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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

作者:符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01章 Ch/101


    「壁炉之家」是一个收养来自提瓦特各国孤儿的福利院机构, 隶属于愚人众。长大的孩子们会分配到各个执行官麾下效力,或从事谍报方面的工作。


    壁炉之家在提瓦特各地都有线人,本部位于至冬境内。


    几年前……


    那是彼列来之前发生的事。壁炉之家发生过一次动荡, 现任「仆人」阿蕾奇诺, 推翻了前任仆人库嘉维娜的残暴统治。


    最终女皇宽恕了她弑母的罪责,于是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现任「仆人」阿蕾奇诺,取代已逝的“母亲”,成为了孩子们的“父亲”。


    像彼列这样进入壁炉之家没几个月, 就直接一跃成了“父亲”同事的, 也还是头一次。


    当然,彼列的身份对这些愚人众预备役也是保密的。


    林尼琳妮特他们都认识他, 不过不知道他的身份, 只以为这个令人头疼的“弟弟”, 是被好心人家收养, 所以离开了这个大家庭。


    林尼仍旧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见他回来很开心, 特意准备了魔术变给他看。


    小小魔术彼列轻松拿捏, 又借花献佛表演给挚友看。


    彼列暂时没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本以为能跟这些同事的儿子好好聚一聚,交流一下感情。结果先走的是林尼他们, 兄妹俩要回枫丹去布局调查什么东西了。


    “有什么事告诉我!”


    彼列人小鬼大地站到沙发上,踮脚够到林尼的肩膀,拍了两下:“你,我罩的!我们可以组成大魔法师和大魔术师的组合!”


    “哈哈哈, 好!那就拜托小彼列的照拂了, 提瓦特最厉害的大魔法师。”林尼摸摸他的头, 遗憾不能多跟他相处一段时间, “那么我和琳妮特先走了,菲米尼会留下来陪你的。”


    临别时大魔术师的手灵活地翻了个花,从彼列的耳后凭空抓出一只兔子玩偶:“送给你,有空我们会去找你玩的。”


    彼列不太满意这个太过可爱的小玩具,不过是林尼的心意他勉强接过了,昂着小下巴道:“去吧去吧!”


    琳妮特朝他挥了挥手,少女身上充斥着淡淡的人机感。


    “再见。“


    “下次见,彼列。”


    林尼也与男孩道别离开。随后被燃烧着的壁炉火光烘的暖融融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彼列和正在擦拭自己潜水头盔的少年。


    有些内向的菲米尼蹲到他面前,努力充当一个可靠哥哥的角色,担心小孩子在房间里窝着会觉得闷:“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彼列正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搭着条小毯子,犯困打了个哈欠。


    “没有唉……”


    于是也不是很擅长应对社交的菲米尼微微松了口气,见男孩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你要睡觉吗?”


    彼列点了点头,菲米尼便组织匮乏的语言,讲了些自己在海底遇到的趣事,给他当助眠的睡前故事。


    阿蕾奇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温馨画面:白发男孩睡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被压的微微变形的脸,呈现健康的红润色泽。一旁年纪稍大的白发少年,正小心翼翼地给他盖毯子。


    壁炉的火光给他们染上一层温和的滤镜。


    阿蕾奇诺驻足在门口,没有马上上前打破这和谐的一幕。


    当初那孩子天赋初显,「公鸡」要带走他时,她本意是拒绝的。


    但那个情景下,她作为一个尊重孩子自我意愿的“父亲”,只能询问他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就算统括官亲自到场,也不能把她的“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但彼列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有主意,这颗尚且稚嫩的宝石,似乎并不满足于在她的羽翼庇护下,温和的打磨方式。


    他依照自我意志,选择了离开「壁炉之家」。


    像一次正常的离家玩耍。


    这个从出生就一直颠沛流离的男孩,总归是坐不住的性子。


    而这孩子也远比她想象中优秀……


    再次见面,就是在介绍新成员的执行官会议上了。


    他成为了第十二席,而阿蕾奇诺有些恍惚地回忆了一下,分明记得他才离开壁炉之家不到两天。


    …


    彼列睡醒时,发现自己脑袋下垫的东西,从枕头变成了更加有弹性与韧性的布料。


    他打了个哈欠视线往上,看到一个正在翻书的人:“是你啊……「仆人」。”


    阿蕾奇诺适才翻页的动静几不可闻,此刻见男孩醒来,将封面厚重的书放到一旁,垂下眼眸:“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父亲’。”


    “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叫过你爸爸——”


    “……”


    彼列对上她有个红叉的眼眸,带着几分不甘地撇嘴:“也就那么……几声吧!”


    那都是他初来乍到的权宜之计!


    当时他被当成孤儿送到了壁炉之家。他颠沛流离、漂泊半生,想着也是该找个地方安生了,于是准备好好表现来着。


    就……跟着喊了几声,来讨好这些愚蠢的大人!


    不久之后,他隐藏的天赋被挖掘出来,从此就自立门户了。


    他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他们相处的,但是没办法,金子总是这样闪闪发光!


    彼列觉得阿蕾奇诺的膝枕还不错,原本想要再小睡一会,忽然他接收到了手下一个线人的汇报。对方是他藏在多托雷身边的棋子,声音直接响起在他脑海里。


    【……须弥……教令院……】


    他拧眉听了一耳朵,嘴角立即扯出嘲讽的笑。


    “「博士」果然在搞什么小动作!”


    彼列说着翻了个身,没着急从阿蕾奇诺身上起来。因为她说时间已经不早,刚好到晚上睡觉的时间了。


    至冬国境内冷的很,他才不要大晚上的去外面吃西北风。


    正好睡到早上,等太阳公公出来了再说!


    “父亲”看着很快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再次入睡的男孩,大手轻抚他的发顶,在壁炉的火光映照下,他的睡颜红润又安恬。


    漆黑的指节捻起一张纸,无声将书页又往后翻了一页。


    …


    从壁炉之家休假一段时间出来,彼列接到旅行者要动身去往须弥的消息。


    他掐着下巴一想,多托雷最近不就在那边……


    惯例给挚友寄送去礼物后,彼列马不停蹄地也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


    工藤新一的账号也发布了更新内容,这个用彼列的头像和名字的账号一直更新与他有关的内容,就好像彼列真的活在另一个世界。


    点开图片,还是熟悉的好像刚从手机屏里截下来的画面,只是右下角的uid打了码。占据屏幕中央的信纸歪歪扭扭写着,彼列要和“旅行者”吐槽的「仆人」的事。


    工藤新一在发布照片的同时,附文标出翻译:【写的应该是……“这个,打人很痛!”】


    让人担心他是不是遭遇了来自同事的霸凌!


    不过看他附带的自己的日常照内容,所指打人很痛的东西,应该是他手里握着的这本书。


    以及房间里显然不只他一个人,他旁边的沙发上还坐了人,而且看入镜那一角的装扮,和冬夜愚戏里登场的某人能对上号!


    【是仆人!!!】


    【天哪是主仆组合我吃吃吃——】


    【今天也怀疑这个账号后面的运营是官方!】


    【等一下,仆人打他了吗?】


    不。


    工藤新一抽搐着嘴角,多半是这家伙起太猛,自己磕到的吧……


    彼列明显跟仆人很熟悉的样子,甚至在对方身边睡觉,让人愈发好奇他与这些同事之间的关系……


    不过在知晓他与仆人和壁炉之家的过往前。


    主线进行到须弥,彼列跟与他有矛盾的「博士」的故事,先展开了。


    第102章 Ch/102


    须弥版本更新了。


    在更新之后, 工藤新一就发现自己手机里的彼列突然没消息了,变成了只会给出固定反应的人机。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不禁让人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因为工藤新一记得他最后上线时跟自己说, 要去须弥给博士找麻烦。


    那孩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只能第一时间先做主线任务,预想能在主线中遇到对方。


    在完成层岩菌类调查等前置任务后,旅行者顺利进入了须弥范围,先后遇到了接下来要卖的卡池角色, 可是一直没有见到他想要询问妹妹下落的本国神明。


    而工藤新一也始终没有找到彼列的下落, 直到发现故事像陷入了循环,不断重复花神诞祭那天发生的事, 随后小吉祥草王终于出现, 故事暂告一段落……


    还是没有那个孩子的剧情,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工藤新一都想联系对方的监护人公子问他是怎么做事的了!


    好在之后从路人对话中提到的,对方遇到过一个不戴虚空终端的异国白发小孩, 加上路过大巴扎花坛里发现的, 疑似那孩子遗落的人偶小宝, 能确定彼列肯定来过草之国度。


    以及这个独眼小宝玩偶,应该是达达利亚给他的珍贵动心, 怎么会随意被遗弃在这里……


    彼列绝对是出了什么事!


    工藤新一非常焦急,却无计可施,一个世界的距离让他只能对着屏幕干着急,甚至忍不住给官方写邮件询问……


    他的账号也罕见的停止营业了。


    有很多粉丝关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工藤新一只能截屏自己在花坛里捡到的那个玩偶, 发出来提醒众人, 那孩子正处于失联状态。


    另有细心的人在肝图时, 也发现了这个备注“哪个孩子最喜欢的一只小宝,为何遗落在这里……”的道具,只是一时找不到使用的地方。


    【这是彼列的玩偶!?】


    【他的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须弥也有他要出面的事吗?稻妻时他也有在主线露脸,果然是帝君迷弟,小号街溜子哈哈哈哈!】


    【现在推进草神之心计划的执行官是博士,他跟博士的关系不是很差吗?】


    【是啊是啊,他语音里有两句都是在骂这个同事!】


    这个账号一停更就是一个版本,工藤新一快把须弥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彼列可能在的地方,他甚至卡进空气墙,进到一些建筑内部去找了!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更新等待,终于,在新版本连带主线剧情更新后。


    他总算找到了那个倒霉催的小孩。


    ……


    在按照计划,被大贤者关进牢里的时候。


    旅行者看到隔壁牢房锁着一个眼熟的白毛,还愣了一下。


    他一时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是一副……被囚禁的糟糕状态。


    锁链拴住了他的手脚,宽大的金属呈现冰冷的质感。视线像是也能传递温度,男孩光是无知觉地被吊起在那边,就让人产生对方身体也像被铁链的寒意浸透了的感同身受。


    有人剧情做到这里恍然大悟,【懂了!】


    【彼列=小草神!!】


    工藤新一看着屏幕里的直播画面,因为这些飘过的弹幕嘴角抽搐。由于一些意外的突发事故,他手机不在身边现在不太方便过剧情,只能这样借用别人的设备看直播,来了解第一手情报了。


    “什么鬼……”害他差点笑了一下。


    “……”


    借给他手机的降谷零欲言又止,想说正在追捕逃犯的途中就没必要那么沉迷游戏了吧?


    自从发现彼列把自己做进过游戏后,工藤新一就彻底沉迷了进去,还时常暗示他们……彼列或许就是个游戏角色也说不定。


    降谷零叹了口气,踩油门前提醒他坐稳扶好。


    工藤新一在速度与激情的空挡里,坚强地看到主播操控旅者解救了被囚禁在须弥牢房里的彼列后,游戏进入了一段过场动画:


    锁链断裂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睡的稚童雪白的睫羽如受惊的蝴蝶,猛得扇动翅膀——


    他醒了过来,暴露在牢房不太明亮的光线里的瞳孔,从涣散逐渐聚焦。


    “……我这是……”


    恢复自由的彼列尚且处在茫然阶段,他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房间里另一个站着的人身上,奇怪地喊出对方的名字:“旅行者?”


    旅行者罕见的长了嘴,惊讶一点不比他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话说这是哪?


    他不是得知博士和携雷神之心逃走的散兵密谋造神后,来搞坏他们计划的吗?


    彼列薅了薅自己的头发陷入回忆,并在旅行者想起什么,取出那个玩偶递给他时,由于受终端影响和中招陷入沉睡而断片的记忆,总算是重新拼凑在了一块。


    他眼神聚焦在某处虚空,张开嘴“啊”了声。


    随后是气极了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实不相瞒工藤新一感觉他此刻像是个漏气的小煤气罐,一点火星子就能爆炸,并且根据剧情不难猜出他是中了谁的黑手。


    果不其然彼列在抹了把脸后,愤怒地叫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多托雷!!”


    居然设埋伏暗算他!?


    还好工藤新一提前调低了音量,不然耳朵得遭殃。


    果然这倒霉孩子斗不过那个同事,并且一早就被「博士」为了不被他影响计划,而放倒关在了须弥的牢房里……这不禁让人想起他传说任务第一幕也曾蹲过璃月的大牢,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时间流速不同,对于彼列来说他只是失踪了几天。但提心吊胆许久,得知他没事的工藤新一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屏幕里的旅行者暂时还有要事在身,得知这意外收获是被「博士」关在这里的后,先去意识空间唤醒了纳西妲,而后组队去迎战已经成神的「散兵」。


    在黑底白字的“与彼列简单说明外面的情况”,这样一个转场后,小孩几乎是立马就确定了自己要跟上,因为他那个糟糕的死对头多半也会出现在那里。


    至少多托雷还没有拿到草神之心,跟着小草神准没错!


    于是在须弥净善宫的深处,彼列见到了开高达的斯卡拉姆齐。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稻妻,再见这家伙居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彼列一直不太理解「散兵」随便让「博士」研究自己,拿自己的人偶之躯做实验的作法,反正他们也不是很熟,偶尔见到了三句话说不到一起去,就各自嫌弃地走开了。


    硕大的神明之躯抬手时关节的响动,都如同雷鸣一样在整个空间荡开诡异震动。


    斯卡拉姆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旅者。”


    “孱弱的神。”


    “还有……”


    他轻笑一声:“呵,你居然也来了,多托雷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还在气头上的彼列骂骂咧咧掏出把锁来:“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剧情里的角色和玩家手里的完全不一样,只见彼列由于没有藏品在身边只能自己上,于是直接跟个身形敏捷的刺客似的蹿了出去。


    他和草神给旅行者的道具一起,协助旅行者削斯卡拉姆齐……哦不,这会该叫七叶寂照秘密主,新生的人造神神血条下面的护盾值。


    战斗途中彼列被高达一拳轰飞,今天难得话很多的旅行者,又惊喊了声他的名字,接着避开一块飞扑而来的碎地砖,向他跌落的方向跑去。


    刚才小孩顺着爬上了机甲的身躯,几乎踩到七叶寂照秘密主的脑袋上,此刻像个流星似的自由坠落下来实在是叫人触目惊心。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旅行者接住了他!


    “你还好吗!”


    旅行者的手臂都还没感受到什么力量反馈,彼列已经跟只溜光水滑的貂似的,从他怀里跳了出去,没事人一样又头铁地抡着锁头冲了上去。


    小孩跑出一段距离似乎才想起刚才好像有人想救自己来着,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也给自己套了盾,管好你自己就行。”


    旅行者:“……”


    好吧,这小孩实在是糙的很,看来用不着他担心。


    只见刚冲出去没多久的他突然又刹住了车,想起自己还有其他输出手段,彼列身上有奇异的不寻常能量波动,并掏出一副特质华美面具往脸上罩去。


    见此情形,刚松口气的旅行者感觉自己像被命运扼住了十二指肠。


    他确信自己之前见过这一幕,只不过彼列当时没能顺利展开完全体,被监护人打断了施法。


    “第一下,你——”


    这是要用邪眼的力量?


    纳西妲不擅长战斗,在旁边打辅助的同时也出声:“彼列,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彼列并不理会他们,刹那就切换成了第二形态:“我想开大就开了!”


    纳西妲温和眨眼:“真是个有个性的孩子。”


    旅行者很少在战斗的时候分心,但此刻真的忍不住吐槽:真不愧是纳西妲,居然夸的出来。


    他担忧地看向漂浮在半空中,外型和体型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一个几乎和脸完全长在一起的面具,想到之前达达利亚说邪眼对这个孩子意外没有什么副作用,旅行者没有阻止他……


    虽然只要是这孩子想做的事,现场也没有能拉住这匹倔的没边的小马驹的缰绳就是了。


    有了彼列的“魔王武装”,他们也省力了许多。


    最后在这个曾经总是自称自己是魔法师,真的打起架来却全是物理手段的愚人众执行官帮助下,旅行者和他配合还算默契的,和虚空终端后面须弥出谋划策的所有人一起,打败了这个人造的伪神。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工藤新一刚好和降谷零抓到了犯人,降谷零想打电话联系同事把人带回去……


    “可以还给我吗?”


    降谷零无奈地看向还坐在车里,忍着晕车也要看屏幕的工藤新一,对方完全没在听他说话,沉迷程度让人不由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太想那个小孩了。


    临时监护人自然是也很想念彼列的,不过从持续更新的游戏就能知道,还有功夫给游戏配音的那孩子目前很好。


    刚好看到小孩被打飞出去,工藤新一不禁叫出声:“彼列!”


    降谷零:“……”


    …


    战斗结束后。


    看着想要强留飞走的神之心,仿佛从巨大的人偶里坠落的那颗“心”,彼列用力地拧了一下眉,听着散兵坠地的巨响,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那么执着。


    看着飘到小吉祥草王手里的雷神之心,彼列感觉晦气远离了一些,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想要这个相当于尸体的玩意?


    随后旅行者和草神为了解除须弥的魔麟病、死域等危机,要去修复被污染的世界树。


    彼列没法跟过去,趁此时机他看着面前战斗之后的废墟,想了想撸起袖子,决定维护最后一点同事情意把人给刨出来。


    他挖出了暂时失去意识的人偶,他看上去和人类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没有心跳而已。


    彼列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彻底没了,因为对方的人偶之躯显然不符合他能力作用的标准,因此无法从没法把这个人收集成藏品,判断他这会是不是没气了。


    彼列选择了最基础的尝试唤醒方式,“醒醒!”


    被抓着肩膀摇晃的战败人偶,艰难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白影上,却没有聚焦在一起。


    彼列见他还能睁眼,就直接问了:“博士呢?”


    小孩说着看看那边的七叶寂照秘密主残骸,嘲讽地挑起一边眉梢:“那么大了还玩机甲,不害臊。”


    “……”


    斯卡拉姆齐像是彻底失去能源的机械,只能只能做出最基本的反应,闻言也只是闭上眼睛拒绝对话。


    彼列丢下不说话的人偶,没等到博士来收拾残骸的他,确定斯卡拉姆齐是被抛弃了。


    “走了!”


    他果断地拍拍屁股站起来,离开前回头又看了眼废墟间安详的人偶。


    “哼!”


    彼列心说回头让挚友多带他刷几遍这个本,这家伙前面居然敢像拍苍蝇似的拍他!


    至于斯卡拉姆齐之后会怎么样……他已将这边的消息同步给丑角,那就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了。


    彼列在离开后去找也该从世界树那边回来的旅行者和纳西妲了,因为博士既然没有来找自己造的伪神,那就肯定是在神之心那边!


    工藤新一被仿佛面对网瘾孩子倍感无力的机主收走手机前,最后看到有弹幕说,先去做新的传说任务再做剩下的主线会更有感觉……


    于是他在回家之后,迅速上线做了小孩此次复刻同步上线的传说任务第二幕。


    第103章 Ch/103


    传说任务的时间线在须弥主线之后。


    工藤新一因为其账号链接两个世界的特殊性, 必须按照时间线体验剧情,他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前面已经看过的主线剧情,随后接取了这个任务。


    草神归位后的须弥, 正是内部动荡的时段。


    按理与谋划者多托雷同属愚人众的彼列, 应不便继续待在这里。


    不过平白无故蹲了几天牢,他也算是受害者,加上在讨伐伪神时也出了力,代理贤者艾尔海森小说并没有为难他。当然也没有满足他诸如把撤销的虚空终端借给他开发游戏的要求。


    本幕任务也还是向导派蒙突然飘出来起的头, 她声音有些犹豫地说:“纳西妲说有关彼列那个熊孩子, 还有一些事想跟你说,我们快去净善宫找她吧!”


    操作跟随任务指引往前方走时, 还能听到派蒙絮絮叨叨的语音:“彼列他明明还在须弥没离开, 却不见他到处乱跑找宝箱……还真叫人不太习惯呢!”


    这孩子还有点事逗留在这个国度, 他们昨天去找提纳里和柯莱时, 还看到他也出现在化城郭附近,托腮望着前方浸泡在晚霞里的树海发呆。


    旅行者早就察觉到他因为前几天的事较平日略显消沉。


    他忽然安静下来不咋呼的样子, 叫人心里无端闷闷的。


    旅行者只知道那日修复世界树之后, 他和派蒙在博士催眠声波陷入梦境后, 纳西妲和对方交易途中,彼列曾赶到并且见证。


    自那之后那孩子就闷闷不乐了……


    屏幕外的工藤新一看了完整的过场动画, 也有些心情沉重的发现,或许那孩子对多托雷的感官,比他想的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动画里彼列赶到时,小吉祥草王用毁掉神之心唤醒天理的恐吓反制了多托雷, 他们交易已经基本定下来了:用抹消掉所有其他的切片, 换取雷神之心, 以及用世界的真相, 来交换草神之心。


    彼列赶到时正好多托雷在进行自己杀自己,他当时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男孩先是愣住了,不可置信又像是没反应过来,他想要出声说什么,动了动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多…托雷……”


    不知道彼列是否有听到,那些切片被销毁前最后的声音。


    他直愣愣的眼神仿佛被时间定格住了,又或许陷入了过去某段回忆。


    恍惚的一次眨眼,拭去蒙在蔚蓝明珠上的尘埃,让他找回自己此刻脚下所站土地的坚韧,重新找到了支撑。


    彼列深吸一口气,道:“你做了什么?”


    多托雷面具后的红眸转过来,落在男孩极力想要维持镇定的脸上。


    某个稚气的切片,诅咒他一定会后悔的声音犹在耳边,他声音却不由带上些怪异的兴奋:“你不是非常憎恨我,发誓要杀了我吗,我以为你对每个‘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对‘我’尤其。”


    为了保留不同时期看待世界的角度,他制作了无数自己不同阶段的切片。


    多托雷新奇地看着男孩僵住的眼神,道:“怎么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混蛋!”被他挑衅后彼列还是那副一点就炸的模样,回以恶狠狠的瞪视:“别说笑了!”像是声音越大越坚定,他说完又气急败坏地胡乱骂了好几声!


    垃圾!


    就是加了超级多绝云椒椒的凉拌薄荷!!!


    这种人他才不会——


    彼列找不到重点而显得慌乱的输出,被一声轻飘飘的话打断。


    “不过,就算你想要做些什么,也已经晚了。”


    男孩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只死死盯着多托雷,看到他尖尖的半脸面具下,嘴唇开合:“最后跟他说一声再见吧。”


    “……”


    彼列逐渐镇定下来,平息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当然了。”


    他跟着牵起自己的嘴角,眼弧恶狠狠剜向这个曾经视做友人,此刻只觉令自己无比恶心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你自己动手,倒省了我一个个去找你们!”


    此刻最后一个多托雷正站在彼列的面前……


    而一向冲动的他,最后却没有选择动手。


    他在说完这些话后,顾自转身离开了。


    像是很懂事的不打扰纳西妲和博士的交易,只留给屏幕外的人一个小小的背影。


    此刻旅行者在见到纳西妲后,先听她说了彼列会出现在牢里的前因后果。


    此处玩家进入一段身临其境的回忆,操控彼列重复他初来须弥到被关入狱时的经历……


    那孩子显然知道博士的一部分计划,因此很警惕地没有戴上虚空终端,而是偷偷潜入的须弥城,这部分有很让人头疼的潜入玩法。


    不过不同于其他时候被发现了就要重来……


    这里多了彼列投掷砸晕守卫的选项。


    总之是有惊无险地潜入成功了,而作为一个没戴虚空终端的黑户,同时也是避免被博士的耳目发现,彼列是很小心的。


    他在夜深人静时才跑出来,找到正在充电的凯瑟琳。


    纳西妲当时顶着凯瑟琳的壳子,因此对方来找的就是冒险者协会的她,她听到彼列想通过协会,弄几个自己的下属帮手进来时,着实有吃惊到……


    不过小孩子是很好套话的,完全不需要读心术的帮助,马上就被“凯瑟琳”套出,原来他是想与博士作对。


    关于神秘的愚人众执行官的情报里,鲜少有提及,里面还有个孩子的。


    但纳西妲能看出来,他真的是个小孩子。


    不过也是个有特殊能力的小孩子。


    “凯瑟琳”答应了他,会协助他一同对抗「博士」的阴谋。


    然而他们计划还未实施——


    纳西妲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多托雷显然足够了解那个孩子,甚至猜到了他的藏身之地,并布下了陷阱,我来不及提醒,他就被前任大贤者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囚禁了。”


    那个小宝玩偶应该就是在那时遗失的,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结果是好的。


    唯一让纳西妲无法不去在意的,是那孩子此刻忧郁的心情。


    对他来说,前几天应该有个在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记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吧?


    纳西妲在地脉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发现那孩子两年前曾在须弥待过一段时间。


    她想拜托旅行者去一个治疗魔鳞病的废弃研究所,那里或许有留下什么线索,能解开那孩子的心结。


    …


    接下任务后,旅行者和向导正要赶往研究所遗址所在的阿如村附近,却在须弥城中先遇到了柯莱,魔鳞病已经治愈的她身体不会再出现突然无力的状况。


    旅行者正好向她问起那个魔鳞病医院遗址,而柯莱早年被母亲送往愚人众,明面上是医治,实际是用来实验魔神残渣……


    “在我很小的时候或许去过,只是已经没有印象了。”柯莱自然地说起这些时,都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心情平静,只有些微对过往的惆怅。


    彼列是不可能在那里遇到过柯莱,派蒙掰了掰手指算道:“时间也对不上呢……”


    柯莱得知他们要去阿如村,正好手上有些旅行物资想请他们收下,于是几人先一去往她的住处。


    途中好巧不巧,他们遇到了和巡林员正在说话的那个孩子。


    在修复了被污染的世界树之后,死域已经随魔鳞病一同消失,雨林里无论是覃兽还是镀金旅团,对实力不俗的彼列来说,应当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他们上前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提纳里一脸严肃的表情教训的没错:这孩子在进行探险活动时,险些把不认识的毒蘑菇煮了吃!


    提纳里说了有毒他还不信,犟的很非要吃了证明给这只抢他锅的郭狐精看!


    “……”


    旅行者加入了苦口婆心教育小孩的队伍:-【彼列,这个真的不能吃…】-


    【吃了躺板板!】


    终于在屏幕内外的,包括派蒙在内的四重念叨下,彼列捂住耳朵总算就犯:“我不吃了还不行嘛!真是的……就算出现幻觉那也肯定是没煮熟!”


    提纳里无语地将随身的干粮递给这孩子,只见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有了新的目标。


    彼列被巴螺迦修那抖动的耳尖吸引,目不转睛地伸手:“你的耳朵,给我摸摸好不好!”


    提纳里:“……”


    旅行者无奈屑脸:-【为了哄孩子…】-


    【只能做出一些牺牲了!】


    提纳里:“……旅行者,你不笑说这样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巡林官叹了口气,在跃跃欲试的男孩面前蹲下身:“摸吧,不可以太用力哦。”


    彼列摸到了毛茸茸又有弹性的耳朵,不禁有感而发:“触感虽比不上帝君的尾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怎么办,好想养。”


    先不论他刚才好像说了什么挺了不得的话,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孩下一秒的发音,叫人警铃狂响:“你跟我回至冬好不好!”


    提纳里保持被捏着耳朵的姿势欲哭无泪:“……小朋友,恐怕不行。”


    柯莱一脸惊讶和忍俊不禁。


    但曾被敲过闷棍的旅行者深知问题的严重性:-【彼列…】


    工藤新一熟练地吃下降压药,严词拒绝:“不行,他是个人!”


    你清醒一点啊!


    彼列很快被给自己同样惨遭毒手的尾巴顺毛的巡林官牵走了。


    旅行者在从柯莱那接过去沙漠的物资后,往目的地前进。


    派蒙飘在他旁边,小老头似的负手叹气:“还知道揪别人的耳朵,那家伙看起来已经恢复精神了嘛!”


    旅行者眉间还有担忧,很快他们穿过一片沙漠,在纳西妲给出的位置附近展开探索,找到了那处被遗弃的魔鳞病医院。并且在哪里发现了一些,曾经患者留下的痕迹。


    第104章 Ch/104


    【x月x日】


    【雨林的环境可以缓解魔鳞病的症状, 在沙漠病症却会加重,是我想多了吗,这处医院也许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接收重症病人……】


    【……】


    【是啊, 来到此地的我也已时日无多。】


    【x月x日】


    【新用的药有效果, 我的病症缓解了许多…至少写出来的字不歪歪扭扭了。】


    【……】


    【x月x日,晴天】


    【可惜还是无法自由行走,外面的天气是怎样的?我期望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今天来了个年幼的孩子,他有未被风沙磨损的细嫩的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柔软头发、白色的睫毛, 和一双比透过玻璃珠看到晴空更璀璨漂亮的眼睛。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却异常的活泼。这颗热情的小太阳,一天就把医院跑了个遍。】


    “这本日记里的描述和日期……应该是指的彼列吧!”


    总算找到有关那孩子的痕迹了, 派蒙催促旅行者快往后面翻。


    【他看上去并没有患病, 也并非须弥本地人, 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我有些好奇, 便找他搭话了,虽然没问出所以然, 但知道了他的名字。】


    【(被涂抹掉的痕迹)】


    【他开朗地拍着胸脯保证要治好我们,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到来就是一阵来自雨林的湿润晨风, 一定不只温暖了快要枯萎的我。】


    派蒙非常自信:“虽然名字被涂掉了,但肯定是那小鬼头没跑!”


    旅行者翻页的手却不由停顿:-【……】-


    【(为什么会被涂掉呢?)】


    而且很用力的样子, 翻到纸张背面能看到透出来的墨迹。


    不排除是那孩子为了隐藏自己第十二执行官的身份,抹去曾来过的痕迹时做的?


    随后几篇日记的氛围很轻松,似乎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但只要一抬眸就能看到残破的魔鳞病医院遗址, 这是残酷的现实。


    很快, 一篇日记提到的一段话, 打破了日记主人有意维护的美好气氛。


    【……卡里姆病的很重, 他一直说想要再和他爸去钓一次鱼,但他家人已经很久没来看过他了。】


    【今天醒来看到他的床位空着,我还以为他已经……好在只是医生为了更好的监护他的状况,将他调到了单人的房间。我腿脚不便,拜托那孩子代我去看看。他去了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自己办了坏事,害他撞见了死亡的残酷。】


    【好在卡里姆还活着,并且很快调回了我对面的床位。】


    【真是万幸,还以为卡里姆要先走一步了,听说是新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案救了他一命。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仍有些迟钝,看来鬼门关的经历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只是那孩子恐怕有被吓到,今天一直守在病床边,直到被医生牵走。】


    【医生虽说是带那孩子来的监护人,但长相与那孩子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应该是领养的吧。】


    旅行者看到这里时,和屏幕外知道那孩子能力的工藤新一,心中同时升起不妙的预感。


    日记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x月x日】


    【卡里姆的情况没有再变坏,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最近医生们都很努力的在治疗他,换了不少之前没见过的药剂,却始终不见成效。】


    【看着他宛如一滩烂泥摊在床上,意识模糊、苟延残喘的模样,我有时也会想,这样痛苦地乞生,真的比一了百了的解脱好吗?】


    【(划掉而无法辨认的文字)】


    【——我在写什么呢。我该珍惜自己还能记录的每一天。那孩子或许也看出我的懦弱,这两天也心事重重,都不来找我了。】


    【……】


    【医生要带走卡里姆去做进一步的治疗,却遭到了那孩子的阻拦。】


    旅行者耳边一阵嗡鸣,似乎听到了残留的过去声音。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声音正在争执,大的那个说:“都是为了魔鳞病的研究,你也希望尽快找到彻底治愈的方法吧?”


    “……”


    而小的遥远声音,最终沉默着妥协了-


    【刚才那是……】


    主角一直灵感超强,扶了下自己疑似听到地脉漏的声音而发晕的脑袋。


    派蒙沉浸在日记里,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嫌他翻的慢,干脆抱过去自己翻:


    【就算再舍不得,为了卡里姆他最后还是乖乖让开了,但他瞧上去还是气鼓鼓的,我讲了三个故事才哄好他。】


    【x月x日】


    【或许是天气变热了。近日不少病友的症状加重(字迹开始有些飘忽)不断有人被带走,好消息是卡里姆回来了。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跟他说十句话才回半句,只知道絮絮叨叨问他家里人有没有来过……唉。】


    【或许是被这阵仗吓到了,那孩子脸色苍白了许多。我有些担心他是否有被传染的风险,他还那么小……】


    【他听我的,多出去走了走。这个健康的孩子怎么能一直跟我们困在阴暗的病房里呢?】


    【只是医生看他看的紧,只半天没见人便找过来问。我与卡里姆吐槽他监护人的不负责任,居然心安理得的将孩子放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忽然卡里姆有些太安静了,勉强爬起来去看,才发现他悄无声息的哭的一塌糊涂,几乎把爬满鳞片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脸浸湿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他的长相,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啊,真是的!(有些慌乱的字迹)】


    【在变成这样之前,应该和他一起留下张相片的。】


    【x月x日】


    【我以为那孩子在外面应该玩的不错,但他比出发前更加沉默。】


    【他在推我出去晒太阳时,告诉我原来这几天他去找了卡里姆的家人……原来他们一直没来看他,是又怀孕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吃了闭门羹的那孩子愤愤不平地说:“就该把那对夫妻打晕了押过来!”】


    【哈哈哈……】


    【其实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他会直接这样做,然后吓大家一跳的。】


    【……】


    【嗯。要趁着还能握笔,多留下些什么呢。】


    这故事的走向叫人鼻子发酸,派蒙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让旅行者继续看,却忍不住留了条指缝。


    【x月x日】


    【不知道那孩子哪来的画笔……今天我本想教他画图,不过看看他手下线条凌乱的小人,想想还是算了,他却很机敏地瞪过来问我有什么意见。】


    【天可怜见,我一个字都没说!】


    【啊,他还总是人小鬼大地说自己忘掉了过去很多事,不然才轮不到我指手画脚……】


    【虽然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三岁小孩的模样就是了。(字迹罕见的轻松)我也不记得自己有着怎样的过去,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也有相似之处呢。】


    【x月x日】


    【他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似乎是头疼,夜里也总睡不踏实。】


    【我不止一次被他半夜突然站到床头的黑影吓到,也只能无奈地掀开被子放他爬上来,随后他就这样饱含郁气地直挺挺躺着,睡姿比我这个病人还标准。真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够把他气到睡不着。】


    【x月x日】


    【半夜被身侧的呢语吵醒,我发现他又被魇住了。】


    【梦境里有什么在纠缠不休,他无意识地晃动脑袋想要摆脱……我凑近听清他在说什么,都是“闭嘴”、“烦死了”、“安静”之类的字眼,(停顿思索的墨点)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好不容易睡着的他。】


    【最后哼起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调,他的睡容才安稳了些。虽然次日天一亮他就睁开眼,一副早被我吵醒的模样,说我唱的难听。】


    【……】


    【我知道他是怕打扰我休息,这之后却不怎么来找我哄睡了。】


    旅行者心情惆怅地呼出口气,正要继续往后翻,一侧头才发现旁边的“漂浮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水漂浮灵,眼眶里直掉小珍珠。


    派蒙进行着无意义的祈祷:“一、一定要好起来啊!”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日记字迹的日渐虚弱,而屏幕外的人虽然只看到了日记的翻译体,但美工组也完美的复刻了这一部分。


    这文字背后的意义太过沉重,工藤新一也不得不放下设备缓口气。


    而这个故事也逐渐无可奈何的,走向它既定的结局。


    【x月x日】


    【夜里睡不好的孩子,不知承受着什么压力,他最近总是一点就炸……今天又和医生吵起来了,据说闹的很凶险些打起来。】


    【医院里关于魔鳞病的研究,应当是有成效的,悄无声息空出的床位少了许多。】


    【而我在这其中,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旅行者这个时候又听到了地脉溢出的声音,还是那一大一小,只有朦胧模糊的片段,不过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了。


    是彼列和「博士」。


    “你骗我!根本不像你说的……究竟在用它们做什么……!”


    “这是为了……进步……必要的……”


    “放屁!”


    最后一声怒骂倒是字正腔圆又有气势。


    【x月x日】


    【那孩子在和医生又一次争吵后,跑来了我的床边。】


    【(写下这几个字似乎就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我想安慰他,可惜不太能发出声音。他静静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他问我:“这是对的吗?”】


    【“如果……”他看上去茫然惶恐极了,看向病房里的其他人又问:“我是说如果……像卡里姆这样痛苦的活着,是好的吗?】


    【“你在说什么呢?”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脸上不见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充满对魔鳞病有望攻克的慰藉与憧憬,似乎笃信自己能挨到黎明:“就算生活质量无法保证,能活着就很不错了,我们哪天不是在经受病痛的折磨?”】


    【那孩子张嘴还想说什么,仓皇的眼望向我。】


    【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


    【我点了头。】


    ……


    这篇日记主人断断续续写了很久,再往后翻,就是隔了好几天后的另一篇日记了。


    兴许是回光返照,他的笔迹稳了些。


    并且看描述在其他人都因为死亡率骤减,听说还有不少人病情得到控制离开后,都满是信心的情况下……日记的主人对自己的存活却持悲观态度。


    【不记得今天是几号了……】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在我死后,我为数不多的遗物大概是没人收拾的。如果未来有人读到这本日记,我想至少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被泪水浸湿而模糊不清的署名)】


    【那孩子一直这样叫我。】


    显然知道会看到这本日记的人是谁,他最后又写道:【不要悲伤……虽然知道没有意义,但还是想这样说。】


    这几页纸张被捏皱了。


    派蒙吸吸鼻子说:“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看过这本日记了吗?”


    旅行者顾不上回答她,因为他眼前一晃,这次是直接看到了地脉的残像。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入乡随俗换上须弥衣服的孩童虚影,显然就是是彼列了,这个时候的他比他们认识的那个顽皮鬼还要再矮一些,看上去真的很小。


    而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虚影……


    虽然穿着医生的衣服,也是看不到头脸的样子,但看他的行动和对话就能够知晓,他就是让彼列恨的牙痒痒的「博士」了。


    彼列的能力很奇妙,旅行者之前也曾好奇过,觉得那些藏品并非是单纯的元素力造物。


    随着地脉流动,他们的对话也清晰了许多。


    这相当于是不同于日记记录,彼列视角里直接曾经历过的重现。


    先是在一个病榻前,博士按住迟疑的男孩肩膀,诱导他配合自己进行亵渎生命的实验:“就像之前那样,你做的很好。”


    随后从墙角床缝里钻出很多细密的声音:“太好了,(模糊的人名)之前病的那么重也活下来了,治疗一定有了极大的进步!”


    它们像蛛网斜织在一起,将男孩包围在中间。


    男孩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


    一只大手从斜刺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男孩保持被抬高拉着一只手的姿势,看向身后高大的黑影,男人不语,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见到他微微摇了下头。


    不知道旅行者是否能听到,屏幕外的人能听到男孩的心声:“是啊……不能说……”


    “我的能力要保密。”


    “而且…就算被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像以前很多次那样,脸孔变得狰狞又可怕吧?”


    工藤新一心疼地抚过屏幕上的男孩倒影。


    这个残影消失,又一个残影出现。


    这处魔鳞病医院里健康的男孩,他表面上是医生由于无人照看而带到工作地方的亲戚家的孩子,而实际上是刚加入愚人众,肩负辅助第二席进行相关研究的新人执行官。


    一次又一次,男孩伸手如“前辈”说的做了什么。


    那些残影掠过的很快,旅行者甚至无法数清总数。


    最后他们统统消失,留下憔悴了些许的那一个小小的残影,在不断升起交织的无知者“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的魔咒中,用力地攥紧拳头直至骨节绷紧颤抖。


    “你们什么都听不到!”


    同样握紧双拳,对博士的仇恨值拉满的工藤新一,恨不得立刻快进到未来哪个版本,去副本里跟博士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虐待未成年。


    他听到小孩的旁白心声时,却又不由将这些都抛到后面,先听他要说什么。


    “你们……”


    “……”


    “什么都不知道。”


    彼列失去力气般轻声自言自语,缓慢地盖下眼睑。


    在他阖眸的同时,屏幕逐渐暗了下去,彷如遁入了他的内心世界。


    从耳机里传出窸窸窣窣仿佛蝗虫过境,令人生理性不适的噪音。


    工藤新一正要调高音量去辨认,下一秒它们就呼啸着扑了上来,海浪一般层层叠叠地压下,将人拍了个大脑空白。


    【彼列…好痛…主人】


    【救……】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光是这短暂的一瞥,就足够令人窒息。


    原来他能力的副作用,会导致他整夜整夜的囿于这样恐怖的噩梦。


    工藤新一无法想象他过去竟有这样的遭遇,不只是亏,总是一点苦头也不肯让自己吃的这孩子,居然硬生生忍受了数月这样的梦魇。


    ‘多托雷……’


    工藤新一发誓自己会从这个男人手里保护好这孩子!


    以及根据米家给角色发刀的传统……就算知道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的,工藤新一也有些担心自己可能忍住不跟着问候制作组。


    忽然周遭的地脉异像消褪了,也是给观众一个喘息的时间。


    旅行者打开了特殊视野,跟着能量流动的方向往前走,又听到和看到了很多过去的碎片。


    这处医院原本还有一个地下区域,不少病人被送往那里,此刻不只是入口处,据说因为一次意外已经彻底崩塌损坏了。


    那里一定进行着什么不人道的非法实验。


    而根据某份资料里显示,两三年前的某一阶段,各种疑难病症忽然获得极大进展。这很有可能说明,「博士」利用彼列的能力,对这里的病人进行着残酷实验。


    而作为其“帮凶”的彼列,同时也忍受着煎熬。


    他有无比清楚地告诉那些进入“ICU”,濒死的魔鳞病人,他们死后会遭遇什么,但他们大都释然又感激地说:“谢谢你让我们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然而在变为藏品后没多久,真正体验过这场永远被囚禁在残破躯壳里的噩梦有多么可怖,那些传递给他的声音霎时卡带般变得扭曲!


    不知情的、还活着的人在为他们活着回来而拍手,唱诵生命之伟大坚韧的歌谣。


    藏品在配合地笑着,灵魂在躯壳里被迫清醒,承受离死亡最近的折磨。


    他耳边却不时传来他们嘶哑的求救声。


    藏品痛苦的,不全是因为药物和实验,更多是受身体自带的魔鳞病折磨,永远体会着濒死之前,魔鳞病带来的,最深刻的痛苦和折磨。


    虽然彼列可以屏蔽藏品的声音,但这必须有意识的主动控制,半夜入梦还是会让人睡不好觉。他那几个月闭上眼就是痛苦呻/吟,俨然神经衰弱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开,他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解除后他们就会变回尸体,很快腐烂变质。


    其他还活着的人都慰藉地感慨着:“太好了,”


    这声音与他脑内的声音交织、撕扯、撕磨的神经钝痛。


    彼列站在之前跟他期盼着变成藏品后,说不定就能回家的卡里姆床边,看着还是无法下床,无法跟父亲钓鱼,苟延残喘的男孩:“……”


    他今天去看了他的父母,他们刚生下另一个健康的孩子,仿佛已经全然将他忘记。


    他做错了吗?


    在这之前彼列从不知道,自己能力使用起来那么痛苦。


    残影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场景切换,肩上搭上了一只手,是属于多托雷的。


    他在他耳边说着:“不需要迷茫,这不正是大家所希望的吗?”


    彼列的残像什么都没说,只呆呆的站着。


    而旅行者却听到了他崩溃的心声:“不!你什么都听不到!他在哭啊!他们在哭啊!”


    彼列也不确定他们是否还保有完整的意识,只迫切的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他在这里有个关系比较好的病人,能称得上是朋友。


    看样子也就是旅行者找到的日记的主人,叫人意外的是,从残影的身高来看,彼列的这个朋友也就只有十岁左右。并且他不良于行,长时间的只能被困在床铺上。


    彼列很喜欢听他讲故事,他的身边大概是这处死气沉沉的医院里,少数能让他喘口气的地方,甚至……唯一的乐土。


    第105章 Ch/105


    就如日记中记录的那样, 彼列很喜欢听对方讲故事。


    或者说这里的娱乐实在是太匮乏了,出去容易吃一嘴风沙,他除了听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同伴念故事书, 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


    这是这个闲不下来的E人小孩, 罕见宅在一个地方那么久。


    看着那个男孩的残影乖乖盘腿坐在床上,旅行者都不由感到惊讶。


    都说魔鳞病是不治绝症,随着时间的推移,能看到彼列对面的那道残影也正不可避免的日益虚弱下去。


    最终……


    随着治疗进程后移他身上缠满了绷带, 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皮肉, 大概是涂了什么药材辅料。尽管已经很努力地在医治他了,但这一切仍旧无济于事。


    他的生命还是像缺水的植物一样, 根系萎缩, 最后地面的部分也一点点的枯败了。


    彼列就这样看着却无能为力。


    为了拯救这些还活着的人, 他才同意的多托雷对藏品进行药物实验, 结果久不见明显成效不说,还发现多托雷欺骗了自己!


    那个家伙并不单单在研究魔麟病, 具体的……都是不该展现在一个孩子面前的残酷。


    被揭穿后的男人镇静地看着他的歇斯底里, 就像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


    他也的确是最好糊弄的年纪, 会相信大人们诸如“下次一定陪你”的花言巧语。


    多托雷在彼列发泄完情绪后,才将视线从被他拍掉的试管, 移到地上气得发抖的男孩身上。


    他拭去溅到指尖的魔神残渣提取药剂,屈膝半跪下来。彼列因为他的靠近像炸了毛刺猬,多托雷在他做出更强烈的抗拒反应前,握住了男孩的肩膀。


    他早已预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 于是称得上慢条斯理地告诉他, 他并无权阻止干涉:


    那反而是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这也是他们临死前签下的同意书里写明的部分……


    “不是吗?”


    “才不——”


    哗哗。


    视线一寸寸挪过去。


    彼列连反驳的话, 都因抖开在他的面前的纸张,而声音弱了下去。


    “……是这样。”


    才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想面对那一张张白纸黑字上,一个个临终前笔迹颤抖,很难称之为“签名”的名字,男孩几乎落荒而逃。


    而在这片陌生的沙漠沼泽里,他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那一个。


    那间病房原本是双人间的。卡里姆去世之后,虽然身体和身份都还在,但那张属于他的床也更多时候空了出来。从一开始的三天消失一次,一天消失一次,到现在被医护人员带去整日“康复训练”。


    或许是体型的原因,彼列觉得这间并不宽敞的病房,有些空旷过头了。


    他走向还躺了人的那张床,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塞进被褥里。


    很快有一只被他动作吵醒的手伸出来,轻盖在他头顶,似在是确认“它”是什么,又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彼列在昏暗的病房里,缓缓眨动了一下自己纯白的睫羽。


    不知从哪个角落钻进来的蛾子,飞累了停歇在窗台上,那里摆放着未来被人找到的日记本。


    它轻翕动鳞翅,洒下细如浮尘的一场小小的新雪。


    不远处病床上跟人抢床位的小孩,把脸埋在柔软的被褥和枕头间,很快沉沉睡去。


    …


    从夜晚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夜晚,几番明暗。


    一个代表时间流逝的意识流转场后。阳光透过遮蔽严实的窗帘,顽强地撒进来一些光亮,在他脸上与发稍处留下几点暖融融的光斑。


    彼列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没有声音惊扰他的梦泡。


    忽然他觉得周遭也有些过分安静了,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暖床的人几乎全身都因魔鳞病包裹在绷带下面,只露出零星正常皮肤,纤瘦的侧影盖在被子下,也不让人觉得它有多少体积。


    彼列甚至看不到他胸膛的起伏。


    “……”


    彼列愣了愣,张嘴想叫醒他,喉咙却像被抽走了全部空气,一时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一错不错地睁大眼,注视今天有那么些不同寻常居然赖床的人,彼列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无论是心跳、呼吸声、或者窗外呼啸的风沙……只要能驱散这死一般的寂静!可是他听不到。


    安静过头了。


    彼列感觉自己像一觉醒来聋了一样,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旁边的人一动不动,他好似怕惊醒对方,紧绷着身子同样保持睡醒的姿势。


    那只盖在他发顶,缠满绷带的手,在画面昼夜切换的刹那已经消失了。


    原本透过小窗缝隙钻进来的几星光斑,随着日光偏移,落到男孩的脸上。


    彼列睁大双眼,那光斑就像从他眸中垂落的眼泪。


    很快,他似乎真的被晃到了眼睛,有大颗大颗的水珠分泌出来,滚落在枕套上,打湿了他鬓间的碎发。


    彼列已经意识到生命的消逝。他被子下的手悄悄摸到旁边的人,不是从似乎尚存余温的脉搏判断,而是尝试着对旁边的人使用能力。


    他发现那是可以使用的对象。


    霎时间绷不住露出最真实的生理反应,像其他孩子那样不知所措地哭了出来。


    彼列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让他变回还能动的温暖模样。


    他总是放纵又恣意的,好像这整个世界都奈何不了他。


    他几乎就要任性地留下他了!


    但在最后时刻,男孩的手紧握成拳,颤抖着收了回去。


    不行……


    他不能这样做。


    他最清楚不过了,这只是掩耳盗铃,死了就是死了。


    生命是只此一次的东西,将灵魂强留在躯壳里,并不能改变什么。


    况且是这样一具被病痛折磨得濒临崩溃的身体?那个人轻盈的灵魂好不容易才摆脱的这份沉重,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延长命运对他的折磨与捉弄。


    在这天来临前,他似乎从未细想过,或是下意识回避对方也会像其他病人一样失去呼吸。


    彼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他努力地消化着哀伤的情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在想起还没能跟对方好好道别而决堤。


    窗台上。


    他找到了那本常见对方记录的书,有时候拿不起笔,就算让他帮忙把笔和他的手捆在一起也要写。


    彼列偶尔会支着下巴,不理解地翘腿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动笔。


    有一回对方抬头看过来,绷带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含着宁静温和的气质,终于跟他解释了这一行为背后的含义: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


    想要去拿时,看到趴在上面的一抹白色。


    蛾的寿命通常只有几天到几周,此刻它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彼列伸手轻轻拢住它,手挪开的下一秒,它已然扑腾着翅膀起飞了。


    他努力踮脚开窗,目送它摇晃着飞向外面的广袤与自由。


    他应该做的不错吧?


    在对……■■的这件事上。


    这段过场动画最后出现刹那卡顿,仿佛信号接触不良,字幕出现异常的同时,把男孩的心声也一并模糊了。


    …


    画面从过去的短片切换回可操作界面。


    工藤新一久久没能回神,床上什么都没有,但那里应该有个人死了。


    「曾经」。


    并且他灵活的侦探头脑,在观看的同时就结合前面从日记本上获得的信息,大致推理出了这里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博士组织的邪恶实验基地里,这个魔鳞病患者对彼列而言,显然是不一般的存在。


    彼列对博士的情绪如此强烈且复杂,他究竟对那孩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那残酷的真相,也很快揭露在屏幕中。


    追逐地脉的残影过来,旅行者看到“彼列”沉默地伫立着。


    他小小的一个,仿佛要站成一个永恒的塑像。


    “你怎么了旅行者?


    派蒙看不到这些残影,只奇怪旅行者为何突然跑动起来。


    旅行者解释自己看到了什么,随即竖起手指让她安静一些,屏息去听面前过往的投影。


    彼列没有将他最喜欢的朋友“复活”,这令博士有些意外。


    关于这点他确实低估了这孩子,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任性妄为,又或许只是看得太多了,所以害怕对方也遭到利用?


    博士拿出一纸同意书,递到男孩面前,像递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xx02,是他的编号,认不全字,至少也还能认清这几个数字?”


    彼列不去确认,只是厌厌地瞪着这个糟糕的大人,以消极态度做对抗,说什么也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力量。


    他笨拙地准备着入殓所需的东西,想要将朋友好好安葬。


    博士只是看着他做无用功。


    彼列给友人整理遗容,准备将他放进自己精心准备、摆满鲜花与摩拉,试图上务实和美观并存的棺材里时,那个男人终于发话了。


    这一次他的嗓音像来自深渊的诱惑呓语,“为什么试一下呢,不想最后跟他说一声再见吗?”


    彼列忍他很久了,就要搬过一旁的棺材盖合上。


    忽然多托雷扣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他匆忙逃避什么的的动作。


    “放开我!”


    彼列立即挣扎起来,尝试去攻击对方,但手腕上的那只戴手套的大人手掌,居然轻易就化解了他的元素力。


    那只手戴着他的手伸向棺材里,彼列奋力与之角力,却还是满脸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手掌,接触到了那个人僵硬的躯体。


    幼小的手掌轻轻贴上逝者包裹在绷带下的额头,死亡的冰凉透过肌肤传来,与之一同升起的,还有能力得以触发的反馈。


    彼列不择手段地踢踹旁边的坏人,又急又气,眼眶瞬间湿润了。


    “放手!让你放开我!”


    他真的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去亵渎友人的遗体!


    终于在他上嘴咬可恶的多托雷时,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松了牙关,整个人诡异地静止下来。


    他目光颤动了一下,而后一寸寸移向棺椁内,他的手正触碰着的躯体。


    视线没有固定的落点,他正凝视着尚且留存在躯壳中的灵魂


    “……”


    彼列看到了奇怪的异常,而面前卑劣的大人见状笑了笑,强迫他看清因为抗拒,一直没敢确认的画面后,松开了钳制。


    却又像施行过严厉手段后,又不忍心软和的言语的导师一样,多托雷蹲下身来,替男孩擦去脱出眼眶的仓皇泪滴。


    “还有这张脸……”


    多托雷问:“你想到最后,连他完整的长相都不知道吗?”


    相似的蓝发随着这句近乎明示的话语,猛然撞进彼列的眼瞳,让他霎时窒息般停止呼吸,博士面具下的下半张脸,和少年绷带下尚显青涩的面孔交错重叠。


    多托雷的手在这时,又越过彼列伸向棺材。


    彼列愣愣地看过去,来不及制止。


    多托雷准确找到了绷带的一头,像揭开礼物扎带一般,一抬手抽走它。


    交错的白色绷带在彼列眼前下了一场大雨,它们轻飘飘,在他的世界里倾泻而下,浇灌在干燥沙粒之上,让他的周遭一片泥泞,不知如何落脚的无所适从。


    彼列看着解开绷带后出现的,一张虽被魔鳞病污染,但分明没严重到需要全脸包扎的年轻面孔,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是谁?”


    “……”


    彼列像一只撑到极限快要爆炸的气球:“——我问你他到底是谁!?”


    “……”


    多托雷但笑不语。


    最后,他一只手仍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温和地落在男孩发顶。


    彼列瞪视着他,狠狠甩开。


    多托雷半截面具下的嘴角上扬,说:“为什么不自己问他答案呢。”


    “我亲爱的小彼列?”


    第106章 Ch/106


    彼列最终还是如谋划已久的男人所愿, 将友人的灵魂囚禁在了躯体中。


    他想知道答案。


    他想知道为什么,已死友人的灵魂…….


    【他·的·灵·魂】


    【为什么是残缺的呢?】


    “结合日记提到的内容,这个编号xx02的患者, 应该就是彼列的朋友了……”


    “但是好奇怪啊, 他的治疗项目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总是在单独的手术室里进行。”


    派蒙追着又发现什么的旅行者,破解机关后进到一个隐藏房间,这里面沉封着不少档案资料, 经过一番探索后, 向导给懒得看文案的玩家做了总结。


    旅行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看到「过去」的重现中:


    友人已死, 曾怀着一丝或许友人能因为自己的能力痊愈的彼列, 不愿再被多托雷利用。


    而在他安葬友人时, 不知道博士说了、又做了什么, 导致他改变了作法。


    地脉记录的残影再次移动,旅行者动身再次跟上去。


    「彼列」回到了曾和友人同住的病房。


    破败的现实与依稀能看出一丝温馨布置的过去, 在这方小空间内交错重叠。彼列对面的床上, 有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小少年靠床头坐着。


    这就是日记的主人了。


    看来彼列最后还是使用了自己能够蒙蔽死之执政的惊人力量。


    …


    彼列手中拿着现世的此刻, 正捧在派蒙手中的笔记本。他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人,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回看向他。


    好像不久前生命的流逝,只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连心声也是短暂和稀薄的,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


    彼列不想用心声交流,这会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在对友人做些什么。


    男孩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实际早在不久前, 对方还在棺材里时, 他就因为博士引导他发现的疑点, 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想要问个清楚。


    只不过……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和多托雷是什么关系?”


    彼列抱紧还未积灰的笔记本,不知道第几遍这样问。


    床上的人原本目光没有落点,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思考后给出固定的回答:“我不知道。”


    相比其他魔鳞病患者,他看上去要……平静得多。摘掉脸上的绷带之后,也没有多少魔鳞病的痕迹,脸庞整体是很干净的,只眼下有几处病变。


    “……”


    彼列咬紧一口还没换的乳牙:“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对面的人又挖空大脑回顾了一遍,道:“我受魔鳞病影响,的确没有过去的记忆。”


    像卡在一个死循环里,彼列开始心急暴躁:“这里那么多患者,就只有你一个人失忆!”


    “「医生」说,我的情况特殊。”


    两相对比之下,患者的答复格外镇定。


    他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对过去一片空白这件事也不感到恐慌无措。


    他这副模样无端让彼列火大,生气他不当一回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知道有关「博士」某个情报(切片)的他,实际上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多托雷想要他看的真相。


    尽管他无比抗拒那样联想。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彼列压下眼底酸涩,胸膛不住起伏,他抱着的东西存在感因此强烈。


    他低头看到这本之前对方一直记录的书,从他们认识那天起,对方就一直有在往里面记录东西,或许会有什么——遗言也说不定?


    不,一定有能够证明其实是博士曾对他做过什么,才导致现状的线索!


    还记得□□说这是日记,别人出于礼貌,最好不要随意翻动。


    彼列便将书递还给他。


    当然,也有让孩子自己阅读有点难为他这一原因。


    彼列站在病床边,“你都写了什么,念给我听。”


    虽然沟通还算自如,但这具躯体的确是病逝后,勉强修补成能装灵魂的状态。


    他抬手的动作就很吃力,艰难拿起后,生锈的指节也无法自如翻页。


    彼列紧攥拳头,深吸气,上前索性帮他拿着:


    “□□!”


    “念!”


    …


    旅行者知道是谁看过这本日记了。


    看着哭泣的小孩,留下泪痕的人是谁,他也知道了。


    这画面让人难以继续看下去。


    真实的世界里也响起着翻页的哗哗声,是派蒙也在继续往后翻阅日记。


    单根据日记记载的内容来看,在被泪水浸透的“遗言”后面,之前的一系列研究,对魔鳞病治疗似乎是有效果的,日记主人的症状有明显好转。


    在短暂的休息了几日后,他继续开始了记录。


    【x月x日】


    【(一些和之前一样稀松平常的日常记录)】


    派蒙:“看来日记的主人好起来了啊,太好了!”


    旅行者:“……”


    他看到彼列在听对方念完后,将笔塞到对方手里,让他像以前那样,继续记录下去。


    彼列看到明显是根据前文瞎编的内容,那些往日美好重现般的虚假字眼,刺痛了他的眼睛,彼列想要撕掉自己粉饰太平的证据,最后却又收了手。


    旅行者看着日记本上这几页,经过一两年都没抚平的褶皱痕迹,一时不知如何告诉他的向导,写这些的人当时就已经死了。


    或许是不想弄坏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彼列将这本日记保存了下来。


    彼列很快叫停了自己妄图维护美好假象的行为。


    并且他还没找到博士对□□做过什么的证据,“他”就被男人像之前很多患者一样,带走送进了实验室。


    “住手……、”


    □□被拘束带困在手术床上,他甚至无法操控他逃离!


    彼列与即将闭合的手术室大门角力,紧张到破音:


    “——你对自己也一样吗!!?”


    博士没有否认他最后给出的回答。


    他面具下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有什么比用切片亲自体验,更适合实验你的能力的呢?”


    “……多托雷……!”


    “你竟敢……”


    彼列幼小的残影呼吸不稳,像受不了刺激,随时要晕厥过去:“竟敢如此愚弄我!”


    他此刻能想到最恶劣的骂人话语,也饱含浓重的绝望:“我讨厌你!!”


    “全世界最讨厌你!!!”


    但他还咬牙把自己的身体撑在门扉间,从旅行者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不住颤抖的背影,听厚重的鼻音,这个骄傲的男孩绝对已经哭出来了。


    旅行者往前走了两步,穿过对过去的彼列来说,这段好似遥不可及的距离,看到手术室内的情形。


    像老旧失真的胶片,过去与现在重叠交错。


    被拘束带绑在床上的少年、四周看不清面孔的医护人员、还有曝光到晃眼的无影灯……在所有地脉异象褪去后,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手术床。


    灰尘肆意漂浮在久无人光临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味道。


    旅行者小心避开地上散落的废弃医疗器械,借着入口处照进来的光,看到上面感染的血迹,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旅行者站到病床前,回首看向光源的方向,似乎能看到那孩子糟糕的哭脸,一点点被闭合的沉重大门挡在后面。


    …


    “咿!这……这是什么啊!”


    派蒙突然发出惊声尖叫,差点把手里的日记本丢出去。


    但明明接住了的书,下一秒又从她指尖溜走!


    派蒙欲要抢救,追着往下飞了飞,才看到抢走日记本的是一条小鞭子。


    再顺着轨迹看到另一头的人是谁:“……”


    其实从派蒙视角里,书能挡住对方全貌的身高,就能猜到对方是谁了,毕竟世界上知道这所废弃医院的人屈指可数。


    有理由找过来的……


    派蒙下巴合不拢,变成只会嘎嘎的机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彼列不善地打量一眼不太聪明的漂浮灵,越过她看向那个伴随不好回忆的空间,顿时被惊悚的场面激起ptsd。


    他张大嘴巴也变成小结巴:“lvlv旅行者……你、你在干嘛!”


    旅行者爬上那张封尘的手术床,正要仰躺下来。


    突如其来被正在调查的人抓包,他动作有些僵硬。都已经坐上去了,他想了想,在被这孩子审问前,还是先继续刚才做的事。


    于是旅行者伸直四肢,继续往手术台上躺。


    彼列:“???”


    彼列:“你被蛊住了吗!?”


    他冲进手术室,抱住旅行者的胳膊把人往下拖:“你知道这张床上躺过多少死人吗!?”-


    【等一下……】-


    【没关系,我睡眠质量很好】


    旅行者只是忽然想知道,那个时候的日记主人是怎样想的。


    于是他按照残像里看到的那样,调整了病床摆放的位置,并且尽可能还原当时那个人的姿势:以少年当时被拘束的状态,能否看到肉身堵门的彼列?


    被从残像变现实的男孩拖下来前,旅行者大概有了答案。


    少年的眼睛没有被蒙住,他只要侧侧头,就能看到门口,那孩子撑开的一束光。


    第107章 Ch/107


    旅行者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孩拖下床, 仔细检查了一番否吃了致幻蘑菇。


    期间旅行者还没从这段沉重过往中回神,神色复杂地注视彼列,任由他把自己像煎蛋似的翻正翻反。


    那个人是多托雷的切片, 却和彼列建立了羁绊……或者说, 这大概率就是那个男人刻意安排,又一手促成的。


    全程惨遭利用的彼列,在心脏大人的算计下毫无反手之力。


    而那个切片的诞生就只是为了一场实验,又是另一场不幸。


    彼列扯着旅行者身后的披风, 把人转回到正面, 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双饱含情绪的眼眸,顿时被其中欲言又止的怜惜, 激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是一本日记显然不至于让他们这样, 叫人肉麻。


    这两个家伙, 翻箱倒柜的一通摸索, 不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吧?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彼列不太能应对这种情况,结结巴巴问屏幕外的工藤新一, “你们刚都干嘛了?”


    工藤新一声音微哑, 并未隐瞒, 缓声向小孩进行了现状说明。


    而旅行者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好像看到了,这里过去发生的事……”


    被旅行者用有很多疑问的眼睛注视着, 工藤新一也说,希望能与他分担沉重的过往,彼列像背上沾了钩钩果,踱步转了好几个圈。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最后他放弃地揉了把脸, 叹了口气大度道:“你问吧!”


    当然是否要回答另说。


    旅行者和工藤新一想法一致, 他们只了解到切片进手术室, 此刻最想知道的, 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解除能力,给他自由了吗?】


    彼列拍去手中日记本上的灰尘,动作透露出轻柔。


    白发刘海轻轻晃动,他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彼列要解除自己跟藏品之间的联系,必须近距离接触对方,而那时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手术室」大门。博士为了阻止他妨碍实验进行,还对他做了其他限制。


    “总之最后……那家伙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不算藏品的自动修复能力,说到底那家伙就没想要拿自己的切片,做那些所为的治疗研究。


    毕竟此前他已经有过足够多的样本了。


    彼列语气悔恨,仿佛更希望那个“友人”彻底死在当日。又或者,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贪心,没有被博士蛊惑……


    至少最后,那个人留在他记忆里的形象,还能不那么糟糕。


    旅行者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犹豫道:


    –【…博士对他做了什么?】


    彼列目光虚落在手中书页上:“多托雷进行手术,帮他恢复了记忆。”


    派蒙大致也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吃惊捂嘴:“恢复……记忆?!”


    “……”


    彼列抿了下嘴唇,比起解释,他直接翻开日记本到刚才吓到派蒙的部分,看这个更为直观。


    只见在藏品听从他命令记录的虚假部分之后,美好的假象很快被戳破了,不同于之前,切片藏品恢复记忆后,主观能动性强上不少。


    他主动在日记本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尽管扭曲:【死而复生……一■■阶段……■……■■■实验……■■……】


    (无法辨认的整页字迹)


    他没记多少就被彼列发现打断了。但污浊的墨迹浸透纸张,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无法修复回到过去。


    “像有种癫狂的意念,要从字里行间挣脱出来!”


    派蒙刚才已经看到过,还是被行文间的不可名状冲击到。


    “哼……找回记忆后,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彼列合上书,低低地说。


    在从手术室出来后,虽然除了实际上并没有患上的魔鳞病痊愈外,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但果然内里不一样了。


    “多托雷那混蛋还跟我说……”彼列忍了忍,没忍住,“说那个切片也很想知道我能力的效果,是自愿配合进行这场实验的!”


    就像那些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就算他说了,也选择面对可能到来的痛苦,心甘情愿被别人利用的傻子一样!!


    男孩别过头用告状的委屈语气说话,颤抖的眼睫下,是泫然欲坠的眼泪。


    旅行者和异世的挚友都安静下来,男孩肯定不希望自己此刻脆弱的样子,被直接点明出来。


    “我可以看看吗?”


    旅行者刚想问,小孩似乎不住要失态了,直接把日记本塞到他怀里,说着想一个人静一静,就顾自跑开了。


    工藤新一接着旅者的视角,再次阅读了这本日记。


    记录了他们相处点滴的纸张,有明显的做旧痕迹,彼列肯定翻了很多遍。


    男孩每一次翻页,是否也是在文字里,寻找友人的真心。


    他怀着目的靠近?


    又或,他难不成一直是演的吗?


    各种负面念头爆发的时刻,男孩独自面对,找不到答案。


    只能一遍又一遍,徒劳地翻找二人共同的回忆。


    ……


    很快,内容耗尽只剩下空白。


    但继续点下一页,并成功翻页后,工藤新一动作停顿了一下。


    连续翻了好几页后,名侦探敏锐地嗅出不寻常的气味。


    在抵达封底之时,他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旅行者取出那样东西,看清后微愣:“这是……”


    …


    旅行者在那间病房里找到小孩时,对方除了眼眶微红,看上去已经恢复如常。


    他趾高气昂的小模样让人松了口气:“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工藤新一心脏柔软了一下,点击出现的–【(抚摸他的头发)】选项,隔空安慰因重新回忆起糟糕过往,拳头微微颤抖的白发男孩。


    “唔…?”


    彼列随发顶压力眯了下眼,撩起眼皮看过去,专注的蓝眸仿佛要直直穿透屏幕。


    他抿了抿唇,前所未有认真地说:“但是我知道的,挚友你不一样。”


    工藤新一同样认真地回应他:“彼列,我很高兴你愿意选择我,做你的新朋友。”


    “对了……”工藤新一看到新弹出的选项,“这个给你。”


    “什么?”


    “是在末页夹缝里发现的……”


    彼列接过旅行者说着递过来的纸张,借着穿进房间的月光,看清上头内容后,愣在原地。


    或许是男孩总被吓退,没有翻到过徒留空白的最后。


    他没能找到那个人留给他的彩蛋,但好在,并不算晚。


    这是一张保存良好的照片,用类似塑封膜的东西,将它的色彩好好保留了下来。做这些的人,或许早预料到,某人要过很久才能看到。


    照片背景就是这处医院,是还未破败荒废的时候。黄沙未能掩盖骄阳是光辉,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白发男孩瞧上去,比现在还要稚嫩许多,被坐在轮椅上的半大少年抱在腿上,不爽地看向镜头的方向。


    留影机定格住了他鲜活的神态,几乎让人可以想象出来,原本梗着脖子男孩,被提醒看镜头,不情不愿地留下这不太符合他自我认知形象的照片。


    而环住他的那双手的主人,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身形消瘦,脸大半被绷带缠住。蓝色短发下,红眸是温暖的。


    他微笑着,和彼列一起看向镜头。


    全然不同于他们认识的的那个多托雷。


    看到照片的瞬间,过往如潮水,拍打出须臾消散的白色泡沫。


    【在变成这样之前,应该和他一起留下张相片的。】


    日记里,少年留下过这样的遗憾。


    在变成卡里姆最后病榻上的惨状前,在彼列推他去晒太阳时,他找医护人员要来留影机,留下了这唯一一张合照。


    彼列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没找到,原来竟是藏在了日记里……


    彼列感觉自己被照片里灿烂的阳光晃到眼,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他攥紧照片,将其妥帖地夹回回到手中的日记本里,随后嚷嚷着在这里待久了不自在,东西已经拿到,就要带这几个半夜乱跑探寻别人秘密家伙离开。


    走出一段路后,男孩驻足回望快被风沙掩埋的建筑轮廓。


    “直到最后……这「医院」已经没有活着的患者了。”


    彼列主动说起当初的事,就像卸下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我也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当初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多托雷戏谑的话语:“那么现在,你要为了阻止我的行为,而‘杀’了/我/吗?”


    和他被愤怒点燃的怒骂:“多托雷,我要像你切片自己一样,将你狠狠撕碎!”


    还有那个,恢复记忆后无比陌生的人。


    他静默地站在一旁,注视着他的无能狂怒,最后出言提醒*自己*:“该走了。”


    眼见二人就要离开,彼列情急之下操控其中一人,使其停住脚步,这是他之前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事。


    已恢复行动能力的少年,回头坦然直面他的不解、怨怼、与怒火。


    “就像我之前说的,将提取的全部记忆归档后,无论按照自我认知,还是各学派的哲学说法,我都不是你认识的人。”


    “当然。”


    “你随时可以选择来抹除*我*。”


    彼列咬紧牙关,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脆弱的话语被咽下。


    他解除操控,瞪着盛满澄澈愤怒的蓝瞳,“好!”


    是的。


    直到不久之前,那个切片仍以“藏品”的状态存在于世。


    不知道博士做了什么,他变得和其他藏品很不一样,保留、或者说恢复了完整的自我意识。


    就好像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会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把涂鸦画到绷带上也不会生气的少年,只是他在沙漠里做的一个梦。


    醒来之后,他发现面前没有雨林,只剩下叫人口干舌燥的黄土。


    至于之后,彼列不去主动联系,对方也没有再来找过他。


    他以为还有很多时间。


    他会长大,等比那个不会再长高的家伙更高大后,他就站到他的面前,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做一场了结。


    却没想到,居然会是那样潦草的结局,做他们之间的最后注脚。


    彼列很平静,不像一向咋咋呼呼的他。


    多托雷这么轻易,就杀死了他的其他所有切片,那时候彼列也感受到了,那个特殊的藏品同他失去了连接。


    旅行者温柔地看着男孩,问:-


    【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早在恢复记忆时,就已经彻底死在过去的友人。


    彼列瞳孔微颤,把头埋的很低。


    “阿赞。”


    太久没这样称呼,亲昵的音节被他有些不自然地念出来。


    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不肯承认,乃至故意耍脾气模糊了的名字,在第二遍重复时便重新顺畅起来。


    他吸吸鼻子,抬头释然地说:“我一直叫他阿赞!”


    他无法原谅多托雷对他的欺骗,将过去的自己当猴耍……


    但那些相处的过往做不得假。


    男孩抱紧怀里的日记,仿佛看到当初友人在自己熟睡后,将相片小心藏起,期待未来某一日能被他发现。


    这是没有过往之人,想被记住的小小贪心。


    那时稚童一定能够接受他的离去,已长成一个大孩子了。


    …


    渐渐暗下去的屏幕上出现一行字:这一晚你们聊了很多。


    …


    由于时间太晚,他们就在废弃医院附近扎了露营的帐篷。很快天已大亮,彼列从旅行者身边爬起来,已然恢复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还好吗?”男孩昨晚偷偷掉过眼泪,叫人有些担心。


    “小爷能有什么事?”


    旅行者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全然忘记之前被这个鼓着腮帮子的可爱小鬼敲过闷棍,怜爱地轻拍他脑袋。


    了解到小孩不少过往,也讲了自己寻找妹妹的故事,他们之间的关系骤然拉近许多。


    旅行者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生日,便边煮早餐边问。


    “生日?”


    这个问题叫彼列有些困扰,最后干脆说:“那就把你的生日分给我吧。”


    旅行者无奈应下,将新鲜出炉的甜甜花酿鸡端给他。


    派蒙昨晚没熬住,早就睡的四仰八叉,这会被馋虫勾醒爬起来干饭。


    吃饱喝足后,由于野外危险,旅行者把彼列邀请进自己的尘歌壶里好好休息了一下,小孩显然也困的不轻,几乎沾枕头就着。


    分别前夕,彼列扭捏地把日记本递过去:“给……给你!”


    旅行者奇怪接过,却发现小孩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明显不舍得。


    他哭笑不得:“为什么给我这个?”


    彼列理所当然地瞪他一眼:“你们完成委托,不是要留下什么纪念品吗?”


    那照片他肯定要自个留着的,能交出去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派蒙一翻背包:“咦?还真是这样哎!”


    “……”


    旅行者好笑之余,想到什么掏出留影机:“那就和我也拍一张照片吧。”


    这个提议彼列非常认同,撤回一本日记后,埋头拾掇了一番自己睡乱的头发。


    派蒙设置好定时拍照,匆匆飞过来。


    占据C位的彼列不忘朝镜头之外说:“挚友,比耶!”


    咔嚓——


    彼列拍完照就离开了,他说虽然旅行者手艺也不错,但提纳里做的蘑菇,味道意外的很好吃,在离开须弥前要再去蹭一顿饭。


    而旅行者也返回须弥,去纳西妲那交任务,告诉她那个孩子已解开心结。


    …


    传说任务·第二幕「本罪」完。


    第108章 Ch/108


    看着屏幕上未完待续的字样, 工藤新一一时没能从故事中抽离出来。


    他打开论坛,看到不少关于本次彼列任务的二创和讨论,其中不乏他都没找到的细节:档案室里有xx02的实验记录, 阅读可知他并没有患上魔鳞病, 是多托雷在对*自己*,进行缺失记忆和人格方面的实验。


    并且令人细思极恐的是,看多托雷的批注,被实验的个体不愧是他自己的切片, 脑子非常灵光。不知什么时候, 他已经察觉了真相。


    但就像发现这处医院并不干净时,他没有尝试逃离……


    找到真相后, 多托雷记录中的xx02便停止小动作, 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与继续与那孩子相处。


    【(抖)那本日记, 难不成其实是他写来哄小孩的……?】


    【阿赞好, 博士坏】


    【挨千刀的多托雷,你把我们彼列宝宝都逼成什么样了, 这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qaq】


    【过完个人在看主线, 太刀了!!老米你没放过他, 也没放过我!】


    工藤新一也很想立刻让博士亮血条,然后带上自己的满命满精「主人」, 进副本刷他个百十来次。


    游戏里还有一些有趣的隐藏彩蛋,聊以慰藉吃了一嘴刀子的旅行者们。


    比如:如果尝试提交失败料理,彼列在吃了一口后会掀桌,让你重做。


    连续失败三次后, 这孩子还会奖励你一声:“废物点心!”


    然后自己撸起袖子给你做饭……


    工藤新一:“。”


    感觉漏玩了好几个亿!!


    社区里没吃到彼列手艺的玩家们哀嚎遍野。


    甚至还有不吃的选项, 虽然彼列会因为你对他手艺的不信任而生气, 但你可以珍藏起那份对方做的珍贵特色料理!


    不过没拿到的旅行者也不用着急, 很快全服都收到了那孩子寄来的料理和食谱:


    《炙烤蜜酱鸡腿》,还有小孩在提纳里那不知道吃了什么蘑菇,灵感迸发做出的特殊料理版本:《我加了魔法!》


    还有最后的拍照环节,有“确认就这张“和“再来一张”选项,如果对影片重复不满意几次,彼列还会不爽的直接叫停,自己选一张敲定。


    并不爽地再奖励一句:“你有选择困难症吗?!”


    【啊~帮大忙了!】


    【啊~帮大忙了!】


    【啊~帮大忙了!】


    …


    工藤新一:“……”


    他从彼列的混剪视频里爬出来,更了解那孩子的过去后,再看角色设计,找到了不少宗教元素。


    这个版本开放的新传说任务里,也展开了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看实验记录,博士之前怀疑他跟「生之执政」或「死之执政」的权能有关系,但之后发现他的力量是从世界之外来的。


    知道多托雷是如何欺骗利用那孩子后,大家都能理解彼列的执着了,甚至觉得他骂的不够脏。


    社区被刀的不轻,都在骂米忽悠不做人。


    不过让人暖心的是,不少生日正好在这几天的旅行者们,在祝彼列也生日快乐。


    因为过完剧情后,和旅行者共享了生日的彼列会在玩家生日那天寄邮件。


    彼列生日反寄的东西,延续了那孩子一贯大手笔的作风,奉上了宝贵的300原石!


    【你好像很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石头?嗯,送你了,拿去吧!】


    在几天后,官号也是发了那孩子的生日贺图,以后的生贺图则统一发在1月1日,帝君生日的后一天。


    同日发布的过场动画中,还隐藏着出人意料的彩蛋。


    最后解开心结的那段,彼列陷入了回忆杀,在动画的末尾,是过剧情时没有的片段。


    时间仿佛退回到主线里,多托雷杀切片的时候。略低的第一视角,显然属于在场另一个执行官,他听到博士的回答后,呼吸都屏住了。


    但之后故事走向,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彼列的视角里,他听不到很多切片不甘的窃窃私语。


    有且只有一个声音放大了:


    【再见…“主人”】


    是那个少年多托雷切片的声音,语气含笑,仿若回到那个金光灿灿的午后,男孩赤脚在地上撒欢,黄沙盖过脚面。


    他只要回过头,就能看到轮椅上的少年。


    少年笑道:“当心,跑慢点。”


    …


    …


    【“跑慢点,你跑得太快,我要追不上了”——阿赞】


    【……】


    【如果不是这届网友,我早就走出来了】


    …


    彼列的个人剧情告一段落,话再说回到游戏里。


    工藤新一做完关于大慈树王的剧情后,正想跟彼列讨论,询问他对世界树的事情知道多少,就看到眼前冷不丁冒出来一个标点符号。


    文字:“。”


    工藤新一:“……”


    他手机里的彼列自动打怪,所到之处寸丘丘人不生:“挚友你刚才想说啥?”他还会自动帮忙捡材料。


    工藤新一在疑似位面监管者之类的存在监视下,调转话头:“不……没什么。”


    很显然,彼列也被记录在世界树里。


    在间章之后,彼列对散兵的语音,赫然变成了“关于第六席”。听着小孩吐槽第六席空着不给自己,工藤新一心中发毛。


    不过世界树对这孩子提瓦特之外的经历,似乎并没有掌握。


    这段时间以来,那个冷不丁在工藤新一眼前插入图层的存在,偶尔也会打字聊两句。


    工藤新一因此得知,对方大概是和魔女会的艾莉丝一样,是“维系世界边界之人”。在旁敲侧击下,对方还很爽快地透露了一些关于彼列的事。


    比如他当初为什么会来到这边的世界,当然不是帝君砸的。


    实际上彼列原本不是提瓦特本地人,是被他的创造者,或者说“主人”遗弃,才流落至那颗星球。


    外来者的他没有比肩世界的位格或者力量,和旅行者不同,并非是降临者。他甚至奄奄一息,靠抛去全部过往,融入新世界,才得以在提瓦特重获新生。


    虽然文字三缄其口,工藤新一还是不难猜出,那孩子或许原本是他所处世界的人。


    过去不可追,那孩子已然适应提瓦特的生活。


    让工藤新一压力颇大的,是随着剧情发展,至冬女皇手下愚人众拿到越来越多的神之心,就要打上天空岛反抗天理……


    再联系到之前剧情里死亡的女士,和不少任务地图里埋的刀……这游戏是会死人的。


    老米我劝你善良.jpg


    彼列听出他语气不对:“挚友你在干嘛呢?”


    工藤新一整理好情绪,翻了下任务列表:“嗯,做森林书……”


    彼列在他队里嘀咕着那是什么玩意?


    “……”


    开始做任务的工藤新一,意识到事情不对,默默拿起手机:……怎么那么多兰那罗,他还是去找攻略吧。


    —


    After a long time…


    —


    旅行者的旅程来到了水之国度:枫丹。


    枫丹位于提瓦特大陆中部,是正义的国度,民众所信仰的神明是水神芙卡洛斯。


    不同于前几个国度,旅行者都是经历一番波折,才和表露身份的神明正式认识,这回可以说是才到门口,水神就出门迎接了。


    「主人」和「仆人」之间关系不浅,仆人曾是主人的“父亲”,也是很有反差感了。


    这是从彼列关于「仆人」语音里的信息,那孩子傲娇地表示阿蕾奇诺还不赖,执行官里他第二喜欢的就是她了。


    旅行者知道那位第四席会出现在枫丹,攫取水神之心,彼列曾是壁炉之家的人,跟着露面的可能性很大。但他没想到的是,会先在枫丹遇到那孩子的好哥哥。


    「公子」达达利亚,和彼列一起以一己之力拉低执行官平均年龄的青年。


    他的神之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变得不灵光了。


    这哥们也是爽快过头,直接把无法驱动元素力的外置魔力器官,交给旅行者代为保管,就要匆匆离开。


    旅行者嘴角抽搐,叫住他:“彼列知道这件事吗?”


    “说实话,不太敢让他知道。”达达利亚有些苦恼地说,又很快一脸轻松,“不过我感觉他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毕竟什么都瞒不过他。哈哈!”


    旅行者:“……”笑得还挺开心。


    派蒙小手点的头头是道:“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


    不然彼列多担心啊?


    达达利亚应下离开,旅行者也继续自己在这个国度的脚步。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很快就重逢了,在欧庇克莱歌剧院。


    顺带一提,枫丹人很有个性,这里不仅是表演的大型剧场,更是枫丹“正义”的象征,兼具审判庭的重要功能。


    而公子是站在被告席上出庭的。


    他成了旅行者协助调查的「少女失踪案」嫌疑人。


    此时,彼列正在骑独眼小宝赶来的路上。


    但很显然,这件事与他无关。连最高审判官也做出达达利亚无罪的判决,只等走完最后一道程序,看谕示裁定枢机会给出怎样的决断。


    彼列还在骑独眼小宝赶来的路上。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过去从未和纳维莱特判决相左的谕示裁定枢机,这次居然给出了“有罪”的判定。


    全场哗然。


    彼列依旧在骑独眼小宝赶来的路上。


    直到战斗狂公子直接动用武力,要掀翻这荒谬的「规则」,在警卫机关的包围下,正欲动用邪眼的力量时……那位最高审判官大人动作迅速,阻止了他。


    那维莱特指腹抹过脸颊,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位年轻的执行官伤到了。


    他出言稳定局势,尚在思考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决。


    最后决断相左的情况,此前未曾有过。


    倘若真有隐情,枫丹定会查明真相……


    下一瞬,那维莱特察觉到什么,犀利抬眸。瞳孔映出一个白点。


    就在警卫要将昏迷的公子押下去时,高空传来一声冷呵:“谁敢动他?”


    那略微失真的声音,清晰传入欧庇克莱歌剧院每个人耳中,气势足够掩盖其稚嫩,让人第一时间忽略这点。


    众人纷纷寻找那发声者,接着就看到舞台上空,缓慢降下一道身影。


    面戴邪眼面具,由于覆盖上流畅的银白色甲胄,他的体型,比实际看上去长大了一些,就像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


    席间观众欢呼声一潮盖过一潮,为这出一波又一波应接不暇的好戏鼓掌喝彩。


    “是谁?”


    “还有高手吗?”


    “天哪,这演出足够值回票价!”


    派蒙嘎嘎:“等、等下,虽然加了强烈的混响,但这个声音是——”


    “。”


    台下提心吊胆全程的某个旅行者,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们之前见过变身到一半被打断的小孩,这回算是见到了他“魔王武装”的完全姿态。和他监护人有几分神似,只见其整体涂装为银白色,有多处冰晶样式设计,点缀象征岩元素的金色线条,白发似乎也变长了些。


    银白短发无风自动,仿佛雪国的妖精,穿过霜雪踏来。


    开了邪眼的那孩子,从歌剧院上方缓慢降落,最后悬浮在一个不高不矮正合适的位置。


    既能俯视众生逼格拉满,又不至于离公子太远。


    甚至还有把椅子可以坐!


    没错。


    彼列堂堂登场后,疑似赶路累着了,盯上了那维莱特阻止达达利亚而离开的大审判官席位。


    那维莱特沉声:“何人?”


    “不明显吗?”


    “我是来劫法场的。”


    他一撩公子同款斗篷披风,坐上那把象征意义更大的椅子歇息。同时还不忘抬手,召来冰锥挥退下面的警卫机关。


    只见这登场的愚人众救兵,又一鞭子把地上躺尸的公子卷到自己身边护好,现场上演劫法场。


    旅行者在观众席前排,看他,活像看到了连抢带拿的土匪。


    “……”


    这家伙不带了人赶紧跑,是在摆pose还是圈地盘啊!!!?


    彼列冷峻睥睨堂下众人,当然不是他不想立刻带公子离开,而是他的撤退路线被人挡住了。


    吃了之前被打断过变身的亏,他是变完身才出现的!


    哼,打断人变身者恒被人打断变身,他和达达利亚也算是打平了。


    不过真是好险,他也差点就也着了卑鄙枫丹人的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撞见达达利亚被那个白蓝色男人偷袭。


    虽然对面人多,但他要带监护人杀出去倒也不难。


    “……”


    看着屏幕上男孩自信的面具侧颜,工藤新一抓狂:你哪来的自信能打败纳维莱特!!?


    如果剧情考据党推理的没错,这位应该就是新诞生的水龙王了!都看到对方刚才制服第十一席了,你们愚人众不是以实力排顺序的吗?


    他试图出声提醒:“你打不过他、赶紧——”


    彼列:“……”


    彼列蹙眉看向旅行者方向,正欲出声反驳,一道身影抓住他这一破绽,眨眼间拉近距离。


    但彼列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向在监护人要求下荤素搭配,长得十分健康!平时也没少和喜欢打架的监护人战斗,培养出优秀的战斗意识。


    彼列立刻出找格挡,邪眼赋予的冰元素力,顷刻冻住那维莱特的手杖。


    进入紧张刺激的过场动画,工藤新一顿时屏住呼吸。


    旅行者个派蒙看到认识的人打起来,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插手,又该怎么……


    他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彼列并没有比他监护人多撑几秒。


    彼列被击飞出去,撞在歌剧院舞台上的时候,为了护住还被他用力量拖带着的达达利亚,魔王武装就被打散了一部分。


    那维莱特抬步走进烟尘,在彻底制服他前,抬起的手顿住了。


    面具掉落后,显出原貌的居然只是个小孩子。


    彼列抱着达达利亚,被警卫围起来时,还恨恨瞪着审判官龇牙咧嘴,恨不得上牙啃两口的模样。


    那维莱特:“……”


    刚才交手时感觉就有些奇怪,他并不打算欺负孩子,手杖轻点地面,正要询问此人来历。


    只见男孩发现自己居然输了,没法带走达达利亚后,嘴唇颤抖着,忽然瘪嘴哇一声哭了出来。周围训练有素的警卫和警卫机关,都有些整不会了。


    彼列朝匆匆上台的旅行者伸手:“……救……救救!”


    跟不久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那个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说】


    彼列思考[哦哦哦]


    彼列震惊:!?


    诶?wusou,哦累哇塞gou夹那一得嘶噶?[爆哭]


    第109章 CH/109


    工藤新一有些混乱, 记不清那混乱的情景是如何收场的。


    这孩子嘤嘤嘤嘤,又哭又闹,好不可怜!


    枫丹警卫好不容易将他和他的监护人分开, 要不是对方才展现过能跟大审判官过招的实力, 他们想必要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


    最后。彼列被缴械压入沫芒宫,在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里,听候发落。


    旅行者说了那孩子明面上的身份,是达达利亚的弟弟。


    不过就算他不说出那昭然若揭的猜测, 从彼列使用的邪眼, 也不难看出他与愚人众关系匪浅。


    眼下要如何处置这男孩,就成了一个难题。


    旅行者看向双手被绑, 梗着脖子泫然欲泣的小孩, 还是想帮忙说两句好话, “他也是救兄长心切, 情急之下才大动干戈。况且…”


    彼列的隐藏身份,很有可能接下来要走至冬那边的外交关系。


    工藤新一默默点击:–【他还是个孩子啊!】


    梅洛彼得堡作为受审判而遭放逐之人的囚笼, 是否有收容儿童的功能, 也还要另当别论。


    那维莱特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沉默片刻:“既如此……”


    边上响起阴暗的碎碎念:“达达利亚被卑鄙的枫丹人抓进局子了,可恶。”


    旅行者轻咳一声, 接住快落地的话茬:“先安排他在哪里住下,设法联系上其他监护者吧?”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呵,虚伪!”


    旅行者:“……”


    他尽力了, 这孩子是真难带。


    致, 蹲大牢的「公子」。


    对话难以为继, 旅行者还要分心抵挡男孩愤怒的头槌, 倒是把他平日里矜傲不屈的白色脑瓜摸了个爽。


    彼列一边按时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挚友,快用他聪明的脑瓜想想办法,一边控诉金发旅者。无奈的后者只能耐心劝慰,解释他们会查清楚谕示裁定枢机给出「有罪」判决的真相,还达达利亚一个清白。


    旁边插上话的大审判官,默默饮了口红茶。


    “没看到旅行者说半天话口干了吗,你怎么光自己喝水?”


    那维莱特:“……”


    旅行者:“……”


    够了,住口吧孩子。


    看得出来彼列很看不顺眼打败过他的那维莱特了。


    …


    不久,就像设想中那样,有人出面宣布对大闹歌剧院的这孩子负责。


    来人隶属「壁炉之家」,也是朋友遍布提瓦特的旅行者的熟人。


    闻名枫丹的天才魔术师,林尼,与他的妹妹琳妮特。他们和达达利亚一样,不久前被卷入少女连环失踪案,在旅行者的帮助下,查清是有人用原始胎海水溶解他人。


    林尼他们紧急接到任务,来交涉解救彼列,称其是他们壁炉之家的孤儿。


    原本都谈妥了,但在相关设施被关了小半天的孩子自己不乐意了。


    得知达达利亚短期内无法获释,他当即表示要进去陪人家!


    “我不是袭警拒捕,还打了你们头头吗,不比达达利亚罪行严重?”


    工藤新一:有理有据。


    旅行者:令人信服。


    旁边大审判官略感心累,他这几个小时里深深体会到了,一个熊孩子能有多闹腾。时刻想着取回邪眼一雪前耻。


    旅行者看向大魔术师,寄希望于这个“哥哥”能拦一下,而林尼在捏着下巴思考一会后,居然笑着打了个响指:“的确,按照枫丹的律法,大闹公堂的彼列也该接受审判才对。”


    派蒙欸了声:“等等、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把队友往牢里送呢!


    林尼朝惊讶的金发旅者与其同伴眨了下眼,示意都在掌握中。


    “父亲”给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探查枫丹预言的秘密,以及原始胎海的线索,正好要潜入梅洛彼得堡。与其放肯定不会安分的彼列一个人在外面,不如一起行动。


    这样想着,林尼露出虽然很无奈,但是没能拗过男孩的表情。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操作一下进入梅洛彼得堡应该……


    不……


    难……?


    很显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大魔术师的想象。


    …


    「无罪」


    「无罪」


    「无罪」


    在又一次尝试把那孩子送进去无果后,林尼头一次怀疑自己的魔术技巧。


    还是说:


    彼列在“受到的每一项指控都不成立”这件事上,其实是一种概念神?


    起初,就像无数不计较彼列冒犯的“NPC”一样,谕示裁定枢机第一次,就“彼列袭击大审判官”的指控,进行了令全场哗然的「无罪」宣判。


    由于那维莱特先生也牵扯到本起案件中,他并未执起那场审判的法槌,由其他人代行职责。


    那位代理人根据枫丹律法,给出了合理判决:「有罪」


    席间观众想要看到更欢愉的展开,大都不在意彼列的身份来历,甚至这孩子人气颇高,不乏有人为他鸣不平,直呼怎么能对一个年幼的稚童如此残酷呢!


    而被告席间的男孩其实气定神闲,还有闲情跟担任自己“辩护律师”的挚友说悄悄话:“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当我的周本场合吗?”


    “不,一点都不,它根本配不上你的气场!”


    工藤新一眼前一黑,一黑完又一黑。


    这孩子在得知自己不久前主线里的精彩表现,竟没能留存成副本每周一循环播放,就非常不服气,预谋再大闹一场枫丹知名建筑。


    彼列摸着自己的小下巴:“但我觉得还好啊……”


    “相信我!”工藤新一掷地有声:“而且越后期开周本的执行官越强,排名也越高不是吗?”


    彼列:“好像是这样哎,哦,我没有说达达利亚末席很弱的意思。”


    工藤新一:“……”


    世界树修改后失去了对散兵的记忆,彼列近来直接开始以第六席自居,坚信女皇空着那位置,就是给不方便露面的自己留的。


    不知原第六席的「散兵」对此事如何评价?


    无比自信的彼列架起二郎腿,靠在被告席椅背上,等着那个巨大的天平送自己去找达达利亚。


    他得知亲亲监护人的神之眼出了问题,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劫法场当日只来得及匆忙见一面,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担心一点不比别人少。


    “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审判结果……”


    彼列听座上的人开始宣读,势在必得地翘了下脚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旅行者观察到那位审判官神情有变,不由回想起当初跟这孩子认识不久时,在璃月调查对方时的经历。


    “彼列小先生……”


    那人才起头就顿住,似是难以开口:“指控彼列袭击那维莱特,妨碍公务罪名不成立。”


    “彼列,无罪。”


    彼列自觉抬起双手到一半:“?”


    工藤新一:“……”你的动作是否有些过于熟练?


    而这样的事并不是个例。在现成的罪名指控失败后,接下来几天,林尼又设法钻枫丹稀奇古怪律法的空子,想安一条罪名把那孩子送进梅洛彼得堡。却总是事与愿违。


    该说他比较有先见之明,没同步操作,把自己和琳妮特不慎先送进去吗?


    他们进行的入狱小尝试,包括但不限于:


    1.由于已经过了每个月前三天的飞行器具禁令,率先pass


    2.抢沙滩上旱季属于水神的贝壳


    3.在没有目击者见证的情况下被打,或者说跟人互殴


    甚至还伪装成马戏团,在沫芒宫附近进行动物表演活动……


    一通折腾下来,欧比克莱歌剧院大门常为他展开,通往梅洛彼得堡的传票,却是始终不见踪影。


    枫丹大牢里刚巧没有他的眼线,与监护人失联已久,彼列抓狂地将毒手伸向了可爱的美露莘们!


    6.美露莘触碰限制!未经允许触碰美露莘会引发麻烦,甚至被驱逐出境。


    彼列毅然决然的顶着后者的巨大压力,从身后接近偷袭,揪住了他知道的最大一只美露莘的耳朵!


    “美露莘”在他的办公桌前,闭上了双眼:“你在做什么?”


    对面刚想惊呼“救驾”的水神大人,一声尖叫卡在喉咙口。


    是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愚人众小朋友在干嘛?!


    “看不出来吗?”


    彼列疯狂接触:“扯你耳朵啊!”


    “美露莘”:”……耳朵?”


    彼列挂在椅背上,艰难地伸出双手,努力拽某条水龙王头上那两条醒目的蓝色须须:“你不是美露莘吗?美露莘的耳朵都长头顶!”


    至于脑袋两侧的那对尖尖的,一看就是伪装出来的装饰物!


    那维莱特:“。”


    他虽然被扯住了头发,却仿佛未受影响一般,端坐在最高审判官的办公桌后。


    发现拽水龙王的须须无法撼动他的彼列,略微没有参与感,于是空出手来,想先破了他的人类伪装。


    他抓住那对相比普通人类来说,耳轮稍微有点尖的耳朵,一通摩挲没找到黏合痕迹,霎时纳闷极了:“你为什么有四只耳朵?”


    “……”


    那维莱特蹙眉阖上了双眼。


    芙宁娜从沙发后挪出来,咳嗽一声:“警、警备人员呢?还不赶紧把这个小朋友带出去!”谁都好快来打破这糟糕的局面啊!


    屏幕这头也有人想要尖叫:“你快撒手吧!”


    连那维莱特的小辫子都敢揪的彼列,可以预见其进入梅洛彼得堡后,能给莱欧斯利公爵惹出多大的麻烦。倒不是出于什么同在司法体系工作的同事情谊,有意替那位典狱长分担……


    那维莱特头皮有些紧,拎开还在研究他物种,甚至想找找他有没有尾巴的熊孩子:“…”


    他忍了忍,按耐住把人丢出去的冲动,主要是这个年纪送到少管所都为过吧?


    此时应追究其监护人的责任。


    但,很显然那位年轻的执行官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工藤新一很能理解那维莱特此刻的心累,他以前也曾这么纠结过。


    彼列的本次尝试也以失败告终,那维莱特放弃纠正他对自己物种的认知,以允许其触碰所以不予追究,打破他借此蹲大牢的希望。


    这段时间欧庇克莱歌剧院几乎仅为他一人服务了,实在浪费公共资源。


    最后,又一次被林尼领出沫芒宫,彼列逐渐红温,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我说,也不是必须走法律程序才能进去吧?”


    “答应我,最好不要这么做。”林尼默默牵紧了他,因为这个执行力惊人的男孩既然这么说了,下一秒就很有可能撒手没。


    虽然取回了神之眼,但彼列的邪眼还被缴械在沫芒宫。


    得知对方开邪眼后能和审判官能过两招的实力,林尼着实惊讶了一下,看来他离开壁炉之家后,和「公子」学到了不少本领。


    为阻止其实施强闯梅洛彼得堡营救公子计划,让两国关系进一步紧张,他魔术师灵活的手指扣紧小孩的手,劝说的话才起个开头。


    总是淡淡的琳妮特罕见神色匆匆,拦住他们二人,带来一个坏消息。


    ——达达利亚狱中失踪。


    …


    林尼兄妹须立即潜入梅洛彼得堡调查,只得暂时将他托付给旅行者。


    而不凑巧的是,旅行者才接下托管任务,由于愚人众那边仆人施压要求进入确认「公子」情况,于是他随即又接到了来自那维莱特请他进入梅洛彼得堡调查同起案件的委托。


    疑似这段时间也被折腾的不轻,在旅行者考虑时,那维莱特提议将瞎忙活多日的彼列也带进去。


    不确定这位枫丹真正的话事人,是否已知晓了彼列自以为捂的很好的隐藏马甲。


    总之对方在愚人众内有一定地位,且有自保能力这件事,是无须怀疑的。


    要进入梅洛彼得堡,至少要个明面上的“罪名”。


    于是这一大两小,因未经允许食用至冬使节为水神准备的蛋糕,导致政务工作短暂宕机,而面临一段时间的牢狱生涯。


    原本也算是走后门,他们可以直接办理手续进入梅洛彼得堡。


    但彼列偏就不信邪了,于是两人陪他姑且还是走了一下审判流程。


    他们三个人是一同面临指控的,然而谕示裁定枢机却给出了不同判决。


    那维莱特拿到结果后顿了顿,心底也涌起某种细微的震撼。


    他瞥过下方激动等待的小孩,如以往那般宣布:“……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决,旅行者和派蒙有罪,依照枫丹律法,判处45天的监禁。”


    “哈哈哈哈哈!”


    彼列大笑出声,这杆秤总是让他得逞、不对,成功了吧!


    但他只是年纪小,不是不聪明。


    下一秒从打审判官微妙的神色意识到什么,彼列恣意的笑容逐渐凝固:“等等,我呢?”


    那维莱特缓缓道:“…彼列,无罪。”


    这是谕示裁定枢机又一次给出与他不同的判决,仿佛唯独对他格外宽容。只是这宽容显然不是那孩子想要的。


    预感到对方又要开始闹了,那维莱特额角出现不易察觉的抽动,闭上了他的眼睛。


    “???”


    “凭什么!!”


    “那个蛋糕我也吃了啊!?”


    彼列跳脚前被临时监护人抱住。


    旅行者把他下落不明的原监护人搬出来,好说歹说才将人劝住,现在进入梅洛彼得堡去找公子踪迹,才是最要紧的事。


    看似是一人一飞行物在努力,实际上同样费了一番口舌的工藤新一,喝水的功夫退到论坛喘口气。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悲欢,论坛里气氛好不欢快。


    【欸~这倒霉孩子~】


    【哦~彼列你可以吃芙宁娜的小蛋糕!】


    【哈哈哈哈哈彼列天塌了的表情太好笑了】


    【传说任务各种原罪本罪,结果到了枫丹:咔——无罪!】


    名侦探:【…】


    …


    然而到了准备领包入住枫丹豪华监狱的时候,那孩子却惨遭拒收。


    典狱长表示可能需要去找审判官大人聊聊,将这一眼未成年的小孩原路退回。


    彼列愤怒不已,直指那边路过的监狱护士长:“怎么能搞区别对待呢,她比我还矮!”


    “嗯?”


    拿着硕大针筒的希格雯停步,笑眯眯地看过来。


    视线对上后,彼列出于大部分小孩都会有的对医生的恐惧,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唾沫,道:“她不也是小孩子吗,凭什么不让我坐牢?”


    “住进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希格雯语气温和:“而且我已经很多岁了哦,因为是美露莘才显得不高。”


    “不过是大一点的监狱而已,我又不是没坐过牢。”


    彼列语气中过来人经验丰富的优越感,让希格雯一时语塞,又被小孩虚着眼一通老神在在地打量:“别以为我没见过美露莘。”


    彼列哼哼:“你头上这角一看就是装饰。”


    希格雯:⌒ _ ⌒


    旅行者:–【这位才是真的美露莘…】


    都说了那维莱特脑袋上的只是头发,彼列却仿佛认准了对方的非人身份。


    后来事实证明他第六感挺准。


    那维莱特虽然不是美露莘,但其实也不是个人。


    …


    直到最后枫丹预言尘埃落定,彼列疑似碍于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存在,仍旧没能成功进入梅洛彼得堡。


    只被实在被他吵到略感神经衰弱的完全之龙,关了几天禁闭。


    【作者有话说】


    很感谢追到这里的宝子,我该给你磕一个orz


    这本断断续续写了三年(惊)当初想写的彼列过去和枫丹部分都已圆梦,终于准备收尾了[可怜]


    后续挪德卡莱的剧情不知道会怎么发展,(菲林斯好帅)期待,坐等博士进周本(菲林斯真的好帅),但精力热情已不足以支持继续下去,所以就结束在这里吧……希望这样的结尾不算太过潦草[合十]


    总之,感谢阅读。


    这个永远年轻,永远桀骜不驯的小朋友,会在提瓦特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第110章 CH/110


    入住梅洛彼得堡初, 旅行者记挂着外头的小孩,担心对方闹出什么动静。


    他毫不怀疑那个小朋友能造成炸监狱之类的,“小小灾难”。


    旅行者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大抵算敌对势力的愚人众操心, 总之希望他们一切安好……包括照顾此刻失去监护人、易燃易爆炸的幼年执行官而掉落的秀发。


    参与监狱劳作与熟悉环境的时间过得很快, 迟迟没听到那个孩子搞出来的动静,旅行者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他暂时无暇思考这个,这处自成生态的监狱内部,不乏古怪可疑之处。


    像怪谈一般的规则;可购买“自由”和“生命”之外的一切的特许券;福利餐中诡异的肉, 等等……


    要说其中最诡异的, 便是临房同样进来不久的狱友。


    对方是枫丹本地人,背景平平无奇, 因抢劫获罪入狱。


    梅洛彼得堡有不劳动者不得食的规矩, 却从不见他往工作区域走, 特许食堂每日提供一份福利餐, 也不见其领取。


    别说狱警了,他都觉得对方简直不要太可疑了。


    不过也多亏这个可疑份子打掩护, 他们的调查行动获得了很大的便利。


    旅行者:“……”


    他好像知道这背后是谁了。


    对方甚至先旅行者和派蒙一步, 调查到了达达利亚服刑时发生的事, 及其失踪的线索……简直是演都不带演了。


    以前这些带目的潜入的面包屑,都会很快被清理出去, 这次或许有典狱长授意,只是暗中关注其行动,暂未出手干涉。


    如果旅行者在服刑途中,错过了关键情报的话, 那个神秘人会直接把线索喂到嘴边, 并留下挑衅涂鸦。


    “……”


    旅行者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铁定是彼列的“小号”。


    是的, 彼列已成功安排人手打入监狱内部。


    【不枉我如此耐心地和法官大人玩什么有罪无罪的过家家游戏,转移注意力!】


    【达达利亚跟我说过他早年坠入深渊看到的鲸鱼,据说很大一条,貌似和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原始胎海有关系……】


    “……”


    看到男孩通过藏品写就而罕见没有错别字的留言,工藤新一默默把从法官办公室获取到的,关于其实彼列所有行动都在关注下的监视行动报告,收回背包里。


    另一边。


    旅行者进一步了解了枫丹这个国度,关于它的“枫丹人将溶解于海中”的预言,以及梅洛彼得堡建在原始胎海之上,并一直在建造方舟以应对枫丹被淹没的危机。


    他此前还通过达达利亚留在他这个的神之眼,梦了对方的状态,是在一片海里,前方漂浮着一条无比巨大剔透的鲸。


    达达利亚被判有罪,多半是他唤醒了作为预言载体的吞星之鲸。


    在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上,跟他被监护人算是两个极端了。


    原始胎海异常暴动,眼看就要冲破封印,又被及时赶到的那维莱特压了回去。


    枫丹危机只是暂时缓解,主线继续往后走,工藤新一最关心的还是彼列,剧情途中那孩子失联,便满地图找对方留的彩蛋。


    根据那孩子留下来的线索,他似乎认为监护人已越狱成功,而暂时消停了下来。


    在服刑期满出狱后,路过几处海边还能看到疑似对方藏品的奇怪魔物,在海边打捞什么,或者是丢漂流瓶……


    姑且把这行为当成是在试图联系越狱后下落不明的某橘发青年吧。


    后来,就都没有他的戏份了。


    什么审判水神、水淹枫丹、大战吞天之鲸。


    什么骗过天理的计划、芙卡洛斯斩落水神神位、希望你喜欢这五百年来属于你的戏份。


    总之彼列很不喜欢这几日来,属于他被水龙王关禁闭的戏份!


    这导致日后每次和水龙王同框,他就像芙宁娜遇到仆人一样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


    枫丹的故事尘埃落定,早有准备的方舟与愚人众的支援,很好的保护了枫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拿回全部古龙权柄的那维莱特,赦免所有枫丹人的原罪,让他们不至于触碰到胎海水就变回纯水精灵。


    为感谢「仆人」阿蕾奇诺手下愚人众的援手,他将于他无用的水神之心,也就是第三降临者遗骨之一交给了她。


    至此,只剩火神之心。


    彼列托腮拨弄棋盘上的神之心棋子。


    他思绪跑远,不由回忆起当初面见女皇时,对方递出冰神之心给他的场景……


    其实他猜到女皇大人想让自己干嘛了。


    虽然当初他还以为,对方是要把位置禅让给他呢!


    旁边和巨鲸酣战后的达达利亚尚未痊愈,被彼列监督着卧床好好休息了两天,此刻终于按耐不住,来找仆人打听自己的师父丝柯克。


    彼列经常听监护人提起那个神秘的师傅,据说那天那个一直只闻其名的女人也出现了,还救下了公子把他丢出空间裂隙。


    不知道旅行者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丢”这个动词,总之人没事就好。


    彼列被关那维莱特禁闭时听了好几耳朵律法,此刻整个人较往日略显佛性,颇有修身养性之意。


    他这副模样,却叫习惯了他咋呼的监护人有那么些惊悚的不适应。


    好在彼列很快就故态复萌,不然达达利亚养好伤非得去找那位审判官大人要个说法,那日未正面交锋,对方胜之不武。


    “你想找人打架不要拿我当借口。”


    “哈哈哈,彼列你不想跟那个人再一决高下吗?”


    彼列短暂情绪调动后,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达达利亚微笑凝固:“……嗯?”


    那维莱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彼列精致小脸上的表情略微扭曲了一下,背身道:“我暂时不想再看到那个人,等我拿到最后一颗火神之心再去找那家伙算总账。”


    打输了又要被按在椅子上听律法书,他感觉自己崭新的脑子不再干净,要被知识污染了!


    达达利亚维护小朋友的自尊心不揭穿,忽然品出些许话语中的措辞不对。


    什么叫等他拿到最后一颗神之心?


    …


    虽然这孩子如此志在必得地开口了,但旅行者行至火之国度,发现纳塔并没有多少他的剧情,毕竟人设故事什么都很圆满了。


    他要复仇的博士人也并不在这里,只有他手下若干愚人众。


    倒是过仆人剧情的时候,作为也算是从壁炉之家走出来的孩子,彼列露面客串了一下。


    以及版本活动的时候,他常和林尼与仆人一同出场,或者跟公子捆绑出售。还有必不可少的是,每年海灯节他也会准时回璃月老家去过年。


    如果神之眼能抠下来换底座,这孩子指定要给前襟挂着的这颗会发光的玻璃珠子改造一下。


    直到「永别冬都」——


    和他监护人一起进了璃月的混池。


    工藤新一:“……”


    算是回到快乐老家,乐不思蜀了。


    …


    5.0新的大版本更新后,彼列个人信息界面,赫然多了一条关于「队长」的语音。


    愚人众在这个战争之国度的活动,主要由这位第一席负责,足证明其重视。


    在其他人清一色侧面描绘其实力强大,如何正直果敢的语音里,那孩子显得尤为独树一帜。


    关于·「队长」,男孩认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在卡皮塔诺出发去纳塔前,我有在诺德卡莱遇到他,见他没收拾行李,还好心关切了一句:‘去纳塔你还穿成这样不热吗?’”


    “他答非所问地回了我句什么来着……”


    “唔,记不清了。不过总感觉他没睡醒似的,偶尔神神叨叨。”


    “我跟他相处的不多,不过要我给执行官们重新排个名的话…嗯,阿蕾奇诺后面的位置就留给他吧!”


    “你问第一位是谁?”


    “那当然是达达利亚啦!”


    (根据「主人」主观好感度排名)


    不过很快,纳塔剧情来到「队长」代替玛薇卡支付代价,以不死诅咒卡死之执政的bug,坐上冰封王座……


    网友:好了……他现在肯定是不热了。


    在卡皮塔诺与夜神融为一体,将体内灵魂送入夜神之国,获得久违的沉眠后,女皇并未收回他第一席的位置。


    彼列也向那位令人可敬的战士致意,他现在的目标还是搏一搏,当上原本散兵的第六席。


    以及比起第一席,他可能对统括官的位置更感兴趣。


    ……虽然最近彼列总念叨着还没取回的火神之心,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有点太积极了。


    【emmm】


    【他一个岩属性的神之眼的,不至于想当冰神吧?】


    【别忘了,他的邪眼是冰属性的】


    【……】


    论坛里众网友纷纷看热闹不嫌大,给他当冰神支招。


    工藤新一叹息着没眼看,一边继续在手机上点击抽卡。


    他抽的明明是璃月混池,但蹦出来的都是那个小男孩。


    随着几次复刻,工藤新一已经有了这辈子多到用不完的粉球。但每次彼列一复刻,他还是要坚持抽够多少只彼列的业绩,以示对那孩子up的庆贺。


    就这样。


    名侦探带着自己N命的彼列,进入下一片区域。


    在挪了一年的挪德卡莱,那孩子冲在干博士第一线,还“认识”了一个和他不大对付的少年,来自须弥的阿帽同学。


    已然释怀那段过往,接受他认识的友人已然离世,彼列对还想动摇他的多托雷放了不少垃圾话。


    再到至冬,七国旅行中的最后一个国度。


    拿到火神之心后,冰皇集其了第三降临者的遗骸。


    在彼列能力的协助下,几乎称得上轻松地复活了与提瓦特一同诞生的始源之龙,提瓦特龙族的共主,尼伯龙根。


    这孩子也是概念神,连尼伯龙根都能复活。


    他原本那都不是偷偷打着把尼伯龙根制作成藏品、然后统治至冬乃至世界的主意了,那暗中谋划什么的小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好在,发现并非降临者的自己无法承受对方的精神力,那孩子放弃的也很干脆。


    再之后……


    他们踏过天空岛与坎瑞亚,他们的旅途遍至星辰与深渊……


    工藤新一有种微妙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这部分有些太快了,就像游戏主线还没更那部分,同人直接快进略过了。


    他一走神的功夫,白发男孩不满摇晃屏幕:“每日清完了,挚友你愣着干嘛呢?”


    工藤新一按按眉心回神,道:“没什么……我们去找凯瑟琳交任务吧。”


    …


    璃月港。


    提瓦特危机解除后,照常日升日落的一天。勤勤恳恳的旅行者完成委托,踩着晚霞返回冒险家协会。


    沿途路过三碗不过港,达达利亚和钟离闲谈饮茶,余光留意到这边,笑着招手:“彼列,回来的正好,给你点了奶茶。”


    其实根本不用他招呼,彼列的雷达已经第一时间锁定那边的往生堂客卿,溜达着小腿过去跟人问好了。


    见旅行者和派蒙也还没有吃饭,今日做东的达达利亚邀请两人同聚。


    虽然都经历了很多事,但派蒙还是像以前一样兴奋表示要不客气地好好吃一顿。


    已然退休的钟离老爷子也与旅行者叙旧,聊起近日见闻。


    顺带一提旅行者也已与他的至亲重逢,相约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一同出发去开拓下一颗星球了。


    席间达达利亚终于能够灵活使用筷子,不用麻烦彼列努力伸着胳膊帮他夹菜。虽然这孩子很乐意在帮他夹的同时,也给帝君布菜。


    此刻彼列已经知道当初救了襁褓中的他的,并非来自神明的视线,而是他自己强烈的愿望。


    但他仍旧对已经退休的老爷子表现出强烈的热情,平时也没少制作岩王帝君的仙蜕玩偶。


    旅行者一次有机会进入对方位于至冬的老巢,被他满屋子的厨力狠狠震撼了:。


    有在玩米家另一款游戏的工藤新一,想说对方和某个爱好大地兽的学者,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华灯初上,有人举杯念诵祝酒词。


    觥筹交错,主宾尽欢。


    “……彼列,你从凳子上下来!”


    “等一下他手里的是什么?”


    “嗯!?”


    “你拿错了,这是我的酒杯!”


    …


    略显兵荒马乱,但总体很不错的一顿聚餐后,旅行者来到冒险家协会,与前台凯瑟琳对话。


    “欢迎来到冒险家……”


    “感谢您(完)……”


    【作者有话说】


    一口气发出来了,撒花,撒花~


    祝各位旅行者十连双金,永远不歪![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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