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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芳心暗许

作者:那间万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屋内四下无人,徐明绯抬手晃了晃榻边的摇铃。


    不大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海棠绕过屏风,雀跃道,“姑娘醒了。”


    徐明绯顶着个鸡窝头,满脸的幽怨。


    海棠心下了然,自家姑娘这才解了禁闭,来西山围猎的第一天便崴了脚,按姑娘的性子,很难不郁闷。


    只怕此刻内心正暗暗抓狂着,万不可在此刻惹恼了她。


    徐明绯确是欲哭无泪,但现下更多注意力,是被方才怪诞的梦分去了。


    徐明绯似才想起来般,故作不经意地问海棠,“我昨夜如何回来的?”


    即便她心中有大概猜测,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心中也藏不了多少事,脱口就问。


    “还有我这是在哪?”


    昨夜那萧谌就是个闷葫芦,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总不好叫她这个女子巴巴凑上去找话说。她在火堆旁熬着熬着就眯了过去,只是后来觉得浑身难受极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浑浑噩噩的她似乎被人牢牢按入怀中,她耳畔尽是男子胸膛强而有力的咚咚心跳声,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极其好闻的淡淡薄荷冷香。


    那人应该是萧谌吧,那冷香她下午清醒地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就隐约闻到过。


    思及此,徐明绯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粉面含春,桃花眼潋滟如秋波,丝毫不觉自己此刻勾人的紧。


    “此处是姝元公主的偏殿,昨夜是公主身边的嬷嬷在林子找回的姑娘。”海棠将自己所仅知道的都明确告知了徐明绯。


    海棠一不留神,转眼便又见主子的脸红红艳艳的,急忙伸手抚了下徐明绯额头,“主子可是又起热了?”


    徐明绯怔了怔,豁然回神,眼神心虚的飘忽了下,磕磕巴巴道,“我……无……事。”


    她心里却莫名笃信,送她回来的不会是别人。


    海棠提着的心缓缓放下,继续服侍徐明绯洗漱。


    待徐明绯简单的收拾过后,汀兰适时地端着一小碗飘香的羊肉汤进来。


    徐明绯胃里的馋虫瞬间蠢蠢欲动,她躺了一宿,肚子没进过任何吃食,甫一闻到香味实在饿得紧,口腹之欲都被勾出来。


    “姑娘先用碗羊肉汤暖暖身吧,正好驱散下身上的寒气,奴婢用文火一直煨着,里头的羊肉熬得膻香软烂。”汀兰声音低沉,眼眶微微泛红,脸色黯淡。


    她是个孤儿,年幼的时候得姑娘心善,才不至于颠沛流离,她不畏辛苦习武,就是为了时刻守护着姑娘,如今姑娘因着她保护不到位出事,她怎能不愧疚呢。


    徐明绯虽然平日里都大大咧咧,却不乏细腻的心思,一眼便看穿汀兰的纠结,她拉过汀兰的手,柔声安慰道,“此事错不在你,你别胡思乱想,而且我觉得那匹马发狂的着实有些异常。”


    “比之寻常的马发狂更加狂躁,似有用不尽的力气,总之不太对劲,此事还需要好好调查。”


    “你可是看出什么?”姝元公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疾步走进内室,“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徐明绯摇摇头,瞥见姝表姐身后跟进来一人,他此刻止步在屏风后头,修长挺拔的身躯倒影在屏风上,英姿凛凛。


    她心头猛地狂跳两下,暗暗有一股期待,疑狐目光的投向姝元公主。


    ??


    “今晨侍卫来报,你昨日骑的那匹马儿,凌晨时分就暴毙了。”


    “只是我遣人去查,一时也查不出什么异常,恰巧在母妃处遇到皇兄,顺手托他帮忙你调查下。”


    “皇兄乍听闻你出事了,就顺道和我过来探望下你。”


    徐明绯眼底的光倏忽暗下来,她敛去内心失落,隔着屏风朝翊王微微颔首,“劳殿下记挂,臣女已无大碍。”


    “听闻姝元说你摔擦伤的不轻,我带了三盒玉容膏,于淡斑生肌有奇效。”


    汀兰躬身出去接过翊王手中的玉容膏回来,神色微微闪了闪,玉容膏可是皇室贡品,每年番邦进贡拢共就那么一两盒,翊王对姑娘一出手就是三盒之数……


    徐明绯心下有些受宠若惊,“殿下有心了。”


    翊王嗓音低沉,透着安抚人心的沉稳,“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你可以把你的怀疑同我讲讲,或许从你的发现中,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徐明绯当即将列出自己的发现,同屋内的两人分析一番。


    “如此,我这就着人细心留意,有消息的话再派人来告知你。”


    翊王耐心倾听完,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旋即转身离去,行至殿门处,殿内人的低声细语不由得让他脚步停顿了下。


    “表姐,昨夜送我回来的可是萧谌?”翊王走后,徐明绯迫不及待朝姝元公主确认。


    姝元公主双眸睁圆,她这表妹这么这般直截了当的么?


    不待姝元公主回答,徐明绯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徐明绯耳根烧红,指尖不自觉的蜷紧,嘴角不受控的翘起来,傻呵呵的乐起来,一头扎进被子里。


    姝元望着小表妹这幅娇羞的模样,心下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你给我老实说,没吃亏给他吧?”姝元公主全然没了那日途中打趣的坦然,此刻犹如一只护犊子的老鹰,生怕她这个表妹被心思深沉的男子骗了。


    是的,这是萧谌昨夜再次给她加深的印象——城府颇深,她这只会傻乐的表妹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正巧,徐明绯此刻的反应,和姝元公主的想法严丝合缝的一致——傻呵呵的乐。


    徐明绯闷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哪里,人家都不愿搭理我。”


    随后她蹭一下坐起来,“海棠你回我那住处,将那瓮配了薄荷叶的庐山云雾取来,先拿去答谢萧谌,和他说带腿脚好了,定然亲自携厚礼登门答谢。”


    姝元公主无奈,按住躁动的徐明绯,“你脚上有伤,当心些。”


    她见徐明绯想一出是一出,倒是无所畏惧地勇往直前,姝元公主提议,“我这里有些明前龙井,不若用这个,更诚意些?”


    徐明绯下意识摇摇头,“不了,他不喜欢明前龙井的甘甜,庐山云雾正正好,冷冽带兰韵,回味微微清苦。”


    海棠福了福身,应声而去。


    “你怎知——”姝元公主惊诧一瞬,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睨了眼徐明绯。


    徐明绯脱口而出之后,就愕然愣了愣,她也不知道为何,就直觉萧谌喜欢的是庐山云雾而不是御前龙井。


    还有她总觉着,萧谌于她总有股似是故人的熟悉,她自己也说不清何缘故。


    她朝姝元公主讪讪一笑,“表姐,我说这是我直觉,你信么?”


    ……


    显然,姝元公主不信,“时辰的差不多了,你该喝药了。”她顿了顿,又淡淡道,“苦口良药,这次没有蜜饯。”


    起身临走时差点憋不住笑。


    徐明绯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事呀。


    徐明绯睨了眼被木板夹着,包裹成一团的脚踝,任命地躺下。


    一旁站着的汀兰,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


    *


    海棠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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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吩咐,回到徐明绯住处将她珍藏的那瓮庐山云雾取出,朝着之前打探的萧谌在行宫的住处走去。


    她暗暗揣测,姑娘先前让她打听萧大人,然后又意外被他所救,难道这就是话本里说的缘分使然么?


    如此想着,雨花阁近在眼前,海棠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带着几分好奇和轻快,她对那个萧大人愈发的好奇了。


    却没发现,自己的身后跟着个小尾巴,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远远地瞧见海棠进就雨花阁之后,便悄然转身回去向自家主子复命。


    雨花阁


    萧谌从协助皇帝处理完公务,回到雨花阁,方才堪堪坐下,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头。


    忽然又想起,昨日徐明绯才惊了马出事,今晨那马暴毙了,按理说白色的大宛马都比较温顺,适合女子骑,怎会无缘无故发狂呢……


    二楼的门便被青云轻轻叩响。


    “主子,外头来了个自称是镇北侯府叫海棠的婢女求见。”


    萧谌微微一顿,冷声道,“请进来吧。”


    青云转身将人请上来。


    海棠警惕地瞥了眼青云,这人不免热情的有些过头了,她握罐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她踏进屋内,朝端坐在前书案男子规矩的行了一礼,朗声道,“奴婢特奉我家主子之命,提了一瓮茶叶答谢萧大人的出手相助。”


    “我家主子说,待其她养腿伤好了,定携厚礼亲自登门拜谢。”她顿了顿,好奇心快漫出来了,不由得壮起胆子,飞快地撇了眼上首的男子。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茶叶收下,登门拜访就不必了。”萧谌不以为意的淡淡道。


    若是登门,又是剪不断理还乱,还不如就这般吧。


    既然重来一世,那人还活着,那她和他便不该有太多交集。


    青云极其有眼色的上前接过那小瓮茶叶。


    “……”


    海棠心下郁闷,这人性子可真……


    她家姑娘这是见色起意?


    一副翩翩公子温润玉如的皮囊,怎得出口的话,这般直白冷淡。


    拒绝的话冰冷不留丝毫余地。


    但她只消将自家姑娘的意思传达到了就好,或许姑娘就喜欢迎难而上?


    毕竟姑娘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海棠神色顿了顿,福了福身子,默默转身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青云满脸八卦地望着萧谌。


    主子昨夜这般晚归,就是英雄救美去了?还是镇国公府的姑娘!


    萧谌斜斜地睨了眼青云。


    青云一个激灵打直站好,狗腿地朝萧谌道,“主子,好茶叶难得呀,小的这就给你泡来尝尝。”


    不待萧谌拒绝,青云话落端着那瓮茶叶,一溜烟地跑了。


    半晌后,青云将那盏泡好的茶,轻轻搁在书案上,静静立在一旁,看似不敢放肆了,眼角余光偷偷觑着萧谌的神色。


    茶水中的幽幽兰花香钻进鼻尖,尾调却带着凛冽的薄荷香气。


    有薄荷香气的庐山云雾?


    萧谌提笔的手悬在半空,墨汁顺着鼻尖低落在纸上,晕开一团漆黑。


    他幽深的眼眸盯着那杯茶水,略有所思,那个荒诞的猜想再次升腾而起。


    萧谌搁下手中的笔,缓缓接过那茶抿了口。


    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味道,前世她说他总是熬夜忙公务,特在他爱喝的茶里加了薄荷,说是可除肺热。


    他的心仿佛蓦地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萧谌骨折分明指节微微蜷缩。


    现下,她怎知他喜欢喝庐山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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