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们!”
时妙原大惊失色,荣观真小心翼翼地拨开铜片残渣,将关亭云和关居星从金乌的肚子里抱了出来。
两位小护法看着并无大碍,只是表情略有些不安,即便在梦中也紧蹙着眉头。
“亭云,亭云?”荣观真轻轻拍打着关亭云的脸蛋,“你还好吗?”
关亭云咕哝了几句,荣观真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便转而问关居星:“居星!你怎么样?你醒一醒,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关居星就像蚯蚓似的在他怀里游了起来。
“救……救命……救命啊。”他额头冷汗涔涔,“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我不要啊啊啊啊!”
“关居星,你醒醒!”荣观真摇晃起了他的肩膀,“你快醒醒,你别做梦了!你别怕,我就在这儿呢!”
“不要……我不要……”
“你到底不要什么啊?!”
“我……我不要放香菜啊……”
“……”
荣观真脸上瞬间五彩缤纷,时妙原赶忙在他大发雷霆之前把关居星扒拉了过来:“算了算了,小孩子嘛,人没事儿就行!先别管香菜的事情了,老荣啊,你把亭云背上,咱们想想办法上去呗?我现在不太能飞。”
小孩儿们又呜呜咽咽地哭喊了几句,荣观真扛起关亭云,抬头冲上方大喊道:“荣承光!把我们拉上去!”
“哟!这时候终于想起我来了?”荣承光不出所料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荣观真,你求老子啊!你喊我一声祖宗我就帮你!”
“三!”
“三什么三?你说啥玩意儿?”
荣观真平静地说:“二。”
“我靠我靠我靠,你别他妈的倒数啊!”荣承光瞬间就慌了神,“我帮!我帮你总行了吧!哎哟我……你这老东西是真爱软饭硬吃!”
地表一阵兵荒马乱,再然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时妙原等得脖子都仰酸了也没能盼来荣二少爷的倩影,他正在心里暗骂这混球办事不靠谱,蓦地感到耳边飘来了一阵凉意。
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看,一条有树干粗的金色蛇尾颤颤巍巍落到他和荣观真中间。
它对两人轻轻抖了抖尾巴尖,依照蛇类的肢体语言来说,这应该算是骂得很脏了。
“我靠,这是荣承光的尾巴吗?”时妙原露出了十分难以言喻的表情,“不是……难不成他准备用这个带咱上去?”
“对,这是他的灵体,和我的白马是一个性质,你硬要讲的话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化身。”荣观真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这玩意儿虽然看着埋汰,但现在不是穷讲究的时候,先忍忍吧。”
“嘶……那荣老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这玩意儿是连在他屁股上的吗?”
“……”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荣承光好像骂了些什么,但时妙原对此进行了选择性回避。蛇尾在几人中间来来回回地试探,它很明显也不是很愿意接这趟脏活,但迫于荣观真的淫威,它终究还是安安分分地将所有人环住、圈好,紧紧缠缚起来,缓缓往坑口的方向提了上去。
“哎哟呵!力气还不小。”时妙原惊叹道。
蛇尾的力量极大,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四人提到了空中。避水珠的光辉打在它灿金的鳞片上,其间不仅有虹光泛射,还照映出了许多肉眼难见的暗纹。
蛇尾不断上提,时妙原双手空空、无处受力,好几次都差点儿磕到脑袋。于是他稍作思考,自然而然地揽住了荣观真的脖子。
他腆着脸笑道:“我借个力,您别介意。”
不一会儿,蛇尾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地面。刚一落地,它就飞快地松开了他们,逃命似地蹿回遥英身边,十分轻车熟路地缠到了他的腰上。缠了好几圈。
遥英趔趄了两步:“承光!你这样我站不稳哦。”
荣承光不情不愿地松开遥英,转而用尖端最细的一小段尾巴圈住了他的脚踝。于是遥英又问:“那我等下怎么走路呀?”
“啧。”
“来嘛。”遥英抬起了胳膊,“还是到这里吧。”
蛇尾立刻顺势缠上他的手腕,荣承光目的达成,当即心满意足地哼起了小调。
他见荣观真在忙着摆弄小孩,便不怀好意地问道:“哎哟呵,你还真是宝刀未老哈。这下去才几分钟连孩子都有了,你俩动作可够快啊。”
荣观真根本就懒得给他眼神,倒是时妙原先起了好奇心:“你的尾巴好灵活啊,真是自己的吗?能不能拆下来给我看看?”
“对,我的。你爹厉害吧?”荣承光一笑,露出了两颗锐利的毒牙,“想看那可没门,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哎那父皇啊,孩儿其实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指点迷津。”时妙原真诚地问,“你咋还是鸳鸯眼啊?另一片隐形眼镜儿你不摘啦?”
“不摘了,怎么的,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时髦吗?”荣承光指着自己绿色的那颗眼珠子说,“我决定以后就一直这样儿了,金绿交战!洋气得很!你懂不懂什么叫……算了,跟你这种土老帽说你也不明白。”
死骚包玩意儿。时妙原默默白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关居星突然睁眼喊道:“荣老爷!”
“你别怕,我在这。”荣观真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你还好吗?感觉如何?你们遇到什么东西了,是谁把你们带到这里的,你还有印象吗?”
关居星花了好几秒钟才聚焦起视线,他一见到荣观真,眼泪立马就飚了出来:“荣老爷!居然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啊啊啊呜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小子,别把鼻涕抹我身上!你快说,你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荣老爷!”关亭云也醒了过来,他半坐起身,有些迷茫地揉着眼睛说:“我俩……我俩好像是被卷到了江里……”
“这里就是江里。”遥英提示道,“还记得那只山羊吗?咱们应该就是被它给弄过来的。我们在那边那个坑里找到了你们,你还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啊……”关亭云看到了坑边的雕像,他一时间竟看出了神。他喃喃道:“我们先是昏过去了,再醒来就到了一个地方。我从来没去过那里,那地方……唔,那里有火,有水,有黑色的泥土,而且还有铁链。我感觉,那里好像是一座监狱!”
“对,监狱!我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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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居星插嘴道,“反正那里不是监狱肯定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我俩虽然没有挨打,但是旁边到处都有人在叫!他们又哭又闹搞得特别吓人,我和亭云想跑跑不出去,法宝用不上就算了,就连刀都拔不出来!我在最害怕的时候晕了过去,然后我就做梦,我梦到有人要往珍珠奶茶里加香菜,我靠真的吓死我了啊啊啊啊——”
“地下囚牢?那会是什么地方?”遥英陷入了思考,“难道说……”
时妙原突然问:“那地方很黑吗?”
“好像是的!”关居星猛猛点头道,“你别说,那里虽然有火,但是到处都黑黢黢的。要不是亭云一直拉着我,我肯定就走丢了!”
“有很多人在说话,对吧?”
“哎?比别说……”
“它们是不是一直在说些什么想出去,想离开,觉得自己很委屈,很痛很难受,一刻都不想待了之类的话?”时妙原连珠炮似地追问道。
“对,对!真的就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那儿可吵了我天!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就好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小鸟一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愣了半秒。
关居星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的脸上突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他们还说了什么?”时妙原平静地问。
“呃……他们,他们还说……”关居星一边回忆,一边眼睛止不住地四处乱瞟,“他们还说想出去,想到处飞,想到外面玩,不想再待在那里了。还有……”
“还有?”
“他们还说有一个叛徒,明明说好会回来救大家的,结果却把他们丢在那里,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时妙原张了张嘴巴。
他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遥英开口道:
“那个叛徒,指的应该是时妙原吧。”
他见所有人都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应该都不太清楚,这部分记录我也是前几日才在不归池的档案库里看到的。承光,这个我可以讲吗?”
“讲呗,有什么不能说的。”荣承光耸了耸肩,“反正时妙原早就死了,你还怕他跳出来打你不成?”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往荣观真身上瞟。不过,荣观真不为所动。
得到荣承光的首肯后,遥英点点头,对关亭云和关居星说道:“你们被带去的应该是十恶大败狱。那是专门用来关押重罪者的监牢。”
“监、监牢?”关居星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对,诸位应该都听过这个故事吧?传说在远古时期扶桑树下生有十日,而三足金乌便都是那些太阳的化身。它们每每共现于世都会带来深重的灾难,后羿张弓射杀了其中九日,为人间带来了安定与和平。自那时起,天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太阳,而其余的那些金乌,就都被押进了十恶大败狱中。”
“相传,十恶大败狱中有燃魂火、重身水、刺心风与震灵雷,那些全都是为十恶不赦之灵准备的刑罚。它远离人间,靠近冥域,地处生死交界,不受任何管辖。所有进了十恶大败狱的犯人——无论是人是仙,无论高低贵贱,都要永生永世在那受刑,一秒钟也得不到解脱。”
“但时妙原,偏偏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