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擦擦额头的冷汗,浑身都在微微哆嗦。
“二姨太刚才突然晕倒了,口吐白沫,捂着肚子,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抽搐。”
听起来还怪严重的!
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林知微站起身看向管家,“赵叔,我们去看看!”
有了上次的教训,为了以防万一,林知微不会再单独去见冯瑶瑶。
管家应声是,就跟林知微一块上楼去了。
推开房门就看到冯瑶瑶躺在地上,脸色青白,捂着肚子不断抽搐。
赵叔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问:“二姨太,你哪里不舒服?”
冯瑶瑶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想要说话,却吐出一口白沫。
林知微吩咐一旁的女佣,“快去叫府医。”
女佣焦急道:“已经去找过了,府医不在,说是他老父亲没了,回家奔丧去了。”
这么巧?!
门外已经聚集了几个佣人在朝里边看。
林知微当机立断,“马上送医院,赵叔,你去安排车。”
赵叔放下冯瑶瑶,下楼去安排。
“来两个人将二姨太抬下去。”
林知微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男佣人从门口走进来,一前一后抬起冯瑶瑶。
抬头的那个一时间竟然没有抬起来,还差点自己摔一跤。
林知微看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头,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半个鼻子跟嘴巴。
感觉有丝熟悉感!
奇奇怪怪的!林知微也没多想,指挥着人将冯瑶瑶抬了出去。
赵叔安排了两辆车,冯瑶瑶跟两个佣人一辆,林知微自己一辆。
来到军医院后,冯瑶瑶就被送去了急救。
林知微等在外边,一会后,她发现只剩了一个佣人,另外一个男佣不知去哪了?
她记得那人奇奇怪怪的,明明长得挺高,却一直弯着腰,低着头。
“那个人去哪了?”林知微问。
另外一个男佣也左右看看,疑惑地挠着头,“奇怪,刚才还在呢,可能是方便去了吧。”
也有可能!
这时一把扫帚扫上林知微的脚,“麻烦把脚抬一下。”
一旁的男佣急忙不客气地训斥:“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拿脏苕帚往我家夫人的鞋上扫啊?弄脏了你赔得起嘛!”
清洁工抬起胖胖的脸盯了林知微一眼,没有说话。
任明明!
这世界还真是巧,在医院都能碰到她。
男佣见她不但不道歉,竟然还敢瞪自家夫人,顿时高声呵斥:“你怎么这么无礼,知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
任明明冷哼一声,“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诶,你这死肥婆!”男佣拦住她,撸袖子想要教训。
林知微摆手,“算了,放她走。”
男佣这才气哼哼地让出路。
“明明啊,不要惹事。”这时一个五十多岁,两鬓白发,面容苍老憔悴的极瘦女人扶着墙壁艰难地一步步移动着向这走来。
任明明急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跑过去扶住她,“姆妈,你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了你得好好住院接受治疗,快回去。”
任母一把拉住任明明的手臂,“姆妈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住院,我们回家去吧。”
“不行,您知不知道我们多难才进来的军医院嘛!没好之前不能出院。”任明明搀扶着任母往回走。
“这得花多少钱……”任母一边走一边唠叨。
“姆妈,这你就别管了……”
林知微看着这母女二人的背影,一胖一瘦,却母慈子孝。
任明明人品如何不说,却着实是个合格的孝顺女儿。
“微微,你怎么在这?”身后的声音将林知微的视线拉了回来。
他一回头见段言澈穿着白大褂,正冲着她温润地笑着。
“言澈。”林知微站起身,“府里的二姨太突发疾病正在里边救治。”
段言澈看了看急救室亮着的灯,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又顺着林知微的眼神看向任明明母女,“微微,你认识她们?”
林知微收回神思,淡然开口,“见过两面,也不算认识。”
段言澈感慨地点头,“这个小姑娘性格倒是坚韧得很,为了让军医院收下她姆妈,到处找关系,还跪在医院大门口磕头。”
林知微探寻地看向段言澈,“这样你们就收下了她们?”
军医院一般不对外开放的,若是人人都学任明明这套,岂不是要乱套。
段言澈微笑,“军医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何况她们连住院费都交不起,怎么可能说进来就进来。”
面对林知微的疑惑,他继续道:“是因为她姆妈的病很罕见,极有研究价值。”
“她姆妈得的什么病?”
段言澈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
“国内没有历史病例记载,国外管这种病叫〈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病人前期只是肌肉无力,后边会肌肉萎缩,全身瘫痪,直至死亡。目前还没人研究出治疗之法。”
林知微思索了一番才明白段言澈所说的应该是“渐冻症”。
这种病不要说这个时代,就是前世她生活的医疗技术发达时期,也没有攻克这种病。
或许对任明明来说,呆在医院里总比回家等死要让人有希望!
林知微叉开话题问:“埃里先生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他身体状况不错,半个月后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林知微由衷地露出一抹笑意,“正好一会我去看望他一下。”
段言澈附和一笑,“今天我值夜班,一会陪你一块去。”
……
任明明扶任母回了病房,安抚着她睡着后,才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拿着扫帚出去继续打扫卫生。
住院费是不用交,可她们母女两人总要吃饭生活。
清洁工的工作还是她求段院长求来的呢。
正在空旷的走廊里扫着地,猛然就被人从后给一把抱住了。
任明明顿时一个激灵,撞开身后人,挥舞着苕帚就向后扫去。
她身体肥胖,力气也大,走路都带风,平常很难有人能够制服得住她。
眼见她的苕帚就要劈到脑袋上,那人急忙后退两步,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屁股蹲。
他捂着屁股闷哼一声,“别打,是我!”
听到这话,任明明的苕帚停在了半空,那人的脑袋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