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上午9点，秦淦西和学校领导一道来到轮渡口，迎接廖祚祥一行。
河对岸的廖祚祥一行看到他们，全都跳起来挥舞双手，大声嘶喊。
刘副校长等人只看到他们跳起来挥手、嘴巴一张一合，秦淦西却清晰听到，他们在大喊“大获全胜”“国内最高”之类的。
轮渡可能是知道他们的心情迫切，提前五分钟开动轮船，把他们送过来。
距离岸边还有十来米时，廖祚祥站到船头大声喊道：“刘校长、秦厂长、各位领导，我们厂这次广交会取得了显着的效果，共销售五千三百台机械设备，销售金额两千一百万刀佬，在全国参展厂家中一骑绝尘。”
这个消息，他在广交会最后一天晚上就打电话告诉了秦淦西，秦淦西第二天转告了学校领导，但看到他那么兴奋，他们还是被再次感染了，全都鼓起掌来。
他们鼓掌，船上的三十来个乘客也鼓掌，尽管可能不知道广交会、刀佬是什么，但还是被带动了。
秦淦西和几位学校领导一起站在台阶上，和下船的参展人员一一握手，每人都是同样的话：“战绩卓越，辛苦了。”
刘副校长最后讲了几句，主要内容是参展队伍不畏艰辛，圆满完成学校、机械厂交给的任务；在前方遇到困难没有慌张，能及时与后方联系沟通，最后解决一个个未曾遇到过的问题，体现了学校要求的集体主义精神；特别表扬驾驶员，每天进行表演，对销售挖掘机接近九百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同船的乘客也没离开，想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在听到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后，还是没明白说的是什么，直到他们乘坐三辆嘎斯和一辆卡车离开，才想起他们应该是湖湘大学的，不由得再次猜测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中年和一个青年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迎面看到一个中年骑着自行车到来，便上前打招呼。
“刘区长，您要过河？”
“老邹、小方，你们办完事了？”
“办完了。刘区长，您看到三辆轿车和一辆卡车没？”
“看到了，都是湖湘大学的。”
“湖湘大学不是只有两辆嘎斯吗，什么时候有三辆了？”
“呵呵，人家的机械厂提升到正处级，上级专门给厂里配了一辆。”
“我说两辆有点旧，原来那一辆是新配的。刘区长，他们刚才在这里很高兴的，说什么‘广交会’，还说‘销售五千三百台机械设备，销售金额两千一百万刀佬，在全国参展厂家中一骑绝尘’……”
“等等，你说销售金额两千一百万刀佬？”
“是啊。刀佬是什么？”
“刀佬是什么？是全世界通用的钱币，一刀佬值相当于我们的两块六。厉害了，两千一百万刀佬，五千多万呢，湖湘大学发了，机械厂发了。”
“哎，区长您不过河了？”
“我突然想起有桩事情比较紧急，处理完再去。”
……
廖祚祥坐进厂里的嘎斯，看着驾驶员后方的秦淦西说：“单独给我们厂配一辆，还这么快就送到，上级很重视啊。”
秦淦西点头，“你第一次打电话回来的前两天送来的，同来的还有五辆货车。我们现在准备把这辆车和五辆货车的机械转向全部改为液压辅助转向，把汽车事业推一把。”
廖祚祥哈哈笑道：“我们的挖掘机、压路机已经碾压所有国外同行，你还准备让国内的轿车、卡车也碾压同行？”
秦淦西心中默默回应，那是想多了。
助力方面人家都有液压了，只不过国内还没有，老毛子也在实验中，其它方面，人家跑到前面比较远的地方去了，我们还在蹒跚前行。
看到秦淦西没有回应，廖祚祥转而说道：“那个专利的事，如果不是人家提出来，你有那个应对建议，让各级领导后来应对起来轻松很多，价格没降，那几个西方采购商依旧采购了。领导们都说，你是最懂得赚刀佬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傅伊红转过头来说：“厂长，你可不知道，我们听翻译把那个采购商的话翻译说出来时，全都吓坏了。怎么办呀，卖出去了会被扣押、索赔，那我们只能在国内卖了。”
“廖书&记当时急了，马上找到齐副厅长进行汇报，最后找到万副部长，大家都紧张了。还是万副部长镇定，他说要问一下你再说，问过你以后，大家很快镇定了，并形成了应对方案。”
“后来再交流，我们觉得那个采购商知道一些专利方面的情况，但知道的不多，当初那么说，纯粹是想欺负我们不懂，所以想借此压价。他最后订购了三十台，说今后还会继续订购。”
秦淦西笑着说：“做生意的，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处于不利地位，这样可以增加自己的筹码，获得谈判的主动。如果成功了，他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没有成功，他也不会失去什么。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廖祚祥沉吟一会后点头，“确实是这样。开始的时候，确实被他吓坏了，以为再也不能出口创汇。戳穿他的心思时，恨不得打他几顿。”
秦淦西哈哈大笑，“你们那么多人，一顿就把人家打死了，还想打几顿，说明你确实恨不得他死。”
只要正常生意，这样的情况多了，谁不喜欢多赚点？
他们这么生气，主要还是没经历过，这也是改开初期，夏国在各种谈判中屡屡吃亏的原因。
在利益面前，除非对手有良心，否则越耿直越吃亏。
傅伊红抿嘴轻哼（笑）几声，然后说道：“真的，我们都想揍他一顿，太气人了。”
秦淦西问道：“这次去秋交会，感受怎样？”
傅伊红满心雀跃，“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国家有那么多好看又耐用的产品，除了两个，其它省市自治区都有。”
廖祚祥摇摇头，“看了其它的产品，才知道我们需要更努力地拼搏。挖掘机、压路机不说了，一台相当于他们一两车，就是手动玉米脱粒机，也相当于上百辆自行车，差距太大啊。真的，如果不是这次广交会，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自行车那么不值钱。”
交谈中，一行车队驶到大礼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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