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德虎口处被咬得鲜血淋漓,目眦欲裂的扬手又要扇她,“臭表子!当初拿剪刀捅我!现在还敢咬我!我弄死你!”
一道刺目的曝光灯,精准射向黑暗的树丛,直照在周顺德身上。
他被刺得眼眶一眯,还没来及反应,肩膀剧痛,整个人被猛地踹翻在地!
“你谁啊!我在教育我女儿!你插什么手?”
周顺德愤怒狡辩,正欲爬起来。
贺津南疾步上去,一把扼住周顺德脖子,把他按在草丛里揍,一拳比一拳砸的更重。
“你他妈欺负我老婆,我凭什么不能插手!”
他不仅要插手,还要狠狠动手!
“打女人!搞网暴!还他妈敢拍裸照!”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欺负她!”
“人渣!”
猛烈强劲的拳头,犹如霹雳雨快而狠的挥在周顺德脸上。
拳头不知砸了多少下,周顺德感觉自己的脸骨快裂开,七窍冒血。
贺津南扼在他脖子上的大手,收到最紧,“不想给你做手术听不懂吗!你他妈是个畜生!听不懂人话!让你听不懂人话!”
周顺德脖颈青筋暴起,面色渐紫,眼白朝上翻,几近窒息。
罗扬赶过来,“贺总快停手!”
他上前去拉架,被一把推开。
贺津南拳头失控的狠戾。
再揍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姜隐哭着制止:“别打了!他要是死在这里!不知道多脏手!”
贺津南残余一丝理智,手一松,狠狠扔开周顺德。
起身后,似是不解气,朝他下半身又猛踹一脚。
贺津南脸色阴戾吓人:“再敢对我老婆动手动脚,就是脏手老子也废了你!”
周顺德被揍的去了半条命,已经叫不出声,只有虚弱的闷哼。
姜隐右脸红肿,身上的衬衫纽扣已经被扯掉好几颗,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掐痕明显,凌乱长发黏了好几片草叶子。
她浑身都抑制不住的抖,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惧,身上那股倔劲也被全部抽空,毫无生气。
贺津南心里一刺,蹲在她面前,伸手想替她拢好衣服,姜隐下意识缩了下,双手紧抱自己,像只重伤的小兽,不让任何人靠近。
伸出的大手僵了几秒,最终落在她头发上,将那些草叶子撵掉,“别怕,把那些脏东西摘干净就好了。”
姜隐低着脸,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哑声说:“他手机里有照片,得交给警察。”
贺津南伸手揉揉她脑袋,应声:“嗯,我知道,交给罗扬和律师处理就行,他们知道怎么做,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姜隐默默点头,眼睛看着草地,始终没抬头。
贺津南本想去抱她,但她姿态防备,突然想起上次她拿剪刀对着换锁师傅,得多害怕才会随便看见个陌生男人就抄剪刀。
他没碰她,转过宽阔的背对着她,“我不看你,你自己上来?”
罗扬也体贴的看向别处。
姜隐这才动作缓慢地靠上他的背,贺津南圈起她腿弯将她背起来,大步走出树丛。
她双手一搂住他脖子,那抹清浅的薄荷沉香气息萦上鼻息,紧绷僵硬的身躯在此刻瞬间放松。
剧烈恐惧过后的劫后余生,贺津南的体温和气息,让她眼泪流的更凶。
回小区路上,全程没有一个眼神对视,也没说一句话。
温热的眼泪将贺津南的脖颈打湿。
她哭的压抑,几乎没有声音。
贺津南没回头,只是把背上滑下去的人,往上托了托。
“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要是我遇到这种人渣又打不过他,我哭的比你还大声。”
堵在喉管的委屈再也压不住,像洪水一样涌出死死咬住的唇齿间,那些哭声埋在他脖颈里呜咽泻出来……
顿了顿,他侧眸说:“你不丢人,丢人的是那个人渣,知道吗?”
过了好半晌。
姜隐闷哑开口:“你能不能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贺津南怔了下,皱眉,“我有那么无聊?”
“江湛他们……”
贺津南喉咙一涩,完全收了平时的放浪,郑重应她:“不说,以前打赌的事,是我混蛋。”
年少轻狂就那么一次,恰好被她听见,结果一分就是四年半,还亲手把她推去了姓周的身边。
别说小尼姑恨他,他现在都想回五年前,抽自己一耳光。
要是没那个打赌,他也没说那句话让她误会,他们现在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
贺津南背着姜隐回到西里,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蹲在她面前问:“你要我帮你换衣服,还是你自己换?”
姜隐没看他,“你出去。”
“那你换完叫我。”
贺津南没办法,走到卧室门口,深深看她一眼,把门关上。
小尼姑的眼睛在下大雨。
他心里也泛起躁郁的潮湿。
咬了根烟靠在阳台窗边,摸出打火机刚点燃蓝色火苗,靠近烟头时,蓝色火光又灭下去。
谈恋爱那会儿,姜隐老是没收他的烟和打火机,还威胁他说,要是还抽,以后就别亲她了。
他把人一把抓怀里,恶狠狠的亲她,笑骂:“烟不让抽,人不让睡,小尼姑,你整老子是吧?”
当时姜隐不知怎地,一下就红了眼。
她说:“贺津南,你不想被我管,那我们就算了吧。”
他只以为是小尼姑比较保守,好几次了也不让他碰到底,明明她也很有感觉。
那会儿也够作的,把人抱怀里边亲边哄:“你不让抽就不抽了,你什么时候让我睡,我再睡。别哭了,行吗?”
现在想起来,贺津南也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她一开始是挺怕这种事的吧?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怕他笑话吗?
贺津南将打火机放回口袋,又拿下嘴边没点的烟,有些怅然。
小尼姑已经彻底不管他了。
领证后,他好几次当她面点烟,她视若无睹。
他也是贱,小尼姑不管他,他竟然不爽得很,那几次逮着机会就怼她两句,她反应平淡,他更不舒服。
半年婚姻,时冷时热,彼此都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又舍不掉。
……
门口响起敲门声,是谢秋他们来了。
姜隐刚换好衣服。
谢秋跑进卧室,指腹小心翼翼的触上她红肿的嘴角,愤怒又心疼:“那个人渣竟然还敢!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疼不疼?”
姜隐摇头,“还好。”
贺津南拎着医药箱进来,听到这两个轻飘的字眼,心脏一抽,声音冷沉的问:“都这样了叫还好?什么叫还敢?以前也有过是吗?”
谢秋忍不住骂道:“那个死畜生以前还试图偷看隐隐洗澡,那时候隐隐还是未成年啊!但是又没有证据……”
贺津南听了就火大,非常不理解她对他的隐瞒,语气不免冲了点,带着质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没有证据又怎么样,不送他蹲局子,我隔三差五派几个人去揍他一顿总行吧?”
姜隐喉间一哽,那股酸胀再次汹涌的冒上来。
她声音发颤:“我们只是大冒险游戏开始的男女关系。”
贺津南眉心蹙起,“所以呢,这样开始的关系怎么了?这样开始的关系我们不还是结婚了?姜隐,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和依靠?”
他语气烦闷又不满,声音不自觉拔高了点。
谢秋又怂又勇的瞪着他,口直心快的替姜隐鸣不平。
“你吼什么啊,你以为隐隐不想依靠你吗?她没什么亲人,那时候除了奶奶,就把你贺津南看的最重!因为你贺津南说过,要给她撑一辈子腰!”
“当年周顺德那个畜生差点毁了隐隐,她没去找过你吗?即使你前一天跟江湛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结果呢!隐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