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
色香味俱全，丝毫不逊于酒楼水准。
众人正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猛地撞开！
楚牧循声望去，只见老疯子一脸癫狂地站在门口。
脚下扔着一个用不知名凶兽皮，粗糙缝制的大口袋。
“前辈，你来做什么？”
楚牧眉头微皱，心中警铃大作。
这老疯子行事莫测，难以掌控。
此时突然出现在卫神关，若闹出什么乱子，很可能会打乱全盘计划。
“啊？吃着呢。”
老疯子对楚牧的问话充耳不闻，嘻嘻笑着凑到桌边，伸手就抓起盘中的菜肴往嘴里塞。
天策等不了解老疯子底细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出声。
连楚牧都要尊称一声“前辈”，其实力可想而知。
更何况，此人竟能悄无声息地突破卫神关层层防御，直到撞开门才被众人察觉，这份修为简直骇人听闻。
“前辈，用筷子。”
楚牧递过一双筷子，试图让他守些规矩。
“不想用。”老疯子头也不抬。
“你想用。”
“我不想！你个小混蛋，别打扰老子吃饭行不行？”
老疯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但或许是为了避免楚牧继续啰嗦，他还是抢过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般，将食物往嘴里胡塞。
所有人都看向楚牧，见他微微摇头示意，便都按捺不动，静观其变。
待老疯子吃饱喝足，一整桌菜肴也已杯盘狼藉。
凌雪看着自己辛苦半天的成果被一扫而空，心疼不已。
“嗝……”
老疯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放下筷子，歪头瞅了瞅身旁的凌雪，忽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双生魂好啊！佛本是道，哈哈，好玩！”
“修罗敌佛道，佛道在身旁……嘻嘻嘻，好玩，真好玩……”
“前辈，你究竟为何而来？”楚牧沉声问道。
老疯子闻言，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得意道：“我来让你们见见我的家人！”
“家人？”楚牧一怔。
“对啊！”
老疯子走到那兽皮口袋旁，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石磨，对众人炫耀道：“看看，这是我孙子，大胖小子，哈哈！”
所有人：“……”
楚牧默默抹了把脸。
老疯子放下石磨，又掏出一块坑坑洼洼的铁疙瘩，看起来像是未经锻造的矿石。
“这是我孙女，小巧玲珑，就是丑了点，长得不太平整。”
接着，他拿出一颗脑袋大的实心铁球：“这是我儿子。”
又抱起一个用来腌菜的大陶罐：“这是我儿媳妇。”
介绍完毕，老疯子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是不是很棒棒？”
楚牧面无表情地鼓掌：“一家子铁石心肠，确实很棒棒！”
“铁石心肠？呜哈哈哈……”
老疯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绝妙的夸奖，兴奋地道：“我喜欢铁石心肠！嘻嘻嘻，一家人就该一起铁石心肠，哈哈哈！”
他拎起兽皮袋子，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脸上全是问号。
“楚帅……这老头他……”藏剑忍不住开口。
楚牧神色凝重，沉声道：“他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精神不正常，但实力深不可测，已达九品战神境巅峰，记住，千万不要理会他，更不要招惹他。”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九品战神境巅峰？
那可是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所有人碾死的存在！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再强调一次，千万千万不要招惹他，最好连话都不要跟他说。”
楚牧再次郑重警告。
众人心有余悸，纷纷点头：“遵令！”
“我又回来啦！”
老疯子的声音突兀地再次响起。
只见他躲在门外的墙后，只探出个脑袋，对着屋里嘻嘻哈哈地笑。
“我又走啦！”
没等众人反应，他又消失了。
“我又来啦！”
楚牧试图引导老疯子离开：“前辈，你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有了，你老伴呢？不如去找你老伴吧。”
老疯子闻言一愣，喃喃道：“对啊……我老伴呢？我老伴呢……”
突然间，他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整个人变得落寞起来，眼神空洞。
“我忘了……我没老伴啊……她死了七十年了……七十年……七十年……七十年……”
他反复念叨着“七十年”这三个字，眼中猛地迸发出浓烈到实质的杀意，死死盯住楚牧：“我想杀你了。”
楚牧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摇头道：“你不想。”
“我想，真的想了。”
老疯子缓缓放下兽皮袋子，一步步朝楚牧走来，那无形的压迫感让空气几乎凝固。
“那你杀我吧。”
楚牧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反正我活够了，我老伴也没了。”
老疯子脚步猛地一顿。那双充满杀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竟浮现出些许怜悯。
“你好可怜……没老伴了……我……我老伴呢？我去找我老伴去……”
光芒一闪，老疯子连同他的兽皮袋子一同消失不见。
随着他的离去，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杀机，才缓缓消散。
楚牧脸色先是一红，随即迅速转为苍白，内心满是惊骇。
老疯子甚至未曾动手，仅凭气势就已让他受了内伤。
实力恐怖如斯，行事又疯癫难测……
这颗人形定时炸弹若真的爆发，整个卫神关恐怕都要被夷为平地！
“希望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每个人的心底，都涌起同样的期盼与祈祷。
唰！
就在众人心神稍松的刹那，老疯子的身影竟再次凭空出现！
这一下，所有人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这老疯子是缠人的鬼魅吗？没完没了了！
“楚牧！”
此刻的老疯子，双手负于身后，眼神锐利而威严。
开口呼唤楚牧名字时，发出的竟不再是原本的嗓音。
楚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尊昊的声音！
“你做得很好，本帝很满意。”
老疯子淡淡道：“但你太优秀了，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切莫功高震主……本帝眼中，是容不得能人的。”
恍惚间，众人仿佛真的看到了神朝帝君亲临。
“噢嚯嚯嚯……好玩，好玩……啊哈哈哈……嘻嘻嘻，找老伴，老伴在哪里呀老伴在哪里，老伴在妈妈的肚子里……”
疯言疯语再起，老疯子身形一晃，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楚牧缓缓抿紧了嘴唇。
这，或许才是老疯子今夜真正的来意？
他……
究竟与尊昊，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