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李长明在没有亲眼看到话本之前的想法。
以他对于古代人贫瘠的了解，他们喜欢的应该无非是一些才子佳人，志怪聊斋，神魔灵怪之类的作品，但当他翻开眼前这个名叫高祖传的作品时，他久违的体会到了当年第一次看雷文时的冲击。
这本话本开篇洋洋洒洒的描绘了一下某架空王朝高祖创业时的艰难历程，然后画风一转开始描写他和那些功臣们的爱恨情仇，中间还时不时伴随着高祖皇后和嫔妃们对高祖的女男夹击和臣子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比如。
“他凝视着那一双眼睛，就像是蛇凝望着火焰一般，他微笑着开始起舞，哥哥，为什么您不能爱我呢？”
然后，是xxoo的一万字。
再比如，“皇后巧笑倩兮的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她手中的扇子轻轻敲击着富有音律的节奏，她看着这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用扇骨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自己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一头美人蛇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
然后，是xxoo的两万字。
偶尔还夹杂着一些让人san值掉完的字眼，比如口口，口口，口口。
李长明以一颗敬畏之心放下了书。
“她们，看的还挺奔放。”李长明委婉的评价，“真的不怕侍卫们开门大喊我是执金吾吗？”
“我提醒过你了。”傅瑾安同样敬畏的看着眼前的话本，“虽然没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不怕的。”
“这东西在三司六局流传的颇为广泛，好像还有不少姑娘为其中喜欢的组合出续集。”
真是民风淳朴。李长明沉默了。
虽然这一档他从一开始就多多少少有一种崩坏感，但从古代聊斋话本到现代雷文同人女，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不会是什么串档情况吧？
他好像，比不过这种先天雷神。
“不过，应当是收益不错的。”傅瑾安安慰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想写的话，我可以帮你推广。”
“真的吗？”李长明心道这牺牲也太大了吧，你看上去更像扫黄大队队长，而不是话本贩卖者。
“嗯。”傅瑾安闷闷说。
“好吧。”李长明下定决心。
不就是区区大混沌all皇帝文学吗，他也行，卷王绝不认输。
不过要想胜过在宫廷当中发行已久的高祖文学，还得搬出同样重量级的选手。
有什么比现任皇帝更值得八卦的？
不过他和这一档的皇帝不太熟，还得参考一下其他几档的皇帝。
……
于是几天之后，一本名曰风月雅集的狗血话本横空出世。
有别于高祖传的全文炖肉剧情，这篇文章开篇洋洋洒洒的描述了某架空王朝现任皇帝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但因为上头还有哥哥所以无法荣登大宝，为了成为皇帝，他游走于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之间，最后凭借自己的正妻的势力成功登基。
因为皇帝的得势来源于外人，他不得不一边提防这些人，一边用尽手段笼络他们。
这篇文章全文没有一字在炖肉，每一次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使用黑幕功能，但皇帝和众多臣子妃嫔们的拉扯实在刺激，刚一传扬出去就引得无数人兴奋不已。
“可恶啊。”沈月辞盯着手中的话本，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酥饼。
“为什么这个作者不出续集了？”
“我才刚刚看到雁王强制爱皇帝，皇帝却不得不为了平息天下人留他在京城，然后两个人若即若离的暧昧拉扯啊啊啊啊。”
“最后的离京剧情好刺激，为什么不写了，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沈月辞骂骂咧咧的又翻了一页。
“呜真好吃，为什么不写了。”
“这种症状持续了多久？”李长明看向傅瑾安。
“好像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你要不要告诉她是你写的？”傅瑾安问。
“不了吧。”李长明沉默了，“感觉她会点菜各种xxoo，然后我清水文作者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又在说什么怪话？”傅瑾安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本来就没有。”
“说的也是。”傅瑾安宽慰他，“反正你也不打算继续往下写了，问题也不大。”
“所以你看出什么了吗？”
“不好说，她的表现有点模糊。”
两人谈论的是三司六局的主管姑姑司言。
最初听到宫中流传话本的时候李长明就有点奇怪，毕竟这种东西无论是宫里宫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忌讳，但这种换皮的大不敬话本却能流传甚广，要说没鬼也难免让人生疑。
正好李长明也想找事干，索性就写了点让傅瑾安拿去和她聊聊天。
至于这位三司六局的大姑姑，李长明知道的并不多。
大雍的宫内势力主要分为太监部门的七大监和宫女们的三司六局，除此之外还有直属于皇帝的侍卫机构，但三司六局是从高祖皇后时就建立的机构，一直以来都享有一定的自治权。
三司六局的大姑姑在巅峰时期是被人称作内宰相的职位，其位高权重和独特地位可见一斑。
傅瑾安去的时候，这位高挑的美人正依靠在门板上，用一双像迷雾一样淡然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她梳着低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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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插着白玉簪子，耳边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带起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幻感。
“有什么事情找我？”
“听说姑姑这里收画本子？”
“不刺激的不要。”她懒洋洋的说。
“您可以先看看。”傅瑾安面不改色，“包您满意。”
“哦？我看这位公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笑的像只狐狸。
“不过没关系，让我们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吧。”
……
“然后呢？”李长明问他。
“然后她就说可以帮忙发售，钱和我们五五开，我问她为什么能在宫里买这些有什么渠道？她一样也没回我。”
“也正常。”李长明安慰他，“本来就只是随意打听玩的，成不成都无所谓。”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位姑姑很有意思，能力也很强。”
“的确如此。”傅瑾安回忆了一下，“有点像你笔下的皇后。”
“你居然还看过吗？”李长明有点惊讶，“我以为我写的这么狗血，你不会看来着。”
“你写的话，没关系的。”
“有被感动到。”
“不过关于那个人，有动向吗？”
“有。”傅瑾安回答，“可能今天晚上就会过来。”
“总算是来了，我都快无聊到把院子全部收拾一遍了。”他抱怨，“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
“当然。”李长明笑，“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
李长明所要等待的人，自然就是孙小胜。
其实最开始他就希望把这个人绑上票，但大概是这一局的开局实在是太烂了，他以往无往不利的骗人技巧失了灵，不得不迂回的通过其他人来展现价值，诱使这个人真正上他的贼船。
其实要说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价值，也不是。
李长明想用他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是因为这个人的年龄足够老，老人意味着知道很多的往事，能够在他接下来的动作当中起到帮助。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他有点难搞，李长明喜欢有挑战性的下属，无论是多么拧巴或者反复无常的人，他都希望能在这样的人身上培养出一份忠心，这会让他更有成就感。
所以当夜幕来临，当李长明吃着沈月辞今天下午出去玩时带回来的糕点等人时，便看见孙小胜偷偷摸摸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比起上一次的从容，这一次他的脸上明显多出了几分东西。
这种东西叫做期许，也叫做交换。
而李长明最喜欢的，也恰好是这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