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蔡小珍手机铃声有些不合时宜的响起，在顾东升无语的凝视中蔡小珍连忙按下了拒接键，随后和顾东升一起看着顾一叶。
“咳…”被打断的不只是顾东升，也有满腹经纶的顾一叶，轻咳一声之后顾一叶毫不畏缩的看着顾东升浑浊的双眸。
“我知道怎么做。”先鱼目混珠降低父母的注意力，伺机偷偷发育，等成熟的机会带着顾知秋远走高飞。
“？”
两双眼睛看着顾一叶真诚的眼睛，不似作伪，静待他接下来的发言。
“是我不够懂事，才让秋秋误会的，所以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在公共场合必须要注意分寸了，隔墙有耳有眼的，要是还不注意一下，就可能又又又被抓到把柄。
“说人话！”顾东升板着个脸，顾一叶说了跟没说一样，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毕竟是妹妹，我也不能说不理秋秋吧，我保证以后远离就是了。”远离谁就不说了。
“再说了，秋秋能这么黏我，还不是因为你们…”顾一叶故作埋怨的吐槽了一句，看到两夫妻脸色变黑就止住了话语。
“哼！”顾东升冷哼一声，觉得顾一叶不知廉耻不说还不要脸皮。
“叶子啊，你不是答应过妈的吗。”蔡小珍叹了一口气，顾东升这几天已经跟她说了他在校门口碰见的事，碍于顾知秋在家一直没有发声，但是现在再次拿出来说事，她对顾一叶的信任度不由的摇摆。
“…”要遭，顾一叶暗道，这个骨子眼说这样的话，就更难说服顾东升了。
“呵，撒谎都成精了是吧。”果不其然的顾东升在一旁冷笑。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顾一叶故作摆烂的姿态，把话语权交给两夫妻。
“…”顾东升和蔡小珍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有现在对话的局面。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就差赶出家门了，顾东升有这个想法，但是不能实施，因为赶出去了似乎更方便顾一叶发展了，他们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着顾知秋。
“叶子，你是一个大人了，你知道你们这样是有违伦理道德，是不对的。”蔡小珍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等下，妈，我和秋秋就是牵牵手抱一抱怎么有违了？”顾一叶面做不解。
“你！”
“你们在校门口都啃在一起了！”顾东升动怒。
“爸，你别瞎说，我就是亲了一下秋秋的额头，这很正常好不好，在国外这就是正常的礼节啊。”顾一叶夸张的表示不解，还有一丝被误会的不满。
“你他！”
“你还说要我把秋秋…”顾东升更加愤怒了，又不想说出来，咬牙切齿的。
“害，你揍我，我就顺着你话气一下你咯，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想法吗。”顾一叶摊手无奈，语气真诚。
顾东升瞪大了个眼睛，蔡小珍一会皱眉一会疑惑，顾一叶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顾东升喘着粗气在客厅里晃动。
然后目光一凝放在了电视柜上。
顾一叶眉毛挑了挑，看到顾东升火速的把摆放了许久的限量版棒球棍拿在手上，转头走向自己。
握草！果粒害我！顾一叶暗骂一声，连忙退后两步。
“诶，你干嘛呢！”蔡小珍也是注意到了顾东升的动作，连忙上前拦住顾东升。
“呵，这小子死不承认那就打死算了，也就不会影响到秋秋了。”顾东升冷笑着要闪过蔡小珍动手。
“呵，你看，你们一直都这样。”顾一叶轻蔑的笑了一声。
顾东升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看着顾一叶，刹那间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良久，顾东升仿佛丢了精气神一般，把手上的棒球棍丢在沙发上，走向房间关上了房门，留下蔡小珍和顾一叶面面相觑。
“过来坐。”蔡小珍叹着气让顾一叶到沙发上坐下，母子两人肩并着肩，都看着光亮的地板。
…
“妈，我会对…”顾一叶想说他会对秋秋好一辈子的，但是蔡小珍打断了他。
“你要是再跟秋秋有接触，就不要认我这个妈了，也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出去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我管不着。”蔡小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平平淡淡的说出这个话的，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明明就在身旁左侧，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顾一叶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鱼和熊掌，家和秋秋他都想要，但是有一边却不肯给他机会。
“…”顾一叶沉默不语，无声的抗拒。
“你走吧。”蔡小珍闭上眼睛，不想看眼前的人。
怎么走，走去哪？
顾一叶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一家三口人在同一屋檐下却处在三个不同的位置，有着不同的想法，想着不同的事情。
夜幕降临，蔡小珍准备了晚餐，没有进屋里叫顾东升和顾一叶，只是准备了三碗米饭，独自的吃着，每咽下一口米饭就消耗一张纸巾。
良久，顾东升走了出来，坐在蔡小珍的对面，也吃起了米饭，两个人一口一口的，吃的很是缓慢，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也没有把一碗米饭吃完。
…
…
…
“咔。”
顾一叶走了出来，坐在两人的侧边，低着头吃起了米饭。
没有沟通，没有言语，各自吃完各自回房，第二天顾一叶早早出门上班，中午在外面和同事对付一顿，晚上下班就回到家里，虽然没有言语，但总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就像围棋中的珍珑棋局一般，顾一叶捏着手上的黑子一直无法落下。他在犹豫，在思考，在想着破局的办法，只是棋局中他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无法共同，无法共存。
“爸，妈，我不会继续了。”餐桌上的顾一叶开口说话。
顾东升和蔡小珍看着面带纠结的顾一叶，轻轻的嗯了一声，哪怕信任不多，但依旧对顾一叶做的决定感到欣慰，欣慰他做出了承诺。
顾一叶眼角闪过一丝挣扎，一抹黯然。
落子无悔，此局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