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难得机灵一回,瞬间领悟了桑拢月的意思:“让村民们把他们也锁进高塔?”
啸风却板着脸,哼道:“便宜他们了。”
桑拢月则一人给他们塞一沓障目符,催促几人干活。
在五个人的努力下,不过片刻,那几名御兽宗就变成了娇俏的女修。
只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些蛇虫鼠蚁的宠物,试图把主人们唤醒。
好在这些御兽宗,都没豢养大型的灵宠,不至于过于引人瞩目。
村民们自然是喜欢捡尸的。
却气坏了秘境外的陆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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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陆砚摔碎了面前的茶盏。
“桑拢月怎么能这样陷害我宗弟子?这是蓄意谋害!我要向宗门大比长老会提请仲裁!”
云尘子立即搭腔:“不错,这一招过于狠毒了些。”
而紫霞派、玄天阁、天剑门的掌门们都把视线投向东方扬。
就连离观礼台比较近的一些修士,也都齐刷刷看向东方掌门。
开始了,又开始了!
陆宗主在东方前辈面前道德绑架,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果然,东方扬开口就直击要害:“陷害?呵呵,你宗门那些混小子,陷害我家乖徒儿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
……这件事确实是御兽宗理亏。
陆砚强词夺理:“他们不是没成功吗?”
“没成功就不算作恶?真是有趣啊陆宗主!”
东方扬本来就护犊子,又被他得了理,自然不饶人。
他揪着“桑拢月是正当防卫”这一点不放,表示“有本事就去长老会(宗门大比官方组委会)辩一辩”,看他们怎么裁定?
会不会判你们御兽宗集体出局?
你们不是还剩一个硕果仅存的蓝惊寒吗?把他一起拉下马,让你宗提前除名如何?
陆砚自然不敢搭腔,气得周身灵力乱窜,差点没当场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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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东方扬在舌战群儒。
秘境内,村民们已经将御兽宗所有弟子都当做女修,拖入了高高的佛塔之中。
那佛塔高耸入云,通体散发着赫赫威压,显是经过大能加持的。
早有弟子试过,纵使集数人之力,亦难撼动分毫。
还是萧辞提议:“我们不是有另一座塔的钥匙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桑拢月却道:“不急,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是,那里边藏着从各地拐来的妇人。”
“如果一天之后,真的涨潮,她们留在其中,或许还能活命。”
她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秋收涨潮。”
萧辞、赵松烟、任甲都道:“有道理!”
啸风却持不同观点,他像做题一样,认真分析:
“这一关是‘ 悲悯心’,会不会是要我们救人?把那些困在高塔中的女人解救出来?”
桑拢月:“怎么救?把她们放出来?我觉得那样是治标不治本。”
啸风点头道:“也是,把她们放出来,又如何?那些村民还在,那些拐卖女人的人牙子、收买妇人的村民,才是万恶之源,不如杀了他们,替天行道?”
萧辞吓得连连摆手:“啸师兄,使不得啊!”
本来就是测悲悯心,却大开杀戒,很可能无法过关啊!
几人各持观点,讨论起来。
桑拢月却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开口:“还是先别杀人。”
萧辞:“你看!我们就应该听月儿姐的!”
不知不觉中,桑拢月已经从“桑师妹”变成了“月儿姐”。
即便她还比萧辞他们小上好几岁。
却听桑拢月道:“村民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屠村,可能会断掉很多线索。”
萧辞:屠、屠村?
月儿姐的想法更可怕啊!!
桑拢月:“长生果有蹊跷。”
这东西夜夜啼哭,仿佛婴儿,他们这么多门派的弟子,却没一个认得。
“而且整个望潮村都是青壮年,看不见女人和孩子,甚至除了村长之外都见不到老人。”
“一天之后的‘涨潮秋收’也处处透着不合理。”
——虽然所有村民都信誓旦旦说一日之后,会涨潮。
但至今此处仍旧风和日丽,连秋风都是干燥的。
甚至没有一丁点可能下雨的预兆。
桑拢月:“太多未知的东西还没参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众人问:“什么?”
桑拢月:“那就是一日之后的秋收,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而这些村民并非善类,无论这一关的任务是什么,我们只要不让他们得逞,那方向便是对的。”
啸风:“小师妹,你的意思是?”
桑拢月:“不让他们顺利采摘长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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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条件:采摘长生果,需要涨潮、成熟、大船,三个必要条件。
那么,解题思路就非常明显——
前两个是不可抗力,“大船”则是变量。
桑拢月一锤定音:“我们把大船毁掉!”
众人早就习惯了把她当“队长”,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当天三更,一行人便又潜入了密道。
大约是“更夫”失踪的缘故,这次密道外竟派了好几个村民看守。
然而,凡夫俗子在桑拢月等人面前,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她照着昨日白天时的办法,把一颗丹药捻成粉末,冲着几人一撒,他们便纷纷中招、躺倒。
唯一一个没吸入药粉的幸运儿,也被桑拢月一梆子敲晕。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拾来的“武器”,别说,更夫的梆子还挺趁手。
由于今晚要干大事,他们派了两个人守在密道口望风。
只有桑拢月、啸风、萧辞三人进去。
空旷高耸的空间内,头顶是星辰,地面上整齐地排着二三十艘大船。
“奇怪啊。”桑拢月吐槽道,“村民才不过百来户,加起来不会超过三百人,怎么造这么多大船?”
萧辞也深以为然:“是啊,一艘船载大几十人也足够了吧。”
啸风猜测:“莫非要顾忌长生果的重量?”
“不应该吧,长生果就那么一点点!”萧辞捏起手指,比出红豆大小,“再多也不至于压垮这些船吧。”
而桑拢月是个行动派,已经用她新得的“更夫梆子”在“哐哐哐”地砸那大船。
那梆子是一件灵器,桑拢月不小心磕碰在地面,那岩石都立时碎裂成齑粉
可如此重击之下,玄黑的船身竟岿然不动,未留下一丝白痕。
“飞烟木至轻至韧,刀斧难断,看来所言不虚。”萧辞微微摇头,竟掉起书袋,“唯一的缺点就是畏火。”
萧辞鲜少这样装腔作势,如今这般,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撞他知识点上了。
啸风瞥了他一眼,没捧场。
还是桑拢月给面子:“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火攻,萧少谷主,你们焚炎谷最擅长用火,这件事就交给你?”
萧辞就等这句话呢。
“好!看我的!”
“我一把火,就把这些大船烧个干干净净!”
桑拢月却拦住他:“等等!你全烧干净了,涨潮后,我们坐什么逃生?”
萧辞的热情被浇灭一半:“对哦。”
桑拢月:“我听说,你们焚炎谷有一门绝学,可以控火。应该可以做到一部分大火熊熊,一部分安然无恙吧?”
萧辞却吞吞吐吐起来:“这个,呃,可以是可以。嗯,理论上可以,但是……我不会。”
桑拢月:“………………”
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