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墙头的人影嗤笑一声,一跃而下。拍了拍沾染灰尘的袈裟,他站在光下,露出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容。
单眼皮,丹凤眼,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流露出虚假的,浮于表面的笑意。
——是与夏油杰别无二致的模样。
阳光照在青年身上,落下的阴影笼罩住几乎说不出话的夏油杰。他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松开又攥紧。面上还是一副勉强维持冷静的模样,但内心思绪一团乱麻。
白雾是不是还有致幻作用?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
他又为什么,会打扮成这副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模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不可能是我。”片刻后,夏油杰率先打破沉默,回答青年的招呼,也是自我说服着。
“为什么?”青年挑眉反问。他走到夏油杰面前,微微弯下略高一点的身体,两人极近的四目相对,呼吸声此起彼伏。
“你是觉得,我像个坏人,像个诅咒师?”
夏油杰没有说话,但青涩面容中的厌恶已经展现了一切。接着,他看见黑发青年忽然扬起嘴角,眼眸深处平静跳动的幽火,是无穷无尽的愤怒,生生不息地燃烧。
“你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名诅咒师?”
“我成为咒术师是为了践行大义,又怎么可能……”
青年像是听到了一个过时笑话般打断了夏油杰的陈述,大笑起来:“哼哈哈哈哈哈,我过去这么蠢,居然还不清楚吗?那我就再说的明白一点。”
“——你还记得九十九由基曾经说的话吗?”
一瞬间,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周身的血液似乎仿佛都冰冻起来,似乎预料到青年接下来的话语。或是愤怒,或是心虚,无数咒灵在夏油杰身后睁开眼,直扑向青年,试图堵住他的嘴。
不能被说出来,他如此直觉的想到。
但青年只是抬了抬手,咒灵连他的衣角都接触不到便灰飞烟灭了。他没有在意夏油杰微不足道的反抗,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看来你记得,咒术师无法产生咒灵。”
“如果不想同伴因为普通人的无知买单丧命,”他停顿一下,近乎悲悯又戏虐地注视夏油杰。
——注视着过去的自己。
“那把所有非术师斩尽杀绝不就好了吗?”
—
“该死的!这东西怎么跟泥鳅似的,动来动去,砸了十几个‘苍’都没砸中啊!”
五条悟早就摘了墨镜。才过了不到三分钟,他就烦躁得没有半分笑意。几乎能夷平整个空间的咒力在他手上凝聚。
六眼捕捉到雾中游动的异常能量,他立刻发动术式:“苍!”
已经被犁得不成样子的地面,在咒力的巨大爆炸下又翻飞出的新的土石。但依旧没有伤到开膛手杰克分毫。
“诶~差点被抓到了呢,真过分。”女孩童稚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就像她并不是在杀人,而是和大家一起玩着捉迷藏。
“过分?老子觉得你才过分!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嘻嘻。”
清脆的笑声消失在雾中,五条悟用力抓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额角爆起青筋。这不是他打过最难的东西,但是最折磨人的。
他宁可和伏黑甚尔互殴三天,也不想再和这家伙互相闪避!
“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五条悟冲着藤丸立香,绝望说:“想想办法啊,再耗下去,我要去的甜品店就关门了!”
藤丸立香猛地踉跄了一下,直觉俯身险而又险的避开杰克的匕首,几根橘红的头发滑落掌心。
现在是想甜品的时候吗?都说我神经大条,这位才是真的神经大条吧?她在心中吐槽,注意力放回分析开膛手杰克。
托贞德alter和五条悟的福,两人的交替攻击为她拖出了足够的时间分析。
到目前为止,开膛手杰克的战斗方式没变,技能,宝具和职介都与她熟悉的杰克一模一样。
除了魔力凝成的雾气。
一定是有第二个人试图利用魔雾达成未知的目的。
“唰——!”杰克从半空跃下,手腕一翻,紫色的魔力在雾中闪过。六把匕首从空中向着藤丸立香直冲而下。
但藤丸立香后退弯腰,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柔软姿势避开两把匕首。贞德alter也及时赶到,单手扛起她闪身到一旁。
手中的剑哐当两下击落剩下的匕首后,贞德alter将剑插入地面,紫黑的火焰拔地而起,噼里啪啦燃烧着雾气扑向开膛手杰克。
烈火撩上皮肤,杰克被刺痛的瞳孔微缩。她突然兴奋地说:“真好玩啊,真好玩!你很厉害嘛!”
“有事没?”贞德alter并没有理会这个陌生杰克的言语,转头询问起御主。
伏在她的肩上,藤丸立香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模糊不清的天空,白雾茫茫阻挡着雾中人的视线。
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名堂,还是先解决开膛手杰克吧。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alter,五条先生,接下来听我指挥!”
贞德alter放下立香,扯起嘴角,“呵呵,交给我吧,必须给予她憎恶的报应呢。”
五条悟嘁了一声,也向藤丸立香靠近。虽然他向来是指挥的人,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
“这是我们说的话吧。”生怕夏油杰没有听清,夏油教主又重复了一遍,“那把所有非术师斩尽杀绝不就好了吗?”
夏油杰:“……”
这句话应该只有九十九由基和自己知道。尽管他并不想承认,这位青年教主真的会是他的未来。
他真的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可尽管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但夏油杰完全没有真实感,仍然像雾里看花般作为一个旁观者分析着这一切。
为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尽管在迷茫正论的意义,但灰原说的对,尽全力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他不会放弃弱者,更不会成为诅咒师。但为什么未来的自己还会走上这条路?
“嗯,原因啊?”夏油教主好像只是为了来找过去的自己谈心聊天,很爽快地说:“因为我完成某个任务的时候,杀了一个村庄的猴子,大概一百多个人?然后就叛逃了呢。”
“……为什么?!”
“他们正虐待一对咒术师姐妹,把她们关在笼子里囚禁虐打。你觉得,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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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盯着与他相同的那张脸看。那人在笑,笑得不以为意,像是杀死的一百多条人命不是他的同族似的。
“啊对了,你也不用担心现在的那个村子。”夏油教主像是夏油杰肚子里的蛔虫,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本来就该是一个人?
“你已经去过了。”
“对,我已经把那个村庄的人再杀了一遍,更干净了,包括那两个姐妹也一起消失在空气中了吧。”
果然……诶?
“包括那两个小咒术师?!”
夏油教主挑了挑眉,不顾夏油杰突然瞪大的眼睛,愉快地说:“嘛,毕竟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毁灭人类的,现在去死可能还轻松一点。”
夏油杰:“哈?”
—
在木质房屋的拐角处,藏于白雾中的两个人影蹲在后面观察着前方的战场。
五条悟一手撑着下颚,看着房檐下孤身一人的少女,在白雾遮挡住一切的情况下,那头耀眼的橘红发依旧清晰如初。
“这样留她一个人?”他疑惑地说:“需要诱饵也该我们上吧。这么弱,万一真被一刀封喉了咋办?”
打败开膛手杰克需要先做到一件事,看到她的运动轨迹,解除她的闪避。让所有攻击都能真正落到她的身上。
藤丸立香说她有办法,剩下的两个人只需要灌伤害就好。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局面,她做诱饵,而五条悟和贞德alter躲在暗处等待命令。
“嘁,闭嘴!”贞德alter烦躁地低骂,反手把旗帜怼到五条悟面前挡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我当然知道这很危险!”
她也绝对比五条悟带着傲慢的关心更加在意藤丸立香的安危。
虽然贞德alter绝无可能在嘴上承认这一点,但她紧握长剑,几乎泛白的指节还是暴露了言行不一致的内心。
为什么不能多依赖我一点?为什么不能更在乎自己一点?
但是啊,但是,就是这般一往无前的执着,托付给身后英灵沉重的信任,让她本该憎恨一切,燃尽一切的火焰会为了守护御主而跳动。
贞德alter同样将绝对信任托付给藤丸立香,就算是前往地狱也会奉陪到底。
“别小瞧她了。”贞德alter说:“相信她的决断,并完成她给予的任务,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五条悟歪歪头,展现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从上一次交手他就很好奇了,就算是他和杰一起行动。他们也是合作,而不是像藤丸立香和贞德alter一样完全交由一方领导。
真的有强者愿意接受比她更弱的人的指令吗?
可下一秒,他就无法再思考这样的疑问,而是睁大眼,完全被惊讶到了。
狂风呼啸着吹动白雾流淌,藤丸立香独自站在宽旷的前庭,显得异常渺小。
“嘻,只有一个人了啊,解体解体!”开膛手杰克的声音透过流动的雾气,黏腻地爬上藤丸立香的耳畔。
面对无法找到其他人,只能选择先解决她的开膛手杰克,藤丸立香没有丝毫慌张。她将手背横在胸前,冷静地开口:
“Assas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