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队长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吼。
可已经晚了。
黑暗中，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水泥柱子后面闪了出来！
他们头上都戴着单兵夜视仪，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如同开了上帝视角。
而那十几个刚刚被声光弹震得七荤八素的特武警战士。
在他们眼里，就跟一个个站着不动的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噗噗噗！”
装了消音器的演习用枪械，发出了沉闷而迅速的点射声。
“我操！看不见！人在哪儿？！”
“啊！我中弹了！”
“队长！我们被包围了！”
特武警战士们彻底乱了阵脚。
他们胡乱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开火，可子弹全都打在了空处和冰冷的水泥墙上。
而每一次沉闷的“噗噗”声响起，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战友身上蓝烟升起。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何晨光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移动，他手中的枪口冷静而精准。
每一次短促的点射，都收割掉一个目标。
“金峰，三点钟方向，剩下两个。”
他的声音通过喉麦，清晰地传到队友耳中。
“收到。”
金峰的身影从另一侧绕了过去，几乎是贴着那两个背靠背，一脸惊恐的特武警战士。
“噗！噗！”
两声轻响。
战斗结束。
从触发陷阱到全员“阵亡”，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分钟。
“搞定，一群菜鸟。”
一个红细胞队员踢了踢脚边“尸体”的枪，吹了声口哨。
“别大意。”何晨光冷静地说道。
“把他们的对讲机和武器收缴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上楼，给张总指挥送份‘大礼’。”
“嘿嘿，好嘞！”
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开始“打扫战场”。
他们乘坐着一部备用电源还在运作的货运电梯，直奔楼上。
电梯里，金峰摆弄着缴获来的对讲机，里面全是嘈杂的电流声和断断续续的呼叫。
“呼叫B2停车场搜查小队！听到请回话！重复，听到请回话！”
“……沙沙……情况……紧急……各单位注意……”
金峰咧嘴一笑，直接关掉了对讲机。
“看来他们上面也乱成一锅粥了。”
何晨光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不断攀升，眼神锐利。
“这才只是开胃菜。”
“叮——”
电梯在五楼停下。
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赫然站着一整队严阵以待的地方战士！
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下面的动静，特意守在这里！
双方的视线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猛地撞在了一起！
空气凝固了零点一秒。
“开火！！”
何晨光和对方的指挥官几乎是同时吼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狭窄的电梯口和走廊里，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激烈的火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忽明忽暗！
子弹壳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
八楼。
指挥部。
一片漆黑和狼藉之中，张伟志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那声音很远，很闷，但绝对不是爆炸声！
是……枪声！
是自动武器连续射击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张伟志的心脏猛地一沉。
敌人……打进来了？！
他们不只是瘫痪了我的系统，他们的人已经攻入了大楼内部？！
这怎么可能！
这栋大楼固若金汤，外面层层设防，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
“总指挥！”
一个通讯兵摸着黑，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无法置信的惊恐。
“枪声！是枪声！五楼！五楼和我们的人交上火了！”
“报告！一楼大厅失守！所有安保人员……全部阵亡！”
“报告！二楼……二楼也失去联系了！”
一个又一个绝望的战报，通过残存的几个对讲机断断续续地传来。
像一把把刀子，捅进张伟志的心里。
他的预案，他的防守，他的层层布置，在敌人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而就在这要命的时刻！
那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机械合成音，幽幽地，又从角落里某个没被摔坏的设备里响了起来。
“内部净化，倒计时开始。”
“三十……二十九……”
又是这个倒计时！
“快！找到它！把那个鬼东西给我砸了！”张伟志疯了一样地咆哮。
可指挥部里一片漆黑，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倒下的桌椅和“阵亡”的人员。
谁还能分得清那声音从哪传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十……九……八……”
那冰冷的倒数，精准地敲击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趴下！全部趴下！”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三！”
“二！”
“一！”
“砰！砰！砰！啪啦！”
这一次，爆炸声是从他们头顶和四周传来的！
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墙壁上的空调机，桌子上的饮水机，甚至是一些充电中的手机……
这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东西，在这一刻，接二连三地爆开！
高压水流从天而降，将所有人浇成了落汤鸡！
空调机里喷出的不是冷气，而是大量的白色干冰烟雾。
瞬间将整个指挥部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仙境”里！
饮水机炸开，混合着各种线路烧焦的味道，呛得人眼泪直流。
“咳咳咳！”
“我的眼睛！”
“救命！我看不见了！”
指挥部里彻底炸了锅。
哭喊声，咳嗽声，还有身上感应器被水流和烟雾触发后。
“哔哔”作响的阵亡提示音，混成了一片末日交响曲。
张伟志被一个喷头浇了个透心凉，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楼下是节节败退的枪声。
此起彼伏的阵亡提示音，成了这片混乱中最让人心烦意乱的背景乐。
“报告！”
一个通讯兵好不容易摸到了张伟志身边，他半边身子都湿透了，声音带着绝望。
“三楼……三楼也失守了！我们的人……挡不住！”
话音未落，另一个方向的对讲机也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
“四楼请求支援！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滋啦……”
电流的杂音过后，对讲机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短短几分钟，一楼到四楼，全部失联！
敌人就像一群没有实体的幽灵，以一种不可理喻的速度，摧枯拉朽地向上推进。
张伟志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可他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他的血，比这水更冷。
他的心，比这脚下的地面更滑。
他引以为傲的立体防御体系，他精心布置的层层防线。
在对方面前，真的就跟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