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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江舟泛羽

作者:一江乍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


    萧炫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萧瑛气得原地跺脚:“气死我了!见到他准没好事!”


    说罢,她急急跑去看猫。


    那猫腿伤得严重,喵喵叫个不停,听着可怜。


    “公主,这猫的腿好像折了。”那宫女对她小心翼翼道。


    萧瑛一听更是心疼,伸手将猫抱在怀里:“雪梨,我的雪梨,怎么伤成这样?这可怎么办?”


    “公主,先将猫送去兽医师那吧。”


    听到宫女这样说,萧瑛赶紧抱着猫就走,也不管江稚鱼了。


    “等一下!”


    不想,江稚鱼倒叫住了她们。


    她走上前,仔细观察一番猫的情况。


    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专门看猫的兽医师,他们反倒是治疗马,牛这些牲畜比较多,而且还没有现代仪器,这猫估计很难养回来。


    她忍不住叹气,算了,就当可怜猫吧。


    江稚鱼抬头看着萧瑛,正色道:“公主等会送过去,先吩咐他们给伤口消毒,再用一些止血草药,然后用捣碎的蒲公英,地榆,小蓟捣碎消炎,之后给猫正骨也要小心,找个有经验的跌打医生,正骨后记得用竹片固定伤口,平日不要让猫动,好好静养,如此这猫应当能养回来。”


    萧瑛听她说完,一时有些怔愣,似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多有用的话。


    等回过神,她有些怪异说道:“你倒是不计前嫌。”


    谁料江稚鱼道:“奴婢又不是在给人治病,是给猫。”


    听出她在挖苦自己,萧瑛气道:“好你个江…江内侍!我…”


    她突然顿了一下,脸色一变,赶忙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


    然后抱着猫就气呼呼走了。


    这是怎么了?


    江稚鱼正奇怪,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伴随而来就是男子的声音:“江内侍。”


    她回头,是一身赤色朝服的萧钰。


    怪不得萧瑛突然跑了。


    “太子殿下。”江稚鱼行礼。


    “你的衣袖怎么回事?”他微微蹙眉,看了眼匆匆离开的萧瑛。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江稚鱼怔了怔,开口却道:“没什么,逗猫的时候不小心被抓破了。”


    还是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免得萧瑛被责罚,又要怪她。


    闻言,萧钰上前,眼神微眯,似是怀疑。


    见状,江稚鱼赶忙敲了敲大腿,可怜道:“太子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腿都酸了。”


    “是吗?”


    “嗯嗯,是真的,太子殿下我们走吧,回东宫吧。”


    萧钰毕竟是太子,见过这么多阴谋诡计,这些小心思小伎俩,他如何看不破?


    “方才…”


    “太子殿下。”她突然伸手揪着他衣袖,低低撒娇,“我们走吧。”


    萧钰轻叹。


    算了。


    他抬手敲了敲她额头:“走吧,江内侍。”


    又敲她头,会变笨的!


    江稚鱼气鼓鼓,乖乖跟上他的脚步。


    还好混过去了。


    夜间。


    江稚鱼打着哈欠为萧钰脱衣服,哪里像个内侍的样子。


    萧钰眼底掠过轻笑,语气很是随意道:“困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点眼泪:“嗯,有点累。”


    “本想与你说出宫的事,既然困了,那我就…”


    出宫!


    江稚鱼一听到出宫,眼睛瞬间亮了,人也清醒了,灵巧地钻到前面站到他怀里道:“你说什么?出宫!真的吗?我们要出宫了吗?什么时候!”


    见她两眼亮晶晶,趴在他身前一副无比向往的样子,萧钰忍不住嘴角勾起。


    “你不是困了吗?怎么又精神了?”


    “不困了!我一点也不困!羽珩,快告诉我,我们真的要出宫吗?”


    看她这么兴奋,萧钰也不逗她了:“是真的,过几日沐神节,按照习俗,要去净山寺祈福,你是我的内侍,自然也可以去。”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天知道,江稚鱼有多久没有出宫,多久没有去玩过了,就算是去寺庙祈福,她也觉得新鲜。


    “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出去玩了!”


    江稚鱼欢天喜地围着萧钰转圈圈,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烛火在裙边染上浓重的颜色,笑颜如此动人。


    …


    山雾朦胧。


    官兵层层叠叠,寺庙中,围满了天潢贵胄。


    随着仪式结束,众人在寺中休息。


    “雾气好重,怕是要下雨了。”


    江稚鱼跟在萧钰身旁,看向四周的天,她在山谷生活了这么久,看山也知道会是什么天气。


    宫人远远站在廊下另一侧。


    闻言,萧钰也望向山林,以前来鲜少会在意山林景色,如今再看,似乎有了些不同。


    他正想接话,有人走到旁边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两人回头。


    只见一位身着绛红朝服,风流郎君笑吟吟上前。


    萧钰道:“顾中书。”


    顾思衡笑着朝萧钰行礼,起身看了眼一旁的江稚鱼:“这便是…”


    “江内侍。”


    听闻萧钰这般说,顾思衡心中也明了了,他别有深意看了眼江稚鱼。


    江稚鱼赶忙上前行礼:“顾中书。”


    抬头的时候还看了眼萧钰,似乎在想两人是什么关系。


    萧钰看出她的困惑:“无妨,此人可信。”


    江稚鱼恍然,点点头,退后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萧钰伸手一扶。


    “当心。”


    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出糗,江稚鱼脸热,尴尬地扣一扣脸,躲在太子身后:“知道了。”


    看到二人举动的顾思衡笑而不语,目光投向萧钰。


    “今天一见确如太子所言,姿仪嘉柔,无娇矜之色。”


    “顾思衡,你多话了。”


    顾思衡笑出声:“太子殿下,下官冤枉,明明是太子之言,朝堂上,他人道她是无族谱,无贞名,无来历的山野妖女,太子便要一意孤行,直言她虽年幼,但性秉纯善,姿仪嘉柔,言笑晏晏,无娇矜之色,如何做不得太子良娣?”


    听到这话,江稚鱼眼眸轻颤,她侧目看向萧钰。


    今日场合正式,他一身赤色朝服,腰间金带,佩戴青丝玉佩,尊贵无双,挚友打趣,也只是漫不经心道:“卿礼,孤看你是被喜事昏头了,竟敢揶揄起孤?”


    顾思衡笑了笑,无甚在意只躬身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下官确实是喜事昏头了,也多谢太子牵线,让下官如此顺利娶到心爱之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都话里有话,江稚鱼站一旁也听不懂,心里嘀咕:好无聊,好想走远点。


    一旁之人似是听到她心声般,回头道:“孤要与顾中书说些私事,你且去前院候一候。”


    江稚鱼一听马上行礼,笑道:“好,奴婢马上离开。”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顾思衡瞧她背影,笑笑:“倒真是有些年幼天真。”


    萧钰想到了昨夜她围着自己蹦蹦跳跳,可爱又稚气模样,眼底渐渐漫过笑意。


    他回过头,神色严肃了些:“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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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事,查得怎么样?”


    顾丝衡也收起玩笑,他低声道:“与你半年前遇刺有关。”


    萧钰眼中暗了暗:“是他。”


    “八九不离十。”


    顾思衡看了眼四周,除却远处宫人,寺中古树,再无其他。


    他靠近几分:“有件事,我觉得有些蹊跷。”


    “他想行刺的不是我。”


    顾思衡一愣,没想到他已经察觉到了。


    “我思索过那日刺客行径路线,闯入东宫行刺失败,他不从东边最快速度离去,反倒是去往西边,看似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实际上直往云禾殿而去。”


    顾思衡继续道:“怕是行刺太子是假。”


    萧钰与他对视一眼。


    “行刺她是真。”


    两人一时沉默,猜到一处去了。


    只是,顾思衡不解:“她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普通女子,为何要对她下手?”


    山谷雾气似乎更重了,云幕漫漫,缥缈如烟。


    屋檐下,二人并肩而立。


    萧钰淡淡掀起眼眸,露出一丝寒意。


    “他想要试探孤。”


    …


    那边,江稚鱼也不敢走远,毕竟这里全是重兵把守,就算她是太子的人,也不能到处乱走,万一冲撞哪位大人说不定要掉脑袋的。


    她走过一个长廊,在拐角看到有殿门开着,便走过去看看。


    殿中,金碧辉煌,佛像高坐莲花,睥睨众人。


    江稚鱼怔怔走上前,有小和尚上前:“施主。”


    她回过神,看向他:“可以拜拜吗?”


    小和尚点点头,退到一旁。


    江稚鱼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心中其实并无所求,只是想拜一拜,毕竟她真正想要的,佛祖也帮不了她。


    待到她恭恭敬敬拜完,起身要走,小和尚突然道:“施主,可要求签?”


    求签?


    江稚鱼微愣,想了想,点点头。


    她接过小和尚手中求签筒,心中细细想,她想问什么?


    什么时候能回家?


    什么时候能自由?


    …


    江稚鱼手中一顿,竟不知求什么。


    小和尚似乎看出她的困惑,徐徐道:“施主思虑重重,不如问问自己,如今最想要什么?”


    “所求太多,怕佛祖怪我贪心。”她叹气,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小和尚:“倘若我非此尘间之人,佛祖也能渡我吗?”


    小和尚笑了笑:“施主,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梦?


    她回头看了眼佛像。


    真的是梦吗?


    为何一切这么真实。


    小和尚见她陷入困境,淡淡笑道:“浮生悲欢如梦,尘世离合为土,大千世界,人生终不过是大梦一场,施主,不如好好体验一番这尘世的种种机缘。”


    浮生悲欢皆如梦,尘世离合终为土。


    不如好好体验。


    江稚鱼忽然福至心灵,她终于想明白了。


    倘若此番是一场既定机缘,她便好好感悟,大胆地向前走。


    她抿嘴轻笑心中默念所求,最后轻轻一摇,签掉了出来。


    小和尚取起签一看:“施主,是上上签。”


    “施主所求,虽前路阻阻,漫漫修长,终能守得云开雾散。”


    江稚鱼一笑,眉目愁思散去,朝小和尚躬身道谢。


    她转身刚走出大殿,只见院中有男子负手而立,听到声响,缓缓回头望来。


    细雨绵绵,树枝落下水珠,砸落一圈涟漪。


    江稚鱼回神朝他行礼,低低道:“礼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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