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勤阅院。
李家大少爷李轲,正托腮看着面前的这一本书。
“阿贵,你说等几日,爹就会让我出门,怎么还没好啊?”
他前几日正是因为翘了课业,被李栋发现,所以被禁足在府内,不能出门寻欢作乐。
李轲本想像之前一样,和李栋大吵大闹,逼得他烦死,从而让他出去。
但新来的这个小厮阿贵,却给他出主意,让他待在院内学习。
这样,李栋不仅会心甘情愿地让他出门,还会给银子。
每次和李栋吵架都是两败俱伤的李轲,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提议。
裴榭在一旁给他端茶倒水:“快了,少爷。”
李轲叹了口气。
已经坚持了这么几日,若再坚持不下去,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你再给我做一个机关物件吧,我想玩。”
李轲对他这么好的原因,就在于,裴榭会做机关物件。
一个木制品,在裴榭的手上,会变成各式各样的解谜游戏。
李轲别提多喜欢了。
裴榭早就料到他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给他。
李轲兴奋地拿过来,开始把玩。
裴榭看着他玩,时不时给点提示。
他看着李轲对东西爱不释手的样子,眸色幽深。
若照这个势头往下,将东西取来便是指日可待。
*
从那一天之后,祝星序彻底在孟春和面前混开了。
素兰更是对她多加照看,还亲自帮她缝制了几套衣裳。
祝星序看着素兰给她做的衣服,开心地抱着她。
“谢谢你!”
素兰还不习惯有人这么直白地表达喜欢,抿唇笑了笑。
“你喜欢就好。”
通过素兰,她也知道了禅香院里原本也是有许多仆从的。
但是翘姨娘看不惯,一个个地把那些丫鬟都撬走了。
孟春和也觉得这样清净,便没有再找新人。
这次还是因为素兰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才让管家安排一个过来。
还有一件事,让祝星序感到舒爽。
翘姨娘原本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无缘无故染上了某种痒病。
她痒得很,便去挠,越挠,红点出得越多。
她院里的丫鬟叫大夫来看,大夫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唤了几个,给翘姨娘把完脉之后,都只说是普通的病。
可将药喝了几天,仍不见好。
李栋心情好起来时,便去翘姨娘院里看她。
谁知,看到她浑身的红点,李栋吓得拔腿就走。
只留下翘姨娘在原地悲伤地痛哭。
素兰告诉祝星序时,祝星序笑得前仰后合。
“你看,恶人自有恶报。”
她对素兰这么说着,但心里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裴榭干的了。
翘姨娘得病不会那么蹊跷。
某一日晚上,裴榭来和她商量之后的对策时,祝星序问了他,裴榭也默认了。
祝星序很感激他。
但裴榭走得飞快,她还没有正式和他道谢。
很快,便出现了这么个机会。
这一日,是花朝节。
先前皇后在皇家林苑内召开的赏花节,便是大睿朝百花盛开的前奏。
花朝节时,全国上下的百姓和官员,都可在城内或城外观看这样的盛况。
孟春和来到京城后,鲜少出门,遇到这样的情景,怎么样也得出去看看。
她没什么闺中密友,只能去找儿子李轲。
李轲看见孟春和来了,忙上前迎。
“儿子见过母亲。”
李夫人点点头:“功课如何了?”
李轲心里烦,却仍恭敬:“十分顺利。”
他若不恭敬,等下给爹知道,又要挨骂。
孟春和笑眯眯道:“你可愿意陪娘出去走走?”
李轲眼睛一亮:“愿意愿意!”
他已经许久没出门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得把握。
孟春和道:“好,那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出门。”
李轲飞快收拾好,带上他的百宝袋,准备出门。
出门时,还撞见了李栋。
李栋念在他这几日都乖乖地待在院子里,问清楚去做什么后,额外给了他几张银票,让他省着点花。
李轲欣喜若狂,若不是裴榭一闪几尺远,他都要抱着他哭了。
“阿贵,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
到门口时,裴榭也见到了祝星序。
祝星序因为要出门,怕被人遇到,乌云膏涂了一层又一层。
现在的她,简直比墨还要黑。
裴榭回想起初见她时白皙的皮肤,眼睛里染上几分笑意。
她还穿了最朴素最简单的衣服,化了个把眼睛变小,把嘴变大的妆。希望能跟祝家大小姐完全割裂开来。
乘上马车,孟春和也注意到祝星序的脸。
“你不是一直都在我屋里伺候吗?怎么越来越黑了?”
素兰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祝星序有些尴尬:“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孟春和知道女子都是爱美的,便道:“我那里有雪肤霜,等等回去拿给你。涂上几日,应该没那么黑了。”
祝星序不愿意,但也只能谢过夫人。
还没到城内的花圃,路上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百姓们都是来赏花的,纷纷挤在路上。
孟春和和李轲只好下车步行。
祝星序和素兰一左一右搀扶着李夫人。
祝星序也好想有人搀着她。
好省力。
想念锦珠。
李轲走在一旁,亢奋地到处看。
裴榭的位置和祝星序相隔不过半米。
从后面忽然跑来一群小孩,眼看着就要撞上祝星序。
她忙往旁边躲,可旁边是孟春和,她躲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小孩攻击。
素兰惊呼:“翠花,小心!”
裴榭托起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扶了起来。
凉意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不用回头,祝星序便知道是裴榭。
他低声道:“还能站稳吗?”
祝星序点点头,重新站好。
孟春和也看到了裴榭,知道他是儿子的小厮。
“有赏。”
裴榭喜上眉梢:“多谢夫人。”
祝星序看了看他。
若孟春和知道他是五皇子,会不会吓一跳呢?
不过裴榭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怪不得三皇子能坐上皇位。
裴榭功不可没。
只是裴榭拉自己参与进来,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在为三皇子做事了呢?
等他当上皇帝,她应该也能讨些赏?
祝星序开始拧眉思考,到时候要什么比较划算。
人潮在慢慢挪动着。
李轲抱怨道:“怎么这么多人?这要几时才能看上花?”
孟春和也有些疲累,不住地往前看着。
现在想离开也晚了,他们的四面八方全都是人。
完全出不去。
在人群里,祝星序感到有些闷热。
裴榭看了她一眼,在保证不离开李轲太远的情况下,站在了祝星序身后。
很快,祝星序感到背后有一阵一阵的凉意,因燥热而产生的烦闷情绪荡然无存,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裴榭。
“谢谢。”
祝星序咧着嘴笑。
她眉眼弯弯,浅棕色瞳仁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黝黑的脸也更衬得她牙齿雪白。
裴榭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对于不喜与人触碰的裴榭来说,这种场合无异于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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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闪躲挤过来的人,有些狼狈。
而祝星序,也在人群的分流下,和孟春和他们走散了。
她有些慌张。
“夫人!素兰!”
她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只有路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祝星序转过头,正好看见裴榭。
她走过去,拉住他。
“我找不见他们了。”
祝星序一来,便大大隔离开了裴榭和人群。
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揽过她的肩膀。
尽管还会碰到路人,但已经没刚刚那么难受了。
祝星序感受到他整个身体的寒冷,脸有些微红。
但她又不想从裴榭的怀里离开。
他的体温低,和他接触时,就像个冰袋。
祝星序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就当是因为人多,所以两个人才粘在了一起。
祝星序的发髻有些松了,垂落了几根发丝。
发丝落在裴榭的胸口处,轻轻晃动着。
他低头看了眼。
祝星序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开口:“人好多。”
裴榭:“嗯。”
这一声,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沙哑。
祝星序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
竟让他常年冰冷的指尖都留下了一丝暖意。
祝星序不愿让气氛凝结,继续道:“时机快成熟了吗?”
裴榭飞得遥远的思绪暂时回归。
“嗯,快了。”
祝星序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不问问我的进展吗?”
她的进展?
裴榭一直都在关注着。
“我知道。”
祝星序不说话了。
裴榭一直用力地揽着她的肩膀,有些酸,稍微松了松手。
祝星序敏锐地感觉到了,往旁边一站,离开了他的怀抱。
裴榭面色不显,内心却有一丝空虚。
祝星序看着前方,阴差阳错之下,竟开了一条通道。
“我们快走。”
祝星序回头拉着裴榭猛往那条通道挤。
她怕再和认识的人分开,抓着裴榭手腕的手紧得像把锁,把他牢牢地圈在手心里。
裴榭任由她拉着往前走,艰难地躲闪着周围的人。
尽管他和祝星序触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他仍有些惊奇。
自己对与她接触竟然丝毫不反感。
在祝星序的奋力挤压和路人的咒骂声中,他们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可她的手,还在裴榭的手腕上锢着。
裴榭看了看她因为顺利挤出来而笑的侧脸,没有选择挣脱。
城内花圃园极大,中间还挖了河道,方便贵人们乘船欣赏沿途的花景。
百姓们若不想花钱,也能沿着岸行走。
祝星序瞧见了孟春和与李轲。
素兰朝她招手。
祝星序拉着裴榭走过去。
李轲看到裴榭也很高兴。
“阿贵,你怎么不跟着我呢!”
裴榭立刻切换成仆从模式和李轲说话。
祝星序也习惯了,走到孟春和身边。
“夫人。”
孟春和也笑笑:“找到就好。”
李轲让裴榭去定船舫的座位。
裴榭应了一声,转身去和船家沟通。
没一会,他小跑过来道:“空的船舫已经没有了,只能和别人拼。”
说完,还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显得他很辛苦。
祝星序看了他一眼。
李轲有些不满,却也知道现在人多,不能怪裴榭。
他烦躁地挥挥手:“拼就拼吧。”
裴榭将大家带到预定的船舫上,众人上船。
岸边,祝若怡正带着祝灿儿呆呆地看着祝星序的背影。
“灿儿,我怎么感觉那个是祝星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