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探望秋山静佳的过程并不顺利。
先不说人还在ICU，静佳的父母就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探女儿的情况。唯一的收获，也只有西格玛用自己的异能力了解到，静佳没有兄弟姐妹，她的双亲也并非是异能力者。
和秋山夫妇道别的时候，福泽雏乃一直觉得西格玛有些心事重重的。一直到走到电梯口，她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西格玛睫毛颤了颤，似乎思虑了很久，这才开了口，“出事的几个女孩子，也在这家医院的精神科病房住院。”
“我在想，如果是雏乃桑你的能力话，有没有可能让她们……恢复正常。”
“……”
一时间，笑容僵在了原本在想着终于去哪里吃午饭的乱步的脸上。而福泽雏乃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这能解决什么？”
她听见自己问道。
“是能让那些欺负人的学生认识到错误，还是能让事件的始作俑者原谅他们？”
“而且，一旦我有了这一次，后续也许会渐渐不再明白，我到底为了什么拉小提琴……”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刚刚打开的电梯。
西格玛想解释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也只好跟了上去。
在走入电梯的时候，他撞到了一个抱着文件夹的小护士。也许是刚刚被福泽雏乃呵斥过的他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异能力，一些画面突然出现在脑中。
写着各种侮辱性词汇的课桌、被撕烂的笔记本、装满颗钉子的室内鞋，以及下雨天被丢进水坑里的书包。
而最后的一幕，是一张医院系统的患者信息。
他认识的汉字并不多，可还是看出了姓名那一栏是秋山静佳这个名字。
“……！”
西格玛凝了凝神，见乱步和雏乃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悄悄跟上了那个小护士。
他总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可能正在让他接近真相。
…………
离开医院后，江户川乱步带着福泽雏乃一起去麦当当吃了汉堡包，又带着她去了ktv。仿佛入社测试已经不再存在一般。
倒不是江户川乱步不重视入社测试。只是他可以感觉到，当西格玛提出“用琴声尝试让藤川光她们恢复正常”后，雏乃的状态就不太对了。
她很清楚，现在的雏乃不适合继续追查。
倒不如交给西格玛。
只不过，明明是为了雏乃才带她来ktv，一直都是他在唱歌，福泽雏乃只是抱着小提琴 ，深深地垂着头。
“雏乃酱，”又唱完一首动漫主题曲后，乱步看不下去了，“怎么一直是我在唱啊，雏乃酱也唱几首呗。”
说着，麦克风已经递了过去。
福泽雏乃没有接过麦克风，而是问道：“西格玛消失了这么久，你不担心吗？”
“他啊，”乱步笑了笑，“他一定是去继续调查了。毕竟那家伙，对加入武装侦探舍的态度可是很认真的。”
雏乃点了点头，口中却换了个话题：“话说乱步——”
“我的能力，应该不仅仅是用音乐来表现画面吧？”
江户川乱步差点没拿住麦克风：“雏乃酱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雏乃默默起身，看了眼时间，“一会还要带满酱去侦探社。现在出发，赶到学校，刚好能赶上放学。”
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包厢。
江户川乱步：“雏乃酱，你等等我啊——”
到达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多。
此时，没有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已经三三两两地走出了校园，耳边隐约听到了女生们的谈论声：
“我说，这所学校，不会真的被诅咒了吧？”
大概是讨论一年级的那件事吧。雏乃心想。
可女生们的话接着就让她不淡定了。
“先是Ｃ组那事，刚才公告栏上的东西你们也看到了，A组的那个犬饲……”
“……！”
一时间，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雏乃冲过去，就抓住了那女生的肩头：“你说的犬饲是不是犬饲满？她怎么了？”
女生似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才说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赶紧拉起朋友的手：“我们走。”
以正在调查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的侦探社成员这一身份，雏乃很顺利地进入了校园内。这所学校的布告栏就在教学楼不远处，上午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她径直走了过去。
学生们围在布告栏前，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从人群里挤到了中心，福泽雏乃才发现，不知道是谁，贴了两张照片上去。
一张是小满正在帮动物小屋的兔子疗伤的。
另外两张则是今天上午福泽雏乃故意摔伤自己的时候，小满轻轻舔着她手上的伤口。
尤其是第二张，雏乃的手心被用红笔圈了起来。清清楚楚地拍到，她手上的伤口不见了。
“……！”
“啊，出现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她才注意到错愕地站在后排的小满。
“你不要看！”福泽雏乃说着，一把扯下了那些照片，撕成了粉碎，挤开那些聒噪的学生们，拉着小满，就走出了学校。
武装侦探社。
看着还在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犬饲满，雏乃只能默默递过去纸巾，等她情绪好了一些后，才晃了晃手上乱步提议买的紫菜饭团：“吃吗？”
“嗯。”小满吸了吸鼻子。像只小狗狗一样，头一点一点的，很快吃完了一个人三角饭团。
看着她嘴上的米粒，雏乃笑了笑，用手指帮她擦了去：“嘴上沾上了。”
“谢、谢谢……”小满说话还有些鼻音，“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异能力的存在如果被曝光了，会很麻烦的吧。可我却……毫无顾忌地在别人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帮助别人而已！“雏乃斩钉截铁地说道。
“雏乃酱说的对！”江户川乱步立即附和。
“社长也说过，我的能力是为了保护那些愚蠢的人们！”
“你少说几句话吧。”一想到乱步口中的“愚蠢”很可能包括了她，也包括了小满，雏乃一把推开了她。
看着雏乃和乱步打打闹闹的样子，小满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她却突然觉得，脑子仿佛闪过一些并不明晰的记忆。
她好像……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难过的时候，被一个人拉着去了食堂吃饭。而那个人，也是这样用手指清理掉了她嘴角的饭粒……
看见小满终于笑了，雏乃也很开心。正要再说些什么，太宰治正好吊儿郎当地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满，连忙跑了过来。
“这不是一位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姐吗？你好，我叫太宰治——”
“小满她还没成年！“经过了这段时间和侦探社成员们的相处，福泽雏乃早就了解了太宰治的尿性，忙提醒道。
“……”太宰治顿时无话可说。
“她也是能力者。能力是让伤口恢复。”雏乃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想加入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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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社的。”
“真的吗？”太宰治眼睛顿时亮了亮，“欢迎——”
还没等说完，就被雏乃拉走了。
太宰治：诶诶诶——？
这样乱步桑不会不开心吗？
侦探社门外的走廊里，松开了太宰的手，雏乃说道：“当初我在侦探社里拉小提琴的时候，你摸过我的辫子吧。”
“所以才确定了，我的能力不受‘人间失格’的影响。因为本质上和你们的异能力不一样。”
“所以乱步才会说，我加入了侦探社，也不一定能在社长的异能力的帮助下控制自己的能力。”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似乎怔了一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雏乃酱，还挺厉害的嘛。”
“当时我离你很近，你又一心沉浸在演奏里，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
“不说这个了。”雏乃说道，“一会，我会想办法弄伤自己，然后让满酱用能力帮我疗伤。而你，只需要像当时验证我那样，摸一下她的头发。”
“——因为，那孩子很可能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太宰治点了点头：“这样的话，的确需要验证一下。”
“不过，即使如此，雏乃酱也没必要故意弄伤自己。”
“……？”
福泽雏乃没懂。
太宰治笑着：“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已经率先进了侦探社办公室。
福泽雏乃刚刚跟进去，就看见一起去出任务的中岛敦和泉镜花回来了。
“雏乃桑，入社测试怎么样？“泉镜花主动问道。
“还在处理，倒是你们——”
雏乃说到一半，才注意到中岛敦严重变形的手腕。
“这……”
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镜花酱做完任务，本来是担心你们想去看看，结果学校里好像在讨论着什么大新闻，闹哄哄的。担心出了事，我本来想去职员室看看，却遇到了一个从楼梯上跌倒的女生……”
“大新闻”是小满的事情吗……
“与谢野医生好像不在。”太宰治忙说道，“我帮你们拿绷带先固定一下吧。”
小满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哇，看起来好痛——”
“我的话……也许可以帮忙。”
就在她要抓过中岛敦的手时，突然停了下来。
可注意到雏乃点头的动作，帮中岛敦治好了手腕的骨折。
泉镜花原本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可是当看见中岛敦的手腕逐渐恢复正常后，还是收了回去。
在这一刻，福泽雏乃完全确定了。
这孩子，就是那个她曾经的学生。
因为，就在小满为中岛敦治疗的时候，太宰治正好主动给刚刚回来的两个人拿来了急救箱，这期间，看似不经意划过了小满的发丝。
“诶，好、好了？”中岛敦和泉镜花一起盯着恢复如初的手腕，诧异地说道。
福泽雏乃也连忙又一次介绍了小满的能力。
“谢谢你了，满酱。”中岛敦说着，却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被对待呢。虽然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也能疗伤，但她的异能力只能对濒死之人发动，所以每次都很……”
小满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看着中岛敦感谢的神情，她明白了，为什么雏乃桑会让她加入侦探社。
“雏乃酱——”她正要开口说一声“没关系”，原本在座位上吃着零食的江户川乱步却一个翻身走了过来。
“刚才西格玛发来了消息。”
“他的调查，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