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科院。
在陈默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行在龙科院庞大而充满未来感的园区里。
银灰色的流线型建筑矗立，巨大的天线阵列指向苍穹，智能化的无人运输平台在地面或磁轨上无声滑行。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尖端科技特有的洁净气息和澎湃能量。
学生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神里有新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奇特的熟稔。
“哇，陈老师，您看那个超算中心的外形像不像我们那次大作业里构想的云端节点？”
“陈老师，那边那个建筑顶端，用的是您之前上课提到的那种隔声材料吧？真好看，这就是建筑美学和建筑声学的结合吗？”
“陈哥，您看，那边的无人机设计，这种设计还挺新颖的，只不过，效果不太行就是了……”
“……”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似乎是刚见到如此新颖的环境，很是兴奋。
这时，白小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行色匆匆的研究员们，听着他们之间低声讨论的术语碎片，像是什么‘多体问题收敛性’、‘曲率驱动瓶颈’、‘基因剪接稳定性阈值’……
她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感，小声喃喃道：
“这里的感觉……真好，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
“是啊，班长！”吴燃听见她的话，使劲点头，说道。
“我感觉这里的人说话，我都能听个七七八八，而且我跟别人说话，也不用再解释什么是电磁脉冲了！不像在外面……”
他想起在普通环境中偶尔蹦出一个专业词汇时旁人茫然的眼神，表情很是不悦。
在他一说完，班上的其他学生也纷纷感慨道：
“是啊！我在这里感觉特有归属感！不像是在学校，感觉那些人连听我的话都听不懂！”
“就是就是！除了这个，我还感觉，这里很多的建筑、装饰物的设计，也很值得考究，每一项仿佛都蕴含了不少物理、数学知识，引得我一直想研究研究……”
听着众人的话，陈默微微一笑，平静道：
“因为这里，汇聚着站在人类认知边界的人。”
说着，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眼前这群焕发着求知光芒的少年少女，望向园区上空那深邃辽阔的蓝天，说道：
“你们之前搞出来的无人机，效果都很好，也都很受军方认可，这很了不起……”
众学生们听见他的话，脸上纷纷露出自豪的笑容。
但这时，陈默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悠远，继续道：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无人机，乃至六代机，不过是在这片蓝天下，蹒跚学步的工具。”
说着，他抬手指向苍穹，淡淡道：
“你们的战场，不应只局限于此，甚至不应只局限于脚下的星球。”
“突破大气层的束缚，探索系外的行星，解析宇宙深空的奥秘，解答生命与文明的终极命题……”
“人类的未来在星辰大海，而你们的智慧和双手，注定将是劈开黑暗、架设桥梁的力量。”
“若将目光只囿于眼前一域，便是对这身学识最大的辜负！思想要开阔，目光要长远，星辰大海，才是你们最终的征程！”
“星辰大海……”张航轻声重复，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陆枭用力握紧了拳头，只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白小柒、吴燃和其他所有学生，都感到胸膛中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涌动，仿佛被陈默寥寥数语点燃了灵魂深处的火焰。
一种前所未有的宏大目标和使命感，悄然降临。
之前在陈默的指导下，他们也只是一心想要灭掉小日子，想要让用武器，来激进变革现有的众多事情。
但今天听陈老师一言，他们这才意识到。
或许，变革的方式不只是动刀动枪。
上兵伐谋，如果能通过技术改变，也是一种智慧……
就在众人思考之际。
陈默收回目光，恢复成往常的模样，平淡道：
“好了，这边事已了。”
“收拾一下，准备回学校……”
听见这话，学生们从壮阔的畅想中回神，眼中虽有对龙科院的不舍，但更多的是被点燃激情后的坚定，以及即将重返学校的期盼。
见状，陈默叮嘱道：
“我这边还得先去和程老告别，你们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闻言，一众学生立刻答应下来，随后纷纷散去。
看着四散的众人，陈默也转头，朝着程启所在办公室走去……
片刻后，办公室内。
古老带有学术气息的房门，缓缓推开。
陈默从门口走进。
此时，房间内的程老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已经早早站起了身。
他身边站着王院士，似乎正准备聊什么。
见陈默进来，程启目光投向他，开口问道：
“要回去了吗？”
闻言，陈默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陈默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程启眼神复杂无比。
自己曾经数次，震惊于他的学识，更震撼于他那远超学识本身的、令人高山仰止的心胸和眼光！
对方来龙科院的寥寥几十天，为龙科院带来的一切，却是不可估量的。
如此人才，最终还是留不住吗？
想到这儿，程启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急切和真诚，开口道：
“陈老师，请留步！”
“龙科院才是您施展拳脚的舞台，这里的设施、资源、项目支持，是国内…不，是世界上顶尖的！”
“只要您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立刻为您成立专属的特别实验室，开放最高权限，项目资金上不封顶！您的任何研究，都将得到最无条件的支持！”
这份邀请之重，超出了现场所有人的想象，甚至都有点超出陈默的想象。
专属实验室，最高权限，上不封顶的支持……
这是多少学者梦寐以求的条件？
连一旁的王院士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陈默。
这时，陈默向前几步，脚步顿住，看向程启。
他的眼神清澈平静，没有一丝对庞大资源的动容，缓缓开口道：
“程院士。”
他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沉稳，轻声说：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