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树上的猫儿成双对
青山小区，一单元101。
元缘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就在刚才，这个25岁的男人因为不愿意回家而被母亲停掉了手上所有的卡。
更离谱的是，他一转头，发现树上挂着两只下不来的猫。
巧的是，树是自己家院子里的树。
亲眼看见这一幕，元缘嘴角狠狠抽了抽。
一只肥一点儿，一看就是品种猫，不太聪明的样子。
双手双脚齐上，抱着树枝止不住的打颤。
灰蓝加白的毛下都是肥溜溜的肉，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树在抖还是猫在抖。
另一只苗条，看着就野，是个长毛黑猫。
它稳稳站在挨着树干的地方，伸出手看上去是要给那只蓝白来两下。
下一秒，它果真一爪子拍在了蓝白屁股上。
蓝白主人是个体胖的小伙子，但心不太宽，魂儿都快吓掉了，抓着元缘的胳膊晃：“邻居、邻居，你快开门呐！”
元缘估计这兄弟自己肯定弄不下来，于是一手把自己的行李箱推给他，一手摸出五分钟前刚从房东手里拿到的钥匙开花园门：“兄弟你先帮我拿一下。”
蓝白主人露出一脸呆萌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着元缘两步爬上三米多高的树，一手一只给俩猫提溜了在自己怀里。
蓝白和他的主人一起懵住了。
黑猫倒是扑腾起来，一边嗷呜嗷呜的惨叫。
元缘把黑猫提开自己脸远点，避免被它来上那么两道，语气颇不耐烦：“你这猫，帮你还不识好歹。”
黑猫一听，更生气了，一直哈个不停。
没办法，一个家伙不配合，元缘只好又去喊蓝白主人：“邻居，你过来点儿，树底下。”
等人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起过来，元缘试着挥舞了一下左手的肥猫，这重量正趁手。他往男人怀里瞄准：“接住了哈。”
蓝白主人赶紧张开怀抱：“行，你扔吧，我可以！”
元缘撒手，那十几斤的肉砸在他胸口，发出“咚”的声响，人愣是一声没吭。
剩下一只就好说了，元缘把黑猫护在胸口，又蹬着树落了地。
不知道是因为元缘动作太快猫没反应过，还是黑猫良心发现这人是在帮自己，它没在元缘怀里伸爪子，反而让元缘顺利握住了那对柔软的肉垫。
既然已经握在手里，元缘不动声色的捏了捏。
你别说，这猫肉垫的手感果然不错，□□弹弹还暖呼呼的。
元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黑猫就从元缘胸口蹦了出去，四脚着地落在地上回头，面露凶光的瞪他。
确认这个巨大的两脚兽不打算进行其他行动后，黑猫才撒丫子猛冲，两秒后彻底消失在元缘的视线里。
还挺矫健。
而另一只猫，在树上一声不吭，一落进主人怀里就开始喵个不停，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挣扎着要跑掉。
元缘眼疾手快，给它装进了刚买水送的塑料袋里。就是塑料袋太浅，只装住了半截身子，但也够了。
蓝白主人又露出了呆萌的表情：“这，这是哪儿掏出来的？”
元缘把猫还给人家，挠了挠头：“小区门口小卖部买水给的，水喝完瓶子扔了，袋子顺手揣口袋里了。”
还？还挺环保？
蓝白主人反应过来，接过塑料袋像抱婴儿一样把猫托举在怀里，连连道谢：“谢谢，谢谢，太谢谢了。如果不是你小叮当今天就危险了！”
猫也解除了应激状态，安静的待在主人怀里。
“它叫小叮当？”猫不闹腾的时候，元缘倒愿意摸一摸，他伸手撸了两把这猫油光水滑的毛，抬眼问道：“那怎么不戴铃铛。”
蓝白主人憨厚一笑：“之前戴，搁家里我嫌吵就解下来了。”
元缘无语。这一主一宠现在看着倒有几分亲子相。
两人随即互通姓名。
这蓝白的主人叫云饱，就住在元缘正楼上二楼这一户。家里明明封了窗，但今天这猫不知道怎么就从家里瞬移到了树上，给云饱吓得够呛。
而元缘刚从房东那儿拿到钥匙，拖着行李箱才准备入住，就被杵在门口的云饱吓一跳。
云饱嘿嘿一笑：“我在附近的互联网公司做游戏策划，元先生呢？看你刚才的身手，像是练家子！”
“刚辞职，还没想好做什么呢。”元缘云淡风轻：“之前在警局做排爆。”
云饱肃然起敬，拿出手机和元缘交换联系方式：“怪不得呢，是特警同志。”
元缘让他扫了一下自己的码：“辞都辞职了，这不搬个新家换换心情嘛。”
“我也是租户。你放心，咱们小区虽然是老小区，但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云饱热心的说道：“你救了小叮当，咱俩又是上下挨着。以后有什么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肯定不客气。”元缘把行李箱拉回手里，回味着两只猫的手感，觉得还是肥美的小叮当更胜一筹。
猫不闹腾，云饱也就不着急回家，有些羡慕的说道：“你这一楼我之前也想租，只不过房租贵了点，毕竟多了个院子嘛。这房子空久了，好多猫会偷偷跑进来晒太阳，刚刚那只黑猫就是其中之一。”
元缘挑了挑眉，听说太久没人住的院子里会长猫，原来是真的。
想到那只黑猫机灵的模样，元缘倒是有些兴趣：“它经常来吗？需不需要给它准备点猫粮什么的。”
云饱解释：“猫粮当然好，不过咱小区流浪猫都不挑食，你每天的剩饭剩菜就能喂。”
但他一看元缘个子高、一身肌肉，又生得一副凶相，威慑力实在强，小动物们最是敏感了，便补充道：“你想跟他们培养感情就买点猫条猫罐头，多喂两次就跟你熟了。后面就有个宠物医院。”
元缘回忆了一下位置，了然点点头：“谢谢，收拾完屋子我就去买点。”
入夜，一道黑影灵活的跃上101的围墙。
若元缘现在出门，立刻能认出，这就是白天那只黑猫。
黑猫沿着围墙边一路蹦上树，再扒着树枝儿跳到二楼的空调外机，顺着管道爬到窗前，蓝白相间的英短小叮当就趴在那儿。
“你来啦，卷卷。”小叮当懒洋洋的抬眼，慢吞吞扒拉开玻璃窗：“白天可吓死我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卷卷就生气：“你这个笨蛋，连爬树都不会还算什么猫！还吵着闹着要我带你去参加猫猫会议，你一辈子关家里得了！”
小叮当从出生就有人类供奉，一点也不想过和卷卷一样的生活：“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流浪的。”
“你这个家伙……算了，就你这样去了也帮不上忙。”卷卷站起身走了两步，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的人类没生气吧？我看前几天二单元那条哈士奇自己偷偷跑出门，人类班都顾不得上找了半天，最后打得哈士奇嗷嗷叫唤，我在人工湖都能听见。”
小叮当一脸不屑的摆摆爪子：“你别把人类想得有多厉害。他敢碰我一下，我就趁他上班把他书房里插电的机器全扬喽！”
“……”卷卷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但他说不上来，索性掉头准备跑路。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小黑影像旋风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钻进102的窗户里。
英短眼睛都看直了，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劲儿一扫而空，匍匐着身子盯准目标——
“啪”。
黑猫干脆的亮爪子一拍，爪子下是只一命呜呼的老鼠。
小叮当立刻不乐意了：“你怎么抢我老鼠。”
“你自己慢吞吞的能怪谁。”卷卷叼起猎物，骄傲的看了她一眼。
轻轻松松的下了树，黑猫犹豫了一下，把嘴里叼的老鼠放在101的玻璃门前，才撒丫子扬长而去。
虽然本喵不需要你这个人类多管闲事，但姑且还是报答你一下好了。
02 噶了一晚上蛋
梦里，元缘睡得极不安稳。
混乱的街道上人群溃散，建筑物各自倾斜、呈现出能气死牛顿的扭曲形态，他与同伴逆着人潮前进。抵达那家银行，元缘的心猛地一跳，预见重复过许多次的经历即将再次上演，他下意识闭上眼。
热烈的火光、巨大的轰鸣、倒下的伙伴，这些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猫叫。
元缘再睁开眼，四周风景变化，他站在一朵……云上？
脚下白花花的弧形地板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踩上去弹弹的。元缘轻轻一跳，就像蹦床的连锁效应那样，云朵里随之弹起许多只猫咪。
猫咪们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形状，随着弹跳在白云间一起一落、一起一落、一起一落……
望着这幅萌到诡异的图景，元缘抬手给了自己一拳。
没有任何感觉。
好吧，他现在确定的不能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收到“猫猫的谢礼”，系统能量充足，正在绑定中……】
【绑定完成，新手任务开启。】
【经验读取已加载……“绝育手术”已经加载……请宿主拿起手术刀，开始实践。】
凭空出现的声音让元缘眉头一跳。
下一秒，一张手术床出现在元缘面前，手术刀、剃毛刀、纱布、缝线、麻醉药……一应俱全。元缘试探性的拿起手术刀，发现自己立刻获得了对应的记忆，学会了所有工具的使用方式与绝育手术的全流程。
这个梦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能不能教点好的，他可从来没想转去做医生啊喂！
更何况是宠物医生！
更抽象的是，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猫咪竖着大尾巴跳上病床，绕着元缘的手蹭了好几下。
小猫咪一边蹭一边喵喵叫，还用毛茸茸的尾巴勾住他拿刀的手腕。
元缘定力不足，手忍不住摸了上去，猫咪顺势倒下，露出软绵绵的肚子，水灵灵的碧眼如泣如诉。
抱着他的手舔了两下，小猫咪主动躺好，露出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发出一声豪气的喵。
元缘竟然从中听出“我准备好了，你来吧”的意思。
是不是脑袋被炸出了后遗症还没好……他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没觉得冷热。
就是握着手术刀的那只手开始发痒，很想噶两个蛋。
…………
…………
十五分钟后，看着托盘里一对沾着血的小葡萄，元缘陷入了沉思……
白猫倒是立刻恢复了元气，依旧翘着尾巴绕着元缘蹭了好几圈。
给猫做绝育之前要先剃毛，不过他是第一次使用剃毛刀，可以说是刮得乱七八糟，一贯颜值很高的白猫都没遭住，整个猫看上去都潦草了几分。
元缘心虚的移开视线，马上理直气壮的想到这可是做梦啊，这些都不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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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给猫绝育，但既然是自己的梦，那他想做什么应该都可以吧！
元缘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猫圈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白猫完全不在意，又竖着它的大尾巴跳下病床，钻进充满猫猫的云朵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系统对元缘刚才的表现给出了评价——
【手术评分加载中……本次手术评分：D。】
【专家评价：你距离上手术台的水平还有很远。别的不说，连麻药都不给猫打，你是几个意思？】
咳咳、确实，刚刚这只白猫的性格实在是太好了，不吵也不闹，元缘就跳过了打麻醉这个步骤。
话说这场梦里的手术流程是不是也太完善了点？还有术后评分和评价。
你不会是真的想教会我噶蛋吧！
又一只小猫咪跳上了手术台，这次是一只五官扁成墙、完全没有侧脸的加菲。
加菲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在元缘面前坐下。
半晌，见面前这个人类依旧眉头紧蹙目视远方，加菲伸爪子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赶紧上工。
右腿一抻，像圆规一样画了个标准的一百五十度。
元缘低下头，立刻被那对圆滚滚、毛茸茸的大葡萄所吸引。
太诱人犯罪了，看上去这么好捏的样子，怎么能忍住！
反正这是梦嘛……元缘伸出罪恶之手，缓缓捏住了一颗□□弹弹软软热热的小毛球。
“我超！”神仙一样的手感惊叹声脱口而出，他立刻抄起麻醉药给加菲来了两口。
气体下肚，加菲软绵绵后仰瘫倒，像一滩液体一样扁下来。
元缘抄起剃毛刀，神情严肃的开始做功。
又是三十分钟过去，收起剃毛刀的某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摸了摸加菲身上新鲜出炉的爱心型“田地”。
剔除猫毛后的皮肤呈现出羞怯的粉，让大老爷们儿看了都满意。
加菲无知无觉，鼻子里还冒出个鼻涕泡，丝毫不知道自己丢了尊严也丢了尊严。
【本次手术评分：B。】
【专家评价：勉勉强强能去医院打个下手。手法有所进步，但审美还不太够。完成“绝育手术”的学习，可以去加修一门猫咪美容课。】
元缘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捏着手术刀严阵以待。
一只威风凛凛的缅因猫跳上手术台，信步走到元缘面前，像是在上下打量他够不够格为自己服务。
与前两只身娇体软的小猫咪不同，缅因光是身形就有他们两倍大，看上去也更不好惹。
一人一猫对视，两秒过后，元缘率先出手，趁大猫咪没反应过来直接把它按倒在床上。
缅因双手双脚齐上阵，死死……抱住了元缘的胳膊开始撒娇！
“喵呀喵呀~”这个大家伙的声音又娇又绵，像毛绒玩具一样包裹住人类的手，脑袋歪上去不停地蹭。
“等一下、等一下……”元缘额头冷汗直冒：“我是正经人，你别这样，你别……啊。”
他沦陷了。
元缘试探性的低下头，把脸埋进猫咪软乎乎的肚子里。大脑里的杂念一扫而空。
看似粗犷的毛其实经过精细打理，又长又软却不痒的铺在面前，猫肚皮温温热热的鼓动着。爪爪乖乖收去指甲后就像孩子们最爱的毛绒玩具。
——这、这里是天堂吗？搞不好，其实我已经死掉了？
两分钟过去，缅因不耐烦的催促元缘上工。
人类像死掉一样没有动静，猫腿便毫不留情的在元缘脸上踹下一个梅花印。
缅因收腿后，保持着向后仰倒的姿势，同样直接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展示在元缘面前。
元缘严肃的表情没坚持几秒，瞳孔开始剧烈的地震，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手术刀。
好大好圆、好想噶！
…………
…………
直到从这场荒诞的梦中醒来，元缘掌心还残留着猫咪葡萄的柔软触感
他瞪大眼睛，直愣愣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回过神。
半晌，元缘从手机里翻出心理医生的微信，编辑消息发送过去。
【赵医生，应激障碍会导致一些心理变态行为吗？】
【比如说？】
【我昨晚做梦，给猫做了一晚上绝育手术。】
【哈哈哈哈，我觉得元先生状态恢复得不错。听你哥哥说你刚考到兽医资格证，能够立刻在新工作中投入热情，是心灵状态正在治愈的证明。】
兽医资格证？？我哪来的这东西？？
元缘打开床头柜，顿时如遭雷劈。
乱七八糟的一堆的文件中，本就是兽医资格证！
赵医生还在继续发消息……
【我考虑过，从“拆弹”移情到“拆蛋”上，是一种可行的方案。元先生能够对其他事情感兴趣，从任何角度上分析都是好事，具体等你下次复诊的时候再细聊吧。】
元缘拿起那本行医资格证，警惕的观察起才租到手一天的房子，狐疑的喊道：“系统？”
那幽灵一般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元缘缓缓放下心。
果然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对，摸了摸额汗，元缘准备重新睡一觉。
刚转身，一幕光屏出现在元缘面前。
男人没有表情的脸缓缓裂开。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光屏这种东西都不像是这个时代会出现的科技产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