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无人能开启呢?”肖弥望着周围宏伟的石柱,忍不住问。
白岳大师那覆盖着细微白毛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嘲弄:
“此阵,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残阵。当年那位惊才绝艳倾尽所有,也只是开启一次罢了。而继续维持它运转,需要消耗海量的特定属性的极品灵石,更需要精通上古阵道与炼器之术的大宗师进行维护和调整。”
他叹了口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可惜啊,如今这东域,莫说宗师,连真正合格的炼器师都怕是绝迹了,这一切都源于那些蠢货!”说到这里白岳的眼中满是怒火。
肖弥听到这里,已经大概猜到白岳说得是哪个?发动靖难的夏棣吧。所以听见那锦衣卫是他的手下便毫不留情的灭杀,这也说得过去。
“大道残缺,传承断绝,后人连理解这阵法的皮毛都难,更遑论重启?罢了,不说这个了。”
他甩了甩头,目光重新聚焦在肖弥身上:“或许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你这小子闯到了这里。不过你这身实力,被两个金丹小鬼追杀得如此狼狈,也属实是有点难看了。”白岳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肖弥闻言,只能报以苦笑。
在那两个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金丹后期面前,他筑基期的修为确实不够看。
“不过!”白岳大师话锋一转,“既然你能来到此地,便是你的造化。老夫今日便助你一臂之力,必让你凝结金丹,以还你祖先的人情吧!迈过这道门坎吧!”
肖弥内心那是一个泪流满面,终于,可以进入金丹,不在被那两人追着跑,面对张黎那更是有一战之力。
白岳抬手指向这片巨大的空间:“方才问你可知此地为何处?这里不仅是飞升之地,更是整个东域灵气最为浓郁的节点之一!
“当年那位存在选址于此,便是看中了此地深藏的地脉灵眼。再加之这残存的聚灵古阵虽然飞升主阵无法激活,但仅仅是激发其附属的聚灵效果,也足以造就一片修炼圣地!”
“你在此地修行,若按部就班,吸收个十年二十年的精纯灵气,结丹自是水到渠成之事。”
“十年二十年?”肖弥微微咋舌,这个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或许不算长,但他身负秘密,外有强敌,总觉得有些紧迫。
白岳大师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小子,欲速则不达!筑基期的积累,关乎你未来金丹的品质乃至元婴的潜力!夯得越实,将来才能走得越远!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老夫这便为你开启聚灵阵,能吸收多少,能压缩凝练到何种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白岳大师盘膝坐下,神色变得肃穆。他伸出那指甲略显尖锐的手指,对着虚空快速点出。
指尖流淌出纯白而精纯的妖力,如同画笔般,精准地点亮嵌入四周岩壁和地面中的某些关键符文。
所有符文象是感应到了白岳的号召,“嗡嗡嗡”叫着。
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宏大。
整个古老阵法空间开始微微震颤,那些原本只是散发微光的巨大阵纹逐一亮起,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睛。
光芒流转,最终汇聚于空间中央的祭坛局域,形成了一个耀眼夺目的内圈阵法。
这正是当年为跨域传送阵集聚、压缩、提纯灵压的内核聚灵阵!
白岳用手一挥,肖弥漂浮在空中,被缓缓送入聚灵阵内核处。
璀灿的灵光将肖弥笼罩,他只觉得周身一沉,仿佛瞬间浸入了粘稠的灵液之中!
无穷无尽、精纯到极致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甚至不再需要他主动运功吸收,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心海更是不停的吸收灵力,这让肖弥感到又回到了那个被雷劈的夜晚。
这种,我还不想体验第二回了肖弥喃喃自语。
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疯狂地吞噬着这磅礴的能量。
丹田气海之内,一枚神秘的种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膨胀,变得越发光彩夺目,越发凝实厚重!
白岳大师悠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大道之音:
“筑基期,乃仙途之基,重中之重!你需以神为引,以意为火,将这以后二十年乃至更久以来吸收积累的庞大灵力,极致压缩,反复凝练!
“直至量变引发质变,于丹田之中,凝聚一点不朽金性,化作圆融无漏之金丹!此乃夺天地造化之功,你感应到结丹时要记得,万万要叫我,我有事要提醒你。”
说完,白岳便开始眯着眼睛,再次陷入沉睡
肖弥摒除一切杂念,彻底沉入心神,引导着那浩瀚如海的精纯灵气,按照五雷诀中记载的凝丹法门,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压缩与凝练过程。
他的气息逐渐变得悠长而深邃,与整个聚灵阵的节奏缓缓同步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
不知不觉,两年已去。
这两年间,整个东域修仙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与压抑之中。
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清淅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变得更加稀薄了!
原本就称不上充裕的灵气,仿佛被吞噬,变得更加难以汲取。
修炼速度普遍大幅下降,突破瓶颈变得比以前困难数倍!
尤其是那些试图在这两年内结丹或凝婴的修士,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诡异挫折。
几乎九成九的尝试者,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失败的原因出奇地一致就在他们突破的关键时刻,引动天地灵气灌体之时,周围的灵气总会莫明其妙地骤然衰减,如同被瞬间抽空,导致灵气灌体不足,金丹无法彻底凝形,或是元婴雏丹难以破壳!
一时间,东域各地闭关地、渡劫场内,哀鸿遍野。
无数筑基大圆满的天才、金丹大圆满的老怪,满怀希望地闭关冲击,最终却只能黯然收场,甚至有不少人因反噬而修为大跌,道途断绝。
这种现象太过普遍和诡异,根本无法用巧合来解释。
修士们将这两年的天地异象,无奈而愤懑地称为“道枯之年”。
无人知晓,这席卷整个东域的“灵气干旱”源头,或许正来自斗牛山脉深处,那座被遗忘的飞升之地。
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正借助着逆天聚灵大阵,在疯狂的吸取这东域的灵气!
后世东域的某些古老史书杂记中,对这两年的记载,往往只有寥寥几笔,却充满了困惑:
乙巳年、岁末年初。
天失其润,地枯其灵。
道途多艰,破境者百不存一。
疑为天罚,或曰大争之世将启之兆。
史称道枯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