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令,易团长伤还没好呢!”
“张司令,易团长经不起你这几捶子啊!”
“张司令,出了院你再捶死他吧!”
“张司令,你若捶得半死不活的,我们还得用药救啊!药品不能浪费啊!”
……
病房一通忙乱,易安主刀的医生江院长,知道有人在病房吵他的病人,飞速冲过来,抓着张司令就出了病房。
二人在外面说了许久的话,张建国才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将自己包成一团的干儿子,红了眼睛。
这孩子六岁当兵,由开始不让上战扬,到后来的没他不行,九年下来,多少次死里逃生,这次更是差点牺牲,如今好不容易活下来,虽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却得了战后综合症。
听不得太尖太利的声音,若听到头不但痛,情绪还会暴躁,想到刚才进门那一脚,张建国是深感愧疚。
苦了这孩子了!
暗暗叮嘱自己,等下跟干儿子说话,一定要温柔,沮丧情绪扫到旁边,脸上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坐在床边,柔声道:
“小安子,干爹不捶你了,出来吧!”
他干爹自收易安为干儿子,说话就再没有这么温柔过了,如今来这一出,易安心更不安了。
但干爹的话不敢不听,硬着头皮拿开被子,心虚的道:
“干爹!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我害怕。”
山猪吃不了细糠,老子难得温柔一回,这小子倒好,还不适应了,气得张建国又举起拳头,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捶——”
骂了一半,又想到江院长的话,收回手,也不再为难自己了,还是正常点吧,冷声问,
“说吧,为什么要退伍?”
干儿子身体和精神出了问题,江院长说先调理三年,再看恢复情况。
他还想着三年后再决定退不退伍,他都还没放弃呢,这小子倒好,主动求退,张建国这次来,就想弄清楚干儿子真正退伍的原因。
易安松了口气,干爹总算正常了,面对着这个问题,易安是有苦说不出啊!
不是他不想当兵,而是修仙更有性价比,只能苦着脸解释:
“干爹,医生说我受伤太重,必须得静养三年,身体才能完全恢复。
我不想拖累部队,想着退伍,回家孝敬干妈。”
干妈跟着部队走南闯北,自认下他这个干儿子,干妈就把他当亲儿子对待,解放后,干妈就回了京城工作了,退伍了正好跟干妈团聚。
“孝敬你干妈?”
张建国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干妈才四十岁,用得着你孝敬吗,你么的想偷懒就直说,用得着找这么个烂借口吗?”
忘记了,干爹干妈年纪相差有些大,易安只能苦着脸求了,
“干爹,你干儿子想孝顺是真心——”
“说人话!”
“我受伤时,突然想起我是京城人,我想回京城找找家人。”
这还是干儿子第一次提起亲生家庭,张建国不由心软几分,
“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行,那我同意了。”
易安眼睛睁大,“同意我退伍了?”
“放屁,我是不会让你退伍的,特殊事特殊处理,医生说你这次受伤太重,要休养三年,行,那我就给你放假三年。
你要回京我也答应,不过没人让你孝顺了。”
说到这里张建国一脸得意,易安有些不安了,
“干妈呢?”
“你干妈临时接到任务,被调走了,我在京城另给你找了个不用练体,只需练脑的休养地。”
易安懵了,
“啊,那我岂不是吃不到干妈做的饭菜了。”
张建国听了一拍床站起来,指着易安就骂,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麻的,那是我媳妇,你休想使唤我媳妇。”
没有干妈做的饭菜,他如何幸福养伤啊,易安哭求:
“不要啊,干爹,没有干妈,我会死的啊!”
“你是没干妈会死吗,你是没好吃的会死!”
张建国没好气怼着,心里却在想,小兔崽子,老子吃不到媳妇做的饭,你也休想吃到,哭吧,懊恼吧,随便,总之不能看着这小子过得比老子舒服。
“干爹,你行行好,把干妈调回京吧!”
“滚!有多远滚多远!”
“滚就滚!”
……
于是易安拖着伤体滚出医院,滚进火车,滚到京城,滚到了京城军管所的大门口。
门卫敬了一军礼,
“请出示证件!”
军管所来了两名男子,一个穿着没有军徽的军装,一个穿着薄款开衫灰色针织毛衣。
穿毛衣男子坐在轮椅上,左腿从关节处打着厚厚石膏,头发微卷若长,皮肤白里透着粉,剑眉星目,他五官极为俊朗,尤其是一双眼,看狗都温柔深情。
稚气未脱的面容,无不告诉别人,他是个未成年的少年,但他一身凌厉的杀气,也无不告诉别人,他的不好惹。
此人正是滚到京城的易安,站在他后面帮着推轮椅的男子叫陈天赐,二十四五岁,一米七八的身高,国字脸,长相周正。
他们给守卫看了证件,被带进一间办公室,一进门一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早听闻易团长和陈营长会来,没想到这么快!欢迎欢迎!”
“刘仁堂刘主任,幸会幸会。”
这位曾在张建国手下当过兵,易安听干爹提过,于是迎上去,三方握完手,很快坐了下来,刘主任先对陈营长道:
“陈营长,本名陈天赐,你家住京城南锣鼓巷,离红星轧钢厂很近,如今你退伍我就把你安排在轧钢厂,担任厂里保卫科副科长。”
陈天赐对这安排是十分满意,他是副营,退伍能担任副科长这职位,肯定是看团长面子。
“服从组织安排。”
刘主任见对方没异议,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