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汉东省的秋意已悄然浸染了省委大院的梧桐叶。
张泽谦刚走进自己那间视野开阔的省长办公室,指尖还没触到桌上温热的茶杯,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像一道惊雷般炸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喂,我是张泽谦。”他拿起听筒,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刚落座的沉稳。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明显发颤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喂,谦……谦哥。”
张泽谦心头猛地一沉,这结巴的语气他再熟悉不过,是负责暗中调查的王强。
“怎么了?”张泽谦的声音瞬间绷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电话线。
王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后怕:“你交代的那事……要捅破天了。”
“到底什么情况?”张泽谦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败露,毕竟牵扯的是江海峰——那位从岭南一步步走到汉东省委书记位置上的老资格。
“我暗中查岭南、东江、豫省、汉东四省的那些线索……杨书记知道了。”
王强的话音刚落,张泽谦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没站稳。
这四个省份,正是江海峰仕途轨迹的关键节点,每一个地方都藏着可能影响对方命运的蛛丝马迹。
张泽谦当初接手这摊子事,一半是奉命行事,另一半也确实存了些私心。
年初听父亲说江海峰明年初可能要上二线副职,再加上上次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摆了一道,心里总憋着股劲,想抓住些把柄,让江海峰在汉东的日子能“好过些”。
可现在,火候未到,却被捅到了杨书记那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先别急,稳住阵脚,别再轻举妄动。”张泽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马上回京,见面再商量对策。”
说完,张泽谦不等王强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筒“咔哒”一声归位,张泽谦靠在办公桌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尖锐的头疼袭来。
他揉着眉心,脑子里乱糟糟的——当初木总亲自召见时的嘱托,父亲提到江海峰动向时的语气,还有上次被对方算计后自己憋着的那口气……种种画面搅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
沉默了足足十分钟,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拿起电话,这次拨的是江海峰办公室的号码。
“呵呵,江书记,您好啊,这会儿忙着呢?”电话接通的瞬间,张泽谦脸上已经堆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听不出半分异样。
“唔,是泽谦同志。”江海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高不低,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平和,却又透着几分疏离,“有事吗?”
张泽谦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
论级别,两人都是省级正职,自己是省长,对方是书记,虽有分工不同,却也算是平级同事。
哪轮得到他这么倚老卖老,直接喊自己名字?
自从上次省委常委班子调整后,两人就没单独通过话,这第一通电话,对方的态度就带着明显的轻慢。
但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语气也跟着热络了几分:“呵呵,海峰书记,是这样,我想向您请个假。”
张泽谦刻意把“海峰书记”四个字喊得清晰,算是不动声色地提醒对方彼此的身份。
江海峰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语气缓和了些:“泽谦省长,这是怎么了?”
“嗨,刚接到家里电话,孩子在学校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正在医院挂水呢。”
张泽谦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为人父的焦急。
“我想着这阵子省政府这边的工作也算顺,没什么特别急的事,就想回去陪孩子两天。”
“您放心,工作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耽误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江海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理解:“嗯,孩子的事要紧,你去吧。”
“省政府那边,你安排一位副省长临时牵头就行。”
“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海峰书记。”张泽谦连忙道谢。
“呵呵,说这些就见外了。”江海峰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感慨。
“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孩子有事,做父母的哪能坐得住。”
张泽谦又笑着应和了几句,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工作话题,才挂断电话。
放下听筒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里只剩下凝重——回京的这趟路,怕是不会好走了。
当初,自己履新汉东时得到木总的召见,他老人家意思就是瓦解江海峰的势力。
但是在年初听到江海峰要去二线副职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可别到头来自己真成了双方的“棋子”了。
………
下午。
三十分许。
张泽谦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纪委办公大楼对面不远处的茶室里。
没过多久,包间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随后,王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脸紧张地走了进来。
张泽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王强看着张泽谦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咋回事啊?我都快怕死了。”
张泽谦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反问道:“怕什么?怕又有什么用呢?”
王强瞪了张泽谦一眼,没再说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张泽谦见状,也不恼,他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淡淡地说:“说说吧,到底是个啥情况?”
王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牵扯的人还挺多的。”
“主要是我这边刚查完,就被杨书记叫过去了。”
“哦?杨书记找你有什么事?”张泽谦的眉毛微微一挑,追问道。
“他让我不要管这件事,还把所有的东西都要走了。”王强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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