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大街小巷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每走一段路程都可见到早餐店的长长队伍。
因为今天下了雨，季然和季让没有骑自行车，由季泰鸿送她们去学校。
季然到教室后，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后脚路悦就风风火火地一把把书包丢在桌面上，几个问题扑面而来：“你喜欢的那位是你哥哥的朋友？就是军训来给你送东西的学长？”
学长。
光是听到学长，季然都忍不住露出牙齿。
紧接着，路悦打趣的目光打向她，季然被看得不好意思，迅即收敛起来，可笑容还是甜甜地：“嗯。”
路悦笑道：“然然，你知不知道一句话。”
“什么？”
“窝边有草，何必乱找。”
季然：“……”
虽然窝边草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实则也是一个大阻碍。
跟她亲哥哥一个样把她当妹了，季然垂头丧气着，看着怪可怜的。
路悦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跟中二少年似的：“女孩，振作精神，别被眼前的事给打败。”
季然被她这模样逗笑，学着路悦的精神状态，狠狠点着头，“嗯”了声。
早读铃打响，语文课代表请了假，学习委员走到讲台，让同学们打开书：“《沁园春·长沙》，读。”
稀稀拉拉又没力气的读书声一层接着一层。
雨滴似乎是在激励着她们，声响越来越“铿锵有力”。
渐渐的，同学们脸上的困意消失，也换了个精神面貌。
走廊的人望着天空，真希望雨能下不停，大课间就有自由活动。
路悦将一个完整的苹果掰开，拿了一半给季然，季然竖起拇指：“你可真厉害。”
路悦咬了一口，说：“为了应付我妈练习出来的。”
“吃苹果为什么要应付你妈妈？”
“从小到大，我妈早上都要我吃苹果，实在是腻了，才换其它的，说什么苹果糖分低，还能补维生素，但是挺无聊的水果，我也不爱吃。”
“那你带来学校的时候，我可以替你分担一半。”
季然没天天见路悦都带着苹果，估计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想着带来学校。
路悦泪眼汪汪地抱住季然：“呜呜呜，然然，太爱你了。”
英语课上，老师没有一如既往的开火车，她拿了四本笔记本放在讲台，心情大好道：“咱们班有两个在比赛获奖的同学，还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班出现两个得奖者。”
话一落，英语老师便让季然和石采盈上台领了老师自己准备的奖品。
路悦第一个鼓了掌声，接着教室里都是。
笔记本是可拆开的活本子，趁着大课间不用去操场，季然数了页数，都是两百页。
然后，她把一大半都取出来，两本都是一样的操作。
路悦看着季然的行为，原本在看看课外书籍的她凑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我打算把我的奖品送给他。”
“那你怎么不直接给，还要弄这么薄的本子？”
季然嘿嘿地一笑：“精心准备的不一样。”
路悦也不探讨少女的心思，就不打扰她，继续捧着书阅读。
季然专心致志地，极其有耐心，给喜欢的人准备什么，再怎么枯燥乏味的事，也会很甜蜜。
等重新装订好后，她再一次一页页地数好，确保没有多或者少。
一本八十，另一本二十三。
虽然二十三页是有点少，但不碍事，因为她准备了两个差不多的本子给哥哥。
她望着窗外，虽然下着雨，不妨碍太阳的出现。
这种出太阳又下雨的天气是真的不要太讨厌，会让身上黏糊糊的，还不能第一时间洗澡。
但季然没有意识到这个烦人的天气。
她一心盼着赶快结束早上吧。
于是盼着盼着，放学铃声打响，一窝蜂的人都冲了出去。
那四本笔记本早就被装进在书包里。
季然和路悦去生活箱里拿她们的手机。
学校没有强制不准带手机，但住校生必须上交给班主任，等周末或是放假才能取；走读生到校后，手机是必须放在生活箱里，钥匙放在办公室，放学前一节课，生活委员才能去取钥匙。
季然给手机开机，就弹出哥哥消息：【校门口集合。】
季然：【好的。】
季然朝着路悦说：“我和你一起出去。”
“你不和你哥他们了？”
“没有，他们叫我去校门口集合。”
俩人步伐轻盈地离开教室，路悦挽着季然手臂，一说一笑地就抵达校门口。
路悦眼神忽然示意着季然，她顺着望去，哥哥和盛嘉良站在花坛边。
她和路悦打了招呼，又挥挥手，才到那俩人旁边。
“哥哥，嘉良哥。”
季让和盛嘉良并排走，季然在季让身后的半步距离。
饭桌上，季然垂下脑袋，提起在旁边凳子的书包放在怀里，拉开拉链，便掏出四本笔记本。
下一秒，季让神色不可思议，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别和我说，你现在特别想在这个餐馆的餐桌上写！作！业？！”
这个行为明显是季让不能接受。
季然：“……”
而盛嘉良没有季让如此惊奇，但也还是冒出了几句：“你被罚抄了？老师让你下午交给他？”
季然：“……”
然后她瞅着对面俩人，温吞道：“没有，我就是想送本子给你们。”
季让沉默两秒，问：“这本子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奇特之处就是老师给我的奖品。”季然扫盛嘉良一眼，又接着说，“和其它本子不一样。”
盛嘉良看着她手里的本子，低笑两声：“嗯，也的确奇特。”
季然拿上两本递给季让。
季让：“放你包里。”
然后，季然才把后两本给盛嘉良，盛嘉良唇角弯起浅浅弧度：“谢谢季然妹妹。”
犹豫了下，季然又嘱咐他们，声音带着一丝儿不可察觉的别扭：“你们要保管好，这个，这个本子是我特意准备的。”
季让啧了声，似乎是嫌她麻烦，却又说：“行，绝对保管妥妥贴贴。”
季然笑了笑，尽管盛嘉良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他不会把本子给随便处置。
*
周二，各科老师都在课堂上嘱托她们，国庆收假后要迎来第一次月考，让大家别玩太疯忘了复习。
大家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起伏跌宕。
周三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十分钟，狄微拿了防溺水安全书发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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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式两份，自己签字，还有一份回家给父母签字，收假要上交。
狄微又再三强调，天热不准在没有监护人情况下下河游泳。
放假的最后一节课都压不住那股兴奋劲头。
于是历史老师说：“你们别盯着时间，到点了它会自动响，还没到时间又出不去，反正坐着也是坐着，老老实实听课才是正事。”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可多数人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黑板上写各科作业，有些人带了一堆书，一些什么都没带，也有像季然这样的只带了作业回家。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季然书桌上摆放着化学卷子，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她完成了第一道选择题。
思绪早就飘到了另一边上。
他在做什么？
还有，她哥最近怎么那么老实？都不出门了，连着她想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她耳朵竖起来，刚才还激动打着游戏，这会儿外面怎么静悄悄的。
想到某种可能，季然丢下了笔，跑到客厅，看见季让保持着原样窝在沙发里，他眼皮都没抬地问：“做好作业了？”
“没有，有点累，想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季然还故意做出了扩胸动作。
闻言，季让笑了，他抬头看着季然，明显不信任她一个字儿：“想看电视就看呗，找什么借口，我又不和你抢。”
“我…”季然要反驳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总不能说我来监视你的吧。
她坐在沙发正中间，睨了一眼季让，忽然关心道：“哥，你国庆怎么不出去啊？”
季让：“怎么了，爸妈想让你打探我什么消息？”
“没有，就是觉得你在家，我眼睛疼。”
“……”季让凉凉道，“受着，不仅受着还要再让你疼一阵了。”
“……”季然说，“你还是我亲哥吗？”
“不是。”
“嗯？”
“你是捡来的。”季让说得头头是道，“那天我和爸妈去买菜，然后我看见一个小可怜，就捡回家给我使唤。”
“……”季然无语，“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上大学之后会没女朋友。”
季让起了个身，他貌似抓到了一个重点：“爸妈以为我谈恋爱了？”
然后，季然也貌似抓到了一个重点：“你谈恋爱了？”
……
见状，季让瞬间反应过来是她自己随口一说，只是好端端提起这个事来做什么，似乎有个危险性要冒了出来：“问什么谈恋爱的事啊，谁教你的？好好学习，知道没有，敢谈恋爱，打断你的腿，把你脑海的粉泡泡掐破。”
就不。
季然看着他，没敢说出口。
落在季让眼里，就是一头倔驴向他叫器。
季让耐着性子说：“你一个刚刚才脱离初中生身份，就连高中生还没坐稳，想什么粉泡泡，赶快掐破。”
季然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很时务地说：“我知道了。”
“看一会儿电视，换一身衣服再出来。”
季然有些憋屈，语气也不太痛快：“我衣服碍你眼了？”
季让嗤道：“穿破烂都不碍，只是等会我朋友来找我，你不介意就不用。”
季然想追问，又怕太明显了，反正换衣服嘛，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