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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作者:贺倾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若瑾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阮衿衿却置若罔闻,她对上阮青城惊讶到震颤的瞳孔,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爹爹,您说该如何惩处姨母和二叔才是?”


    阮青城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嘴唇颤动着,小心翼翼地吐出自己心中巨大的疑惑:


    “衿衿你……能,说话了?”


    阮衿衿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侧目看了白若瑾一眼,眸光中是掩埋已久的憎恶。


    “我不能说话这事儿,爹爹或许可以问问姨母,她说不定也知道缘由呢?”


    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阮青城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自己也不敢细思的可能,他顺着阮衿衿的目光也看向了这个已经处在惊讶和恐慌中的女人。


    白若瑾双腿发软,却绝无可能在此刻认错,她心中幻想着一线生机,强自镇定着开口:


    “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姐夫,衿衿年纪尚小,你可不能听她信口胡诌啊!”


    “我不过说姨母或许知晓缘由,也没直说是您造成的不是?您何必这样驳我?”


    阮青城也不是个傻子,此刻哪还能听不出这其中的问题,他沉声呵斥,声音冷得渐暖的晚风也得为他让道:


    “白若瑾!你还不说实话?!”


    “我实在不知姐夫到底想要我说什么,姐姐若是知道她去了之后,你就这样对我,怕是泉下难安!”


    阮青城握紧的拳头青筋直线,怒火被白若瑾瞬间点燃,他两个跨步上前,双手紧紧地扣在了白若瑾的脖颈上。


    “白,若,瑾!你怎么有脸!”


    白若瑾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无措地伸手去拍打阮青城的胳膊,口中只剩模糊不清的声音,她乞求地去看阮家父女,那两双眼中却只有一片寒凉。


    不愧是父女,她在心中冷哼一声。


    只能转头去看阮长风,见他不过刚和自己对上视线,就逃也似的回过了头,完全没有考虑出手制止。


    她感受着越收越紧的手指和几近涣散的意识。


    今日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放手吧。”


    稀薄的空气让她再难思考,只这道犹如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叫那双紧箍的手缓缓松开。


    “咳咳咳——咳咳——”


    白若瑾被突然灌入的空气呛得猛然俯身,不可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好半晌才有所缓和,她终于回看了一眼方才帮她叫停的人。


    阮衿衿。


    阮青城也在强烈的心跳中冷静下来,他将自己的双手摊开,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


    原来他对白若瑾厌恶如斯。


    从前的他当着妻子的面不好将这样的讨厌浮于表面,如今这不满愤然犹如泄洪急涛,奔涌着要将这一切吞没。


    还好衿衿叫住了他……只差一点,便要酿成大祸……


    阮青城感激地看了一眼女儿,却还是惦记着她忽然能说话的缘由。


    “既然姨母不愿意说,那便由我来替你说吧?”


    阮衿衿话音刚落,又重新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阮青城也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姨母想来也不会忘记,我八岁那年,便来过这里……”阮衿衿的声音轻而缓,轻易便将人带回了她的过去。


    “二叔或许也知道一二,那年火房外被摔响的炭盆……和一地的炭灰……”她回头看到阮长风瑟缩了一下,满意地笑起来,“就是我当年的杰作呢!”


    “爹爹一定也还记得吧?我失喑前一连高热了好几日,醒来便再说不出话来,那会儿其实是真的……”


    阮青城明显听得有些糊涂了,他拧了眉,脸上皆是困惑。


    那会儿是真的,难道后头是假的?


    “是……什么时候?”


    得到女儿的眼神,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内心的问题道出了口。


    阮衿衿面上并无太多的情绪,只是眼角有细碎的光在打转,她看起来更像是长久痛苦后,不得不接纳的平静。


    “其实也没坚持太久,只是姨母闹到娘面前,娘为了让姨母安心,叫我好好地闭上了嘴。”说到这里,阮衿衿的眼中涌起一丝恨意,“姨母,我娘爱你更甚于我呢,你怎能这样不知餍足!”


    阮青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双手覆上自己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一把,似乎想要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贤儿对衿衿的爱竟然……并不似他从前所以为的那样深。


    他的嫡亲女儿啊,亲眼见到娘亲对自己的狠心,该有多心寒啊……


    阮衿衿此刻无暇顾及爹爹对自己的心疼和愧疚,她今日揭开自己的伤疤,就是为了彻底将姨母赶出府去,她再也不想为了这样的一个不值得的姨母,终日提心吊胆地避着人,只为了掩盖姨母那恬不知耻的隐秘之事。


    她为了听母亲的话,却赔上了自己这许多年……


    够了,真的够了……


    白若瑾见状便知阮衿衿今日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置之死地,她不再沉默,露出她狰狞的面容来,方才在屋里发疯有些凌乱的头发,在此刻与她的疯狂更加相配,恶毒之言从她的口中溢出:


    “阮衿衿,你可真该死啊,我当初就不该因你娘对你心软,直接弄死了才好!”白若瑾咆哮着就要朝阮衿衿冲过来,“何至于现在被你这样坑害!”


    白若瑾的动作太过突然,也太快,阮青城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看着白若瑾那一只手就要抓坏阮衿衿的脸。


    阮衿衿睁大了眼睛,心里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便镇定下来。


    容貌而已,毁便毁了,这只会让白若瑾的罪孽更深更重,自然就能给她一个更加下场凄惨的后果。


    她闭上眼,等着脸上出现火辣辣的痛觉。


    “扑通——”


    可下一瞬,身前便响起了什么东西摔落的闷顿声,阮衿衿下意识地睁开眼去看,就见白若瑾已经在自己身前摔了个狗啃泥。


    “阮施主家中好生热闹。”


    冷寂疏离的音色自不远处响起,身披袈裟的修长身影披着清冷的月光而来,看似平和,周身却分明覆了一层寒霜。


    阮青城见到来人,分明有些紧张局促起来,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圆迟大师。”


    可圆迟却略过了他,走到阮衿衿身边,不着痕迹地将人隔在身后,叫白若瑾不能再轻易靠近。


    “你为何要来?”阮衿衿拧了眉,不甚理解,却也不好当众太过动作明显,只能有些憋闷地待在他的身后,小声询问。


    “碰巧路过,听到这里热闹便过来瞧瞧,没承想遇上这样的事儿。”


    圆迟的声音却未收敛,这话显然不是说给阮衿衿听的,而是说给院中的其他人听的。


    “寻常时候贫僧本不该插手,但今日许是佛祖冥冥之中指点,也算有缘,这其中断不清的罪孽,不如由贫僧帮着评判一二。”


    阮青城哪里还有二话,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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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便是管定了,总不好驳了他的意思,阮青城只得点了头:


    “圆迟大师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阮衿衿只觉无语,这里哪里需要他一个和尚做主了?


    她只能继续压低了声音在圆迟身后抗议:


    “说了不需要你,你为何跑来这里现眼?”


    圆迟嘴角维持的弧度分明僵硬了瞬间。


    这张小嘴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


    可一想到方才躲在墙角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他心中又忍不住地泛起一层酸涩。


    那个会为了去世的娘亲整夜哭泣的女子,竟只配得一位这样的娘亲,他知她不过是装哑,也猜到其中定有隐情,他想过或许是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想过或许是什么不得不装哑的困境,却独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荒诞的理由。


    可她还是一心挂念着,这个对她似乎并没有那么疼爱她的娘亲……


    亲情,原来是这么复杂疏离却又难以割舍的关系吗……


    “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圆迟稍稍侧脸,终于压低声音回了阮衿衿一句。


    不过伴着拂面暖风的一句,她心中的愤懑和急躁就这样被吹平,她瞬间惊觉方才眼看着白若瑾冲来的自己,似乎是透心凉了一片。


    她的好娘亲,到底是给她留了多可怕的一个隐患。


    “别担心了,我会帮你。”


    圆迟又是一句安慰之言,熨得她的心里暖暖的,她抬眸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颀长的背影,阔别已久地想要依靠什么的想法,一点点地向外冒了头。


    他好像真的很担心她……


    她垂眸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那只被佛珠缠绕着的手,悄然将衣袖抬起了一点角度,有了衣袖的遮挡和身影的错位,周围任谁也瞧不出她的动作。


    小小的柔软的手,有些胆怯地摸上了那双修长大手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着他食指的指节。


    可对面那人却纹丝未动。


    阮衿衿刚想悄然再将手收回,却被突然回握的手吓得心颤了一瞬,她稍作挣扎,那只手的力度却分明又紧了紧,生怕动作太大再被发现的阮衿衿,只得顺从。


    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阮衿衿这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脸颊浮起一片绯红。


    她……她现在怎么这样大胆了?


    圆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轻轻捏了捏藏在他手心里的小手,淡然开口。


    “阮施主,方才贫僧也算听了个大概,你想如何处置了这对剪夫隐妇?”


    阮青城汗颜,他方才盛怒之时,恨不得直接将白若瑾杀了,可此刻冷静下来,却不得不担心女儿和家族的名声,若是衿衿自小便瞧见这样的破事儿,还被生母平白限制了这么多年不能说话,往后庶子庶女在外头,只怕也会抬不起头来。


    可这位的意思分明是要他从重罚了……


    “我……这……”


    “既然阮施主说不定,那便由贫僧来定吧。”圆迟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白娘子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应该也没脸再留在阮家了吧?”


    阮长风没听到对自己的处置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刚松懈一点,又听到那僧人开了口。


    “至于你这弟弟……”


    圆迟停顿片刻,阮青城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阮长风更是大气不敢出。


    “无才无德,更是纵容,就留在贵府清修,远离荤腥女人,了却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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