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当天,苏晚杳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在后台做着最后的热身。
航天基地的礼堂座无虚席,前排坐着各级领导和军方代表。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去想傅砚礼可能就在台下某处。
音乐响起,苏晚杳轻盈地跃上舞台。
聚光灯下,她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完美。
观众席传来阵阵赞叹。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第一排正中央的男人。
傅砚礼。
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制服,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三年过去,他的轮廓更加锋利,眉宇间的少年气已被成熟男性特有的沉稳取代。
那双她曾无数次亲吻的眼睛,此刻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苏晚杳的舞步乱了。
一个本应完美的单脚旋转,她重心不稳,脚踝向外一扭,剧痛从脚踝蔓延至全身。
她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完成剩下的动作,但每一个跳跃都像踩在刀尖上。
音乐结束时,她额头上布满冷汗,谢幕的微笑几乎用尽全部力气。
“苏小姐,您没事吧?”工作人员担忧地问。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苏晚杳勉强笑着,一瘸一拐走向后台。
她刚坐下检查脚踝,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傅砚礼高大的身影填满了整个门框。
他反手锁上门,一步步朝她走来。
苏晚杳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傅砚礼,你干什么?”
“三年不见。”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一见面就表演苦肉计?”
苏晚杳挣扎未果,反而因动作太大扯痛了脚踝,忍不住轻呼一声。
傅砚礼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苏晚杳惊慌地拍打他的胸膛,“外面都是人!”
傅砚礼冷笑声:“怕被你老公知道?”
他踢开侧门,抱着她穿过无人的走廊,进入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晚杳能清晰地感受到傅砚礼胸膛的温度和心跳。
他身上不再是记忆中清爽的肥皂想,而是眸中冷冽的古龙水,混合着航空燃料的气息,陌生又熟悉。
顶楼是飞行员的休息区,傅砚礼踢开一扇标有“机长专用”的门,将她仍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苏晚杳还没来得及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耳侧。
“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他逼近,呼吸喷在她脸上。
“缺钱了?还是周霆川满足不了你?”
苏晚杳别过脸:“我只是来工作。”
傅砚礼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工作?我听说你各处接商演连打好几份工,不论工资高低,当年淮京首席芭蕾舞者,竟沦落至此?”
他讽刺地笑了笑:“看来周家少奶奶的日子不好过啊。”
苏晚杳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下意识出声:“我离婚了。”
空气突然凝固。
傅砚礼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恢复冷静:“所以?你是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指望我欢天喜地地重新接纳你?”
“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为了钱抛弃我的!”
“我没有……”
傅砚礼的唇突然压了下来,粗暴地封住她的辩解。
这个吻充满惩罚意味,苏晚杳奋力挣扎,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举过头顶。
“傅砚礼……住手……”她的抗议被他的唇舌吞噬。
可在被他温柔掠夺时,苏晚杳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
三年来第一次被唤醒的欲望如潮水般淹没了理智。
她恨自己的反应,更狠傅砚礼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讥讽道。
疼痛让苏晚杳弓起背,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膀。
傅砚礼的动作凶狠而急促,仿佛要将这三年的愤怒全部发泄在她体内。
结束后,傅砚礼起身整理衣物,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扔在床上。
“一次两万,比你跳舞赚得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考虑一下当我的情人?周太太?”
“哦不,是前周太太。”
苏晚杳颤抖着拉好舞裙,没有去碰那些钱:“我不是妓女。”
“有区别吗?”傅砚礼冷笑,“三年前你为了钱嫁给周霆川,现在为了钱来找我,至少我比他对你诚实。”
他将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想通了随时找我。”
说完,转身离开,门被重重摔上。
苏晚杳蜷缩在床上,眼泪终于决堤。
她摸索着穿上鞋子,每动一下脚踝都传来钻心的疼。
走出休息室时,她发现自己的舞鞋落在了里面,但她宁愿赤脚走回家也不愿再回去拿。
电梯下到一楼,她低头快步穿过大厅,却在门口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苏小姐。”
傅砚礼不知何时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和包。
他的表情依然冷硬,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我送你回去。”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苏晚杳想拒绝,但脚踝的疼痛让她寸步难行。
她沉默地跟着傅砚礼上了车,报出自己的公寓的地址。
车停在破旧的居民楼前时,傅砚礼的眉头拧成了结:“周霆川破产了?让前妻住在这种地方?”
“我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苏晚杳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刚打开车门,傅砚礼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苏晚杳。”
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一丝波动,“你今天告诉我你离婚了,是不是以为我心里还有你?”
苏晚杳没有回答,挣脱他的手下了车。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看见傅砚礼一直注视着她蹒跚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道里。
回到公寓,铭则已经睡了。
苏晚杳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坐在床边查看脚踝的伤势。
肿得很厉害,明天肯定不能跳舞了。
手机振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仁和医院骨科,李医生是我的朋友,别让铭则没有姐姐的照顾。】
苏晚杳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她躺下来,闭上眼睛,却梦见三年前分手的那个雨天。
傅砚礼在车后奔跑的身影,和今天他在航天基地冷酷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枕头逐渐被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