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也!”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太霄宗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冥顽不灵,不识大局的顽石!”
在场的人被大宗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裴之衔这个当事人,反倒一脸淡定,且非常认真地说:“……我没笑啊。”
众人:“……”
虽然但是,你可闭嘴吧。
“大师兄,大师兄!”六宗主瞪了裴之衔一眼,“修也来得这么早,肯定是已经知道错了。”
“呵。”大宗主冷笑一声,“知错。全天下的人都知错了,他裴修也也不会知错的。”
裴之衔没接话,心里不禁想着:他爹还怪了解他的。
“我当初给他取名裴修也,就是希望他‘修身也修心’……可,怎么就、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裴修也是裴之衔的大名。
太霄宗注重礼教,名是只有在自我介绍,或正式场合以及长辈才能叫的。
关系较为亲近的同辈之间,一般是喊对方的字。
裴修也,字之衔。
不管名和字,都代表了大宗主对他的美好的祈盼。
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宗主一个严以律己,勤于修身之人,妻子云舒月也是名门望族之后,性格温润如玉,可偏偏生出了裴之衔这样……
不着边际,一身反骨的性子。
裴之衔自己倒觉得很无辜。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只是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可总有人要对他寄予厚望,那不就难免失望了?
“你怎么敢把从未单独出过任务的师弟师妹们,丢在千鸣山的?万一他们在千鸣山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裴之衔莫名:“不是还有江持叙在吗?”
“我是让清然去盯着你,不是让他去替你完成任务的。你指挥他倒是指挥的很顺手?要不这个宗主也让你来当?”
裴之衔:“可我对当宗主之位,没有半点兴趣。”
众人已经不敢往下听了,他们有时候很怀疑裴之衔是不是故意在大宗主的雷区蹦跶的。
*
沈逾白坐在窗台前,一脸不高兴。
已经第二天了,人怎么还不回来?
狐中午也没有午睡,一直在等人。
沈逾白肚子又饿了。
他只要心情低落,肚子饿得就很快。
没一会,沈逾白听见了脚步声。
还看不见人影,但他听力极好,这个声音——
沈逾白快速地躲进了柜子里。
不是他要等的人。
是陌生的脚步声。
“小狐狸?”
“小白?”
江持叙进来转悠了一圈,连根狐狸毛都没看见。
还真如裴之衔所说的认生。
倒是第一次见这么认生的野狐。
“我给你准备了烧鸡,还有小鱼干。”江持叙把食物放好。
他不知道小狐狸能听得懂人话,也就没有解释裴之衔为什么没回来。
“我晚上再来给你吃的。。”
江持叙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找到,只好遗憾离开,“我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沈逾白才从柜子下钻出来。
为什么人没有回来。
沈逾白嗅了嗅烧鸡的味道,和人烤得一模一样。
他啃了一口,就是人的手艺。
沈逾白不会认错的,他已经吃了很多天。
可是人去哪了?
沈逾白吃完东西,没再跑酷,而是继续守在窗边等着。
等到夕阳变成了月光落满窗台,人依旧没有回来。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陈师兄问。
“那你来干什么?”万师兄反问。
“来都来……”陈师兄顿了下,“我今天一定要摸到小狐狸!!!”
“要我说也是,裴师弟乖乖认个错不就好了,非要和大宗主杠。大宗主颜面上过不去,不就得狠狠罚他吗?”
“可怜了小狐狸,孤苦伶仃一只狐在家,一定很需要我的陪伴和安抚吧?”
沈逾白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人声,立刻惊醒。
他抖了抖耳朵。
他听得有些懵,但还是听懂了,人被罚了。
沈逾白的尾巴毛瞬间炸起,一时无处躲藏,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只听那两道声音越来越近,沈逾白急的不知所措。
下一瞬——
“陈师弟,你没事吧?”
沈逾白竖起了耳朵,那道声音带着沙哑和痛苦。
“你,你看我像没事吗?”
万师兄:“哎呀,我也没想到。裴师弟也真是的,没事设个结界做什么。实在是太过分,都把人劈得外焦里嫩的。”
陈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让我来试探。”
“怎么会,你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又不是裴师弟。我可是瞧见江师弟来都没事的,这才好心叫你一起来看小狐狸的。”
没一会,那两道声音又远去了。
沈逾白松了口气。
人,今天又不回来了吗?
沈逾白望着夜空,看着点点繁星,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人受罚了回不来,他要去找人。
可是这个结界要怎么出去?沈逾白想到被雷劈的陈师兄,抖了抖狐狸毛。
他不想被劈成黑糊糊的焦狐狸。
……
裴之衔已经被关了两天了。
身上还有被大宗主打出来的伤,但他从小到大被打习惯了。
没觉得有多疼。
每次都是先打,后关禁闭,再禁食,罚来罚去都是这几招,一点新意也没有。
裴之衔打开了江持叙偷偷送进来的食盒。
一叠糕点,一壶酒。
好兄弟,能处。
裴之衔心想,他下次肯定对江持叙好一点,比如等到江持叙也挨罚的时候,他也偷偷递食盒。
裴之衔叹了口气,不知道小狐狸怎么样了。
他不在家,小狐狸肯定在家里称霸王了。
没准正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还故意把床单被子弄乱,把狐狸毛蹭得到处都是。
没有他管着,小狐狸现在别提多自在了。
裴之衔这么想着,好像真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摇了摇头道:“小没良心的。”
“——吱!”
裴之衔顿了下,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四处看了看。
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好笑,小狐狸怎么可能到这来。
他那么怕生。
从他住处到思过崖,一路上还不知道要碰上多少人。
“——吱!?”
裴之衔:“!”
他不仅幻听了,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小狐狸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小狐狸尾巴高高竖起,朝着他走过来。
裴之衔:“!”
真的是小狐狸。
“你、你怎么过来的?”
沈逾白骄傲扬起头,人没找到他,但他一下子就找到人了。
要不是裴之衔身上的味道淡了些,他还能找的更快!!!
小狐狸找到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人身上蹭来蹭去,留下自己的气味。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
“你胆子也太大,万一中途遇上什么事怎么办?你现在就是只小狐狸,还没有妖力的……”
裴之衔后怕极了,但小狐狸的好奇心已经转到了酒杯上。
他低头嗅了嗅。
师父也喜欢喝酒,但他们不给沈逾白喝。
他们说未成年狐是不能喝酒的。
沈逾白还要八个月才能成年,还要好久呢!
趁人不注意,沈逾白舔了一口。
好辣!
有点香,但一点都不甜。
好怪的味道,再尝尝看——
小狐狸还没舔到,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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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衔腾空抱起。
“干什么?小狐狸不能喝酒的。”
沈逾白挣了一下,没挣开。眸子还眼巴巴地盯着那杯酒。
他还没尝仔细呢!
“——吱。”
“反驳无效。”裴之衔说。
沈逾白哼唧一声,爪子飞快地沾了下杯子里的酒,想借着舔爪子偷偷尝一尝。
但被裴之衔识破了。
裴之衔抓住他的爪子,“……脏不脏?”
他忍不了,直接把酒倒了。还拿出手帕给小狐狸擦肉垫,也不许他舔。
沈逾白从有记忆起,他就在万妖谷。从还没化形开始,就是师父养着他。
他没接触过人,身边全是妖,虽然万妖谷只有他一只狐妖。
即便化形了,沈逾白也一直保留着很多狐狸的习惯,他也不觉得这些生活习惯有问题。
但裴之衔很严肃地教育他。
“不行,不可以爪子碰吃或者喝的东西!!!”
“——吱?”
沈逾白不理解,可是化成人形的时候,他也是用前爪拿东西吃的,他现在用的也是前爪,为什么不行?
“——吱吱吱。”
裴之衔沉默了一瞬,他竟然能读懂小狐狸的意思?
“那不一样,既然化形了,就要学学人的良好习惯,比如讲卫生,爱干净。”
沈逾白反驳:“吱吱吱吱吱!”
狐也爱干净的,狐每天都舔毛。
“吱吱吱吱——”
沈逾白据理力争,他现在没有化形,狐狸就是可以这样的!!
裴之衔被吵得脑门疼,随手拿了块糕点堵住了沈逾白的嘴。
沈逾白:“?”
甜甜的,香香的,是没吃过的东西!
沈逾白的眼睛亮亮的:好好吃!!!
人这里有好多狐没吃过的东西。
“看看你的伤口。”
裴之衔等小狐狸吃完,将他翻了个面,柔软的肚子上还是留着狰狞的伤口,比起昨天又缩小了一点,已经愈合的皮肤也长出了柔软的短毛。
“只能吃一个。”裴之衔说。
沈逾白眼巴巴地望着他:“呜——”
“不吃这套。”裴之衔拍了下小狐狸的屁股,“好了,别装可怜。吃完别躺着,起来玩会。”
裴之衔计划着,等到了小狐狸睡觉的时间再给他喂点血,吃饱喝足睡个好觉,应当可以恢复得更快一些。
“养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裴之衔感叹,“我叫你小白行吗?”
沈逾白兴奋地“嗷”了一声,师父也是喊他小白的,有时候会喊他崽崽。生气的时候才会喊沈逾白。
“你认不认字啊?”裴之衔问。
沈逾白略微心虚地点点头,认字,但只认得一点。
认字实在是太难了。
“真的假的?”裴之衔充满了怀疑,“那你叫什么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沈逾白左右看了看,用两只爪爪抱住一根枯树枝,在地上艰难地写写画画——
沈逾白。
狐写得可好了,沈逾白骄傲地甩了甩尾巴,绕着他的名字转了好几圈。
而裴之衔对着身首分离的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小狐狸会写字,那应当是有妖教过他,毕竟人不可能教出这么分裂的字体。
他辨认了一会,“沈逾白?”
沈逾白见他看懂了,高兴地点了点头,“嗷嗷!”
裴之衔见他兴奋,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还真叫这个名字。
裴之衔也拿起了树枝,写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认识吗?”
沈逾白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但很心虚。因为他只认得自己的名字。
师父说他是文盲狐。
但狐是不会让人知道的。
裴之衔从他的迟疑中读懂了,却没有戳穿他。
“那就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裴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