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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17章·张家

作者:BuFF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明山牵来车就停在了庙门口,听见了一声驴叫,我才睁开了眼睛,大刀哥早就起了,小刀刚起床就说道:“哪个不打相*的被窝里放屁还是烟味的。”


    (不打相*:江西方言,不道德)


    闻了闻身上的烟味,根本闻不出来,我说道:“你属狗的?”


    小刀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扭曲的穿上衣服,打了个哈欠,对我说道:“抱歉了属鸡的,和狗有仇。”


    大刀哥和张明山已经把我们的所有东西搬到敞篷车上,只是没想到敞篷车是四面都敞开的驴车,等小刀上车张明山扬鞭一挥,驴车便颠簸启程了,我的评价是不如小刀开车,但我说的是刺激程度,张明山说坐驴车可以快两天到,小刀抱怨道为什么不是三轮的,张明山回道:“我不是你江妈,不会开。”


    “江都还会开三轮?”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江小刀看起来还没有睡醒,敷衍的回答我:“我妈除了三轮和自行车,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开。”


    江大刀和张明山相视一笑,好像在故意演示什么……


    说实话驴车跑得还挺稳的,至少我可以在车上的草垛上解放我的脚,还可以睡一觉,近12月份的山里落叶满地,看着有那么点萧条,但是总有那么几颗果树让人眼前一亮,驴车连跑了三天,张明山和大刀哥一路上还给我们介绍这里不同寨子里的特点。


    第一天到的那个寨子和百乐京一样都是混居,但是没有汉人,叫做乌思峒,专门卖一种土烟,用烟枪抽的那种,江都曾经的最爱,主要的原因是烟里有某种成分可以阵痛,吸食过量也可以让人短暂昏迷。


    听说昏迷期间的脑海就像在跑走马灯一样,会把一辈子的记忆放一遍。


    乌思峒的“思”便出自这里。


    张明山只喜欢它的味道,却不喜欢那种呛人的感觉,但大刀哥体验过,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太小,没什么阅历,什么反应都没有,只觉得呛人得很。


    第二个寨子卖茶,叫做七里峒,寨子里多是瑶族,说这里的茶山有七里之长,虽然我们到的时候茶都买完了,茶山也看不见了,但还是有幸在十三居的客栈里喝到了陈年的茶叶。


    我不会品茶也没有文化,只有一句卧槽走天下。


    茶真的挺香,歇居里的茶基本上都来自这里,这里的茶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仙留茶,留的是什么仙已经不知道,只是这里的达雅度母庙的香火挺多的,里面甚至还有驻守的喇嘛,在亮牌子之前还不让我们进去,尤其是看见我典型的北方大爷模样,牌子一亮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第三个和第四个没什么好玩的,一个卖马的峻骏寨,明爷用两万块钱为我们的小敞篷换了个驱动,说是这里的山里很难走,只有这个峒里的马才可以走。


    第四个一开始吓了我一跳,车行到半路就杀出了个石像然后越来越多,没有看错的话,长得像女的应该是达雅度母,男的应该就是飞坤巴鲁,达雅度母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飞坤巴鲁。


    还真别说,飞坤巴鲁看着比达雅度母气派,不知道什么原因,达雅度母得神像都小小的,不像是个主神,这里的人管这个寨子叫石头堡,因为这个寨子里的人都擅长制作石像。


    也是一起同行聊天时我也才知道,小刀和大刀其实是十三居里收养的孤儿,很小就离开了十三居去了江西,也就是现在的歇居,江大刀15岁时没考上高中,又不想去读技校,就回到了十三居,然后被观海镖局里的总镖头收做关门弟子,直到06年才回来,7年的时间就成了现在的江大刀,不得不说以大刀哥的一套身手没去体校打武术,真的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观海镖局不是你们张家的地盘吗?大刀哥是怎么去的?”我问张明山。


    张明山向我伸出手指,看着他极长的食指和中指,在看向大刀正常的手,我还是一头雾水。


    小刀倒是在一旁说道:“我哥在观海镖局里学的不是张家的那些绝学,就是基本的技巧,虽然观海镖局里的晔山阿姨经常给他开小灶,但是他们也从来不会教我哥关于张家的东西,他的那一套刀法是江妈教的,还有射箭骑马这些,毕竟是学生还是有寒暑假的。”


    聊到一半,眼前的密林的树枝间闪现了几个铃铛,张明山示意我们提高警惕,因为快到最后一个地方了,马车非常平稳的走进了密林深处,停在了面峭壁前,峭壁之上是断崖,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惑的问道:“走错路了,还是要翻山越岭了?”


    张明山回答没有,我看着眼前的峭壁想起来那些天在歇居爬山的日子,看来用武的时刻到了,刚选好登山路径准备下车,马车一抖我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


    靠,歇居的是不是都是神经病,不打招呼就走啊。


    坐回车上,车沿着峭壁一路向南,没有看见所谓镖局,倒是看见了一小片农田和一间小小的屋舍,屋舍的地下摆着一张摇椅,上面躺着一个姑娘,年纪很轻,扎了个麻花辫,脸上盖着顶草帽,现在刚好是正午,那姑娘一晃一晃的在摇椅休息,颇有一种归隐侠士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马车靠近她的时候达到了高潮,因为当我们离她还有不到百米时,一枚铜钱从我们之间飞过,看着插进马车轮子里的铜钱,我意识到事情不妙,下一秒江大刀喊道:“跳车!”


    我们所有人从车上面跳了下去躲在了树的后面,飞来的铜钱还没有停下,和丢炸弹一样,扎在树上的铜钱陷进去了半个,我向小刀问道:“江小刀,你是不是也会这个玩意,你厉害还是她厉害!”


    江小刀骂道:“黎簇!你TM想侮辱我就直说!”


    马受到惊吓,直挺挺的朝着她撞了过去,那姑娘一个跨步跳上马,三下两下就把发狂的马治的服服帖帖的,连草帽都没掉,听见了我们的对话,终于是停下了发射铜钱的手,问道:“江小刀?江娘子家小的那个?”


    姑娘嘴里一口不太正宗的广西普通话,小刀一下就听出对方是何人,在树后探了个头来说道:“月山阿姨?”


    “叫姐姐!”看来这位就是江都口中张日山的直系亲属张月山了吧。


    张月山摘下草帽,跳下马,还是那一口广西腔的东北话说道:“来了四个老表,带刀带枪的,俺还以为是梁子*,吓死人了。”


    (梁子*:广西方言,土匪)


    草帽下的脸十分清秀,和张会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但对比起张日山,她的脸上少了一份贵气和凌厉,多了一份纯真和洒脱。


    “月山姐。”张明山和大刀也从树后面出来,张明山向着张月山点头问好,反而被踢了一脚。


    张月山笑骂道:“七八年不见了吧,你两小把爷*怎么不自己进去,不会是忘记路了吧。”


    (小把爷*:广西方言,对男孩子的称呼)


    被拆穿的张明山尴尬的笑笑。


    “张家的?”我朝着边上的小刀问道,小刀点了点头,我接着说:“好猛。你觉得是江都厉害,还是她厉害?”


    小刀想都没想就回答:“那还用说,当然是我江……”


    他的话我还没有听完,我就感觉一双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捧起了我的脸,不知何时张月山就到了我的面前吓我一跳。


    “这个小把爷没见过,十三居还是歇居家新开的娃?”张月山说道。


    我的嘴支支吾吾的想讲说我是黎簇,才发现张月山的手力道太大。


    笑死,半个字发不出来。


    张明山在一旁说道:“不是,这个是进汪家的那个。”


    张月山没等明山说完就问道:“就那个杭州西湖边上的什么小官人,果然挺好看的。”


    “那个是吴邪,这个是我姐提到的那个在古潼金放鞭炮,从汪家手底下救出来的黎簇。”张明山回答道。


    张月山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终于把手放下了,笑着对我说:“你就古潼金放鞭炮的那个,江娘子当年叫人去把那个洞补上,休山哥忙了一个月,休息的休都要变成装修的修了。”


    然后在我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我感觉我要工伤了,月山接着对我说:“小把爷不错,汪家手底下都可以跑出来,什么时候被江娘子收了?江娘子呢?”


    张月山看向我们身后,寻找着人。


    “我姐和康巴洛的回阿里了,估计要个把月。”张明山回答道。


    张月山听见了阿里两个字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早了,可以吃午饭了,刚好老爷子找你们歇居的有事。”


    说罢便上了我们的马,我们也上了车,张月山骑得飞快,我第一次在这上面感受到了推背感,但是这个方向怎么这么不对劲呢?我这么感觉她朝着峭壁开呢?


    眼看就要撞上了,她还是没有减速的意思,连车带马撞向了峭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山体里,这是条人工修建的隧道,大刀打开手电,照着前面的路。


    我看着张月山飒爽的背影,我轻声的和江小刀说道:“张家人不是说都闷得慌吗,怎么你们认识的张家人都变异了?”


    小刀看着张月山,先是忍不住的大笑,然后小声和我说道:“张家人其实还是有很多种的,像月山阿姨这样的其实也不多,尤其是明爷这样的,属于变态中的变态。”


    张明山听见了我们的交谈,先是一人给了一拳头说道:


    “张家人本质上还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况且在这里,上面有瑞字辈的前辈坐镇,外面有我姐在帮衬,避开了人祸,也没有天灾,在这里长大的张家人多半都没有本家的沉闷,尤其是我们这些小辈,都没有体验过和本家赶鸭子一样的放野,特别是月山姐,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本家的影子就更少了。”


    马车跑了十几分钟,张月山在隧道的尽头停下,用极长的手指向岩壁上的石缝间一戳,岩壁在我的眼前缓缓打开,天光乍现,忽然有一种桃花源记的感觉,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来歇居。


    如果我没认错,这是一处天坑,沿着天坑的峭壁一圈一圈的向上而建的房屋,大概有五六层,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隐世高手所住的地方。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天坑的中间,地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水不是很清,要我形容就是浑浊的蓝绿色,岩壁上几处悬瀑飞泻,那口潭霸占了整个坑底,碧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


    张月山向着对面冒着烟的房子喊道:“五姐,歇居的来人了,加四双筷子!”


    她刚说完,就看见对面的房子里飞出了个锅铲,里面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出来:“非得赶着饭点来,观海镖局是用来蹭饭的吗?”


    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刚过,对于没有准备好招待客人的人家来说确实不是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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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张月山拿着锅铲带着我们向着那间房子走去,天坑里和歇居一样,人很少几乎没看到几个人,但是比起歇居这里更有人气。


    飘烟的房子里,一位盘着丸子头的姑娘在土灶台前忙前忙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们,我们就被带到了餐桌的前面,等着眼前的姑娘将饭菜端上来,姑娘多拿来了一个菜板,单独分出来一份,端着离开。


    大刀哥看见了拦下姑娘说道:“师姐,我去吧。”


    “大刀?回来了。”姑娘说道,“也好,你去见见师傅。”便把菜板交给江大刀,他转身离开,那姑娘和我们坐在饭桌前,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我们也没敢动,气氛有些尴尬。


    张月山不忍看气氛如此尴尬,便向眼前的姑娘说道:“五姐,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张十一,你是不是种地种傻了,这几个是不认识吗?”眼前的姑娘说道。


    别的不说,这个姑娘的气质和江都有几分相似,但或许是江都在江西呆久了,气质里还是染上了江南的柔和,但眼前的这位却是实打实的冷冽,但是在忽略她有点明显的虎牙的情况下。


    张月山指了指我说道:“这个你没见过,江娘子新开的。”


    那姑娘看着我,我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回了个笑脸,就看见她迷惑的看向张明山,然后问月山:“新开的?什么时候开的?和谁开的?明仔吗?看着不像啊?”


    江小刀听完已经笑到离席了,张明山咳嗽故作镇定,嘴角无助的抽动替我解释道:“他叫黎簇,汪家的那个。”


    那姑娘意识道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对我说:“啊?张海明说的那个不是30多岁,快40了吗?”


    “那个是吴邪。”我替自己说道。家人们谁懂啊,一天被认错两次,还是被人以为是吴邪,好晦气啊,还不如直接让我当吴小毛。


    “这个就是爷爷要见的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姑娘盯着我说道,然后动筷子夹了块肉在我碗里,说道:“我叫张晔山,观海镖局里山字辈排第五,可以叫我五姐。”


    我们里面的刚介绍完,就听见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两个男人冲来进来。


    “老五,水在哪里?我要渴死了!”其中一个穿着棕色夹克的年轻男人拉开了板凳,大大咧咧的坐下,张晔山撇了他一眼,起身倒了杯水放在男人的跟前,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渴,干嘛不跳下去喝个痛快。”


    那男人倒是闷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说道:“张晞山的那袋水巡山的时候被山里的猴抢了。”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比穿着棕色衣服的男人看着还年轻,和我差不多大,在他的头上锤了一下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拿了个石头丢猴子,猴子会闲着没事会来找我们。”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张晔山一个锅铲横在两人中间,说道:“吃饭。”


    然后两个人一头一尾的坐在餐桌前相互瞪着吃饭,我开始问自己在汪家上白课的时候,对张家的介绍课是不是没好好上,为什么这里的张家人给我有一种不太对味的感觉,还是说这里真的是张家败类集聚地。


    一个张明山可能是他的问题,但一群张明山一定是这里水质的问题。


    两个人注意到我,穿着棕色皮衣的那个问道:“这位是?”


    月山回道:“黎簇。”


    “你就是黎簇?古潼金放鞭炮的那个黎簇?”那个男人说道,我还在感慨终于有人没认错我,决定对他好好打个招呼的时候,张月山却对我说:“这位是张休山,山字辈排第三,给你修洞的那个。”微笑就疆在了脸上,笑死了,根本笑不出来。


    另一边白衣男人就先笑了:“张休山,你要讨债的对象来了,我张晞山,排第九,叫我张九就可以。”


    江小刀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问道:“画山姐去哪里了?”


    “被江娘子叫走了,前天出发的,看了几张照片连夜就骑马走了,画山姐的屋里挂着张刚修好的画,说是给你的毕业礼物。”张月山答道。


    张画山,山字辈排第二,和小刀一样都是主修文物修复的,听小刀说她是位美女,还是一位知名的野生壁画修复者,参与过敦煌壁画的修复,不少文物局抛过橄榄枝,但她只接私活,和江都一样,做什么只看心情和爱好。


    吃饭的时间也了解到观海镖局里现在也就这么点人,剩下的死的死,走的走,留在广西的山字辈一共十一个,老大叫做张景山,几十年前失踪了;老四仰山,老八行山,老十止山在十三居传回的消息里已经没了;老六敬山和老七凝山现在在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已经40余年了,至今未归,倒是每年元宵都会送封信回来。


    张明山是个很神奇的存在,观海镖局把他划进了山派的孩子里,但是他自己却不认为自己是张家人。


    本来张家应该还有一辈人,应该是他们的父辈,隆字和拂字辈的大人,但是一九三几年的战乱,观海镖局里除了他们口中的爷爷和这些小辈,以张日山为代表的大部分张家人都离开了投身战火,最后只有很少人回来,现在也散在了各处,还在观海镖局的大人就只剩下一位叫做张隆晴的女人,在整个山谷里到处行医,张家的孩子也不经常看见她,还有的就是三四个张家外家人。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江都从长沙带回了十几岁的张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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