刘认命地打开通讯录开始联系人:“喂,是我刘海,哈哈哈,好久不见老同学,听说你最近又开了一个楼盘……”
… …
祝青沅抽掉水卡,计费机器暂停,显示他刚花了两块钱。
高中班主任说的那句话不错,离开高中校园后发现所有东西都要花钱,水费电费,还有饭卡,吹风机都需要充钱使用。今时不同往日,他要省着点花。
他小心收好水卡攥在手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水卡掉进坐便器里,痛失五十块大洋。
宿舍安静如斯,祝青沅身上套了件连体睡衣,端着盆从浴室出来。他注意到一旁靠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玩游戏的男人,指尖滑动飞快,以为是许炽南,好奇搁远瞟了眼:“你在玩消消乐?”
男人听到身后动静,操作飞快的手指一顿,消消乐的爆炸特效戛然而止,他偏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祝青沅一怔,但话都说出去了,硬生生往下接:“你好,我是6床。”
六床。
贺栩挨个扫去,5.2超高视力一眼瞄到离他最远床位上贴着的6,原来他就是那个住蒙古包的讲究人。
他重新打量少年,少年骨架不大,身上的连体睡衣宽松,刚洗完澡脸蛋白里透红,像一只大型水蜜桃,让人想一口咬下去看能不能咬出汁。
没来由的,贺栩磨了下虎牙,同时觉得祝青沅模样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哪儿呢?
没得到回复,祝青沅自讨没趣,沉默蹲下,将盆里的洗发水沐浴露还有牙刷一一放回下面的小柜子里。
“贺栩。”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祝青沅扭身,湿漉漉的发尾甩去几滴,贺栩感到手背一瞬凉意,猝不及防激起一串麻。
“祝青沅。”祝青沅跟他交换了名字。
“哪个青哪个沅?”贺栩琢磨。
“青青草原的青,沅江的沅。”
贺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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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机打出沅江,长知识一样:“这个字念沅?”
祝青沅没听清,拿起手机准备去吹头发。走到贺栩身边,突然伸过来一只胳膊,横在他身前。
祝青沅的腰还没他半条胳膊长,贺栩惊讶地发现,讲究人的腰都那么细么?
再细点感觉一只手都能掐住。
祝青沅横了眼男人手臂肌肉上的青筋,好脾气地问:“有事?”
贺栩不可思议地连抬了三次眼皮,终于把注意移到祝青沅脸上,轻咳两声:“那个,加个微信。”他摇了摇手机。
都是室友,就算现在不加以后也会加。祝青沅点开个人二维码,贺栩一扫,两人加上了微信。
贺栩来得那么晚,却是祝青沅第一个加微信的室友。
贺栩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比格,祝青沅给他改好备注,点进他的主页,比格的个性签名简单的一句话:冷酷的帅哥。
帅哥倒是帅哥,冷酷有待考量。
“那个……”
祝青沅:“祝青沅。”
贺栩手抓头发,唇形不自觉变直,“祝青沅,你床帘哪买的,链接推我一下。”
祝青沅找到订单记录,截图发给了贺栩。贺栩一键识图搜同款,二话不说下单了一个,然后对祝青沅说:“谢了。”
老刘那边找房子也要几天,在找到房子前他要住宿舍,整件床帘很有必要。
晚上,许炽南和陆则昀陆续从外面回来。四人认了个面,由许炽南张罗拉了个宿舍群,把他们都拉了进来。
“咱宿舍还有其他人吗?老许。”陆则昀洗完澡,全身上下只穿了条运动短裤,大喇喇地在宿舍走廊晃悠。
“有。”许炽南人脉广,早提前得知了四个室友的身份,正要开口介绍,门口发出一声响动。
几人纷纷转头,祝青沅也悄悄竖起耳朵,眼睛透过床帘缝隙投向门口。
身材劲瘦的青年风尘仆仆地提着一个大麻袋走进来,目光巡视空床位,锁定后把蛇皮麻袋放下。
“wow,好酷的袋子。”不知是谁说了句。
陆则昀跟对面床的贺栩错愕相视一眼,提前得知人的许炽南,率先站起来主动打招呼:“你好,陈辞。”
陈辞没回话,尖瘦的下巴冷淡,瞳仁如同一汪波澜不惊的寒潭,兀自将麻袋拎到唯一一个空床位。
他刚放下,哗啦一声,6床蚊帐的帘子猛然掀开。祝青想起一件事,坐起身朝下面浑身冒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青年道:“你…要住我旁边的床位吗?”
不久前他一直以为他们宿舍只有三个人,忘记自己偷摸占用一个空床位的事情了。
陈辞掀了他一眼,说:“不用。”
收书的动作戛然而止,祝青沅垂目看到青年弯身收拾东西的背影,单薄的身影气质阴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看起来很不好惹。相比于陆则昀的自来熟,陈辞是另一个极端。这才是真正的冷酷,他想起贺栩的微信个签。
气氛稍有凝滞,许炽南出声调和:“没事的,沅沅你书放不下放5床上也行,大家有放不下的东西也可以放,咱们宿舍5个人,多了一个床位正好留给大家放多余的东西。”
祝青沅于是又默默把书放了回去,嗖地缩回蚊帐里。床帘拉严实只透出些微白光,他趴在枕头上,脸颊软肉挤出浪,睫毛柔顺地垂着,陷入沉思。
四个室友目前都已经全部出现,不管是哪一个,以他看人的准确程度,应该都是直男,他也是。而直男对于女装大佬是很排斥的,他选择瞒着女装直播的事情是对的。
得瞒着,为了不影响宿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