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平儿走后,王夫人望着那叠借据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罢了,你去将这些还给她吧,我还是算了。”
周瑞家的是了解她家夫人的,也知道这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是改不了了,虽心里为夫人可惜着少了笔收入,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去办事了。
另一边王熙凤的院子里,林黛玉她们好一翻玩乐后,终是散了场,姑娘们也各回各家各回各府。
贾琏这个在就迫不及待想和王熙凤说话的,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凑了上来。
贾琏十分狗腿的挤开了丫头的位置,搀扶住了因为喝了酒脚步有些虚扶的王熙凤,一路往室内走去。
一边走,贾琏一边甜的腻死人的唤了一句:“二奶奶~”
喝了酒反倒是思维变得更清晰的王熙凤,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服侍,淡淡的瞥他一眼,疑惑的轻“嗯?”了声。
贾琏委屈的表情都做好了,刚要说话,就眼尖的瞧着了即将要跨过去的门槛,立时狗腿的弯下腰替王熙凤轻提了提裙摆,嘴上还不忘提醒,“二奶奶慢着点,小心门槛。”
王熙凤虽有些意外贾琏今日格外不一样的表现,但这毕竟是她在享受,也没多说什么。
贾琏一路将王熙凤扶着上了软榻,又挤掉了要给她脱鞋的丫头,亲自服侍着她斜靠在了软榻上。
一边从丫头手上接过茶盏,递上去,一边语气幽怨:“二奶奶近日只专注读书,都不曾好好和我说说话。”
王熙凤这时是真有点惊奇了,心里嘀咕这二爷是受了什么刺激。
随即挥手让侍候的丫头们都下去,伸手轻掐上他的下颌,低头看着他,询问:“二爷这是怎么了?”说着大拇指还无意识的摩挲了几下。
见此,贾琏也不挣扎,双手撑着软榻就这么仰头看着她,“只是分外想念二奶奶。”
王熙凤看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上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好似还是她们刚新婚的那段日子,没想到时隔多年又瞧见了。
贾琏见王熙凤迟迟未有反应,忍不住又轻唤了声:“二奶奶~”
回过神的王熙凤看着贾琏这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实在是他这张脸长的好,如今又这么伏小做低的样子,真真让人心情愉悦。
今晚的王熙凤,那可真是狠狠共情到了前朝那些公主、郡主的快乐,至于贾琏这般变化的原因嘛,她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猜想。
第二日一早,王熙凤穿上石青色的八品官袍,头上戴着黑色乌纱帽,腰间挂着崭新的官印,整个人看起来挺拔俊逸。
只松松垮垮穿着一身中衣的贾琏斜倚在床上,看着她的眼里既有羡慕也有欢喜,“二奶奶穿这身可真好看。”
好话谁不喜欢听,王熙凤自然也不例外,当即心情愉悦的摸了摸他的脸同样夸道:“二爷也是俊逸非凡。”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转身离开,徒留一脸幽怨的贾琏。
在走往贾府侧门的路上,王熙凤还不忘叮嘱平儿,“福利的事虽渐渐移交给了母亲,但你还是得关注着些,免得出了差错。”
平儿连连应是,随即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二太太那边我早日已经将奶奶的话带到了,我瞧了瞧应该是放弃了。”
王熙凤满意点头,“等母亲那边将管家权完全接手,你便不用管了,免得都以为我放不下管家权。只是这二太太那边你可得盯着些,免得又做出什么事,连累到我着好不容易得的仕途。”
“是,奶奶放心,我都瞧着呢。”
王熙凤一行人刚迈出贾府侧门就瞧见了同样上马车去衙门的贾赦,连忙走了过去,躬身行礼:“父亲安好。”
贾赦瞧着一身官袍的王熙凤,心里满意极了,态度上自然就体现了出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贾琏从未体会过的温柔:“凤丫头,这是去上任啊。”
“是,今日是儿媳上职的头一天,不敢耽搁了。”王熙凤的态度是十足的恭敬。
贾赦轻抚着胡须,满意极了,“好!不愧是我贾府出来的,快些去吧,好好上职。”
王熙凤垂首应是:“谨记父亲教诲,儿媳定当不给贾府丢人。”
这时,贾赦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他上了马车后,还能掀帘补充了句,“好好干,等升了官,我在你老祖宗那儿替你请功。”说罢也放下了车帘。
望着贾赦远去的马车,王熙凤深吸一口气,攥了攥腰间的官印,转身对着小厮吩咐,“走吧,别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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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户部署衙,王熙凤先是去吏房递了名贴和任命文书。
吏房的老吏早就知晓今日会有几位新上任的官员且都是女子,此时也并不惊讶,一口一个王大人的就领着她去见了她的顶头上司户部主事孙大人。
孙大人是一个面容严肃,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女子,她高坐堂上,王熙凤进去的时候还看到了两个和她穿着同样官袍的女官也在哪儿站着。
又等了一会,外边再一次进来了位女官,孙大人这才抬头看向了她们,“照磨一职虽管的是文书勘合、卷宗校对,却是户部查核账目、厘清疏漏的关键。你们初来乍到,就先跟着李书办熟悉卷宗,今日便把去年江南漕运的收支底册理出来。”
“下官遵令。”王熙凤她们应下,就跟着李书办去到了西侧的文书房。
一进屋就见到了密密麻麻的书架和书架上放着的卷宗。在这些书架的下方还摆着一个个书案。
李书办是一个看起来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相貌虽算不上一等一的好,却也是清秀。
他对着王熙凤他们一拱手,态度很是恭敬,“各位大人,这左边的书架上便是去年江南一带所有的卷宗,前两个架子是去年漕运的,孙大人的吩咐就是要各位大人将这五个架子整理清楚。小人就在那边做事,大人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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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寻问。”
王熙凤扫过那几个顶天立地的书架,又看着他们上边儿放着的密密麻麻的卷宗,心头发紧,这些要一天弄完着实有些急了。
王熙凤上前抽出一卷卷宗对着剩下的三人道,“既如此,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就不磨叽了,两人处理一个书架的内容,如何?”
其余三人对此自不会有什么意见,各自选了书架,就开始忙活起来。一时间,文书房内就只剩纸张翻动的“簌簌”声和偶尔的轻咳声。
李书办坐在他们后边儿的书案,看着他们如此有条理的样子,也放下了心,毕竟是之后要一起共事的人,和靠谱的人共事,自然是更加让人安心。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吏,连正经官员都算不得,家里只是普通的农家,一家人种地做工供他读书。
他却这么多年只考出了个秀才,不得已,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只能放弃科举走了书院的关系,参加了吏员的选拔考试。
想到这儿他默默叹了口气,就继续写起手上的文书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王熙凤身边的那位女官,突然呀了一声,当即拿着一卷卷宗就到了李书办的身边,“李书办,这卷漕运支出的底册,隆冬月份竟有‘采买鲜藕百斤’入京的记录,江南腊月哪来的鲜藕?莫不是记错了?”
李书办闻言立时起身接过卷宗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倒是奇哉怪哉,去年的这些卷宗并不归我查验,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若还是回禀了孙大人,再做决断。”
他们正说着呢,王熙凤就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卷宗上的文书,指着其中那卷宗一角的毛边儿道,“你们瞧这儿,像不像是后边拆掉又重新补上的?”
她们又仔细看了会儿,还真就越看越觉得像。
这户部入档的卷宗,每一卷都是用特殊的纸张、印信盖过的,甚至日期都有独特的标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伪造的。
总而言之若是想要更改上边儿的信息,就只能用一张新纸覆盖原来的,可如此就必定会留下痕迹。
接着,王熙凤转向李书办道,“去将去年采买的账册拿来一一对比就知道了。”
李书办闻言连忙应声,就去将另一边儿一大摞的账册拿了来。
接过账册,她们四名女官立时就翻查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王熙凤指着一处说道,“看来就是卷宗被篡改了。”
众人定睛一看纷纷在心中惊叹,实在是这账册做的精明,若只是一眼扫过去,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说,除了那些对数字敏感的人以外,只有带着答案找问题的才能看出几分来。
被几人那崇拜的眼神看着,王熙凤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她能发现的原因并不怎么光彩。
全靠着从前她们府上还是荣国府时那些下人偷偷昧下主子的银钱用的就是这法子,她这实在是有了被骗的经验才能发现,只是这经验的由来实在是有些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