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到,没有任何的欢送仪式,就踏上我前往北京的路。
还是这么多天下来第一次回离家这么近的地方,在飞机上我还是没有拨通苏万的电话。
主要是害怕。
害怕那个声音传进我耳朵的第一句话,最后决定我还是亲自去见他。
江小刀没有来送我,我却在临走之前看见包的拉链换了个方向,看来还是有惊喜的,江都在十三居给的那块碎了的玉佩换了一块,新的玉佩上雕着莲花,反面还是一样的藏文,大刀哥在岸边最后和我说了句有空回来,也消失在了歇居的岸边。
只是在后来我把小刀昨晚睡觉的照片发在群里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不是没来送我,而是压根没起来。
红惊昙没和我们坐在一起,动用了钞能力去了头等舱,下了飞机就被专车接走了,奇怪的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张面具,变成了一位我不认识的人,要不是在下飞机的时候江都喊她早点回来,我都没认出来。
小刀的惊喜是包七里峒的茶,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没品的黎簇,出了歇居就再也喝不到七里峒的茶了,喝完了记得回来拿。”
虽然我确实没有品茶的习惯,但这好像是江小刀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唯一可以送人且可以带上飞机的东西。
小沧浪本人没来,接我们的是她的女徒弟,他那张气质独特的老脸出现的瞬间,我还是觉得我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
小沧浪看着我说道:“小子又见面了,江娘子送你过来的。”
我无语点头,江都也下了车,开了后备箱,小沧浪的女徒弟帮我一件一件的搬到小沧浪的屋里,我向她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还不错是个挺气派的四合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几声狗叫,直到东西都搬完,小沧浪给几个女徒弟打了辆车都送走了,我们也进来四合院。
在北京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住四合院,还是个二进的,头一回感受了一下大富人家的快乐。
小沧浪家里不知道从那里跑出了只小黑狗,撞在了江都的腿上,然后又开心的跑到了一边,江都看着跑走的小狗说道:“过得挺好,百福下崽了,什么时候送一只到歇居。”
“看你什么时候要,我连大的一起送过去。”小沧浪摇着手里的蒲扇说道,进了内宅,北京的12月份已经很冷了,屋里开了地暖,他请我们到客厅里坐下。
四合院虽然看上去挺气派,里面倒是一般般,也就只有四分之一个歇居那么大,正院里满地趴在的大黑狗倒是让我对小沧浪的印象改了几分。
没想到这人还是养狗的,那条胖乎乎还撞人的小狗看着怪像吴邪的。
“喜欢就抱一条去玩。”
小沧浪看见我一直在看狗,笑着说道,我摇了摇头。
小沧浪吹了一下口哨,一条毛色黝黑的大狗向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围着小沧浪汪汪叫,小沧浪摸了摸狗说道:“小子,江娘子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在这里只要做一件事就行。”
“什么事?”我问道
“叫对狗的名字,不然老狗生气了是要咬人的。”小沧浪说完,拍了一下那只狗的屁股,一下就跑走了,看着那条狗离开,他接着说道:
“尤其是这只,它叫百福,是我的女儿。”
江都和张明山没待多久就走了,那个装着黑瞎子治眼睛的药方交到了我的手上,小沧浪让我住在东厢房的二楼,这个房间和歇居的很像,就是感觉少点了什么,观海镖局的那把子刀和十三居的枪都已经在这里等我了,十三居整的包装还真的挺气派,是一个木盒,就是乍一看有点像棺材。
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手机上一直没拨出去的苏万的电话,最后决定还是不打了。
来这的第二周,小沧浪给我挂了个号,开了个刀把江都说的那条蛇取了出来,半麻的原因他还特地给我看了那条乌漆嘛黑的蛇,我瞬间直接吐了出来,体验了一把无痛全麻。
从江都他们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关于江都的消息,唯一经常和我联系的就是江小刀,在他的哭诉里我知道,在江都和张明山回来的当天他就被送到了十三居开始了魔鬼训练,江都没说为什么,反正他快累死了。
江都和张明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红惊昙意外的加了我的微信,她的朋友圈里都是和长辈一起旅游的相片,倒真是爱里长大的孩子。
这里的工作很简单,除了有时候他懒得动给他买点饭,喂喂狗,几乎没有什么大事。
唯一的大事就是在每周二陪他去西城的医馆里给被人看病,顺便就是解决一下医闹,虽然是我单方面的武力镇压。
因为我常常带把刀坐在小沧浪的后面耍,又经常在巷子了牵条狗到处溜,顺便解决了一下周边的治安问题,成了这一带最大的问题,黎小爷的名号在万寿山这边也渐渐的响了起来。
小沧浪的工作量也大了一倍,他的狗皮膏药卖得更好了,多是我的功劳。
不过他家的狗也是真的狗,有一次不小心叫错了名字,还真就不吃东西了,小沧浪让我自己解决,直到我跪下求狗爷爷,狗奶奶,它才开恩吃了点东西。
不得不说小沧浪的四合院里关于救命和疑难杂症的医书多到离谱。
整个西厢房都是医书,虽然小沧浪说这里多半的药方和药材是江都他们留下的,直到有一天西城的医馆里来了个人卖一张药方,他一掷千金的拿下了药方,最后却发现药方是假的,我跑了三条巷子把人追回来还钱。
小沧浪的性格这些天我也算是摸透了,他外表上只是看上去比较油腻,嘴皮子比较溜,本质上就是一个话比较多的中年小老头,天天深居简出,披了个军大衣在巷子里遛一大群狗,逛逛边上的古玩街,没事就在四合院上违建的二楼看报纸。
但说到医术,他还是在线的。
他的那些女徒弟时不时的会来四合院请教小沧浪关于医术的问题,我也注意到他对那些女徒弟奇好,不是男女关系上的好,在她们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小沧浪姓周,有个女儿生了一场怪病,到处求医无果,都说是绝症有钱也治不了的绝症,医生说不行他就自己学医,学中医,到处收集药方,药材,硬是把自己逼成了神医,但就是救不回自己的女儿。
他的妻子不堪重负的自杀了,小沧浪在寻死的途中遇见了江都,最后选择留在世上,为了妻女活着,江都说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后来的他每周的周二在西城的中医馆里坐诊,歇居里的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就直接打个飞的过去。
而且他只收女徒弟,在别人的眼里像是个变态,但女徒弟们的心里都明白。
他只是想要女儿,那个在他的生活中走丢的女儿。
而我终是在过年之前见到了好久未见的苏万。
那天周二我还是例行公事般的和小沧浪到了西城的医馆,直到下午下班前我和小沧浪还聊着百福近些天食欲不振是不是狗粮吃腻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然后是女徒弟中一位叫珠珠的声音。
“先生,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人的。”外面传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声音。
“也不行,我师傅说了,没有预约的一律不让进。”珠珠说完,向着我喊道,“黎小老板,你在里面愣着干嘛?有人来闹了。”
我抽出了刀藏在了背后,估计是看我那把没有刀鞘的刀吓到了病人,小沧浪不知道找谁给我订了个刀鞘,皮质的刀鞘质感不错,但对比上十三居里江都的那两把还是逊了。
推开门一看,珠珠站在门边上,对面的男人其实没有动手,但是带来一伙人来,在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我倚在门框笑着和珠珠说:“这不是还没闹起来吗?”
珠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道:“等闹起来了,再叫你就是增加师傅的工作量了。”
“那不好吗?涨工资啊。”我说道。
那个年轻人带了和鸭舌帽和口罩,穿的一身黑,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和来医闹的不太一样,我把珠珠拉进小沧浪的诊室里,问道:“来干嘛的?医闹?看病?杀人?”
“找人。”对方的声音隔了一层口罩很模糊,但我听着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找谁。”我问道。
“找你。”说罢,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在哪里掏出来把匕首,对着我的脸就上来了,我下意识的躲开,同样掏出了短刀,对面的人应该练过的,意识到情况不对向珠珠喊道:“来了个会打的,带着老板先溜。”
“往哪溜,外头都是人。”珠珠喊道。
我看向外面黑压压的人意识到大事不妙,看来今天要见血了,电光火石间眼前的男人向着我的腹部刺来,珠珠眼疾手快的拿着小沧浪桌上的花瓶摔了过来,花瓶溅起的碎片在我俩之间,碎片划断了口罩上的细绳,他的脸露了出来。
“苏万?”我看着那张脸熟悉的脸问道。
对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看着我说道:“装的挺像。”
“我靠,我还没说你装的挺像苏万的。”我拦下了他的刀,他用匕首的套路是练过的,但在歇居的这些天也不是白混的,江都虽然天天叫我们爬山,好歹也交了点十三居的刀法,虽然练的时候用的都是长的木制藏刀,但是在某些地方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你俩认识?”珠珠探了个头头在外面问道。
“好像认识。”我边挡着他的刀便回答珠珠的话。
“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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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叙叙旧啊。”珠珠说道,此时我真想一把刀飞过去。
“你看我俩现在像是可以和平叙旧的样子,来帮忙啊。”我向珠珠喊道。
男人的刀突然向我的脸上划来,我快速挡了下来,趁机划伤了他的手,夺下了他的刀丢给了珠珠,将他抵在墙上。
“我的小苹果!”那人喊道。
“小苹果?名字挺独特啊。”珠珠看着手里的刀说道。
“放了我老板。”外面的人叫道,但就是不进来,我看了一眼却看见了好多熟悉的人脸。
我看着外面叫嚣的人问眼前的那人:“哪里请来的废物?搁着拍戏呢?”
“不是演员,是拿钱请来的西城巷子里的老炮儿。”他说道。
“知道西城老炮儿的头是谁吗?黎小爷的名字听过吗?”我笑着说,“你别说拿钱请人这件事像是苏万那个傻子干的出来的,所以你是谁?”
“我就是苏万。”他说。
“怎么证明。”我问。
“古潼京,吴邪,黑瞎子。”他说。
“这些东西汪家的也知道,怎么证明你是苏万。”我继续问道。
对方大概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直接喊道:
“古潼京里我的蛋被蛇咬了。”
一些不好的记忆回到了我的脑海,珠珠的大笑还没有爆发出来,那人趁着我一时恍惚同样夺下了我的刀,抵在我的脖子上问道:“你呢?怎么证明你是黎簇。”
“我啊,我古潼京里C4炸自己。”我笑着回答,那人问我的时候眼神里的敌意几乎褪去,眼底浮起笑意,我将他手里的刀打落,放回了刀鞘里,赤手空拳的在他的肩上锤了一下,说道:“挺牛逼啊,和黑瞎子学的不错啊。”
“你也不赖,汪家那里学得挺多啊。”那人向下一缩,一个扫堂腿过来,我躲开,接着一个横拳向我的胸口袭来,我右手一挡侧身躲开。
“不止汪家,我还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回道。
珠珠看着打斗中的我俩说道:“两位边打边叙旧的话这边建议是滚出去,打碎东西咱们是要陪医馆钱的。”
“记他账上,他有钱。”我指着那人说:“我算股东,他才是顾客。”
小沧浪的声音从诊室里传来出来:“你俩边上黄花梨木的多宝架15万,从江都给你的那张卡里扣。”
我立刻立正站好,还白挨了那人一腿。
“不打了?继续啊。”珠珠说道。
“没钱,打工人不配。”我从珠珠的手里拿来了那人的刀,比划了一下,“刀不错,那里淘来的?”
“不是淘的,出古潼京的时候黑瞎子给的拜师礼物,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是黑瞎子教的我?”他问我。
我将刀递给他,向着外面黑压压一片的小炮们招了个手,瞬间吓跑一片,小沧浪出来看了一眼情况,对我说道:“难得啊,没撞着什么东西,我还以为黎小爷出手非死即伤,结果把自己伤着了。”说罢递给我一瓶酒精让我自己处理脸上的伤。
我不屑的说道:“我那是为了您老的安全负伤的,您老不来帮我?”
“我才是你的东家。”小沧浪说道。
“我来吧。”我身旁的男人说道。
“你来?我害怕,我还是自己来吧。”我看着他说道。
谁知他直接接过来小沧浪的酒精,开始处理我脸伤的伤,手法倒是娴熟,我笑着说道:“这也练过?你不会是和湾姐学过吧。”
“废话,我考上大学了,学医的。”
“牛逼。”
小沧浪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着我说道:“还有15分钟下班,你要提前的话,扣一半工资。”
“你有病啊,15分钟扣三万块,是江都给我发的钱又不是你。”
“江都打的是我的卡。”小沧浪晃了晃他手中的银行卡,而我咬碎了后槽牙,这个周末我一定去办张卡,再给江都打个电话。
“你先忙,我等你?”那人说道,我点了头,跟着小沧浪回了诊室。
十五分钟过得很快,带着帽子的那人坐在医馆的长椅上刷着手机,小沧浪把四合院的备用钥匙和百福的狗绳丢给我,说道:“回来自己开门,出去的话顺便把百福带出去玩一下。”自己披上了他的那件又老又破的军大衣溜达走了。
“去哪?”他问道。
“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可以带狗进吗?”
“不知道。”
“那去找杨精密?”
“好主意。”
“先买点酒再去,狗会喝酒吗?”
“吴邪不喝。”
黎簇的西藏笔记
第二部分
《沙柏镇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