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天色，黑得早，亮得也早。
才刚刚凌晨五点，东方就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只要得空，楚牧清晨起来后，总会练上一会儿太极拳。
太极源自道宗，招式看似柔和缓慢，却蕴含着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至理。
对楚牧而言，他所演练的早已不止是拳法，更是一种为人处世的哲学。
“楚帅！用早餐了。”苍云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走来喊道。
“好。”
楚牧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收势定步，跟着苍云一起去了饭厅。
众人刚坐下，还没开始动筷子，霸刀就快步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楚帅，秦狩已经进入神都了。”
楚牧神色如常，笑着说道：“来得正好，一起吃点早餐。”
“楚帅……”
霸刀有些迟疑。
“不敢说稳赢他，但至少，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楚牧语气平和：“先吃饭，天大的事也等填饱肚子再说。”
霸刀闻言，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才恍然想起，楚牧如今也已踏足三品战神境，是与秦狩同等级的强者了。
秦狩虽是秦门少皇，装备精良，武将技强横霸道，但楚牧难道就差了么？
想到这里，霸刀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期待。
很想亲眼目睹这两位当世俊杰的一战。
那场面，想必会精彩万分。
他也不再多想，直接坐下，接过无方递来的一碗热粥，伸手拿了个馒头就大口咀嚼起来。
“楚帅早。”这时，万灵推着衍天也一同出现。
“嗯，快坐下吃早餐。”
“是。”
两人各自落座后，无方也为他们盛好了粥。
万灵依旧不改粗豪本色，直接伸手抓起一个馒头，张开大嘴就咬下去半个，吃得汤汁淋漓，颇为狼狈。
相比之下，衍天的吃相则要斯文雅致得多。
楚牧一边喝着粥，一边随口问衍天：“打算什么时候站起来？”
衍天平静地回答：“等到我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含羞身边的时候。”
“加油。”
楚牧点了点头，又问：“城外大军的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
衍天回道：“户部按时分配粮草，伙食还算不错。”
“秦风那小子正带着他们操练，已经有模有样了。”
“北境军的训练一刻也不能松懈。”
楚牧叮嘱道：“他们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一旦到了魔临关，很可能立刻就要面临战斗。”
“现在训练得狠一些，将来在战场上，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就能更大一些。”
“都是按照我们在北境时的训练强度来的，他们个人的底子比天龙北境的战士要好很多，完全能够适应。”
“那就再把标准提高一些，再苛刻一些。”
“明白。”
早餐过后，楚牧打算带着衍天等人再入皇宫。
想再拜托裘公一次，带他们去通天树看看，或许能有些额外的收获。
但还没等出门，莫问就匆匆赶来禀报：“楚帅，秦狩派人送来战书，说他已经在天战台等您了。”
楚牧笑了笑，心知莫问的话肯定是经过修饰和美化的。
秦狩的原话，必然是嚣张至极，且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知道了，让他等着吧，就说我现在没空，要进宫一趟。”
“遵令。”莫问领命而去。
一旁的霸刀有些犹豫地开口：“楚帅，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看我被揍？”
楚牧歪着头看他。
霸刀咧嘴一笑：“只是觉得这件事已经闹得神都人尽皆知，毕竟是您主动挑起的。”
“现在秦狩回应了，也日夜兼程赶来了神都，如果您不去的话，别人恐怕会以为您怕了他。”
“秦狩确实很强。”
楚牧回想起当初在北境往城外的那一战，依旧心生感慨。
那一次，他真正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如果不是含羞突然出现，结局实在难以预料。
当时的整个北境，确实无人能阻挡秦狩的锋芒。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楚牧已经成长起来，实力突飞猛进，更是可以随时开启修罗血脉，战斗力绝不会低于秦狩。
当然，这么久的时间过去，秦狩肯定也有所精进。
只是究竟提升到了何种地步，还得真正交过手才知道。
“楚帅，真不去啊？”霸刀再次迟疑地问道。
“不去。”
楚牧回答得干脆利落，道：“他说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我才是挑战者，他得按照我定的时间来。”
“比起跟他分个高低，带你们去看看通天树更重要。”
“可是那些人……那些议论……”霸刀仍有顾虑。
“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楚牧淡然道：“这里是神朝，他们都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走吧。”
“好。”
于是一行人出了王府，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
与此同时，神都中心广场。
一座长宽各三百米的巨大平台上。
秦狩身披暗金色铠甲，头戴凤尾紫金盔，手中握着一把黑红色的方天画戟，傲然挺立。
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息，毫不掩饰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席卷四周。
这里，便是天战台。
台下有专门的守军常驻，配备一名天战台都尉，负责维护和管理天战台的秩序，避免发生骚乱或踩踏等事件。
神都的武者们，一旦结下生死仇怨，便会相约来此进行生死对决。
因为在神都范围内，私下斗殴是违法行为，会被无处不在的神卫军通缉。
天战台的地面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那并非刷上的油漆，而是长年累月，被无数站上此台的武者鲜血所浸染的结果。
神都拥有近二十亿子民。
汇聚如此庞大的人口，纷争自然不断。
武者们多是血性之辈，匹夫一怒，便可能血溅五步。
因此，平日里的天战台，几乎天天都是人满为患。
但今天却很特殊。
神朝新封的北境统帅楚牧，主动挑衅秦门少皇秦狩。
而秦狩也已披星戴月，赶来神都应战。
战书更是早已传到了北帅府。
其他想要解决私人恩怨的武者，今天几乎都得往后靠。
近乎半城之民，都涌来观看这场备受瞩目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