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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19章·瀚海之上的呼唤,记忆深处的记忆

作者:BuFF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有人问我:


    “如果我逃不开命运,你能不能带一朵格桑花走?”


    画山姐说她手头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是现在停下她会让所有人好看,但一个星期后保证回来,以张家人对张画山的了解,他们决定一个星期之后看不见她人就亲自把她抓回来。


    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和汪家那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止已经和我们正面交过手的汪柒和汪雨,连带着的还有几个张明山和张休山在锁龙井边上有过印象的人,我还看见了汪玖的身影,只是他看见我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和我插肩而过。


    奇怪的是汪雨的出场频率并不高,好像有意的在躲我们,倒是汪柒在饭店里有事没事就过来和我们聊几句,在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张家的那几位他现在也快混熟了。


    虽然这个熟多少有点贬义。


    钦天监原来也擅长培养神经病啊。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几天出场都有点萎靡?


    晾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几乎没有在早上看见过他,而且他每次都很晚回来,我知道同样的职位上的张日山和张明山都不这样。


    他好像非常的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和画山姐约定好的那天,我非常难得的在早上才看见了晾,他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茶几上的烟灰缸满了,似乎是昨晚一夜没睡,眼底很黑,看见了我没有说话,但他看我的那个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犯事后小沧浪去局子里捞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样子我直接绷不住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他斜着脑袋问我。


    还没有停下笑的我向着他摆了两下手,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我一个在北京的老爹。”


    他眼下的黑弥漫在了整张脸上。


    张明山正好也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一脸灿烂的我和一脸郁闷的晾不知道说些什么,经历了上次的那一场基本上全员出的的大场面,也算是简单摸清了对方的底。


    起码现在晾应该是个帮手没错,而且还是江都派来的人,他的身份估计非常的特殊。


    对于他的怀疑降低了,自然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相顾无言,我反倒有些好奇他的一些行为,比如我有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粉蒸肉和阳春面,他总是云里雾里的答,把一切的归结于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


    这也我第三次在早饭上看见阳春面这个东西。


    有幸看见过他烧面的样子,男妈妈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印象深刻,他问我要不要加个鸡蛋,结果那个鸡蛋成功粘锅了,他好像只会做阳春面。


    张休山之前说在面里品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一直说不上来是什么,我永远不会告诉他那个焦了的鸡蛋被我放在了他的碗里。


    晾在张休山到来前离开,并和张明山说昨天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回来,我看着向他点头的张明山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之前不熟,现在熟了。”张明山用筷子戳着那碗面说道。


    听见晾离开后,张休山从过道的死角出来看着心里有底的张明山说:


    “相当的熟。”


    “接的住张十二的扇子和我的袖箭,除了自家人我还真是想不到其他的 。”


    “现在可以开始五选一了,或许不止五个人,别忘了当年和日山他们离开还没回来的,起码有一个连;看过咱族长和嘎洛叔打架了,十三居也在参考范围内,人多着呢,但优先选择那五个。”


    失踪的张景山,现在还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没有出现的张敬山和张凝山,不知道死没死的张止山,最后就是那个突如其来但从未现身的董灿。


    张休山一屁股坐在张明山的对面,一脸疑惑的问他:“晾看我们的表情为什么一脸郁闷的,我们最近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就上回弄坏了两扇门不至于憋屈成这样吧,一个饭店的大老板修两扇门要钱很多吗?”


    张明山摊开手表示他也不知道,反正歇居别院从来不考虑钱这个问题。


    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为什么是两扇?”


    又轮到张休山笑了,他说上次汪雨一脚踢坏了一扇门,然后冲上去把晾给揍了。


    就坐在边上的张明山知道,汪雨提开门后的眼神是慌的,一直急着找什么,看见自己的那一刻才冷静下来回到了她原来的样子。


    她在担心的是什么?是自己吗?


    还是因为之前的事而格外在乎张家的人?


    但是张休山知道汪雨第一句话里的那个“他”不是晾,而是张明山本人。


    我走在吉吉卡朗路上,向着扎什伦布寺的方向走去,忙了这么多天也算是理清楚现在和我们有关的几个人的身份和关系,而且拍卖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总得稍微放松一下再去打下一波仗,我打算去扎什伦布寺看看。


    第一次来日喀则还是公费旅游,不玩白不玩。


    但在扎什伦布寺的边上一家叫贝柏的老式手工藏香店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个白发的身影一晃而过,让我直接停下了脚步。


    这里卖的是手工塔香,江都的书房里经常有,自从我搬进那里之后就再也没点过,倒不是觉得这个味道难闻,只是闻多了我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清心寡欲的出家去了。


    汪雨坐在店里试闻着一个藏香的味道,右手用两个指头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面,还没一会就皱了眉头,灭掉了刚燃起的香。


    她说:“太苦了,一股药味,藏红花放多了。”


    店主人听着她的评价倒是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又给她重新换了一个试试,汪柒坐在边上看着汪雨长叹了一口气,抿起了嘴擤了擤鼻子,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藏红花抗老,还抗癌,妈的还死贵,好歹也是一大名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一股药味?哼?你之前从被黎广从格尔木边上抓回来在医院里躺一个星期的时候怎么没有嫌弃自己身上消毒水味;苦?苦你就边吃着你的大白兔边闻啊!”


    每一个字他都骂了过去,一个没拉下。


    店主人先一步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我,我示意她先不要说话,静静的在门口看着他们,汪雨再次点起一枚香塔,似有似无的青烟在她面前飘起的那一刻,我好像回到了歇居的水底。


    在那段离奇出现的费洛蒙里,我见过她。


    和现在一样,透过那些朦胧的屏障,看不清但我可以确认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枚香的味道她闻着应该是挺满意的,左手托起了下巴,另一只手接过了店主人递来那枚香塔里面的香料成分,抬起手的袖子却落了下来。


    那个名叫双鸟朝阳的纹身却击碎了那层薄雾。


    “雨小姐,还是像之前……”店主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打断她的不是汪雨而是被汪柒抓进店里的我。


    我被汪柒一把拖进了店里,一脸懵的站在她旁边闻到了香塔的味道,那个味道和她本人好像不太匹配,像似一股烟味,却夹杂着细碎的草药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味道,让我觉得有点熟悉。


    金圣的青花瓷?


    是挺像的。


    汪雨看见了我没有任何的惊讶,她都已经直接对上过张休山和张明山了,自然是知道我一定在这,倒是边上的汪柒却像是看见了救星。


    “来来来,张家的不是一直急着找她算账吗?你们机会来了,现在直接把她绑到晾那个神经病的家里我都不管,爱咋在地,TM放假不睡觉还要大早上被拖去扎什伦布寺里面上早课?你怎么不早点放个炮把钦天监个炸了,然后天天上你的早课!”


    说罢直接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就走了?他真让我带汪雨回去三缺一凑个角打麻将啊?


    果然,汪柒还是回来了,只是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她晚上6点还有晚课,记得到时候放她出来,我怕她疯起来你们拉不住。”


    我看着汪柒的背影问道:“他是不是有病?”


    “不是,他只是起床气比较重。”汪雨有些无语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那他起床气还真是持久。


    “雨小姐,香塔要三到五天才能做好,要和之前一样给您寄过去吗?”店主人在骚乱结束后重新问了这个问题。


    汪雨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放了现金和一幅画着长寿佛的唐卡,然后带上了一顶亮黄色的非常显眼但及其符合人设的鸭舌帽,说:“不用,我到时候自己过来拿就行,顺便替我向嬷嬷*问个好。”然后套上了藏蓝色的冲锋衣离开了店。


    (嬷嬷:西藏日喀则地区对奶奶的称呼)


    扎什伦布寺的边上一直很热闹,尤其是旺季,就像现在一样,满大街的游客和朝圣者汇聚在这里等着展佛节来临的那一天,现在唯一安静的应该是扎什伦布寺本身。


    在那条街道上,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磕长头的朝拜者,目视前方高举双手,触额触口触胸,弯腰参拜,屈膝伏身,虔诚叩首,撑臂起立,他们口中念颂着佛经。


    一路朝拜,从不回头。


    他们的眼里很干净,只有信仰,但也只剩信仰。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是需要午休的,扎什伦布寺在中午会关闭部分的寺庙,直到下午2点才重新开放,也是第一回看见如此安静的热门景点。


    尼色日山之下,高耸的白墙红顶诉说着那些数不清的岁月,我没有信仰,但走在静默的白墙之间还是感到一阵庄严和肃穆,而那些红墙又像烈火般灼烧着我的眼睛。


    汪雨在错钦大殿外站了很久,她看着那座关闭的庙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好像是她此行唯一的目的。


    我们沿着转经轮的方向慢慢的走着,顺时针方向转动的金轮在佛经的呢喃中沙沙作响,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每当风吹来的时候都会向着天空看去,和我之前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离开这里前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白色的短发再次落了下来,左耳边扎着一缕麻花。


    周围再次刮起了一阵风,那缕麻花辫微微的被吹起,皮筋掉落,头发散开,和那些被帽子压乱的头发融为一体,最后落在了肩上。


    她又一次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片刻之后她向着错钦大殿的右边,那个存放着五世至九世□□肉身舍利叫做扎什南捷的灵塔殿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微微的笑着。


    她说:


    “曲吉尼玛,如果你听得见就再祝福我一次吧。”(藏语)


    我问她这个人是谁,她没有回答我,这也是从进寺庙到现在说的唯一一句话。


    扎什伦布寺的午休正好在这时结束,刚来到门口的一位小喇嘛撞见了这一幕,他像是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人而不知所措,急忙的离开。


    微风再次吹来,汪雨睁开了双眼,却刚好和那个小喇嘛错过,她用左手触摸着无形的风,再次看向天空。


    再次踏上寺庙外的转经路前她问了我一个很熟悉的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这个东西吗?”


    “你信吗?”我反问道。


    “我不信。”


    在听见汪雨的回答后我愣了一下,她回答得非常快,这个问题在我和江都之间存在过很多次,没有一个人准确的回答过。


    这是我第一听见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的我怀疑的不是这个答案的准确性,而是在想为什么她会答。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困惑,她又问了一个问题:


    知不知道仓央嘉措的故事?


    仓央嘉措?


    我对他的印象只是知道他的身份是西藏的第六世□□喇嘛,一位诗人同时拥有着不少野史和风流故事,剩下的倒还真的不是非常了解,唯一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句由藏语翻译来的: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汪雨见我没有回答,笑着直接拆穿了我。


    “不知道可以直说。”


    但是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汪雨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同情和怜悯。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藏南门隅达旺纳拉山下的宇松地区邬坚岭。


    一位孩童在一堆法器中拿起了一枚铃铛,铃铛响起的那一刻他看见周围的人在欢呼,他也高兴的举起了手中叮当作响的铃铛,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往后的一生终将在被捧起的高台上孤独而虚无的度过。


    整整十二年的时光,他在错那的巴桑寺里正式学习佛法,五岁开始学习文字,七岁开始佛法,八岁时一本叫做《诗镜注释》书教会了他写诗,也开始唤醒了那些被佛经覆盖的萌动的本性。


    高兴,生气,悲伤,害怕,倾慕,厌恶,嗜好在那一刻生根发芽,他也在单调的僧侣生活中学会了思念。


    可汪雨说:“就算那些诗集改变的了他的心,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确实,他也曾在扎什伦布寺里,在所有人最最期待的目光之下拒绝讲经,拒绝受戒,但他最终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成为了被他人敬仰的活佛,然后被贬废,最后在押送的途中下落不明。


    察觉到什么的我在开口询问之前,却看见走在我前面的汪雨停下了脚步。


    “他消失在了哪里?”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这个答案却已经在我的嘴边。


    “传闻死在了青海湖边。”


    汪雨没有回头却回答了我的问题。


    吉拉寺诞生前的那个故事,


    那个姓张的喇嘛等待的那个人。


    在这一刻好像都有了一个答案。


    “他好像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没有失忆,甚至没有人忘记他,到现在还被人铭记,拉萨的街头还流传这那句关于情郎和王的诗句,你是不是也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江都的人选,你认识的那个江都却失去了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她本身。”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我并不明白的情绪,很冷静,很稳定,前半段她似乎在庆幸仓央嘉措到现在还被人记住,但提起江都的时候,她的话里隐隐的藏着无奈却没有任何的不甘,也让我越来越熟悉。


    我其实已经怀疑过了,但在那一刻得到了肯定,我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其实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她停下了脚步,重新扎上的麻花辫从她的耳后划下,被风吹起刮在她的脸颊,她看向了立在远处的桑珠孜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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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堡,远远的看了一眼,再次轻抚起边上的转经筒,她说:


    “他并不是没有失忆,而是产生了一些片段式的错觉,就像阿兹海默症一样,一切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片段式的叠加,似海水般一层有一层的将原本的他淹没,不断的有人用‘仓央嘉措’,‘江都’疯狂的喊叫着自己,他也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被海水淹没之前,他看见了一个人,轻声唤着他原本的名字。”


    “美多吉协加衮钦,这是他的本名。”


    “那个人是谁?”我看着她和我熟悉的那个人渐渐重合的背影问道。


    在转经路的尽头,那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见了羡慕,无比强烈的羡慕,我从未想过她这样生死看淡的人也会有“羡慕”这种情绪。


    汪雨回头,看着我回答:


    “她叫次旺拉姆,是他的母亲。”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看着再次她问道。


    “有人告诉我的。”


    “江都?”


    “一个秘密。”汪雨笑着摇头,她看向了远方似乎想起了谁,她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但告诉我的那个人也说他最后还是接受江都的传承,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转世’这个说法。”


    也是,是该惋惜,明明差点逃过去了,还是没有逃过那个可怕的天授。


    但汪雨告诉我:“他是自愿的。”


    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人曾经说过:“我希望我可以真的死在广阔的天地之间,而不是囚于寂寥的神山之上,我没有办法……”


    他不愿意自己被困在高台,也不愿意记忆中的说这句话的人被困于神山,他内心的反复斗争之后,他是在收到朝廷密令的那一刻放弃抵抗天授,沉入了那片埋葬了很多人过去的汪洋大海。


    也是在那一刻江都这个一直藏在西藏境内徘徊从未逃脱命运的人,即使被天授所指也注定要离开神山,离开高台,离开西藏,在他人的胁迫下成功离开被既定好的命运。


    但接受天授之前,他在记忆的深处见到了一只手。


    美多吉协加衮钦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那只手将他拖到了海面之上,是母亲将他脱出的瀚海的深处,牵着他的手带着他离开的世间。


    他自由了,那个叫做美多吉协加衮钦的孩子,


    真正的自由了。


    我认识的那位江都也曾好奇过为什么这场记忆会保留下来,多年后的她带着那些碎片般记忆,来到了一切开始的那间小屋,那间曾经住着美多吉协加衮钦一家人的小屋,她在房间里佛龛的后面找到了一卷卷轴。


    上面字迹从清晰到渐渐模糊,似一句句的佛经般密密麻麻的,却反复写着一句话:


    “美多吉协加衮钦,你是我的孩子。”


    直到仓央嘉措的死讯回到西藏,那卷卷轴上的字还在继续,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感受不到悲伤,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仓央嘉措,也没有江都。


    有的只是那个叫做美多吉协加衮钦的孩子。


    故事在这里结束,又一轮新的传承开始,只是有人没有那么幸运,没有人记得关于她的过去。


    “只要有人还记得那些曾经的事,那些被天授抹去的记忆或许就会回来?”我看着重新回到扎什伦布寺里的汪雨问道,她径直的向着扎什南捷走去。


    满是虔诚的朝圣者的大殿里,庄重而没有任何温度的银色佛塔之下,汪雨在名叫额尔德尼·曲吉尼玛的九世□□遗像的面前说道:


    “或许吧,但我明白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做的一件事,是为了让下一位江都知道自己原来到底是谁。”


    “你们是怎么肯定下一位江都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是一场豪赌。”


    “赌徒。”我看着她骂道,骂完突然想到这里是佛殿,立刻给自己的嘴巴赏了一巴掌,抬手的那刻看见了张明山给我的他自己常带的腕表。


    好像不大对劲,怎么多转了半圈?


    “现在六点半了,你的晚课怕是……”我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汪雨有些想笑。


    下一秒她领着我的领子冲出去了,果然她就算今天平静得好像吃错药了,本质上还是一个比吴邪还要癫的神经病。


    措钦大殿之内,开始上晚课的小喇嘛和一些特地而来的朝圣者坐在铺着红色藏毯的位置上摇头晃脑的念着佛经,虽然也有着三三两两的游客,但是都不像我们一样直接奔着大殿穿着鞋冲进来的。


    看着手拿着戒尺的喇嘛向我们走来的那刻,一种熟悉的和杨精密一样的压迫感顿时涌了上来,我看着汪雨问道:“你们这里上课的时候迟到一般来说罚什么啊?”


    汪雨看着喇嘛手里的戒尺反问我:“你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那还等什么!跑啊!”


    这一回又轮到我拖着她跑了。


    只是在庙宇的门口的那道坎上,汪雨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被我拽住的那只手也在这时松开,她向后推了一步,笑着问我:


    “黎簇,如果我逃不开命运,你能不能带一朵格桑花走?”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喇嘛和喇嘛手上的戒尺,还有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喇嘛们,对着她直接骂道:“傻逼!带个屁的格桑花!现在不逃咱俩可以直接被打到开花!”


    说罢,我直接拽回了她的手,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汪雨来不及护住她的帽子,帽子被吹来的逆风刮走,白发散落的那刻,有一个小喇嘛看着她的背影问道:“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离开大殿的时候,没有人任何掩饰的白发在人群中引来了无数注目礼,这里的海拔太高,还没跑出寺庙我就已经完全吃不消了,汪雨看起来还好,不愧是半土生土长的人物。


    停下脚步的我们站在一个古树下面,她一身轻松的看着已经开始高反的我,带着熟悉的嫌弃笑着摇了摇脑袋,只是树底下的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好熟悉,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


    扎什伦布寺的门口,我被扔在了售票处,还在喘着气等着汪雨把氧气瓶带回来。


    有人直接过来把我吓了一跳,他把一张名片直接递给了我,本来还以为是酒店里的人要找张明山找到这里来了,还没有接过名片抬头却只看见一双眼睛。


    一望无际,似湖水般静谧的眼睛。


    那是江都的眼睛。


    他看见门卫坐的是我的那一刻立刻收回了手里的名片,带着口罩的声音模糊不清。


    是个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说:“对不起,找错人了。”


    黑色的鸭舌帽被再次压低,盖住了那双眼睛,那个人匆忙的把名片递给了门口的喇嘛,然后再次收回,不留一点痕迹急匆匆的向着里面走去,我想要跟上去但难受的高反再次袭来,差点没能站起来,震惊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与此同时汪雨的声音传来,她警惕的问我:“怎么了?”


    我猛地回头看着汪雨琥珀色的眼睛,开始问自己:


    如果那个人才是江都,


    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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