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时攸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却只看见了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
马车外,章云璟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朝他走过来的人却带着温和的笑意:“怎么不见弟妹,此次能够成功拔了这些害人的东西,她可是功不可没,我得当面好好谢谢她。”
“是你嫂子。”章云璟语气淡漠,对方却像是浑然未觉,收了手里的折扇,摇头笑了笑:“得了吧,你都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辰,不过是陛下早年间给你定的罢了。就瞅你那时瘦小的样子,我可不信你比我大。”
“哼。”章云璟瞥了他一眼,不欲与他争辩,“我先带人回了,这里交给你了。”
谢长风甫一点头,章云璟扭头就大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车帘掀起,他只隐隐约约看见一抹浅蓝色的衣角。
......
“在想什么?”
时攸忽地抬起脑袋,看向一旁的章云璟,才猛然察觉到她出神了许久:“没什么,出来久了有点累。”
章云璟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变戏法一般地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刚刚不是还叫嚷着好玩呢,多站了一会就累了?”
接过还带有着体温的包裹,时攸打开一看,里面码着满满的晶莹剔透的果脯。光闻着果脯发出来的香气时攸就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倒是也没发现章云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时攸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嚼个不停,突然抬头望向章云璟所在的方向,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被发现后章云璟也不闪不避,反而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时攸咂摸了几口嘴里的酸味,开口道:“刚刚那个就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吗?”
章云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深深地望着时攸,片刻后耸了耸肩道:“对。”
从未见过章云璟这幅模样的时攸见状奇道:“你好像对他......有意见?”
也许是心情愉悦的缘故,从刚刚开始,章云璟就是一副放松的神色倚靠在车壁上。听到时攸的话后稍微直起了身子,捻了捻手指:“也没有吧。只是他成天拿这个扇子,对着谁,尤其是姑娘都是那副笑意融融的样子。每次和他出去,明明是去办正事的,却硬生生吸引了好多人,麻烦。”
时攸偷偷瞥了章云璟一眼,心想这所谓的吸引还不一定是谁造成的呢。谁料这一眼却让章云璟会错了意,他的上半身微倾靠向时攸:“怎么,阿攸莫不是也被他骗了去?”
还没等时攸开口,章云璟突然仰头长叹一声:“也是啊,那种翩翩公子惯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哪像我啊,军营里出来的糙人一个。”说到一半,章云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时攸,“但我还是觉得我更适合阿攸。”
章云璟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志在必得让时攸莫名的心慌,拿着果脯的手因为出了汗,黏腻腻的有些难受。下一秒,时攸突然抓起一把果脯塞进了章云璟的嘴里。停滞黏腻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时攸才舒了一口气,就对上了章云璟因为诧异而略微睁大的眼睛。
嘴里因为塞了满满的果脯,章云璟的两颊也显得鼓鼓囊囊的,甚至有多出的果脯差点掉落。虽然不理解,但章云璟还是下意识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果脯。
因为动作,章云璟的视线也随之向下看去。圆滚滚的脑袋透露出一些疑惑。
时攸家中还没出事的时候,也被堂姐拉着打闹,无意中瞧见过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互动。
父亲趁着母亲拿起糕点的时候凑了上去,被母亲嗔怪也依旧笑眯眯地侯着,直到等到母亲捻起一小块放到嘴边才乐呵呵地离开。
若是换成母亲抓起一把糕点塞进父亲嘴里......想到这个画面时攸忍不住浑身一抖,甜蜜的回忆瞬间惊悚了许多。
本来低着头的章云璟才察觉到时攸的动作后立马抬头,嚼了半天还没咽下去的果脯使得他说话还有些模糊不清:“冷?”
看着章云璟边说腮帮子边鼓囊囊一动一动的动作时攸忍俊不禁,抿唇道:“没有。刚刚看花眼了,把影子当成虫子了。”
章云璟闻言还是看了看四周,把窗边的帘子细细拉上。从侧边看,圆滚滚的腮帮子显得更加明显,时攸终究是大笑了起来。
顺着时攸所指的方向,章云璟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发笑,无奈道:“阿攸,下次还是少喂一些吧。”
......
“时老板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脾胃有些虚弱,还是要少吃些生冷的东西。”赵一收回覆在时攸手腕上的帕子,颇具压迫感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时攸面露尴尬:“知道了。”
如环佩相撞般清脆的笑声倏地响起,赵一开口的语气却凉凉的:“时老板上次也是这么和在下保证的。结果没过多少日子拾秋就大半夜的来砸我的门。”
时攸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再三保证不会发生像上次一样的事情,赵一才勉强信了,转而看向时攸的身边:“徐姑娘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时攸转头看去,徐栀柔转了转帕子道:“赵大夫想多了,我可没有。”
徐栀柔是时攸刚刚出门的时候遇到的,在知道时攸要去长青阁后死活都要跟着过来。想起徐栀柔上次问的话,时攸揉了揉额角,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栀柔,不准对赵大夫无礼。”
徐栀柔闻言“哼”,噘嘴道:“嫂嫂你坏。”
看着跑出去的徐栀柔,时攸心下无奈,对着赵一歉然一笑。
待时攸追到门外,就见徐栀柔蹲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些什么。时攸见状也蹲了下去:“出门前我让人准备了你上次说好吃的冰酪,要回去吃吗?”
“真的?”刚刚还蔫了的徐栀柔听见这句话立马开心了起来,拉着时攸的手就要往望江楼走。徐栀柔走了没几步突然想起来,指了指长青阁的方向:“可是刚刚那个大夫不还说不让你吃生冷的吗?”
“我看着你吃,行了吧。”
看着雀跃的徐栀柔,时攸的心里也是难得的放松。
屋内不似外面那么炎热,徐栀柔坐在桌前吃得正欢,时攸怕她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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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才出生提醒道:“吃慢点,没人和你抢。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瞧着本来正开心的徐栀柔嘴角又耷拉了下来,时攸心里一紧,想着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璟哥说,陛下下旨举办宫宴,犒赏这次征战有功之臣,及其家眷。他有公事脱不开身,就让我过来告诉你了。”
徐栀柔猛然提出这件事,让时攸有些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时攸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章云璟以及其他将士班师已经过去了月余,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朝堂半点没有提到对他们的嘉奖和任命。在和章云璟的交谈中,时攸也曾提起过这件事,但都没有深聊。
可是既然没有具体的任命,那为什么章云璟总是来去匆匆的呢。时攸心下疑惑,便开口询问身旁的徐栀柔:“将军自从回来,好像还是公务缠身,他有和你说过在做些什么吗?”
徐栀柔撇了撇嘴:“他才不会告诉我呢。但确实,大部分时间总是早出晚归的。不过我也无意间听到过,好像是朝中余孽未清。”
余孽。时攸那几年虽然远离都城,但诸位皇子夺嫡,后宫和前朝勾连谋权的事情还是不免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虽然没能亲眼见到,但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已经足够腥风血雨。就是不知道徐栀柔无意中听到的余孽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了。
夜半时分,时攸睡得并不安稳。
睁眼盯着头顶的帘子看了好久才平复下心情,扭头看了一眼徐栀柔恬静的睡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灌进了肚子,时攸才觉着昏沉的脑袋逐渐变得清明。
梦里那些人喊打喊杀的声音围绕在她的四周,震得她的耳朵一阵阵地发出嗡鸣。冷冰冰的茶杯握在她的手里却是温热的。
不久前,在那场齐聚了都城内从商的人的聚会,时攸无意中听到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听说了吗,据说那个季云崖还私藏了一笔财宝没有被找到呢。”
“怎么可能,季家上下都被抄斩了,哪来的财宝,又有谁能保留这份财宝。”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年被派出去捉拿季家嫡女的官兵最后只带回来一具尸体,脸都看不清了,谁知道是不是那位季家大小姐。我看呐,她怕是拿着这笔财宝不知道去哪快活了。”
沉寂的夜里,时攸缓缓叹了口气。那个人所说的财宝时攸当然知道是在凭空捏造,但这不是她能出面澄清的事情,哪怕她真的站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反而,因为有这道谣言,却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虽然刑部已经定案,但那一具被毁了容貌的尸体,终究只能保她一时的平安。
今日徐栀柔提到的宫宴,无疑让时攸把心提了起来。虽然多年过去,她的容貌有了很大的变化,早年在闺中时攸也不曾过多参加什么宴会,但总是不得不防的。宫宴上人多眼杂,因为着和章云璟这多了一层的关系,不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关注。
床帘内传来徐栀柔无意识的呓语,时攸闻声看了过去,嘴角无意识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