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贾琏和王熙凤她们的院子里。
夫妻两人双双斜靠在软榻上,沉默不语。
片刻后,还是贾琏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说了话,“父亲他可真偏心,宁可让迎春去国子监也不说让我去。”
听了这话一直在沉思的王熙凤,抬起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二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二爷如今多大了,又能读得几本书,恐怕到时去了国子监都不知如何与人说话。”
对于这话,贾琏也并非全然没有自知之明,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嫉妒起了突然得到父亲关注的迎春。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一直养在老太太处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得到过父亲的关注。
“罢了罢了,方才的话全当我没说过。”贾琏挥挥手颇有些颓然。
“如今没了爵位,二爷准备如何?”王熙凤冷不丁问道。
被这么一问贾琏也沉默了,他自小就文不成武不就的,从前还有个爵位托底,如今却是全没了,若是他爹有个意外没了,他可就真成个平民了。
见贾琏半响不开口,王熙凤试探着问道:“二爷你说我去考功名如何?”
闻言贾琏仿若见鬼般看向王熙凤,眼底明晃晃写着你疯了吗?几个字。
被人瞧不起,王熙凤也火了一拍桌子怒道:“怎么?二爷这是不信我?”
仿若肌肉记忆般,贾琏立刻求饶,“二奶奶恕罪,我这可不是不信你,只是这读书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否则又怎会有那么多落榜学子?再者还是你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样子。”
见此王熙凤也熄了火气,认真和贾琏掰扯:“我自是晓得这其中不易,也知我的学业落后许多,可我管家多年样样不错,想来也不是个愚笨的,或许只是差了些机会。
我原是没这想头的,只是今日姑母说了她也要去科举的事,我这才动了些心思。”
贾琏自是劝着:“我的好二奶奶,这管家和读书又那里能一样!再说了姑母那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这你又如何比得?!”
见贾琏还和她有商有量,并没有严肃制止,王熙凤赶紧解释道:“姑母如何有才学我岂会不知。只是我也没想着参加文举,那召令上不是说了吗?
另有两门儿管试和技试,我虽身无长物这技试轮不着我。可凭我这管家理事多年,拨拨算盘理理账目,我却是可以试试的。”
眼见着贾琏已经开始犹豫,她立刻打出一招:“等我考出来了,当上了官儿,还怕没你的好日子过?”
“哪有男子仰仗着女子过活的!”贾琏激动的从塌上跳了起来,又走远了几步。
趁着他转过身的空挡,王熙凤偷偷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装作慌张的去捂他的嘴:“二爷这话可说不得,你这可是忘了当今的太上皇后也是位男子?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可怎生好得。”
贾琏自知失言,拉过王熙凤柔声道:“还好有你,我的二奶奶。”
强忍着再翻一个白眼的冲动,她又再次温声软语的哄道:“要我说呀,咱们这位太上皇后才最是精明呢!旁人都说他为此损了男子气概,可瞧着他如今又是有多风光。”
贾琏竟真顺着这话沉了进去,暗自幻想着旁人唤他“贾大人”的模样,呵呵乐出了声。
如此这事儿倒也是定了下来。
之后为了王熙凤能真的考上,贾琏还自发的跑了趟前院和林府,向贾赦跟林如海讨了些书和内部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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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林府林黛玉独自一人在西厢房新打造的书房内看着前朝时南方水患的卷宗。
距离上次从林府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卷宗写策论。
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前院林如海的书房了。
不只是她,贾敏这段时间也完完全全沉浸在了学习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在这样的氛围下,林府上下都变得静悄悄的,唯恐打扰到了她们。
就在这时,雪雁匆匆走了进来,“姑娘,老爷和太太来了,如今刚近院子呢。”
林黛玉从书册中抬起头,一时竟没回过神来,反应了好一阵这才连忙放下笔,快步往外准备迎接。
还不等她走出屋子,林如海和贾敏就已经掀帘进来了。
“父亲母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又什么事?”领着两人坐下,她这才疑惑的发问。
林如海率先开口道:“是你外祖母家的帖子,说是一月前薛家就收拾了东西从金陵出发,今儿下午收了信,明日就能到。这不就立刻递了帖子来,想着接你去聚一聚。”
对上林黛玉疑惑的眼神,贾敏温言解释道:“是你二舅母的亲妹妹,带着儿女来的。论起亲戚也是你琏二嫂子的隔房姑母。虽说与咱们林家并无直接瓜葛,但从你母亲我这儿细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
闻言她有些纠结,“可父亲给我的那些卷宗我还没看完,二月十六又要县试,我担心... ...”
“玉儿。”
疑惑的看向打断她碎碎念的父亲。
林如海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这些日子玉儿太过紧张了些,也该出去走走了。况且玉儿的策论我也看过了,虽有些稚嫩,但应对个县试还是绰绰有余了。”
听此她眼里立刻闪着光,忙问:“真的吗?”
“自然,为父怎会骗你。”
就这样,定下了明日林黛玉去贾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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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黛玉用完早膳就带着雪雁坐上了去往贾府的马车。
拜见过了贾母,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王熙凤来和贾母说给薛家众人准备院子的事,她这才被放走到西厢房去等着迎春她们下学了一起玩。
刚一进去,贾宝玉就突然冒了出来:“林妹妹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许久不见了。”
见到他,林黛玉有些惊讶,自从上次父亲给贾家找了位前朝御使做了先生,贾宝玉就一直被全家上下管的死死的。
主打就是一个你不学习也不能打扰了姐姐妹妹们学,就连之前一心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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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夫人,如今都更看重贾元春一些。
按理说这会子他应该被拘着抄书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了困惑,林黛玉自然是直接问了出来,“宝玉,你怎的在这儿,仔细二舅舅、二舅母知道了,又要罚你。”
提到贾政和王夫人,贾宝玉也耷拉了下来,“只要我不去打扰了姐姐妹妹们读书,父亲母亲才不会管我呢!”
看着这样子的贾宝玉,她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林妹妹,你笑什么呀?”贾宝玉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她绕着贾宝玉转了几圈,笑着玩笑道:“宝玉如今这样子瞧着,倒像是醋了一般。”
谁知贾宝玉听了这话竟突然炸了毛,“那有!”说完就扭过身子不愿再看她一眼。
从出生起,林黛玉就被母亲带着到贾府玩儿,对于贾宝玉那牛脾气自然是一清二楚,应对的手段也是信手拈来。
当即也跟着一扭身子背对着贾宝玉,气呼呼的说道:“宝二爷当真是个金贵人儿,就是旁人的半句玩笑话也听不得。”
闻言,贾宝玉也不敢再闹脾气了,转过身就开始温声软语的哄起她来。
哄了半晌也不见她转过身,贾宝玉无奈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在塌上一坐就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他这段时间里藏在心底的委屈。
“我只是觉得家里变了不少,父亲母亲不再天天盯着我让我读书,只让我在下学后不要到处跑,天天在院子里抄书。
姐姐妹妹们也整天不见个人影,问了人,丫头们只说她们是读书去了。家里好像就我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
林黛玉平静的和他陈述着事实:“若什么都和从前一样,姐姐妹妹们陪你一同在后院里玩闹。
等再过几年她们或为家族联姻出嫁,或低嫁受尽穷苦,或高嫁受尽苦楚无人敢诉,或门当户对相敬如宾的过完这辈子。
总会过得不如人意的变成你口中的鱼眼珠子。”
见贾宝玉沉默着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宝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知道你的,你一向是希望姐姐妹妹们能过得好,对于一些事其实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眼见着贾宝玉还是不说话,林黛玉摇摇头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起身就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贾宝玉抓住了她的袖子,低弱蚊蝇的声音从她的后面传来:“林妹妹,那我能做些什么吗?”
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贾宝玉,“姐妹们不需要你替她们做什么,她们已经可以靠着自己改变这一切了。”
说到这话音一转问道:“所以,宝玉你日后想做什么呢?你一向喜欢写诗作词那或许可以成为一名诗人。你也喜欢做女儿家喜欢的胭脂膏子,那你也可以经营一家属于你的店。”
“那我可以不读书吗?”贾宝玉期待的说道。
林黛玉这次真的是被气笑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当然,不可以!你要是不读书日后姐妹们和你都没话说了。”
贾宝玉失落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也开始思考起了他之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