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知微不回答,罗少卿心中说不出的烦闷生气,段言澈那个伪君子真的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摆手叫来一个卫兵问:“去打听下住在老庄园的那个人。”
卫兵应声是就走了,没一会回来禀告道:“老庄园被强盗洗劫,段医生被刺了一刀,现在已经转去军医院了。”
罗少卿心中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心中警惕心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天下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林知微的第一反应是段言澈是被她给连累了?
不管怎么说,等回了江省她也要去段言澈那里探听一下,问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迷药?
顾时宴重伤昏迷,这个消息不能轻易走漏,罗少卿当即下令巡洋舰暂时停驻海上,等顾时宴醒了再做安排。
巡洋舰上都是些大兵,日日还要操练军务,罗少卿也忙着处理军政要事,照顾顾时宴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林知微身上。
林知微坐在床边,盯着躺在床上的顾时宴看。
因为受伤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眉头轻皱,透着病态的憔悴。
立体坚毅的轮廓线条柔和了很多,少了清冷疏离多了一分无助。
可能是镇静剂的作用,让他深陷在了噩梦之中,表情痛苦挣扎,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人在噩梦之中心态都会很脆弱,林知微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你只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放轻松,想些愉快的事情……”
她声音轻柔地诱哄着,渐渐地顾时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表情也不再痛苦。
林知微想要抽出手,用力试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来,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心头晃过一抹柔软。
只能任由顾时宴拉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自觉自己被一双火热的眼睛盯着。
林知微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顾时宴的眼睛。
四目相对片刻,林知微最先反应过来坐好,她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尴尬地笑了下。
“督军,你刚才做噩梦了,我怕你乱动撤掉了输液线,所以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叫军医过来。”
她想要抽出手,可顾时宴的力气很大,根本就抽不出来。
林知微有些泄气地低了头,“督军,你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不该去救我。更加不应该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后,还出动巡洋舰,这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陷阱。你不救我,他们也不敢杀我的。”
若是吴邮铁定了心杀她,在离开的时候就动手了,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只能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她。
答应跟洪门合作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退路。
林知微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去投靠洪门去了,在海面上,也就洪门有这个实力掩护他们逃走了。
顾时宴:“我不能容许你有事!”
“你?”林知微看了他一眼就快速移开了视线,“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你是一省督军,凡事还是要以自己为先,你要是因为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会成为整个江省的罪人,罗少和你特训营的兵怕也不会放过我。”
她的心中此时很是慌乱!很怕顾时宴会说出什么令她心神动摇的话。
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顾时宴眼中的神色挣扎,他缓缓放开了林知微的手。
“只要我们一日是夫妻,我就一日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巡洋舰的事情我有私心,也不全然是为了救你,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又都在审视着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
无所谓失望还是庆幸,对林知微来说,两人都有惊无险,还活着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她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林知微收起心思照料顾时宴,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之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
顾时宴的身体素质不错,几天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罗少卿匆匆拿着一份电报来了顾时宴的船舱,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好几天没见的章昭。
林知微知道他们有事要商议,识趣地站起身要出去。
顾时宴叫住了她,“顺安王旧部的事还需要你帮下忙。”
林知微看了眼罗少卿手中的电报,见他没有反对,这才继续坐了下来。
罗少卿将电报交给顾时宴,“不出所料,张司令已经知道了巡洋舰的事情,他发来电报询问情况,并明确表示希望督军将巡洋舰上交。”
顾时宴合上电报,冷笑一声,“老头子吃相还真是越来越难看了!这必然是张维钧的主意!告诉他巡洋舰是收缴自顺安王旧部,他们如今沦为海盗,在海上肆无忌惮劫掠过往商船,如今又逃窜不见了,等我抓到他们,会将巡洋舰与人一块交给他处置。”
上京驻扎在皖江的水师由张维钧统领,顺安王旧部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不得不让人多想。
以张传轩多疑的性格,必然会对张维钧生出忌惮之心。
那顾时宴的巡洋舰就有了正大光明存在的理由。
听到这里,林知微再也坐不住了,她不想掺和进这些政治争斗中去。
“督军,我先走了。”
顾时宴站起来拉了下她的胳膊,又马上放开了,“林小姐,顺安王旧部关系着巡洋舰能不能留下,你仔细想想他们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林知微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他们好似一直都在接受着训练,其中有一个狙击手被我杀死在了山洞中,你们或许可以从那里入手去找证据。”
顾时宴需要证据来证明顺安王旧部的存在。
他立马就对章昭吩咐,“即刻去山洞中务必把尸体带回来。”
“是!”
林知微看着章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希望吴邮后边没有去处理山洞中的尸体。
她刚收回眼神,就听到顾时宴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都走远了还没看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