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
中年人伸出布满老茧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破了我的同心蛊,伤了我的心肝宝贝……今天,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里,充满最恶毒的诅咒。
陆尘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的废话太多了。”
他根本懒得和这种注定要死的人多说半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轻轻一晃。
下一秒,他已如鬼魅般跨越十几米,出现在那阴翳中年人面前!
快!
快到所有人,包括中年人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他们的视网膜上,甚至还残留着陆尘站在门口的残影!
“你!”
中年人瞳孔骤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瞬间笼罩全身!
他骇然失色,本能地猛拍腰间那个用兽皮缝制的皮囊。
“万蛊噬心!”
一声尖锐嘶吼,仿佛咒语!
下一刻—
黑压压的一片!
无数蜈蚣、蝎子、蜘蛛、毒蚁……奇形怪状、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恶心毒虫,如同虫云般,从皮囊中爆涌而出!
铺天盖地,带着刺耳的“嗡嗡”声,朝着近在咫尺的陆尘疯狂扑去!
若是扑实了,别说人,哪怕一头大象,也会在三秒之内被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面对这密集到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恐怖攻击,陆尘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不是因为害怕。
只是单纯的,觉得恶心。
他沉声吐出一个字:
“滚!”
轰!
一股无形却凝练得如实质般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些刚扑到半空的黑色虫群,在接触到气浪的瞬间,就仿佛撞上了一堵高速旋转的钢铁墙壁!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只是一瞬!
全部!
硬生生震成了—齑粉!
黑色粉末,如同一场诡异的黑雪,从半空簌簌飘落下来。
……
“我的……我的蛊啊!”
看着自己耗费数十年心血,用精血一点点喂养大的宝贝蛊虫,就这样被人家一声吼死得干干净净,那阴翳中年人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了一声比死了亲爹还要凄厉、还要悔恨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是他的命啊!
可他的哀嚎声还没喊完,就戛然而止。
一只修长有力,却又冰冷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干瘦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就像待宰的小鸡一样。
双脚离地,窒息感瞬间传来。
中年人疯狂挣扎,可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纹丝不动。
陆尘就这么单手提着他,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那张因为缺氧而涨成猪肝色的脸,冷冷问道:
“王思语的男朋友,那个叫陈宇的,是不是被你们抓来了这里?”
被称作“蛊王”的中年人,脖子被死死掐住,死亡的阴影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引以为傲的蛊术,在这个连他本命蛊虫都能一声吼死的怪物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所有狠戾与嚣张,在绝对的死亡恐惧面前,被碾得粉碎。
终于,他崩溃了。
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有的一切。
原来,王思语在国外留学时交往的那个阳光帅气、家世清白的男朋友陈宇,从一开始就是“黑苗寨”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一个诱饵。
陈宇的父母早已被他们从国内绑架控制,他被逼迫去接近、追求王思语。
然后,他们利用王思语对他的信任,在一次约会中哄骗她喝下那杯被下了“子蛊”的红酒。
而黑苗寨之所以敢冒着得罪燕京王这么大的风险铤而走险,其目的昭然若揭—贪婪。
他们觊觎王家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巨大势力。
企图通过“同心蛊”,间接控制王家唯一的继承人王思语,进而达到“鸠占鹊巢”的目的,把王家变成他们黑苗寨在世俗界最强大的敛财工具和保护伞。
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阴谋、背叛和鲜血的肮脏计划。
“那……那个陈宇呢?”
听完蛊王的交代,王破军目眦欲裂,他更关心的是那个亲手给他孙女下蛊的罪魁祸首!
蛊王颤抖着伸手指向大厅角落里一扇通往地下的不起眼暗门。
“他……他就在……下面……”
陆尘松开了手。
蛊王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着。
陆尘一脚踹开暗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他找到了那个叫陈宇的年轻人。或者说,是一具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躯体。
他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墙角,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气息奄奄。
显然,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这些心狠手辣的苗人并未善待他。
当陆尘告诉他父母早在半年前就被灭口的消息,当他从王破军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里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友因为他差点香消玉殒之后,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年轻人,那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最后的一丝神采也彻底熄灭。
他精神彻底崩溃。
悔恨、绝望、痛苦……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吞噬。
他突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陆尘的搀扶,一头狠狠撞向旁边那面坚硬的花岗岩墙壁!
“砰!”
一声闷响,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这个酿成所有悲剧的工具人,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罪恶而又可悲的一生。
真相大白。
整个“南疆会馆”里血流成河。
王破军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去请示陆尘该如何处置黑苗寨剩下的十几名余孽,而是亲自动手。
这位在京城纵横半辈子的枭雄,在这一刻,用近乎“投名状”的姿态,亲自对那些胆敢打王家主意的杂碎,进行了最残酷血腥的“家法”处置。
那一夜,整个“南疆会馆”,从京城地图上彻底抹去。
人,消失了。
建筑,被一把火烧成白的,仿佛从未存在过。
事情解决了。
王思语的身体,在吐出子蛊后很快康复,可她的精神,却因陈宇的背叛和死亡受到了巨大的、难以愈合的创伤。
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陆尘看着她那副对整个世界都失去希望的模样,心里终究还是不忍。
他再次出手,这一次,用的不是药,而是一套记载在师门传承中,早已失传的上古针法。
一套类似“催眠”,却又比催眠玄妙万倍的神奇针法。
他封存了王思语这段充满痛苦和背叛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很久很久的大病,一场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的大病。
风波彻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