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落在陈舟脑袋旁,他啊的一声昏了过去,身下流出了一大滩水渍。
竟是被吓得尿失禁了!
张副官招手叫来两个下人,将吓晕过去的陈舟给抬走了。
林知微定了定神才明白顾时宴的意思。
他心中应明白是冯瑶瑶幕后策划了这件事,而她是他的心头爱。
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所以,这一枪也是在警告林知微,此事到此为止。
……
第二日,林知微一大早就起来了。
顾时宴答应了今天释放林盛承,她要去监牢接他,算起来,这也算是她与林家人第一次见面。
她好好打扮了一下,用自己娴熟的化妆技巧加上原主保养得极好的皮肤,让原本七分的美貌瞬间变成了十分。
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唯一不足的就是额头的伤口,虽然肿胀消了一些,但看起来依旧严重。
她用医用纱布包好,找来一顶帽子戴上。
又从满满两大衣柜的衣服中,挑出了一件白底蓝花的丝绸衬衣,搭配黑色半身裙,衣领处还特意系了一条同色丝巾,看起来很是朝气蓬勃。
比起那满柜的各式旗袍,这种简单装束才更符合她的身材气质。
原主原本就不爱穿旗袍,也不适合穿旗袍,因为她发育得晚,身材瘦高,却并不丰满,相反还有些干瘪。
根本就撑不起旗袍的美感。
只是因为顾时宴喜欢看冯瑶瑶穿旗袍,原主为了迎合他的需求,才订做了这么多旗袍。
殊不知,这样只会暴露自己的身材缺陷,不少佣人都在暗地里嘲笑。
林知微不是原主,她没有迎合别人的心思,只想要做好自己。
收拾好后,她就出去了,早起干活的佣人看到她后,一个个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还从没见过林知微有这么美的一面,一时间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角落中盯着院外的二姨太冯瑶瑶。
林知微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辆崭新的汽车停在门口,印象中,好像是顾时宴新买的。
用的大概率是原主的嫁妆。
因为顾时宴是草莽出身,家乡就在江省下瞎的一个小村庄。
少年时为了生活所迫去从军,在军中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才智和胆识,被司令看重提拔,才有了他的今日。
汽车鸣了两声笛,林知微才回过神,估计是挡了顾时宴的路。
她识趣地侧开身,却见张副官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道:“林小姐,督军请你上车。”
请她上车?可她不想跟顾时宴同行。
“不用了,不顺路。”
张副官跑过去跟顾时宴说了两句话后,又跑了回来。
“林小姐,督军说正好他也要去监牢,顺路的。并且监牢的人不认识您,您去了怕是接不出林先生。”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林知微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等她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就不用这么受制于他了。
再说了,这车可是花她钱买的,坐就坐。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很自然地坐了进去。
一股清洌的松香味道钻进鼻腔,有种令人提神醒脑的功效,她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再看顾时宴,一身干净笔挺的军官服,胸口别着几枚勋章,腰间皮带左右两边别着两把手枪。
宽肩窄背,公狗腰,这身材还真顶!
车辆启动,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前方突然冒出一个奔跑的孩童,张副官本能地向右侧急打方向盘,林知微重心不稳,向着顾时宴那里倒去。
直直地撞在了他的怀中。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和那股淡淡的桂花香气,顾时宴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抹悸动,似乎并没有抗拒这女人的靠近。
明明以前他很抗拒的,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可能是她今天没有喷刺鼻的香水,也可能是因为她打扮得太过清纯又没有喋喋不休的说那些肉麻的话。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转变得如此快!
顾时宴心生警惕,觉得她定是又得了哪个“高人”的指点。
他正想推开她,顺带警告一下,却见她迅速起身,坐回了一旁,不但没有借此纠缠他,看样子似乎还带着两分嫌弃。
她在嫌弃他?
这个感觉令顾时宴心中很不爽!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
他出声提醒道:“林小姐,收起你的这些小把戏,我是不会对你有感觉的。”
说着掏出一根烟,划着火柴点燃,香烟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冲淡了那丝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林知微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忍不住呛声道:“督军既然知道我会耍小把戏,还让我上车!既然如此,张副官停车,我坐黄包车过去。”
张诚闻言从镜子中看了顾时宴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抽烟,没有言语,只好当作没有听见林知微的话,沉默地继续开车。
顾时宴抽完一根烟后,车子也停在了监牢门口,早有人站在门口迎候。
看样子像是监狱长。
他跑过去,点头哈腰地打开车门,将顾时宴迎了出来,看到林知微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这位想必就是二姨太吧,二姨太真是天姿国色,跟督军大人简直是郎才女貌,相配得很。”
整个江省的人都知道督军喜爱二姨太,他的本意只是想要拍个马屁。
趁机得到督军的注意。
没想到顾时宴闻言竟然停下脚步,顺手将没抽完的烟蒂扔在了他的身上。
“眼睛留着没用,就剜了!”
监狱长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去扫落挂在军服上的烟蒂,只一个劲点头哈腰地鞠躬道歉。
直到顾时宴走进监牢,他才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心里还捉摸着哪里惹了督军的不快。
张副官见监狱长还愣在那里发呆,忍不住走回去踢了他一脚,教训道:“督军和夫人要亲自审问陈舟,还不赶紧带路。”
“啥?那是夫人!”
监狱长疑惑地看了两眼那道素雅清丽的背影。
督军夫人不是个极度不堪的人嘛!怎么跟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呢。