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间的灯忽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张倩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张倩一张小脸苍白一片，眼底满是惊慌。
她手里还捏着苏念念购买的昂贵布料，脚边散落着几卷没来的及换上去的同类劣质布料。
同样的手法，她还想来第二次。
苏念念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她没有一丝意外，只有深深的失望和了然。
扪心自问，她对张倩不差，对店里的每个员工都坦诚相待，尽可能的优待。
张倩的行为不仅仅是给店里带来损失，也寒了她的心。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休息，还来店里？”
苏念念语气森冷，虽然是问句，却带着股威压。
张倩手一抖，嘴唇哆嗦：“我，我有东西落店里了，回来拿的时候看窗户没关好，就进来看看。”
她咽了口口水，想强装镇定，眼底的惊慌却怎么都掩饰不了。
“这么蹩脚的借口不如不说，你撬窗的动作，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想必窗户上也留下了痕迹。”
苏念念两手环臂。
“不，我，我没有！”
张倩慌忙否认，眼神闪烁。
她还试图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但在苏念念凌厉的目光下，所有的辩解都显的苍白且无力。
她早该想到的，苏念念肯定是早就怀疑她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抓她一个现行。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撬窗入室，偷梁换柱，损害商铺财产与声誉，张倩，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陆凛然动作利落的翻进窗户里。
同样是翻窗，他和张倩的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
张倩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别报警！我赔钱，我赔店里所有的损失！”
张倩眼睛红彤彤的，带着哭腔。
她不想在自己的人生档案里留下污点，她也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这不是赔偿的事情。”
“钱，我可以少赚甚至是不赚，从我决定开店的时候，就想好了可能会赔钱，也做好了准备。”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自认为对你不差，我给你们开的工资都是业内顶尖的！”
苏念念说到激动的地方，浑身发抖。
当初张倩毫无经验来店里应聘，她见张倩口齿伶俐会说话，为人也热情，并没有在乎张倩没有经验，直接就录用了。
结果呢？
张倩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张倩只是哭，不停的道歉，其余的话一个字也没往外吐露。
“你不说，我们也大概能猜到是有人指使你做的，说！对方给了你多少钱？或者承诺了你什么？”
陆凛然拿出了审问犯人那一套。
他气场强大，一句话就把张倩的哭声噎停了。
“没，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鬼迷心窍......”
张倩咬着唇。
事到如今，她还不肯说，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张倩，你是个聪明人，你何必要为了这点利益，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说出来，你的罪行还能减轻一点，法律上，你也算是有自首情节。”
“当然，你要是不想在这里说实话，那就去警局，慢慢说。”
陆凛然神色冰冷，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去警局？
张倩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我说我说！”
张倩涕泪横流：“是叶莲！叶莲让我这么做的！”
“叶莲？”
苏念念瞳孔微缩，既感到意外，却又不觉得意外。
这倒是的确像是叶莲会做出来的事情。
那天在顾北庭宿舍楼下见到叶莲性情大变，还以为她真的是改过自新了，没想到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叶莲还是那个叶莲。
“对，就是她！”
张倩抹了把眼泪，一股脑的全部交代：“叶莲在城西那边一家叫丽人坊的服装店工作，我们俩认识，是因为她就住我楼上。”
“平常我们经常会见面，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她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和我打听了不少这里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她和你是旧相识。”
“她说她和你有些私怨，想请我帮忙，给了我不错的报酬，还答应我，要是我的工作黄了，她就让我去丽人坊上班，工资待遇不会比这里差。”
她只想赚钱，在哪里上班不是上？
叶莲给她的报酬很丰厚，是张倩半个月的工资了，而张倩想了想，只要工作的问题能解决，那对她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赚些外快。
她这才会猪油蒙了心，帮叶莲调换布料。
而叶莲是资深的裁缝，做衣服的手艺不错，很得老板看重，成衣制作这方面几乎是叶莲在挑大梁，用什么布料，都是叶莲说了算。
也因此，叶莲才能利用职务便利，让店里进了次品但相似的布料，让张倩去以次充好。
张倩想着，她和叶莲也算是朋友了，给朋友出口气，她还能赚点钱，工作也不耽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苏老板，我错了！”
张倩哭花了脸。
苏念念心中五味杂陈。
“念念，你想怎么处理？”
陆凛然揽过她的肩膀，问她。
“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苏念念语气淡淡，没再看张倩。
听到要报警，张倩哭的更凶了，但苏念念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对她好的，她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同样的，对她不好的，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她不想当圣母，也当不了。
苏念念去打电话，陆凛然则留在工作间看着张倩。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他们带走了张倩，也给苏念念做了详细的笔录。
一直折腾到半夜，苏念念和陆凛然才回到小院里。
杨青一直在等他们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得知背后使绊子的人是叶莲，杨青恨得牙根都痒痒。
“阴魂不散！怎么到了京城，她还在呢？”
杨青气的捶桌。
“生气归生气，你这手可是肉做的。”
苏念念赶紧抓过她的手，都红了一块。
好在，真相总算浮出水面，不论是张倩还是叶莲，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