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站着掐腰笑,谢烬洄猛拍石桌笑。
你笑我也笑,桃铃簪也跟着笑……
谢烬洄是笑不够了,但他对这本宝贝带着轻蔑和怀疑。
“鸢姀,你确定十万句能囊括天下所有情话?你要不要把我说过的往里加一加?”
我对他嗤之以鼻。
“哼,举一反三懂不懂!不过,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毕竟,多记一条,多行一善。
将来,我要将此书发扬光大,传给每一个女子,让她们都具备守住本心,抵制情话的能力。
嗯,任重道远。”
谢烬洄哪会轻易闭嘴,但他的语气似乎带有掌心梅的芳香。
“鸢姀,这书又是你那在水一阁当值,叫清汀的朋友借给你的吧。”
清汀?朋友?你咬字咬这么重干嘛?
我摩挲着《情话十万守》,心里欢喜,随即掩着口说了大实话。
“哪能啊,清汀要是看了这本书,还用得着去修无情道?嘿嘿嘿!
我告诉你哦,这书来自一位邪修,特别邪,你可不能问。”
谢烬洄若有所思,淡淡点头。
我这边嘀咕,我总不能告诉他,是我从师父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鸢姀啊!”谢烬洄突然叫我。
我把视线转向他。
池子里他的脸像是泡大了似的,无死角凑了过来。
“鸢姀都知道,我是在和你说情话啦,有进步啊!”
我愣着抽眉毛,太尴尬了。
他继续凑近,凑成一张想让人撕烂的嘴。
“鸢姀,这句够不够格加入你那本秘笈?嗯?”
我要去莫须尘渊,我要抽死他。
不行,那不就正中他下怀了。
我指着池子要挟道:“谢烬洄,有能耐你过来呀!”
过来我,抽死你,抽死你。
“哦……”
他慵懒地抓起一本书,假模假样地看起来,他边翻边说:“鸢姀别急,等我把父君要求我看的,和我自己想学的都学好了,再去看你。”
去去去,明明是出不来,死鸭子嘴硬吧你。
我持续哼他。
“啥呀,不就是祖君还在关你禁闭,你出不来。
用得着说那么冠冕堂皇吗?”
谢烬洄用书挡着叹着气,一手变出一支笔。
奄奄一息地说:“是啊,鸢姀,今天的课业都还没做。
想看父君怎么打我吗?”
我兴奋地点头。
他露出一双书后边的狡黠眼睛。
“不要关闭水池。”
“那可不行,”我连连摆手,“我怕你偷窥我。”
“不会。”谢烬洄神情变得专注,毛笔下已经有字体书写在一本仙册上。
状态转换好快啊。
我低下头,想看看他在写什么,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鸢姀不想让我看时,我只看天棚花纹。”
眼睛像是溺水了,我鬼使神差说:“好。”
谢烬洄瞬间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弄得我,不敢出声打扰他了。
*
就这样,我的魔窟里不仅养了山包包,还在桌上养了个池盆盆。
小笋子曾集体出动,半夜里嘿咻嘿咻地要搬走它。
但是最后,被一起砸过十几次脚后,连偷酒的劲儿头都变小了。
白日里,谢烬洄就在池子里读书练仙法,时而陪我切磋一下《情话十万守》的攻防战。
于是,这本书成了越读越厚的加倍宝贝书。
十万,还是太保守了。
晚上时,我会伏在桌边,或捏山包包或读读书,或者静静地盯着池子水面。
看水影里,莫须尘渊那空荡荡的亭子,风在翻的书页,还有背景里各色彩虹随意变幻,甚至听一场树叶的雨。
总之,只要十方星域的星星当值上空,谢烬洄便会离开,从不列外。
不过他说了一句谎话,他从不眼巴巴看天棚发呆。
似乎,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有时会给他讲仙界里的各种新见闻,例如师父又带我看了下界的什么灾难。
“谢烬洄,虚境山上最近飞升上来一位疫神老头,听说是因为他医术高明,所以天命选中他去安排布疫。
真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瘟疫,为什么虚境山的仙人的天职往往都会事与愿违?”
谢烬洄手不释卷,答了句:“颠倒梦想。”
其实,我和他说得最多的,仍然是圣晟天帝的病症发展。
可能是天帝三十二万年来,从未离开过仙界,大部分时光仅局限在紫极宫中。
所以,他体内的众生病也有了替他畅游一番的颠倒梦想,竟在天帝周身体内来一次全方位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眼看着天下分野殿各个分部,轮流或组团下界。
再看那各路神仙,带着自家法宝,和忧心忡忡的表情,在登仙台上来来去去。
下界进入因果循环的变乱,仙界丧失了奇形怪状的休闲。
原来,这种无常,才叫寻常。
天帝服下很多药,天医馆里寻药的人手已是不够。
岐菟老仙医也因为要亲自炼药,便难以走出天医馆,再和我师父一起捡破烂。
谁都知道,天帝在逐渐好转,但症状还在,就要持续用药。
即便以后没了症状,之后去根儿,培补本源,都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事儿。
各界多有积极献宝的,也有神仙忽然得令,到什么秘境啊,幽冥之地寻药。
忽有一日,这个寻药令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挺激动的,因为终于有机会以送药的名义去看看圣晟天帝了。
只是……
天帝需要的那味药,叫「玄元一炁」。
在非空山三十三重境,一只地喇姑身上。
下六弦东北方的侘星阁仙长,卜算出我的体质最适合爬三十三重境里的,三千九百六十九座山……
我想到当初卖画,中饱私囊的事儿。
越想越觉得,我活该赎罪。
于是,我就去了。
但是,谁知道那地喇姑精,会在哪座山上搓泥球。
我在群山上飞来飞去,赌来赌去。
然后,我就躺平了。
师父说,大海里捞针对神仙来说不难,难得是沉住气,外加气沉得下去,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然后呢?
然后就是梦里有针,这不就找到了吗?
其实,我真爬累了,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儿。
谢烬洄放了只蜜蜂在绕我身边嗡嗡。
他本来想跟祖君告假,翘课陪我。
但让我给拒了。
祖君是要把儿子打造成擎天之才,连同意他用水池子联系我,都是谢烬洄狂啃完三十万本书册,才兑换来的机会。
虽说,祖君满意度大大提高,有时还给他些自由活动时间。
但谢烬洄精明,全攒了起来打算干票大的。
他想把这个机会换成帮我找地喇姑,那可不划算。
我告诉他,继续攒,攒到洗心革面,重获自由。
主要是,我是干公事,让他出现在我身边。
呵呵,情根深种的破锁链,我还咋劈。
不过,他放在我身边的嗡嗡蜂对出门办差的我,照顾得很周到。
蜜蜂左半边翅膀,跟池子水面差不多,谢烬洄看书,喝茶的影子在翅膀纹理间透着光。
我渴了出汗了,翅膀自动出送茶水,递手绢。
当然,它还是个嗡嗡作响的好蒲扇。
至于另一边翅膀,好像是面一直没发挥作用的门。
但我隐约觉得,那玩意不是摆设。
果不其然,见我躺下了,谢烬洄便从蜜蜂翅膀门缝里挤了出来。
陪我一起躺。
好久没见了,但天天见,所以他这粒微尘变多小,变多大,我都见怪不怪。
不想理他,我继续给自己减压打气。
“静心,静心,静听地脉的声音,啊~”
说实在的,找这么久了,我有点儿崩溃,崩溃得想吟诗。
“听。”谢烬洄轻嘘,“这是什么声音,咚咚咚咚……”
我没好气。
“我心跳的声音,啊~”
我在品味,啥叫诗人不幸诗家幸。
“恩,是为我跳的声音。”谢烬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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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颇具幸福感。
这混账神君,要不要脸啊!
我敷衍地说:“呵呵,那您好好活。我祝您长命百岁,活泼乱跳。”
惆怅啊,看见他……又添惆怅。
“谢烬洄,你说我怎么老跟虫子打交道,这这这,地喇姑精。”
谢烬洄懒洋洋地支起头,侧身转向望天的我。
“是我们,不单是你。”
他晒得很悠闲,说话就招人烦。
“谁叫鸢姀当初,要拉着我去轮回台当蚊子呢。
孽缘啊孽缘。”
对,孽缘,从你嘴里说出来,咋这么中听。
……
我要不要讲诉一下我是怎么“逮住”地喇姑精的?
其实吧……
怪不好意思,容我渲染一下。
那是一个月夜,重点在月,地喇姑精爱照这种灯盏。
但它还有个搓土加伴奏的毛病。
我听见漫山遍野回荡它的歌唱:
在大大的非空山里,挖呀挖呀挖……
这不就,那啥了,凑巧了不是!
嘻嘻嘻嘻嘻!
我拿了一个净瓶,地喇姑配合着扭动屁股往里放了一股气。
就这样,我任务完成,它继续唱歌。
不过临走之前,地喇姑精有别的要求。
它立了起来,用大夹子拍了拍自己好像是腹肌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神女大人,缺仙侣吗,等我搓土搓成肉身,我就来陪您。”
这事儿……
我交给谢烬洄了,他俩啥情况我也不知道。
总之,打我主意的,你们先互相打死,少一个算一个。
带着净瓶到了紫极殿外,总不能带只蜜蜂进里面嗡嗡,随手把它轰到天上去。
圣晟天帝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还行。
手脚,脖子,用起来都挺灵活。
我仔细瞧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师父说的众生疾,有时病不在表面,在里,还可能……
圣晟天帝打开净瓶,吸入「玄元一炁」,我瞪大眼睛瞧着他的表情。
呃,还是面无表情。
那「玄元一炁」多大的土腥味儿呢。
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我差点儿当场抽自己嘴边。
好在它没乱说,我也没打。
圣晟天帝捏了捏我的脸,对我说:“小鸢姀,辛苦你,本君好多了。”
我可不是只会哄人,随便说一大堆探病专用词,什么多多保重,积极治疗,听天医话,多喝水注意药草仙力均衡吸收……
什么什么的我根本不懂的客套话。
我只是对天帝说:“您担负了众生,谁担负您呢?”
天帝伸开手,我像小猫似的用头蹭了蹭。
“小鸢姀,本君来自无界天外,深知再也回不去了,便甘愿将自身献予众生。”
我不解,无界天外像我这种仙力不够格的神仙连找不到,为什么天帝说回不去呢?
他不是回去好多次了吗?
圣晟天帝没在对此多说,倒是嘱咐我好好照顾山包包。
想到山包包我居然犯了愁。
天帝身边,莫须尘渊,似乎都能让山包包长高。
难选!
不是,鸢姀,你在算计啥呢。
我的想法让我震惊,直到我要离殿了,还没回过味。
听到天帝在身后喊我名字,我下意识回复。
“我还没考虑好!”
说完,我就愣住了,提帝后的事做什么!
与此同时,殿外通传官大声唱出。
“莫须尘渊,谢神君求见。”
天帝沉着地补完他的话。
“小鸢姀,本君是说,你和洄儿要好好相处。”
咔嗒?是不是又落了一道锁。
我是不是得了众生病,脚咋不会走了。
突然,殿外冒出一个插科打诨的声音。
“通传官,你会错意了,本君不是来求见的。”
通传官发出疑问大大的,啊?
就听那位死缠烂打的谢神君,扯大嗓门儿,信口胡扯。
“本君来接,
神女,
鸢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