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我说这里是夜魅，夜魅！”女孩痛苦地哀嚎，见叶若柳不松手，只能顺着她的话来答。
“夜魅是什么地方？”
“就是……陪那些大人物玩的。”女孩答道。
夜魅？叶若柳越想越熟悉，这不是“夜来风雨”的别称吗？
不过“夜来风雨”向来是给那些纨绔子弟们聚会的地方，哪里会像这个样子，跟窑子一样。
叶若柳埋头正想着，那女孩一挣扎，她刚好一松手，让这女孩儿摔了个狗啃泥。
“你敢这么对我，你疯了是不是？”女孩挂着哭腔揉搓自己已经破了皮的膝盖，愤恨地看着叶若柳。
叶若柳没理会她。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商业聚会，如果贸然闯出，那一定会被当成疯子。
这个地方既然能在商圈里开得这么大，那背后一定势力庞大，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样想完，她去衣柜里拿了一件稍微不那么露肤的衣服穿上。这是一件紫色的鱼尾裙，虽然不像其他衣服露肤度那么高，但也相当惹眼——胸口前开了一个窗，背后是镂空蕾丝，几乎整个洁白细嫩的背部都露了出来。
被她打倒在地的那个女孩见她换上了衣服，瞬间一脸鄙夷之色。
“哼，还以为有多牛呢，不还是个婊……”她正要起身，叶若柳抓起化妆台前的一个眼影盘直接砸了上去。
叶若柳一步步向前，她弯腰，低头，手像钳子一样钳住女孩的下巴，冰冷的嗓音就像是雪山上凝结的冰：“你叫什么名字？”
“小语。”小语怔愣地看着叶若柳。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在夜魅无非就是想赚点钱潇洒，这个女人却二话没说就想把所有人都打一顿。她眼神冰冷，就好像是小说中的审判者一样，就算穿着妩媚的衣服，也像是浑身都长满冰刺，让人无法靠近。
这种女人找不到男人的。
小语吞了口唾沫，这个名字是她胡诌的，在夜魅谁会用自己真正的名字。
现在她在这里不仅要伺候好这些隐藏大佬，还要小心提防面前这个掐着她下巴的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小语……”叶若柳反复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住你了。”
叶若柳松开小语，其他两名女生一边火急火燎地化妆，一边偷偷地看这里的情形，见叶若流扫了她们一眼，迅速瑟缩回去。
“小语，一会儿我们出去要去哪里？”叶若柳坐在化妆台前，简单地为自己的脸上些妆。
小语是个聪明人，见自己得罪不起叶若柳，迅速巴结起来，她像长了尾巴一样说道：“姐，我们一会儿要去接客。像咱们干的是最低等的活，就是给一些大佬们端茶水，如果大佬有幸看上咱们，那咱们就飞黄腾达了。”
这里的人分三六九等。
叶若流有些好奇地问道，小语见她有兴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对呀，这里的女孩儿们分两类。
一类就像我们一样是端茶倒水的，我们这类人不需要做一些特别出格的事情，只用安分守己就好，除非你有别的心思。我们叫‘茶女’，端茶倒水的女人。
第二类就比较高端，她们模样通常出众，是专门选出来伺候那些京城阔少的，叫‘欲女’。
那欲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极品，脸蛋和身材比例都是绝配，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小语撇撇嘴，声音压得极低，“得豁得出去、玩得开才行。
还有，在里面穿着统一服装巡视的男人是这里的保镖。
胸前挂着金属徽章的男人是这里的理事，类似于管事。
一定要小心，不要坏了夜魅的规矩，不然那可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代价。”
“真恶心。”叶若柳鄙夷道，等她出来以后一定要举报这种场所，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就在此时，气氛再次陷入冰点，化妆间的门被咚咚敲响，一个粗鲁的男声在外面催促：“磨蹭什么，赶紧出来！”
小语和另外两个女孩像是上了发条，瞬间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黑蕾丝眼纱，迅速戴好，遮住上半张脸。叶若柳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厌恶，也拿起那块轻薄、带着一丝难闻刺鼻香味的眼纱，罩在眼上。视线瞬间被蒙上一层暗影。
推开那扇隔绝内外的门，刹那间，与昏暗狭小的化妆间截然不同，门外的世界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奢靡国度。巨大的水晶吊顶灯从穹顶垂下，将整个空间照得如白昼；脚下是金黄色的大理石地板，灯光反射出夺目的金光。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味道，挑逗着这里每个人的细胞。
放眼望去，都是穿着高领西装的男人们，以及穿戴华贵的女人。男人们的身边，都依偎着同样带着黑色蕾丝眼纱的女人，她们的衣着更加暴露华贵，就像精美的装饰品一样，在男人的臂弯中低眉顺眼。这不是聚会，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活色生香的狩猎场和拍卖场，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金钱的糜烂味。
叶若柳环顾四周，门口都站着穿着同样服饰、也带着黑色蕾丝眼纱的男人。
这里的穹窗开得极大，上面拼接着五彩斑斓的玻璃，看起来既夺目又耀眼，而且单从玻璃根本看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面就好像有一个永远不会下落的太阳。
一股压抑感涌上叶若柳的心头，她现在就像个无头苍蝇，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退路。她握紧拳头，指甲嵌在掌心。
甚至来这里的男男女女，他们也都带着各色各样的面纱，根本看不清面貌，就算想找一个熟悉的人替自己解围都做不到。
“可以给我一杯威士忌吗，小姐？”叶若柳顺着声音看去，一位穿着红色西装、领口大开的男人，露出健硕的肌肉，脸上和胸肌上布满了口红印子。他轻浮地开口，戏谑一笑，从叶若柳托举的盘中拿了一杯酒水。
这个男人带着类似于歌剧风格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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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罩仿佛和他的脸完全贴合，半边脸的弧度恰到好处，鼻尖有金色的花纹点缀，上面镶嵌了大约几百颗粉色的碎钻。
真骚，叶若柳的第一反应。
“看花眼了吗，小姐？”男人见叶若柳看了他许久，以为她已经对自己深深着迷。
在这里，她实在不想与其他人过多接触，便想转身离开，可这个骚包男明显不想放过她。
叶若柳往左走，他便往左；叶若柳往右走，他便往右，反正就是死死挡住她的前路。
“你想干什么，先生？”叶若柳阴冷地开口，显然已经对这个男人忍耐到了极致，非常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不，你应该说‘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男人闭上眼睛，食指微弯，在空中轻轻摇了两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多了几分油腻。
叶若柳用两只手指托着托盘，被这个骚包男钻了空子，他一只手轻轻拂到她的腰上。
“真是只有脾气的小猫咪。”
叶若柳瞬间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直接将手里装满酒水的托盘扣在男人的头上。瞬间，男人的头就像一个流动缓慢的花洒，酒水顺着头发滴落，原本抹得油光锃亮的发型变得跟被牛舔过一样。
“你想死了！”这个男人似乎还沉浸在被叶若柳泼了一头水的不可置信中。
倒是在一旁巡视、穿着西装像保镖一样的男人，看见这一幕瞬间暴怒。
他一上来就想揪住叶若柳的衣领，可叶若柳双手已经放开，哪会任这个人轻易摆布。不过她有点小看这个保镖的实力了，两人对打了几下，叶若柳感觉不对劲，就想跑，可此时内厅已经混乱不堪，又涌出来两个保镖，将她摁在地上。
“222，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客人？”胸前挂着金属徽章的男人开口说道。
叶若柳记得小语说过，这是这里的理事。
叶若柳这才发现自己裙子胸口前绣着222的印花。
“他先对我动手动脚的。”叶若柳说道。
“夜魅规定第304条，茶女不可对客人有反抗行为。”
还没等理事说完，骚包男抿了一把脸上被泼的酒水，“你们都给我滚，把她交给我。”他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已经愤怒。
本来还在审问的理事，立刻闭嘴，微微颔首，然后退下。夜魅的所有服务者都无条件听从客人的命令。
“我要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保镖害怕叶若柳再乱动，便找了一根束缚带将她的双手捆住。叶若柳现在就像一只蚕，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骚包男抓住束缚带的另一端，将叶若柳拖拽着上前。
她先暂且不动，等待一个时机。刚才真是鲁莽了……
“等等。”一位穿着绿色礼裙、同样带着半脸面罩的女人开口，她的面罩十分考究，上面镶满了许多珍珠。
“你能不能将她放开？”她再次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